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将她劫走的明明是个大姐姐，怎么突然变成大哥哥了？
搞不懂。
但是不管是大姐姐还是大哥哥，他们身上的气味儿是差不多的，有可能是兄妹？
她想起来她是有个弟弟的，不是亲生弟弟，她和弟弟是在孤儿院里认识的。
那个时候弟弟正在被一群坏孩子殴打，她上去把弟弟保护了下来，后来她就变成了姐姐，身后天天挂着个跟屁虫，再后来弟弟和她一起被招进秦氏集团，他们要经过很多次抽血，之后还要一遍一遍的试药。
按照那些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大人的说法。
这是要将他们的身体调理成适合培养脑域的状态。
就像富人区餐厅里的烤鹅肝，必须要脂肪超标的大肥鹅才能长出那么美味的鹅肝。
她和弟弟就是大肥鹅。
弟弟每次都说：
“你们抽我的血，不要去抽姐姐的血，我比姐姐强壮，我是男生。”
那些大人真的会多抽弟弟两管血，但并不会在她的身上少抽。
最终还没到最后的培育阶段，弟弟就因为身体过于虚弱死在了监管室里。
......
“喂！”
“喂？”
“听得懂我说话吗？哈喽？口你急哇？萨瓦迪卡？”
男人古怪的语言发音将女孩的思绪拉回现实。
苏年伸手在女孩的眼前晃了半天了，怎么喊都没反应。
就在他打算一个耳巴子抽过去强行开机的时候，药人女孩终于回过神来。
“哦，哦......您好，我是第13号药物，食用方法是敲碎大脑拿出脑域结晶，有概率出现没有脑域结晶或者脑域结晶呈现为半固体态的情况，请您碰到这种情况不要担心，这并不是药物过期的原因，只是因为在药物研发阶段，研发人员还不能稳定地引导高级脑域的凝固过程，直接吸食脑髓会产生同样的药物效果，请您放心食用！”
药人女孩像是背课文一样将自己的使用说明背了下来。
她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对苏年鞠躬。
吐词清晰，语速不紧不慢。
处于一种能让听得很清楚也不会觉得冗杂的状态。
声音也很好听，像是被专门训练过一样。
说完她就跪在地上，像是狗一般爬到苏年的脚边，伸着头，语气淡然而麻木：
“请主人食用药物。”
“哈？！”苏年听完女孩的话，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
“我现在还没有打算吃你，你站起来说话。”
“主人是怕药物出问题吗？”药人女孩微微抬头：
“您放心，我是被秦氏集团研发出来的高级药物，目前已经开始给环城里的高阶御兽师逐步供应了，您算是尝到了初期红利，以后我们的价格还会继续往上长。”
“我不是怕药物出问题，我是要问你一些事情，你的来历，你的身份，你对秦氏集团又了解多少。”
苏年翘着二郎腿，随手就把在一边小心翼翼飘荡的花子捞过来抱在怀里。
花子很自觉地转化成实体，充当起抱枕的角色。
药人女孩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苏年会问这些，她还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然后声音平淡，毫无起伏地将自己的来历和孤儿的身份全盘拖出。
至于对秦氏集团，她并不了解，只是将自己的日常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
“......我们每天要做三次血液化验，持续了1124天，每天早晨是鸡蛋牛奶，中午是大人吃的剩饭，一荤二素，晚上喝汤吃水果，一天洗两次澡，我的例假稳定在每个月月末，没有特殊原因我们就呆在房间里，电视里会播放秦氏集团的宣传视频......迄今为止一共做了763次血液化验，197次药物实验，在最后一次药物实验的时候我被培育成功。”
她那麻木的模样就好像在描述一只畜生的一生，而不是她自己。
在成为药人之前，研发人员就会让他们专门记录这些日常起居和各种数据。
对于她来说这些就是生产资质，是代表她不是三无伪劣产品的证明，也是她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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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几天上午一直改，终于出来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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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号的困惑（2合1）
苏老魔虽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杀生不虐生的基本原则他还是遵守的，哪怕放在修真界，再恐怖的邪修也不屑于虐杀生命。
除非对方跟他有着深仇大恨。
无故虐杀生命滋长心魔，不管对于正道修士还是邪修皆是如此，正邪修士只是理念不同。
邪修性格狂邪，随心所欲不假，但杀生皆有迹可循。
动不动屠城的大魔头多只存在于小说之中。
或者它本身就是妖怪。
妖怪肆意屠杀情有可原。
毕竟妖怪渡劫很困难，比人类难了岂止千百倍，故而很多妖魔自知渡劫九死一生，自然渐渐就摆烂了，做事百无禁忌，只顾自己痛快。
将药人女孩抢夺回来，苏老魔自然不是大发善心要将她养在身边。
不管怎么样，冒着风险抢回来这个药人女孩就必须发挥作用。
但他并不愿意将药人女孩直接杀死获取脑域结晶。
如果他这么做，那秦氏集团身上的业果必然会有一部分转移到他身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您还有什么疑问的地方吗？”
药人女孩朝着苏年爬了几步，在她眼中，这个奇怪的大哥哥明显对她有需求，她能够感觉到，但却始终皱着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这是为什么。
有需求不应该直接杀了她取脑域吗？
作为药物出厂的时候，那些穿着工作服的大人跟她讲过多种顾客的反应。
比如，要求她自杀的，她能够在死之前将自己的脑浆掏出来，保证脑域结晶的完整性，将脑域结晶恭恭敬敬地献上。
再比如，吃法比较优雅的。
会让她穿上漂亮的衣服躺在餐桌上，用切割机割开她的颅骨，从里面取出脑域结晶。
这是13号比较向往的结局。
因为她一直都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
不管是在孤儿院还是进入药物厂之后。
为了保持药物的干净，那些研发人员对于药物的身体清洁比对自己都严格，她的衣服一天一洗，洗完还会紫外线消毒。
但那些研发人员并不会买新衣服给她穿，久而久之，以前的衣服渐渐就变得很紧很小，她只能将衣服撕开，让它们跟绷带似的披在身上。
13号很羡慕有漂亮衣服穿的孩子。
如果能在死之前穿上漂亮的衣服，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奢侈。
还有一种客人，会给她注射安乐死药剂，然后再提取脑域结晶，这样的客人是最多的，所以秦氏集团配备了安乐死药丸，现在这药丸就在她腿上绑带里，随时可以拿出来。
还有一类客人会先享用她。
具体怎么享用。
研发人员说了很多。
可是她并不能理解，据说要戴着项圈，镣铐，穿着非常奇怪的衣服，还要侍奉顾客。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她只是个药剂，就按照购买者的要求去做就行。
“我没有什么疑问的地方。”
苏年双手交叠撑着下巴，手肘靠在膝盖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孩。
13号仰望着他。
那双迷茫的大眼睛明明很漂亮，但却像是被上帝关上了灯，没有一点光亮，只有雾般的迷茫和空洞的麻木。
“那么，您想怎样使用我呢？”
苏年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伸手将这可能还没七十斤的女孩提起来放在膝盖上，右手盖在药人女孩头顶，一股纯阳之气探入，开始探查女孩的身体情况。
如果可以，他希望以一种平和的方式将女孩的脑域结晶取出，这样女孩至少还能继续活，大不了他就把女孩送到施暮雪名下的孤儿院即可，当然，在送去之前还要易容一番，免得被认出来。
然而，不探查不知道，一探查吓一跳。
这药人女孩生命力几乎已经完全透支，除在一种即将崩溃的边缘。
而且他还发现女孩的生命力大部分是流向大脑的。
只有少部分维持着生理运转。
这明显是种极其不正常的现象。
人类的身躯就像一台由大量精密零件组装的机器，生命力就是主要能源，在正常情况下，各个零件对生命力的占用都是完全符合人体规则的，在某些特殊时刻才会出现超比重占用的情况。
例如在面对危险的时候。
随着肾上腺素增加，人体会进入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大脑神经对感觉的处理减弱。
生命力大幅度流向肾脏和四肢，对于大脑的供应减少。
在这种情况下。
人类的脑海中很难产生更多的想法，俗称“脑子一热”。
随着渡过危险，生命力的供给逐渐恢复到正常水平。
可是这药人女孩不一样。
她无时无刻都在维持着大脑超负荷供给。
这导致其他的零件得不到生命力的滋养已经逐渐枯竭。
俗称，“器官衰竭”。
显然这就是药人女孩为什么如此羸弱，但脑域却非常发达的原因，这种情况估计已经持续很久了，完全就是把她的身体当做培养脑域结晶的温床。
当她开花结果的时候，也就是她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