当然他们倒不是有什么想法,就是单纯的想知道区公所为什么这么优待这些姑娘们,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
听见同志们的问题,郭红梅脸色沉重的说道,“你们不理解很正常,
我们一开始也不理解,
觉得这些学员每天好吃好喝的,躺着就能挣钱,就应该好好改造,吃这么好完全就是浪费,
不过等医生给学员们做完体检以后,我们就不这么认为了。”
听郭红梅说起体检,同志们就继续问了起来,只是涉及到隐私,郭红梅也就说了个大概,
“她们这些人,身体状况都糟糕得很,基本上所有人都营养不良,
95%以上都有病,而且是得什么稀奇古怪的病的都有,
1300人当中,没病的就44个,还都是些年轻漂亮,营业时间不长的,
如果不及时救治,有相当一部分人活不了多久。”
有病可以理解,可听郭红梅说她们营养不良,同志们就有点想不通了,
何雨柱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其实要从老板的压榨和蒋校长的苛捐杂税、层层盘剥说起,
为了征税,蒋校长把勾栏分为4等,按不同的等级征税,
姑娘们赚的钱,大头都让老板们拿去了,
剩下的钱,光是蒋校长的“花捐”就分为好几种,名目更是一大堆,
一人一张,一年一换的牌照费,吃饭喝酒的局徽,住宿的宿徽……
底层的姑娘90%以上的收入都要用来交税,
剩下的钱,就算不买化妆品和衣服,也得交易二三十次才能吃上一斤肉。
至于高级点的,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无非就是能留下的钱多那么一点,吃得稍微好点罢了,
可这样光景,最多也就能维持个一两年,就沦为底层了。
而郭红梅给大家说的,跟何雨柱知道得也差不多,而同志们听得眼睛都红了。
郭红梅看着大家摇了摇头,
“能挨到咱们北平和平解放的,都是些幸运的,更多的人早就被折磨死了,咱们见都见不到。”
剩下的郭红梅并没有多说,不过大家都是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自然懂得是什么意思。
接着李红缨就问起了韩家潭的工作成果,
对于这个郭红梅又是骄傲,又是头疼的说道,
“怎么说呢,军管会给咱们批了很多药,中医的、西医的,甚至盘尼西林都有,
身体上的病是治好了,可这心理上的病,就很麻烦了。”
见街道的同志们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郭红梅继续说道,
“你们第一次来这里,可能不知道,
在我们韩家潭改造的学员,有一部分人是那些清吟小班、书寓出来的一二等姑娘,
他们这些人被迫营业的时间还短,人年轻漂亮,又没怎么受过虐待,
所以有点拎不清,
觉得劳动辛苦,成天抱怨,老想跑出去继续过不劳而获的生活,
甚至有姑娘在知道全北平的勾栏都被取缔,姑娘们都在改造的时候,还想着翻墙逃跑,
说什么,出去了,北平就她一个做这个的,就能挣大钱了。”
听说还有这样的人,街道的同志们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
“郭院长,们这工作可真都难做的,
不过韩家潭不能都是这样的人吧!”
郭红梅点了点头,“当然不是,咱们这里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从最底层的勾栏,就是俗称的“咸肉庄”里面解救出来的,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被拐卖的,签的是死契,没有人身自由,
而有些虽然签的是活契,
但她们大多是被丈夫抵押出来还债的,或者是在出嫁前被家人租给勾栏榨取剩余价值的,
这些人就算回去了,今后的命运也很悲惨,
所以她们都明白军管会是在帮她们,
在教育改造中积极劳动,学习文化和工作技能,都希望以后出去了,能堂堂正正靠劳动养活自己,
而且就是在这些底层勾栏出身的学员的现身说法下,
那些出身一等二等勾栏的学员才端正了态度,
我们的工作才好做了起来。”
同志们这个心想,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想法,
然后就希望郭红梅带着他们去韩家潭里面看看。
郭红梅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给街道的同志们打起了预防针,
“成,不过我得给你们提个醒,
咱们这里的姑娘虽然改造的很不错,
可到底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说话没什么顾忌,你们可得小心着点,
特别是这位小同志。”
见郭红梅说着说着就提到了自己,何雨柱笑呵呵的回答道,
“郭院长,这个你放心,我就是跟着来跑腿的,我肯定不搭理她们。”
倒不是何雨柱怕了那些人,
主要是这初来乍到的,李红缨这个顶头上司又在旁边,乱耍贫嘴可不是什么好事,
搞不好还会留下个轻浮的印象,
这可不是何雨柱想要的。
而李红缨也笑着对郭红梅点了点头,“郭院长,别看柱子年纪小,
但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郭红梅原本就是打个预防针,既然李红缨都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多说了,
“成,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里面看看。”
一行人穿过办公区,很快就进入了韩家潭里面,
一进去就看到里面还挺热闹的,姑娘们分成不同的队伍,在各自教习的带领下学习各种技能,
何雨柱最先看到的,就是在院子里学习洗衣做饭等生活技能的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学员,
一看到她们,何雨柱就知道这些人就是郭红梅口中那些拎不清,想着逃跑的。
第59章 慰问3
果然,不等同志们问,郭红梅就介绍了起来,
“外面这些学员就是那些清吟小班、书寓的姑娘,
她们大多数都有些文化,吹拉弹唱、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都有自己的特点,
不过吧,那些勾栏的老板从小就只教了她们怎么讨好男人,
洗衣做饭什么都不会,都得从头学起。”
这边郭红梅正在给李红缨等人介绍,同时,那边的学员们也发现了他们,
“郭院长,今儿又是什么大官儿来咱们韩家潭参观啊,看着都挺面生的,需不需要我们作陪?
你放心,保管让这些当官儿的满意。”
说完,女学员们都大声娇笑了起来。
而郭红梅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也笑着回了一句,“这是你们第五区的同志,来给你们送慰问品的,
我给食堂交代了,今儿个中午咱们吃顿好的,猪肉馅饺子。”
郭红梅话音刚落,学员们都欢呼了起来,
欢呼过后,接着就有人抱怨道,
“郭院长,咱们这儿什么都好,就是这厨子的手艺吧,一言难尽,
我们以前可都是吃八大楼的,
不说天天吃丰泽园,可这新丰楼、泰丰楼那是经常吃的,
咱们韩家潭平日里没材料,白菜、馒头、小米粥也就不说了,
可这好不容易区公所来慰问,给咱们带了好东西,就吃一顿猪肉馅饺子,是不是浪费了点?”
听她们说起这个,郭红梅苦笑了一下,
这里的经费虽然充裕,但钱得花在刀刃上,哪儿能为了吃顿好的,专门去请厨子啊,
“同志们来这儿都快一年了,咱们韩家潭是什么条件,们也不是不知道,哪有钱去给你们请大厨啊?”
倒是李红缨听到学员们的话,小声问起了何雨柱,“柱子,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们以前真吃得那么好?”
何雨柱点了点头,“是,像她们这些年轻漂亮的,挣钱多,是老板们的摇钱树,自然是有求必应,想吃点好的不是难事,
不过丰泽园只服务北平的名流,定位摆在那里,不可能给她们服务的,
估计是去八大胡同的那些客人们点的。”
何雨柱这么说,李红缨就明白了,然后就开始征求何雨柱的意见,
“柱子,你厨艺怎么样,能不能给她们做一顿饭,
咱们毕竟是来慰问的,
没条件就算了,有条件就让她们吃好点。”
何雨柱想了想,然后才笑着开口说道,
“红缨姐,我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韩家潭的厨师是什么水平,郭院长的伙食是怎么安排的,咱们也不知道啊。”
李红缨一想也是,然后就征求起了正在安抚学员们的郭红梅的意见,
“郭院长,我们街道何雨柱同志以前是丰泽园的厨师学徒,家传的手艺,
听他自己说,以他的手艺成为丰泽园的正式厨师并不是什么问题,你看他能不能帮上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