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最终还是驱使着南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她干脆爬了起来,没有开灯,轻手轻脚地拉开卧室的门,想要一探究竟高廷安不睡觉在做什么。
蹑手蹑脚地出了黑暗的客厅,然后才远远地发现他抱膝蜷缩在阳台的身影。
她怔住。
这一幕全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原来强者也有内心脆弱的一面。
大概是跟那个噩梦有关系吧?
她想要上前去抱抱他,但想到他特意叮嘱她不用陪他,她又不敢贸然去打扰。
没经过他允许擅自做的事情,如果触犯到他的界限,他会变得很可怕。
南乔最终还是不敢去踩这条线,默默退回了卧室里。
她想成为他的女人,能带出去官宣的那种,而不是躲在黑暗里。
他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想嫁给他呢?
他这个年纪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并获得这么高的成就,不管他是用的阴谋还是诡计,又或者是靠自己自身的才华,他都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天才。
她若能成为他的妻子,就直接实现阶层的跳跃了,那她将会成为多少人艳羡的存在?
这是她的梦想,但是他显然并没有娶她的打算。
高廷安是个很神奇的人。
按理说,照他这个身家的男人,身边明里暗里的女人肯定不少。
但据她观察,他对女人的需求,似乎并不在多,他仿佛更倾向于稳定的关系,固定一个人,或者固定一两个人?
南乔不知道他实际上有几个女人,或许不止她一个,但是直觉告诉她,他可能就她一个女人。
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就被他相中了。
她始终看不透他,或者说她境界对他来说还是太低了,当然他也不喜欢她成为那种跟他互相掰手腕的女人。
他说过,他希望她单纯一点,就算不单纯,也表现得单纯一点,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知道的别去打听,安分点,这样她想要的东西只要不越界,他都会帮她得到。
所以此刻的南乔,压根不敢迈出那一步。
她想走进他的心,他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总会在心里想:他是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渐渐地她也不再去幻想什么了,她看透了自己在他的眼里,或许就只是寂寞时召之即来的陪伴工具,他不需要她有多少感情,他只需要她陪在身边就好。
有朝一日,他会有自己真正要找的妻子,所谓的门当户对,强强联合?
是啊,上流阶层的人,又怎么可能在人生大事上准许自己向下兼容呢?他们眼里只有利益最大化的。
他们会跟低于自己阶层的女人谈感情,但不会娶回家。
婚姻,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门生意罢了。
而南乔自己,她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在高廷安眼里,终归只是一名戏子。
她轻声掩上了卧室的门,最终还是做回了高廷安希望她做的女人。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待在她该待的位置。
可她突然有些厌倦这种生活了。
高廷安挺好的,是她向往的能挽手走进婚姻殿堂的男人,他有钱,或许也“有权”,他名声在外,他光鲜亮丽,他有时候对她也温柔,大多时候都很大方。
可他不爱她,不浪漫,不曾向她打开过心门。
南乔靠坐在床头上,盯着黑暗在沉思。
没有哪个女人不向往爱情。
南乔当然也向往自己能嫁给爱情,最好就是嫁给爱情的同时也能拥有荣华富贵。
但是,如今高廷安只能给她奢华的物质。
她突然累了。
她没有在高廷安的身上获得过爱情那种怦然心动的滋味,从没有在他身上体验过那种每分每秒都想待在一起的冲动。
问她喜欢他吗?好像也是喜欢的。
问她想嫁给他吗?她肯定想啊,做梦都想的。
但是,她很清楚,这不是爱情。
真嫁给了他,跟这一个人就这么过一辈子,她的人生会不会遗憾呢?
她不知道,但她却确切地知道她不可能嫁给他了。
他不会娶她的。
南乔抱着被子,把头枕在软乎乎的被子上,轻叹一声。
她也是时候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觅一个良人了。
那种能拥抱爱情的结合,人生才该是无憾的吧?
爱情是什么呢?
是怦然心动?见了对方就脸红,心跳凌乱?
哦,这是青涩时期的爱情。
熟女的境界已经不一样了。
熟女见到感觉不错的男人,不会再轻易心跳加速,更是很难无脑沉迷于荷尔蒙攀升的兴奋,她们通常会下意识地权衡利弊,综合考虑两人是否合适,将来能走多远,值不值得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谈一段……
熟女的爱情,来得可没有那般容易。
但一旦锁定人选,熟女的爱情,会来得比青涩无爱情经验的女人更直接。
南乔已经步入熟女阶段,再也不是曾经不谙世事,为爱情不顾一切的青涩少女。
至于人选……南乔嘴角抿起一抹笑,好像也不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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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法医说她在心头纹了你的签名
把自己锁进创作室的陆洲,却依旧不能平复自己的心境。
刚刚的那场梦是他最怕做到的一场。
今夜,突然又来缠身,显然是因为高廷安那封突如其来的邀请函。
陆洲很清楚,直到那场将来会发生的悲剧成功阻止之前,他都无法彻底摆脱前世的噩梦。
“铮铮铮!”
陆洲坐在琴房里的古筝前,十指裸着指腹在琴弦上拨动。
心中浓郁的情愫挥散不去,千丝万缕绕在脑海里,他转化成音律发泄在琴弦上。
婉转缠绵的古筝曲,凄凄凉凉,催人泪下。
“法医在她心口的皮肤上发现一个纹身,图腾是你签名的设计。”
前世,叶明哲的话语,仿佛近在陆洲的耳边。
这声音一遍遍地回荡在他的耳廓里,恍如隔日。
“铮铮铮!”
陆洲指下拨琴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重,似要把心头的愤怒和悲伤通过琴声怒吼出去!
“铮!”
其中一根琴弦蓦地断了,陆洲指腹被割出一道血痕。
他顿住,随即闭上双眼,双掌按在了琴弦上,琴声戛然而止。
天还没亮,睡意全无,可他心头的冲动久久挥散不去。
他这一刻疯狂想见她,想牵起她的手,带她远走天涯,不去沾染这一世混乱的池水。
但他深知逃跑是无意义的。
指腹的血看起来有点吓人,陆洲起身离开了琴房,找来药箱翻出创可贴包住了伤口。
他拿了车钥匙,出了门。
驾车沿着空荡荡的公路一路疾驰。
不知不觉地,开着开着,最后开到了叶家大宅附近。
他把车停在别墅园区入口处,熄了火。
降低车椅,他躺靠了下去,借着路灯盯着前方的建筑物,就这么待着,他竟然心安了一些,渐渐地睡意袭来,他躺在车上睡着了。
这一觉总算安稳,梦魇不再纠缠,他睡得深沉。
……
东边露出鱼肚白。
叶家大宅。
卧室里闹钟铃声大作将近十几分钟后,叶芳菲终于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
“为什么要起这么早……”
她烦躁地揉乱头发,打着哈欠含糊地嘀咕一句,身体摇摇晃晃地走进洗漱间。
再出来时,倒是变得神清气爽了。
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穿搭和妆容问题,她拎着包包就出门了。
家里其他人还没起床,厨房那边倒是有了动静,提前知道了她今天要早出门,私厨摸黑就起来为她准备好了美味而且营养配比科学的早餐。
但叶芳菲没有时间在这里吃,打包带走了。
专属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门口,叶芳菲一边啃着手里打包的早餐,一边弯身钻进了车内。
车子启动,渐渐开出叶家大院,往园区外面而去。
助理打电话来确认叶芳菲是否已经起床出门,叶芳菲咽下嘴里的食物,含糊地应着:“知道了,已经起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到。”
说着,她挂了电话。
可能是因为在车里吃东西的缘故,她感觉车内空气有点闷,按下了车窗,让外面的清新空气进来一点。
车窗降下来的那瞬间,车子刚好驶出园区大门。
叶芳菲咬了一口手里的早餐,看向了车窗外,转眸间,觉得园区门口停着一辆车怪眼熟的。
她顿了顿,皱眉探头扫了眼车牌号,然后愣住了。
“停一下车。”叶芳菲突然吩咐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