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确实不大合法，是我当时只顾着自己了，但是后来你不是帮我估测过大致的数据嘛，从那以后，我可就再也没有说过你的坏话了。”
韩子栋挪动了下屁股，刚好移动到了全孝盛身前的方向，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步不到的距离，他从上往下瞟着全孝盛。
“所以你们的账目有问题吗？”
“有一点。”
韩子栋来了兴趣，身子微微下曲：“那你们和公司要……”
全孝盛表情趋于严肃。
她当然想要追责，想要TS娱乐公开以往所有的收入明细，但是强势的金为勋注定不可能听从她的意见，她也就能想想而已。
除非她愿意拿起法律武器，彻底解除两者之间的专属经纪合同。
而这种经纪合约的官司少说要耗时近一年，多则两三年。
如果她陷进了官司的泥淖，她们组合糊掉是肯定的，就是她自己的演艺事业也要陷入停顿，而没有了工作，手里又没有足够的积蓄，她又该拿什么养活自己。
“互相谅解喽，总不能真的打官司吧。”
关于全孝盛的难处，韩子栋作为过来人，他一清二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认为长痛不如短痛。
原先的时间线里，全孝盛在2015年后几乎就没有收到公司的结算，属于贷款打工。
等到她决定跟老东家决裂后，又花去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彻底摆脱了TS娱乐这条吸血鬼。
两年的查无此人也让她错过了转型的黄金期，面对诸多后起之秀，事业进入了低谷。
“为什么不能打官司？”
韩子栋顿了一下，看着全孝盛的眼睛，喊了一声“怒那。”
“怒那，你就跟他们打官司呗。”
“莫呀？”听到韩子栋的称呼，全孝盛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你不是不喜欢用敬语吗？”
“没错，我确实是不习惯用敬语，但是我觉得你能够用自己的伤腿护住成员，很了不起！”
说着，韩子栋竖起了大拇指。
“所以这声‘怒那’，我喊得很诚心。”
“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全孝盛抬着右手在脸边轻扇：“你看你说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怒那~”
韩子栋调笑似的又喊了一声。
他愿意帮全孝盛出主意，除了有确实看得上这个女团队长外，也跟他刚刚背着全孝盛上楼有很大的关系。
这栋小楼只有四层，自然没有电梯，所以刚刚是他背着全孝盛来到了三楼，进而用另一种方式体验到了全孝盛的背抱。
自从朴美妍带球撞人，替他开启了背抱的开关后，他好像确实有点沉迷这种感觉。
全孝盛是第二个只是背抱着他，就让他心旌摇荡的女人。
换而言之，他有点馋全孝盛的身材。
有点可惜的是全孝盛将傲人的身材全部埋在了那件宽松款的黑白条纹毛衣里，让人可望而不可见。
因为腿部打了石膏的缘故，她下身穿了一件黑色的半身裙，倒是露出了那对略显丰盈的肉腿。
肉乎乎的大腿摸起来一定很有弹性。
“怒那，我说实话，如果你们和经纪公司之间的信任破裂，与其长痛不如短痛，干脆直接申请解除专属经纪合同，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其他三个成员来说都是好事。”
全孝盛不以为然：“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韩子栋从会议桌跳下，拉来一张椅子，坐到了全孝盛身侧。
“这有什么难的，你先慢慢收集证据，等到手里有了足够的证据，”他两手举在空中，慢慢聚合，直至最后拍在了一起：“再向TS娱乐公司发难，争取一击成功。”
“可是这种官司肯定要打很久，万一拖下去的去，比起公司，我可能会先受不了。”
全孝盛单手托腮，歪着脑袋猛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很认真的考虑起了韩子栋的意见，只不过韩子栋并不熟悉她的难处，提出的建议明显有点虚泛。
韩子栋面露吃惊：“不会吧，你们Secret这么火，居然都没有多少积蓄？”
“你当谁都是你啊，赚钱就跟喝水一样简单。”
全孝盛按着脖子点了一下头。
哪怕是明白眼前这个小了自己两岁的年下男有点特别，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她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又荒唐。
这种感觉大概就像是有钱人问普通人为什么“喜欢”挤地铁，而不是打出租一样，当然是因为没钱了。
“那你还说要请我吃饭？”
“不是，请你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韩子栋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全孝盛不置可否。
全孝盛反而身子前探，拍着胸脯打保证：“请你吃几顿烤肉的钱，我还是有的。”
“不是，你们拿过三大台的一位，领过四大颁奖礼的本赏，今年年初还进行了日巡，结算金怎么可能就够几顿烤肉钱，依我看，TS娱乐的结算肯定有大猫腻，你就心甘情愿被公司吸血。”
全孝盛沉默了。
韩子栋转着转椅，跟全孝盛的轮椅轻轻撞到了一起，两个人刚好错身相对，目目相向：“要不你还是来我们C社吧。”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担心打官司的问题，C社愿意帮你托底。”
“你要帮我付违约金？”
全孝盛不自觉的伸出手抓住了韩子栋的手，声音也不由得大了几分。
“怎么可能！”
韩子栋当即否认，他好笑的看着全孝盛，后者一脸尴尬，后知后觉，连忙松开了他。
“孝盛怒那，你在想什么呢！”
“那你说你要帮我解决官司问题。”
全孝盛轻抚着胸口，心绪难平，刚刚她还以为韩子栋要帮她解决违约金的问题，差点就说她愿意了。
“怪我，怪我。”
韩子栋打了声抱歉，只不过他就是故意的让全孝盛误会的。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要同TS娱乐打官司的话，我们C社可以支付你工资。”
“你们为什么要支付我工资？”
说着说着全孝盛品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一般来说，艺人都是领取结算分成，哪有工资一说，她们又不是工薪一族。
她不确定的问道：“工资？”
“对，工资，C社目前计划同时推行两种合同，一种是普通职工合同，一种是专属经纪合同，这样一来，你只要签署普通职工合同，完成工作，C社就会给付你相应的工资。”
“你越说我越糊涂，”全孝盛扒着扶手，好奇的看向了韩子栋：“你快跟怒那好好说一说。”
“内，怒那~”
韩子栋瞄了一眼不堪重负的轮椅扶手，耐心讲解了C社艺人两种收入体系。
以女团为例，一般女团的黄金期就那么三五年，绝大部分女团在活动后期都要面临转型问题，或是继续歌谣事业，或是转型演员，或是被市场淘汰。
而C社的两种收入体系可以让旗下女团多一条谋生之道，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多几分安全感和从容。
只要不犯法，不违背公司的规定，C社的艺人从出道到退休都会有稳定的收入，以往那种女团成员出道前后和非活动期间必须要打工，才能维持生存的状况将会彻底消失。
“你可以通过正常的工作来维系生存，C社的月薪工资是根据艺人的综合实力和工龄来评定，以我来看，你的月薪肯定足够维持你正常的生活。”
心动吗？
有点心动。
全孝盛慢慢回正了身子，低头沉思。
如果说她还是一个素人，她肯定会优先考虑签约到韩子栋名下的e娱乐，这两套收入体系相辅相成，简直不要太良心了。
但是可惜的是她已经出道了，除了要考虑经济问题，还要考虑自己在公众之间的形象问题。
历来偶像组合的艺人和公司闹解约，公众的舆论会优先偏向于公司。
因为在大众看来，偶像出道能够获得成功很大程度来源于公司的支援，艺人闹解约大半属于贪心不足，妄图谋取更多的利益。
而她单独闹解约的话，就更容易被公司泼脏水，说她利欲熏心，不顾Secret另外三人的努力，辜负粉丝们的期待巴拉巴拉。
“我不能毁掉Secret，”说着她看向了韩子栋：“你会对我们Secret另外三名成员一视同仁的吧？”
“怎么可能，”韩子栋猛摇头：“我跟她们三个又不熟。”
他倚着扶手，探过去身子：“你就算是打算跟TS娱乐决裂，也不要轻易把计划告诉成员，以免有人别有心思。”
听到韩子栋的话，全孝盛连连点头。
组合的四个成员一开始确实因为彼此的定位问题、资源吵闹过，至今仍旧还有两个人关系时远时近，搞不好什么时候就闹出大乱子。
“我有分寸。”
“啊对对对，你有分寸，你要是有分寸的话，当初就不会没头没脑来麻烦我，还要我冒着犯法的风险给你查数据。”
韩子栋调整下姿势，翘起了二郎腿：“不过，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们四个人是一家人，不会发生那样的状况。”
“成员们也是普通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我们能够维持基本的和谐，完成组合的行程就算不错了，其他的事情不能苛求太多。”
全孝盛笑着说：“看在你叫我一声‘怒那’的份上，我告诉你一句实话，因为资源、人气的问题，成员之间肯定会有矛盾。
完全没有矛盾的组合不能说没有，只能说不多。”
这句话可太对了，组合成员有团魂，彼此之间互相扶持最好；没有团魂，只是维系同事关系，能够维持基本的营业也算不错。
韩子栋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倾着身子凑了过去，冲着全孝盛眨了眨眼。
“说说看，我就爱听这个。”
“你可真八卦。”
全孝盛凑了过去，两个人脸对着脸，就差贴一起了：“我跟你说啊……”
“真的吗？”
韩子栋瞪大了眼睛。
全孝盛比个了噤声的手势：“你小点声。”
“哦哦哦，还有呢？”
“……”
就在韩子栋听着八卦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猛然被推开，吓了他一大跳。
抬眼望去，就看到了一手提着两杯咖啡，一手提着一袋面包、甜点的小女生。
正是刘知珉。
刘知珉看着韩子栋和全孝盛凑在一起，向韩子栋挤眉弄眼：“你们在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