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老者也笑道。
“刘爷爷!”
顾流年对这边的人都记忆深刻,小时候没少挨家挨户蹭糖吃。
“小年,怎么突然来了,事先打个电话,不行,我让得赶紧让你奶奶去买菜!”
顾元德掏出老式诺基亚,顾流年连忙阻止:
“爷爷,我和同学来古元街转转,顺带看看你,爸让我顺带给你捎了个好东西!”
说着,顾流年便从包装袋中拿出药酒。
顾元德接过来仔细打量,笑容满面的道:
“可以可以!”
一边的刘老也颇为眼馋:
“嘿嘿,老顾见者有份,记得中午给我加双筷子!”
“想白蹭,没门!”
“咳咳,你之前不是馋我家腊鱼么?一会给你整上还不行!”
“这就好说了!”
“行了,下棋下棋,还没杀完呢!”
两老又开始厮杀,顾流年见状赶紧闪人:
“爷爷,刘爷爷你们慢慢下,我去看奶奶了!”
顾元德头也不抬,所以千万不要怀疑老人对爱好的专注度:
“去吧,你奶奶应该就在楼下呢!”
来到三栋,奶奶王秀珍正在楼下和其他同龄人闲聊,看她们的表情知道又在议论某某某。
这些年过花甲的妇人可是周围情报工作的中坚力量,言谈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她们嘴下身败名裂。
看到顾流年,王秀珍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孙子,笑容瞬间爬上满是皱纹的面容:
“小年啊,来来,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奶奶!”
顾流年快步来到王秀珍身边,后者拉着他的手做到长木凳上,打量顾流年的眼神都在冒光:
“啧啧,我孙子真是越来越俊了,上个月青莲还回来, 要是那丫头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估计大吃一惊吧!”
见奶奶提起这个熟悉的名字,顾流年顿时浮现一张清丽的面容。
哎,这年头谁还没个青梅竹马!
算起来,杨青莲还真是他正经八百的初恋,只是可惜,初三时,杨青莲便随着父母搬去了星市,这情窦初开的感情也随风逝去。
后世顾流年远走杭城,回来的也少,只能偶尔在逢年过节才能见到。
只是听奶奶说她婚姻不大顺利,一次丧偶,一次遇人不淑,重生前的年关两人也在此偶遇,还闲聊了几句。
杨青莲带着一个可爱的女娃,少妇风韵满满,言谈间也看不出婚姻不幸的颓丧,反而透着一股看破世俗的洒脱。
“哎,青梅竹马啊,不救说不过去啊!”
顾流年一边想着,一边应付着老人的热情,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果然是应如是:
“奶奶,我同学到了,我先走了!刘奶奶,王奶奶再见!”
老人的热情即使重生一世,顾流年都只能大呼顶不住,赶紧乘机跑路。
王秀珍远远喊道:
“中午来家吃饭啊!”
“不了,我和同学一起吃!”
……
沿着三元路走过大概两三百米,便来到古元街口,远远的便看到了那辆昨天才坐过的沃尔沃。
视线左移,便看到应谦行和应如是正对着古元街在指指点点的说什么。
两人身后站着一名西装革履,干净干练的青年,大概率是应谦行的秘书。
这架势,今天肯定不是普通游玩了。
至于原因,顾流年也能猜到一二,八成是应谦行对古元街开发心里没底,又来找他问路来了。
对此,顾流年自然是欢迎的,他就怕应谦行不声不响的妥协,那就玩完,能来这说明他还是倾向开发古元街,而不是拆除。
顾流年快步向三人走去,三人听到脚步声也看了过来。
“顾流年!”
应如是远远的招手。
“应叔叔,如是,早啊!”
顾流年礼貌打招呼,然后疑问看向陌生的青年,后者非常热情主动伸手道:
“你好,我是老板的秘书王栋!”
“王哥好!”
顾流年则是伸出双手,作为高中生,该有的姿态必须有,他又看向应谦行笑道:
“没想到还有机会给应叔叔做导游,小子真是三生有幸!”
“是我不请自来,小顾你不赶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应谦行呵呵笑道,对顾流年评价不由拔高不少,换做其他人怕开口只会问原因,但顾流年却只字不提,这份沉稳已经胜过不知多少人。
“我要是这样干,我爸知道估计能把皮带抽卷!”
“哈哈,那就不要让你爸知道!”
应谦行看似玩笑,但实际是就是这个意思。
顾流年自然是听明白了,主要是一市之长主动找一个高中少年请教问题,传出去影响不好。
“这当然!主要是说了他也不信!”
两人边走边说,已经走过大理石制成的古元街牌坊。
应如是和王栋在身后跟着,认真听着两人谈话。
这时应谦行笑道:
“小顾,你就不好奇我来这里的原因?”
“应叔叔你来这里除了古元街开发的事情,还能有其他原因么?”
古元街在13年便被拆除,顾流年已经有十多年没见过这片充满童年回忆的地方,故地重游,颇有感慨,但却不得不收拾情绪应付应谦行。
“呵呵,你倒是机灵,上次意犹未尽,很多地方都没有深入的聊过,这次我是来听听你的具体想法!”
应谦行没有绕圈子,开门见山。
顾流年笑着邀请:
“那就劳烦应叔叔跟我再走一圈古元街了!”
“这样的地方,再多来几次也是别有韵味”
应谦行自然不会拒绝,他期待着少年今天会给他带来什么样震撼的表现.
第063章 豁然开朗
“古元街起于明代宣德年间,在明清时期都是雁山北部极其繁华的街道……”
顾流年开始讲解古元街的历史,他知道应谦行肯定已经听过,他是说给应如是听的。
直到走到一处小路拐角,顾流年突然停下笑道:
“我相信那些人应该没有带应叔叔去山上看过!”
古元街后方便是一座只有百来米的小山,同样是以古元为名。
“嗯,那天下雨,山路泥泞,他们说山上有一座破旧道观,虽然没去,但给我看了照片!”
“呵呵,考虑的很周到啊!那不知道应叔叔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看这座破观?”
顾流年意味深长的问道。
应谦行知道顾流年不会无故放矢,之前一路介绍明显是说给应如是听的,现在特别和他提起这座道观,看来便是今天的重点了,当即笑道:
“今天我听你的!”
“这话我不敢接了!”
顾流年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一马当先主动带路。
虽是晴天,但山上的路年久失修,加上杂草丛生,只能依稀辨别出有人行走的痕迹。
顾流年毫无顾忌在前方开路,只是有些后悔没穿长裤出来,小腿被杂草刮出不少伤痕,虽然没有大碍,但看起来有些明显。
应如是、应谦行跟在后方没有说话,王栋紧紧看着自己的老板,也注意着周围的环境,生怕窜出毒蛇这类危险生物,那就大条了。
同时也好奇为什么应谦行会特地推掉一早上的事情,跑来古元街见他女儿的同学,听起来似乎还要向对方询问古元街开发事宜。
要不是话是从应谦行口中说出,王栋打死都不信一市之长会主动找一个少年交流这种事。
山路虽然障碍重重,但并不陡峭,在一个转角后,四人眼前出现一座破败的道观。
“我爷爷跟我说,这坐道观名为镇龙观,传说景泰年间,有恶龙在此作祟,导致湘水河洪水泛滥,两岸百姓流离失所,后有一道人路过雁山,不忍见生灵涂炭,出手镇压恶龙,后来传闻此道人乃是灵宝天尊的化身,所以此观名为镇龙馆,供奉灵宝天尊,只是后来战乱不止,加上此地太过偏僻,气候潮湿,才会导致道观如此破败!”
顾流年讲解着道观来历,同时领着三人进入道观内,入眼一片破败,带着一片腐朽的味道,围墙倒塌了三分之二,建筑坍塌的也就是剩下大殿,而大殿中灵宝天尊雕像上的彩漆都被腐蚀的七七八八,看起来简直惨不忍睹。
应如是眉头紧皱,她不曾想过这里居然能破成这样,这还有开发价值?
顾流年领着三人翻越不少障碍物来到一处依稀能辨别出侧门的地方,顾流年走到边缘驻足给三人留下一个深沉的背影。
应如是快步上去和少年并肩而立,入眼景色让她不由张大了嘴巴,只见江河奔流,耳边水声隆隆,江水的另一边是绵延的南岳山脉,层峦叠嶂,在阳光下一片浩然,天地山河皆入眼,四人都不禁心胸开阔。
顾流年笑道:
“我小时候最喜欢跑这里来看风景了,想着要是这么好的地方被开发成商业楼盘,失去了原本该有的面貌,实在是可惜啊!应叔叔您觉得呢?”
应谦行也露出微笑,更明白顾流年不辞辛苦要带他来这里的目的笑着看向王栋道:
“哎,我这个位置真是被下面的人围的太死,能看到的能听到的都是他们想让我知道的,他们怕是知道我要是亲眼看到这样的风景,以及镇龙观这么深厚的文化底蕴,是肯定不会同意拆除古元街!至于我的感受,四个字,豁然开朗!”
之前应谦行最担心的就是花了钱开发古元街后不温不火,因为他没有看到能撑起整片景区的核心特色,但现在不同了,在他看来有这处风景地以及镇龙观的文化底蕴打底,开发古元街绝对是一件稳挣不赔的事情。
四人看了一会风景才折返回古元街,顾流年在古朴的青石板上跺了跺鞋底沾上的枯木泥土,看着古朴建筑群道:
“关于这条街修缮翻新,我建议应叔叔您可以去找高校古建筑专业人才,比起那些天天面对钢筋混泥土的设计公司,他们才是真正了解古建筑的人,而且因为古建筑专业在大学地位相当尴尬,开设这个专业的学校少,学的人也少,那些教授老师大多都是对保护古建筑有执念的老学究,相信他们会对古元街修缮翻新很有兴趣!”
应谦行惊叹摇头,看向王栋道:
“真应该把城建那帮人拉过来听听,看看他们会不会脸红,会不会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