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红烛虽强,却只不过是个女子,而自己是家族男丁,而且以自己的实力,必将超越徐红烛。
父亲已经将名字刻绘在玉册之上。
二十年后,他的名字,也一定会刻在玉册上面。
“我一定要超越父亲,父亲将家族推到了花都最顶峰,成为了花都两大家族之一,而我要超越徐家!
等我将徐红烛踩在脚下之时,就是我的名字,刻入玉册之时!”
张长淮心情激荡,望着父亲的背影。
而就在此时,一名老者缓缓来到他的身边,小声说道:
“大少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听闻此言,张长淮微微一愣,有些嫌弃的撇了身旁老者一眼。
这名老者身份特殊,乃是父亲当年起家之时,结识的一位友人。
对方字号,野山居士,据传来是一位世间少有的测算吉凶的真人。
世间道士无数,但能测定他人吉凶的,又能有多少?
偏偏此人毫不客气,自称修为高绝,能够测算天下有缘之人的吉凶。
父亲当年被他点醒了几句话,因此弄到了第一桶金。
自此之后,父亲便将其奉为上宾,但多年以来,此人却不再卜卦,只是享受父亲的供奉。
在他们张家的员工号码牌上,父亲是零号,此人是一号。
即便是留书玉册上的六位功臣,单论工号而言,也没有此人靠前。
自己明明是家族继承人,但是单论工号,自己排名却是10号。
张长淮很少挂心某事,却把这件事情,当做心头的一根刺。
若是留书玉册的六个功勋,他还能安慰自己,以能力区分工号,这说明家族有传承,有良心。
然而这个老道士,却排在其他人的头上,这让他却份外不爽!
本来只要此人不招惹他,他也就不把此人当成一回事。
但现在,对方不但出现在他眼前,还偏偏在父亲留书玉册之时,凑到自己面前显眼。
他岂能舒服?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我没有功夫陪你闲聊。”
张长淮冷冷的说道。
感受到小少爷对自己的偏见,真人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这些年来,他一直封印自己,不再给人算命测问吉凶。
很多人都对他有质疑,也有偏见,觉得他是一个江湖骗子。
但是这些人,却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他真是一个江湖骗子,张松桥为何养他这么长时间?
从他帮张松桥测问前程至今,已经有二十余年的时间。
这二十多年间,无论他当初给张松桥多大的恩情,也早已还清。
张松桥完全可以把他踹开一旁,甚至公开他江湖骗子的身份。
但是张松桥并没有这么做。
外人都觉得是他骗了张松桥,却不会仔细想想,张松桥能创建张家这个大家族,岂是寻常人能骗得了的?
“小少爷,今天来是黄道大凶之日,天有不测风云,着实不该操办这种大型活动,就算操办也应该提前摆开天地阵,以天地正气压制邪气入侵,否则将有大祸。”
真人苦口婆心的说道,心中酸涩一闪而过,却是二十多年间的苦处,只有自己一人可知。
当年他帮张松桥测问吉凶,却因为测算的太多,遭到天地反噬。
正因为他修行精妙,提前察觉到了天地反噬之气,所以才封印自己的一身本事,只当一个安详度日的无能废物。
张松桥知道他的苦处,所以才不来问他,但是张松桥也在这二十年间大意了。
“真人,按照你们测问吉凶的法子来看,一年至少五六十天都是大凶之日,若事事都避讳,人们还干不干事?”
张长淮似笑非笑的看着老者,淡淡的说道。
“还有,我在国外之时,也不曾见他们在乎什么黄道吉日。莫非一个国家的气运,不靠自己努力,反倒要看所谓的挂历吉凶?
若真如此简单,人们还努力什么,直接拿着一本挂历行走天下,好处自然到手,你说呢?”
真人明知道他不信这一套,还敢在他面前摆弄这所谓的玄学之书,简直是故意找麻烦。
真人被怼的哑口无言。
测算吉凶之术,本就是玄之又玄之道。
无论他测的准不准,对方都得听,不听如何验证真假?
张松桥愿意听从,是因为当年已经走投无路,除了听他的话,别无选择。
而张长淮,一生下来就有锦衣玉食,继承亿万财富。
他手中的资源无数,明明可以自己选择道路,又何必听他所言?
想清楚这一点,真人反倒不再纠结,悠悠叹了一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而就在他走到外面的同时,院子之中,传来了众人的呼喊之声。
张松桥的名字,响彻家族内外,而与此同时,玉册之书,也被放置在祭坛之上。
这本有宝玉打造的书册,将被家族供奉百年,千年。
只要张家还存在一天,或者哪怕更能改姓,但只要张家的血脉还在,就会有人一直供奉。
“老先生,请问这里是不是张家的府邸?”
真人心中感怀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真人回头望去,只见张家的庄园门墙边,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位青年。
青年站在石狮子的阴影之中,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漠然之色,仿佛还有无穷无尽的杀气。
仅仅只是看了对方一眼,真人竟流出了一身冷汗,险些昏死过去。
他急忙再看,却见年轻人的身上已然归于平静。
一者极端,一者普通。
他看了两眼,却出现了全然不同的感觉。
真人脸色猛然一变,深深的望着对方,小心说道:
“年轻人,你找张家有什么事?”
“张家做了一些对不起我的事,我特地来讨个公道。”
林北辰悠悠的说道,拍了拍张家门前的石狮子。
“我的一位亲人被张家暗算,现在生命垂危,而张家却在这里大摆宴席庆祝,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报复他?”
不知为何,真人竟感觉嘴唇有些微微发抖。
他的脑子里,仿佛有个声音在拼命提醒他,绝对不能招惹此人,否则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真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
“年轻人,这世上之事大多都说不明白,恩恩怨怨,没有终结,你如果愿意听老朽一言,不妨放下这段仇恨,与张家之人说个清楚。
我愿意替你结个善缘,从中斡旋,你觉得如何?”
说话之间,真人频频看向后方,心中嘶吼。
“张松桥,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为何还不出来?”
二十年前,张松桥是个非常谨慎之人,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但是几十年的成功,仿佛让他飘到了天上,已经不再谨慎。
强敌虽死,却并非是他硬实力将对方打死,而是通过所谓的手腕和阴谋诡计而已。
这种胜利赢的轻巧,却也卑鄙,根本不值得一说。
在他看来,张松桥把名字写到玉册之中,根本就是自挂高门,徒惹笑话罢了。
“老先生,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世上之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公平。
张家自觉门高院深,实力强大,所以欺负起我们这些小门小户,毫不在意,他们自己愿意招惹麻烦,您又何必替别人阻挡风雨?”
林北辰淡淡的说完,随手拍了拍眼前的石狮子,向内走去。
真人急忙伸手,想要抓住林北辰。
但就在这时,天空忽然充满阴霾,一团团黑雾弥漫天际,雷蛇惊走,大雨降下。
真人猝不及防,被雨水冲了个满身,顿时跌倒在地,他急忙起身用手搀扶石狮子,想要去抓一下。
但就在这时,他却觉得手中石头忽然有些松动,这座大的石狮子,竟在他轻轻一碰之下,碎裂成了无数粉尘。
粉尘落于地面,很快就被大雨冲刷干净。
张家祖宅的大门前,两座石狮子高达五米,重若万斤。
但就是这等雄浑之物,竟在那青年一拍之下,彻底碎裂。
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的嘶吼。
真人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至极的看向林北辰背影。
这个青年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实力为何如此恐怖?
“下大雨了,赶紧支棚布,不要让雨水惊扰了祭坛。”
张家庭院之中,一众下人惊呼连连。
而就在他们说话之际,无数族人从庭院四周冲出来,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篷布,支起数米高的露天帐篷。
祭坛之上,早早织起了一张数十米宽的巨大帐篷,帐篷之中,张松桥傲立其中,脸上挂满了傲慢之色。
“族长,这雨下的太大,而且太过突然,以我来看,今天的祭祀怕是举行不了了。”
一个族人走向祭坛,大声说道。
听闻此言,张松桥却面无惧色,冷冷的说道:
“我张松桥能走到今天,靠的是单枪匹马,勇往直前的勇气!
你们现在比我当年的条件,何止强了百倍千倍?只不过是一场大雨而已,竟然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族人面对张松桥,只觉得浑身压力巨大,竟然不知道如何说话。
张松乔冷冷的看着对方,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
“有什么话就说,我张家现在是花都两大家族之一,就算徐家在此,也不值得你害怕!
怎么,你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吗?”
男子闻言,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却也被激出了勇气,大声说道:
“族长,区区一场大雨而已,影响不了什么,我现在就去召集人手,让所有人出来组织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