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灿叹了一口气，这个被欺负的孩子也太不争气了吧。
他走到了靠墙的小学生身边，蹲了下去，竭力控制着他的公鸭嗓音：“学生，你这样心软可不成，以后她们几个没准还会继续欺负你。
你要反抗知道吗？”
穿着一件淡蓝色厚外套，留着一头短发的小学生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么怔怔地看着脚面。
好言好说讲不通，刘成灿直接破了功：“你说你上那么多补习班有什么用，要我说你应该去报散打、拳击班。”
短发小女孩依旧不吭不响。
这种对方完全不配合的交流是最难的，刘成灿果断选择了放弃，论口头功夫，他是真不行，他站起身，走到了韩子栋身边：“交给你了。”
韩子栋被感冒折磨着，心情不算好，选了一个有些粗暴但是绝对有效的办法。
他从口袋里抽出了一万元，递给了小女孩：“学生，你帮我去买一包烟，我在这里等你。”
“内？”
她这个年纪的学生要是去买烟的话，可能会被直接送到警局，连带着让她买烟的人也得受到警方的训诫，很显然她并不想让刚刚帮了自己的人受罚。
小女孩怔怔地抬起了头。
“大叔……你……”
小女孩的眼睛很大，脸略有些富态，脸上的表情很是为难。
“不愿意吗？我最近手头有点缺钱，要不你从家里帮我拿点钱，五百、一千不嫌少，三、五万不嫌多。”
“大叔……”
“还不愿意吗？这就是你以后可能经历的待遇，我在帮你预演……阿嚏！”
韩子栋也破了功，这波喷嚏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他发挥口遁的时候出现，简直是影响心情。
一旁，小女孩连忙把书包放下，蹲在一边翻翻找找，最后从书包里抽出了一包纸巾，看了看眼色，然后递给了韩子栋。
韩子栋接过纸巾，狠狠地清理了一下鼻子，神清气爽的那一刻，他又觉得人间值的了。
能够顺畅交流后，他第一时间要回了自己的一万元。
“总觉得忍一忍之后就会好起来，你可真笨，人家不就是觉得你会忍一忍，才这样对你吗？”
“内。”
小女孩大概也猜到了韩子栋刚刚的心思，又郑重地鞠了一躬：“康桑密达。”
“哎一古，你还可以吗？”刘成灿凑了过来：“话说，你和她们三个是同学吗？是闹矛盾了还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慢慢点了点头，抿抿嘴，回道：“是的，她们以前跟我是朋友。”
嗬，这就更可恨了。
韩子栋和刘成灿对视了一眼。
刘成灿半弯下腰，平视着眼前的这名小女孩：“有的时候，朋友反而会给你最意想不到的攻击，这种朋友远离就行了，以后结交朋友的时候眼睛擦亮一点。
你说是不是啊，子栋？”
韩子栋甩给刘成灿一个表情，并且奉上了国际友好手势。
短短的一番交谈，不难看出眼前这个小女孩并不是那种已经饱受欺负，陷入了无休止的恐慌状态的样子。
她大概还处于被朋友孤立、欺压的初步阶段，比起来害怕，整个人的慌张更多一点。
可能在她的认知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先前还挽着手一起上厕所的朋友，今天就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行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告诉家里人，你也是你爸爸、妈妈珍爱的宝贝，你凭什么要受别人欺负！”
韩子栋清空了纸巾袋，把用过的纸巾全塞了进去，最后又塞给了小女孩。
“附近没有垃圾箱，垃圾就拜托你帮忙处理了。”
“内。”
韩子栋招呼着刘成灿：“再找一找，实在不行，就去旁边的商场对付一下了，可饿坏我了。”
“没事，美食就是要用心去慢慢探寻。”
韩子栋干笑了两声，心想刘成灿这个号算是废了。
“大叔，我知道高峰参鸡汤在哪里。”
“……”
第76章 金手金栽经
听到小女孩的话，刘成灿脸上浮现了惊喜之色。
什么叫惊喜，什么叫特么的惊喜？
他回头看了眼那条不争气的鼻涕虫，笑着问道：“真的吗？”
“我之前……”
小女孩突然结巴了一下：“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吃过，是那家老婆婆和儿子、儿媳妇开的高峰参鸡汤吗？”
刘成灿喊了韩子栋一声：“人家问你话呢？”
韩子栋寻思位置就在附近，名字又一样，那大概就是同一家了呗。
“口齿还挺伶俐，你这不是挺能说的吗？刚刚怎么就被人欺负得不敢吭声？”
小女孩紧了紧肩上的书包背带，没有回话。
真是一个气氛破坏者。
刘成灿回礼了韩子栋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而眼前这个小女孩小脸圆圆润润的，他是越看越觉得可爱，说道：“哎一古，小朋友，你可比这个废大叔有用多了，你叫什么名字？”
“留真，申留真。”
“我们留真能带我们过去？你是不是还没有吃午饭，大叔待会儿请你吃参鸡汤。”
申留真想了想，回道：“大叔，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但是等下我要回家吃饭，我妈妈还在等我。”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刘成灿从申留真手里抄来纸巾袋，站起身，走到韩子栋身边，塞给了韩子栋：“什么人呢，小学生你都使唤。”
韩子栋正好需要一个垃圾袋，也懒得跟刘成灿较劲。
有了申留真领路，他们俩很快就找到了高峰参鸡汤。
这家高峰参鸡汤店是由一家三口人经营，店面很小，而且藏在巷子深处，除非是老顾客，否则一般人还真找不到。
瞅着四周紧凑的建筑布局，韩子栋感叹道：“这家店的味道绝对很好吃，否则它肯定早就倒闭了。”
完成了带路的任务，申留真就打算离开，她低头依次向韩子栋、刘成灿行礼：“大叔，我要回家了。”
刘成灿流露着慈父般的笑容，挥着手：“快回家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韩子栋因为感冒有些心浮气躁不假，但是他本身对申留真并没有什么恶感，不由得也叮嘱道：“如果你没有错，就不要害怕失去那些弃你而去的人的友谊。
人的一生很长，你还小，迟早能遇到更多的挚友……”
想了想，对一个小学生来说，他的话可能有些太深奥了，又摆了摆手，放弃了说教的心思。
“算了，如果她们再欺负你，你要不就告诉家里人，要不就早点转校，别让她们这些人毁了你本该快乐的学生时代。”
“内。”
申留真挥了挥手，抓着两只背带，转身离开了。
刘成灿一直保持着挥手的动作，直到申留真消失在巷道尽头。
“这个小姑娘可真可爱，你说怎么样才能够跳过结婚，直接拥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当一个老实人就行了。”
韩子栋拍了拍刘成灿的肩膀，走进了店里。
……
坐在高峰参鸡汤店内，韩子栋和刘成灿一边刷着《2048》的分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这款《2048》还蛮意思，动动手指就能玩上好半天，尤其是吃饭的时候，我们公司的it工程师都爱坐在一起，集体刷分。
你打算什么时候上线应用商店？”
“《2048》的著作权登记在我个人的名下，大约下周一前后就能上线安卓平台，苹果那边要晚上几天，至于其他的移动系统，只能说缘分未到。
《像素鸟》的话，那就得等两家公司注册下来了，我打算登记在漫画公司的名下。”
“《2048》不比《anipang》这款三消游戏差，你应该是想用banner广告来赚取收益对吗？”
所谓banner广告就是固定在应用底部、顶部或者其他位置，横向贯穿整个应用的广告。
算上一次性下载付费、增值服务收费，算是是手游收益的三大途径。
“没错，这个游戏要靠走量才能火起来，既然想走量，那就不能做收费、游戏内购，而且苹果和谷歌也不会参与广告收入的分成，利用广告赚取收益是最优解。”
“你跟我透露一下，你今年的目标用户是多少？”
韩子栋并不清楚《2048》的实际下载量，但是作为2014年风靡全球的轻度手游三杰之一，想来也不会差像素鸟太多。
不过考虑到2012年智能手机的普及率，他缓缓伸出了三个手指。
刘成灿认同地点了点头：“《anipang》下载量是1200万，但是你的《2048》贵在精简，玩法简便，很有中毒性，再加上网综的推广，300万倒是有机会搏一搏。”
“我还以为你会说30万呢。”
“那岂不是太看不起你了。”
“那我如果说三千万呢？”
“别闹，你是不是有点发烧了！”
刘成灿摸了摸韩子栋额头，好在温度正常：“等一下，你说的难道是全球下载量？”
韩子栋没有回话，梦想还是要有的，不是吗
在《像素鸟》和《2048》出现前，谁也没有想到一款轻度手游居然能够连连杀入全球手游免费榜前十，赚取到相当不菲的广告费。
这家参鸡汤的顾客只有三桌，上餐的速度自然很快。
他和刘成灿才坐下还不到半小时，店家的儿媳妇就端来了两份参鸡汤以及一份海鲜葱饼。
参鸡汤冒着热气，看得他很有食欲，尤其是参鸡汤里有人参、黄芪、当归、枸杞这类补品，刚好可以给他补补元气。
鸡肉本身是没有什么味道的，得沾上胡椒、盐。
一口下去，鸡肉又嫩又香，一抿脱骨。
味道不错，明天可以带小裴过来吃一顿。
本来，他一般吃参鸡汤是不会吃里面那一小条的人参，但是考虑到他眼下身体很虚，他就忍着苦味，嚼了半根。
冒着热气的参鸡汤配上海鲜葱饼，让人口齿生津，食欲满满。
就在韩子栋和刘成灿埋头解决参鸡汤的时候，一个穿着蓝色外套的小女孩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