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光对着助理一顿怒喷，唾沫星子溅了他一脸，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
难怪大律师都要招七八个助理。
脏活有人干，心情不好还能靠骂助理发泄。
关键是律师助理还贼便宜。
这年头招个司机都得5000块钱一个月。
但是招一个会开车的律师助理，2500都嫌多！
“行了！”陈永光吩咐道。
“你现在赶紧联系一下孙波，跟他约着见一面，当面检查下他的手机，如果有自动录音，把他手机收了，给他买个新的！”
“嗯嗯……”助理小声应道，站在原地扭扭捏捏。
“你愣着干嘛啊？赶紧去办！”陈永光一拍桌子，厉声说道。
“陈主任……给他买新手机，有、有经费吗？”助理小声问道。
“草！事情一样都做不好，算起钱来倒挺精明！”陈永光骂道。
“你先去办，回头拿票过来，我给你现金！”
助理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转身拉开房门。
“嗯？”
只见门口站着三名全副武装的治安官，正三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你们找谁？”助理呆头呆脑地问道。
吴正和储茜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声音，就是电话里那个年轻男人没跑了！
“我们找陈永光，”吴正说道，“不过你也别急着走，一块进来。”
助理眨了眨清澈的双眼，回头看了眼陈永光：“陈主任，这三个治安官找你，还要我……”
“我听到了！”陈永光站起身，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聋！”
吴正绕过律师助理，径直走到陈永光身前，开口说道：“陈永光，我们找你，想要了解一下蛇山……”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啊！治安官同志！”陈永光一拍双手，大声说道。
“关于蛇山交通案，我有重大违法线索要向治安局举报！”
“有人利用律师职务之便，欺骗蛇山交通案受害人，签署内容虚假的《刑事谅解书》！”
“甚至导致受害人有遭受刑事指控的风险，已经构成了《刑法》上的‘伪造证据罪’！”
“我向各位治安官现场提出举报，请你们立刻拘留这个犯罪分子、害群之马！！”
吴正被陈永光这一顿输出搞懵逼了。
这家伙讲的“伪造证据罪”，不就是他自己干的事吗？
这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的，是举报自己呢？
精神分裂了？？
只见陈永光缓缓举起手臂，指向呆立在门口的律师助理。
“治安官同志，就是这个家伙，背着我干了这些事！”
“啊？？”律师助理惊叫道，“陈律师！那些事都是你让我干的啊！！”
“笑话！”陈永光嗤笑道，“你以为治安官查不出来你伪造证据的线索吗？”
助理呆住了，现在回想一下，跟孙波接触留下的痕迹，好像还真的都是自己的！
在大办公区围观的律师助理们也发出一阵轻呼。
早就听说陈永光喜欢坑助理，这下当面见识，还是过于震撼！
“我擦……陈永光那个助理就是个书呆子啊，他哪会干这种事？？”
“唉，懂的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好多说……”
“妈耶这也太恐怖了，我去年差点就分到陈永光名下！”
“不行，我得赶紧把视频发了，你们都去@立飞普法，让他来救人！”
……
就在陈永光痛斥助理的同时，一条未经任何剪辑的视频，被一名律师助理发送到斗音上。
紧接着，大约20多名实习律师，开始一刻不停地@立飞普法，并且给他疯狂发送私信。
斗音后台检测到“立飞普法”这个热词，开始给这条视频自动推流。
不出一会儿，这个现场视频，就达到了接近10万的播放量。
与此同时，8公里外的斗音总部里，宋牧的手机收到了后台提示：
[检测到关键词“立飞普法”、“飞判官”热度上升，自动流量已推送，是否开启人工推流？]
“嗯？”宋牧放缓了脚步，抬起头看了一眼走在他身前的江立飞。
他们刚刚送走王彪和孙波，正在前往食堂去接孙彤彤。
“怎么了？”江立飞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额……”宋牧将手机递给江立飞，“江先生，似乎有一条关于你的视频，热度上升得很快，您要不要看一下？”
“关于我的视频？”江立飞愣了下，接过手机。
“你的助理把我暴揍孙波的视频上传了？”
宋牧赶忙摇头：“没有没有，那段视频得做做处理，不然太暴力了。”
江立飞点点头，点开了后台提示，一段慷慨激昂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关于蛇山交通案，我有重大违法线索要向治安局举报！’
“……就是这个人！”
画面定格，透过办公室的大门，可以看到陈永光正站在门前，一脸正义地指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助理。
这条视频的评论区，有很多挂着“金天至诚律师事务所”后缀的实习律师，正在疯狂@江立飞。
‘@立飞普法VV，飞哥快来救救孩子！陈永光要害人啦！’
‘@立飞普法VV，飞判官！这个助理是个二傻子，他不会干伪造证据这种事的！你快管管陈永光，他要上天了！’
‘@立飞普法VV，飞哥你当初就该一棒子给陈永光干死算完！光撤职已经治不了这个剑人了！’
……
“还特么有这种人？？”江立飞大惊。
知道陈永光这人是个老阴比，没想到这家伙能阴到这个程度啊！
一个律师助理，年纪轻轻的，被他拿来当挡箭牌，前程尽毁，他心里就没有一点负担吗？？
这些上位者，嘴上都是仁义道德，心里比特么粪坑还臭！
“你给我去牢里待着吧！”江立飞点开陈永光的账号，开始扫描与“伪造证据”相关的深度提示。
“江、江先生？”宋牧见江立飞脸色极差，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没事吧？”
江立飞摆了摆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空气。
宋牧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判官爷在作法啊！
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压缩了，简直令人窒息！
出于礼貌，宋牧愣是在一旁站着一动不动，耐心地等待着江立飞。
片刻之后，江立飞的眼神恢复了正常，但脸上的怒气却丝毫未消。
宋牧在旁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几名斗音的职员从他们身边路过，看到江立飞，立刻露出微笑，抬手准备打招呼。
“嘘！”宋牧眼疾手快，立刻将食指竖在嘴边，压低声音说道，“走！赶紧走！”
几名职员看到宋牧惊慌的面孔，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快步走开。
江立飞此时正站在原地，手指飞快地敲击着手机屏幕。
嗖~
一条微讯发了出去。
……
金天至诚律师事务所。
陈永光绕过办公桌，指着律师助理的鼻子疯狂辱骂。
后者几次想要反驳，都被他用潮水般的输出压制了下去。
最后只能无力地闭上眼睛。
认命了，谁叫自己跟了这么个缺德的师傅呢……
好不容易考上法学院，考过律师考试，又托关系进了金天至诚……
大好前程，全被这个陈永光给毁了！
“你这个孽徒啊！真是气死我了！”陈永光大声骂道。
“我本来不想揭穿你的，想给你个机会改过自新，现在没办法了，治安官都找上门了，我只能大义灭亲了啊！”
“我真搞不懂，李俊熙给你多少好处，你连前途都不要了，你连职业道德都能出卖啊！你也太糊涂了你啊！我真的很痛……”
“行了，陈律师。”吴正忽然打断了陈永光的表演。
“行什么行！不行！”陈永光非常入戏，已经上头了。
“我不是针对你啊，治安官同志！我这个孽徒，真的让我心痛啊！！”
吴正笑了笑，绕过巨大的办公桌，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
陈永光皱起眉头，转过身来：“不好意思，治安官同志，那是我的座位。”
“嗯，我知道！”吴正点点头，摇了摇手上的手机。
“我们收到……额，线人的举报。”
“说是在你的座位里，藏有重要的证据线索，指向这起‘伪造证据罪’的主犯！”
“所以……你不介意我来检查一下吧？”
陈永光愣了下，随后笑道：“治安官同志真会开玩笑，我的座位下面能有什么线索，难不成我还……”
他说到一半，忽然感觉被一道闪电击中。
线人举报？这破借口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该不会是……江立飞又在作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