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别瞎说！】
摸着自己并不存在的小心脏，系统觉得自己迟早一天会被自家的宿主给吓死。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系统，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严格算上说，连生命体都不算。
“现在你知道自己可能会面临的结局了，你后悔吗？”
芸娘见自家山神大人就这么盯着凡人的残魂，开口询问。
她声音温婉，言辞间也没有常白那种紧逼的趋势，很大的缓和了钱海残魂的紧张心理。
“不后悔。”
这三个字钱海回答的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
“就算我在当时事情发生时已经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这样的结果的话，我也不会后悔。”
“因为这些都是遵从自己的本心出发，是发自内心的。”
“东子是我的儿子，我已经没有陪伴他的成长了，如果在他面临困难与危险时，什么都不做，那么我也愧对自己身为他父亲的身份。”
“光子是我的战友，战争结束了，我们两也各奔东西了。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仅仅是因为在报纸上看到我出事的消息，就直接来了我所在的医院，将我给转到了帝都的医院中。”
“不仅如此，他还在一定程度上帮我履行了一个父亲的义务，将我的孩子养大了。”
“我亏欠他们许多。”
“爸，你没有亏欠我。”
钱东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在了钱海残魂的身前。
“我为你有你这样的英雄父亲而骄傲与自豪。”
“我之所以瞒着赵叔去偷偷做了消防员，就是想跟您一样，做个对社会，对人民有用的人。”
“你在我心中，是世上最好的父亲！”
“嗯，我知道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
钱海残魂朝着自己的儿子伸出手去，目光在自己近乎透明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后，他的动作停住了。
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办法碰触到儿子啊。
“班长，我做这些也都是遵从本心的，你不用这样。”
“东子从小时候就很乖，不要我费什么心，这些年唯一瞒着我的事儿，估计也就只有背着我去当了消防员吧。”
赵景光的目光从钱海残魂的身上移到了钱东的身上。
目光中带着心疼与鼓励支持。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做为家长的虽然不舍得，但也得放手了。
之前他之所以没同意钱东做消防员，是因为觉得太危险，老班长又是那样的情况，不能让他们老钱家绝后。
但是现在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子！
“东子，加油干，我支持你！”
“东子，加油干，我支持你！”
两个老战友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后，相视一笑。
久未见面的他们，还是如同年轻时一样，默契十足。
而这时，常白也开口了。
“钱海，你的身体情况不用我说你也清楚，我可以满足一个你的心愿。”
“你可以随便提。”
(第二章奉上，是不是还挺快的，hhh。各位老铁们喜欢的话就顺手评个分吧，说不定一高兴，我就加更了？)
第51章 愿世间昌平，海晏河清
听到随便提这三个字，钱海还没什么反应，直播间的网友们已经激动坏了。
【哇，随便提啊！】
【盲猜钱叔叔可能会要个健康的身体？这样就能弥补之前没有陪伴儿子长大的遗憾了！】
【或许是长生不老，长命百岁？！毕竟钱叔叔前半生戎马，后半生因为救人一直躺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的享受生活？】
【醒醒，那也得先有年轻的身体吧？现在这样的身体如果真的长生了，那是痛苦而不是恩赐好吗？！】
【或许是想要回到某个特定的时间点，重生一次，再来一次别样的人生？】
......
就在直播间网友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钱海有些不确定的开口了。
“上神，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嗯，什么愿望都可以。”
常白点了点头，看向钱海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他对于这样一个无私为他人的男人产生了不小的好奇心，想知道在这样的诱惑下，这个男人会提出什么样的愿望。
【宿主，你这个诱惑太大啦，你就不怕这人狮子大张口，提出个很过分的要求吗？！】
感知到常白的想法，系统再次忍不住出声。
自家宿主不是向来都是事事都在掌握之中的吗，怎么能将这种不可控的选择权交给别人呢？!
若是这人直接张口提了个什么想要立地成神，或者什么反人类的要求，那该怎么办？！
自家宿主的能力说出去的话都是有言灵的作用的，情况很可能会变得特别的严重啊。
【会有这样的担心，只能说你还不了解人性。】
常白接着又用着感叹的语气加了一句。
【我忘了，你不是人。】
你不是人......
你不是人......
你不是人......
......
系统明明知道自家宿主说得是事实，可这几字就是在它的脑海中不断的循环，怎么都无法忽视。
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得到了常白的再次肯定后，钱海残魂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儿子，战友，视线紧接着看向了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无知无觉的自己身体，缓缓张口......
就在网友们都在猜测他到底会提出什么要求的时候，他略带着些许苍老的声音让整个病房中的所有人与神明都愣住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更是直接停止了敲弹幕的手，视线透过或电脑，或pad，或手机，就那么静静的凝视着那道不甚清晰的魂体。
钱海残魂的愿望很简单，简单到只有八个字。
“愿，世间昌平，海晏河清。”
可就是这八个字，让所有人都停下自己的动作。
赵景光听到这八个字，本来就已经泛着泪光的眼中流下一滴泪水，他郑重地举起自己的右手，朝着自己的老班长敬了个十分标准的军礼。
他的老班长，心中惦记的一直都是祖国，是人民啊！
常白紧盯着钱海的残魂，他目光如炬，面上没什么表情，那目光像是要看透这个寻常，但是又极不寻常的凡人。
可以说，钱海的愿望在常白的预测之中，同时又在预测之外。
从先前的一系列事件中，常白就知道这个钱海是典型的舍己为人，且心中几乎不会考虑自己的人，可能会想要自己保佑自己的儿子，或者是战友，不料......
“你考虑清楚了吗，如果我不进行干涉的话，你今晚凌晨十分就会断气。”
“这一生，你的阳寿已经用尽了。”
常白再次朝着钱海残魂确认。
“我考虑清楚了。”
钱海残魂第一次真正地与常白直视，他的眼神坚定，语气肯定，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渴望。
这样愿望，从他记事起就一直在心中，从不曾改变。
“国家的安危用不着你这么一个将死之人来操心，陌生人的幸福同样与你无关。”
“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该为你的孩子想一想，当真不改了吗？”
常白再一次的确定，甚至开始与钱海分析起了厉害关系。
钱海残魂立定站好，朝着常白敬了一个军礼。
“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知道，早就油尽灯枯，随时可能撒手人寰了。之所以一直撑着，是因为担心东子。”
“可是现在东子已经长大了，他不但能好好的照顾自己，还能帮助别人了。没有我的时候他已经这么优秀了，我相信就算没有我的陪伴，他以后的成就也会不可限量。”
“上神，我意已决。除了我刚刚所说的心愿之外，我别无所求。”
直播间的网友们经过刚刚的愣怔之后，这时也反应了过来。
【啊啊啊啊，我哭死！钱叔叔的他真的是丝毫不考虑自己啊！】
【对不起，钱叔叔，我不配妄自揣测你的想法，我不配啊！】
【这是不是就是，大爱无疆？】
【我控制不住我的眼泪，它有自己的想法！】
【大夏人，大夏魂！】
【你们注意到没，老教授跟钱叔叔都在敬军礼？】
【一日为军人，一世为军魂！】
【此生无悔入种花！】
.....
“好，我明白了。”
常白朝着钱海点了点头。
“闭眼，放松心神。”
随着常白的一个挥手，钱海残魂直接消散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爸！”
钱东惊呼一声，朝着常白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