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例子比比皆是。”
“海外名导卡梅隆，大学主修物理，辍学后成为专职卡车司机，现在又如何？”
楚江笑着说完，自信从容的看着南芳。
女主持人额头冒汗，心中更是郁闷。
这还是第一次，竟然有自己问不倒的采访对象？
南芳怎么可能服气？
没能把楚江问住，显然是自己的提问太温和。
“下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拍《环太平洋》？这种爆米花电影除了票房，几乎不可能得奖，你拍电影只为钱吗？”
楚江笑了。
这女人，真就不肯放过自己。
来一场愉快的访谈不香吗？
非得踩着他的‘尸体’博流量？
“几个月前，我还是在京城租房的底层艺人，比圈内很多同行更知道贫穷的滋味。”
楚江说着，略作停顿，脑海中浮现出原主的记忆。
此刻，他仿佛亲身经历过两年被雪藏的岁月。
“抱歉，我失态了。”
楚江重拾心情，脸上挂着一道俊朗的浅笑。
“拍《环太平洋》，我确实是为了赚钱。”
“但是，我不会永远只拍爆米花电影。”
“《管子》中有一句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就是这个道理。”
南芳愣了好久，竟一时接不上话。
她原本以为，楚江和以前那些采访对象一样，是她能随意拿捏的。
可是，这家伙怎么出口成章？
南芳可以否定楚江，但她可不敢否定《管子》。
“明明是个混娱乐圈的，他读这么多书干嘛？”南芳在心中嘀咕。
在她的记忆中，娱乐圈艺人都是表面光鲜，肚子里却没几滴墨水的草包。
“一定是私底下做了功课，装成很有学问的样子。”南芳暗暗道：“看我戳破你的伪装！”
她调整心情，问道：“刚才你引用了《管子》里的名句，我很好奇，你真的读懂《管子》了吗？”
陷阱！
又特么是陷阱！
每个问题都是陷阱！
苏雪都快气炸肺了！
像《管子》这种上古先贤的书，如何推崇赞美都不为过。
但除非是公认的国学大家，谁敢厚着脸皮说一句‘我读懂《管子》了’？
如果楚江说没读懂，他刚才引经据典就是贻笑大方。
如果说读懂了，更要被观众骂作不知天高地厚。
“完了完了……这问题怎么回答？”苏雪绞尽脑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江笑着摇头：“我怎么敢自称读懂《管子》？那未免太可笑了。”
果然，楚江的回答很谦虚，却正中南芳下怀。
“不读《管子》，却引用《管子》名言？”
她正要挖苦讥讽，楚江却抢先开口了。
“《管子》原书共86篇，至唐又亡佚10篇，今本存76篇，托名春秋管仲著。”
“此书以黄老道家为主，又重视道德教育。既有雄奇的霸道之策，又坚持正义的王道理想。”
“既避免了法家忽视道德人心的倾向，又补充了儒家缺乏实际政治经验的不足。”
“我只读过《管子》中的《心术上》、《心术下》、《白心》、《内业》、《水地》、《形势》、《宙合》等篇。”
楚江略作停顿，嘴角勾起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如果你对这几篇有疑问，现在就提出来，我尝试着为你解答？”
南芳：“？？？”
他在说什么？
明明每一句都是普通话，但自己完全听不懂。
什么叫《白心》？
《内业》又是什么玩意？
古人给自己著作起名字的时候，真就不考虑子孙后代的感受吗？
一旁的苏雪也没听懂，但没关系。
至少，她能读懂南芳的表情。
爽！
太爽了！
什么名嘴毒舌、采访女王，在我家楚江面前不过如此，哼！
楚江也在心里暗暗感谢自己的老师。
果然，每一位老中医，都是深藏不露的国学大师。
当年考大学，如果选了其他任何一门专业，今天恐怕都要被南芳拿捏。
“咱们还是接着聊《环太平洋》吧？”楚江也不打算穷追猛打，他半开玩笑道：“毕竟你是我们花钱请来的，好歹为电影宣传做点贡献。”
南芳那张脸，当时就红了一大片！
“好……”
女主持人的声音都变了，像是带着几分示弱的哭腔。
半小时后，访谈结束。
南芳一步三回头，丢给楚江不知道多少个复杂的眼神，才终于离开。
“搞定了。”
楚江颇有些得意的来到苏雪面前，邀功请赏。
苏雪却神情复杂。
“怎么了？我刚才表现不好？”楚江纳闷道。
“好！太好了！楚大导演可真威风！”苏雪突然满脸幽怨，酸酸的说道：“我让你搞定访谈，可没让你搞定主持人。”
“啊？”楚江呆滞了几秒，连连摇头道：“你别开玩笑，这哪跟哪啊？”
“哼……南芳看你的眼神都变了……”
第106章 院线大佬
“艺人一旦火了，档期永远是满的。”
楚江早就听过这句话，今天才第一次尝到些滋味。
下午，他刚接受完南芳的访谈。
晚上，又被安排参加一场宴会。
“今晚的宴会，有几位院线老总也会出席。”苏雪提醒道：“虽然《环太平洋》上映没问题，但排片率是人家说了算。”
楚江点点头：“所以，我是去混脸熟的？”
他最近确实很火，但只是在粉丝阶层。
娱乐圈是个金字塔，真正操控一切的是上层阶级，尤其是那些掌握着流量、曝光率的大人物。
专业的电影人都知道，有两个因素真正能决定票房高低。
一是电影本身的品质，二是院线排片率。
前者，楚江可以控制，后者却要看别人脸色。
而且在更多时候，院线排片率甚至比电影品质更重要！
至于顶流艺人的带票能力，其实都是吹出来的。
有不止一部电影证明，只要拍得足够烂，顶流巨星根本扛不起票房。
……
…………
当晚，西顿国际大酒店，庭院露天泳池晚宴。
苏雪换了一身淡紫色晚礼裙，与西装革履的楚江并肩而立。
在场宾客都来自娱乐圈。
或是大腕明星，或是资方金主。
其中有几人，正是苏雪口中的院线老总。
以楚江正当红的人气，在宴会现场却是无人问津的存在。
《环太平洋》电影还没上映，在同行眼中，他最多算个有些人气的综艺咖。
只有酒店的服务人员，时不时向楚江投去热切的粉丝目光，却也谨守职业素养，没有找他要合影签名。
“那个人！”
苏雪突然手指向前方，语气多了几分紧张。
“王川，王氏集团掌门人，他手里握着内娱最大的院线资源！”
楚江点点头：“我知道王川，他号称内娱阎罗王，凭着手中的院线资源，他可以一言定一部影片的‘生死’。”
“没错。”
苏雪俏脸紧绷着，显然心里压力极大。
“几年前，内娱一位极有名望的贺岁片导演，就因为不慎得罪了王川，新电影排片率极低，最后票房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