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山坳口,一群身材高大的部落汉子,正用脊背顶着山体,给他们保留着一线缝隙……
“周哥,你被石头砸中,昏迷了一天一夜。”
“如果再不醒的话,我跟赵姐就打算把你背出去了……”
手上绑着绷带。
钱大钧紧锁的眉头,随着周陵的苏醒,总算是稍稍舒展开了一点。
但随即欲言又止的说道,“周哥,你,你真觉得自己没问题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昏睡了两天。
周陵此刻的精神倒是恢复了不少。
奇怪的看着钱大钧,“我能有什么问题?”
赵暮雪在边上苦笑了两声,“你是觉得没问题,就是在你昏迷的时候一直都在说胡话,把我俩给吓得够呛。”
然后指了指他的身上。
周陵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五颜六色的衣服。
“这是部落里那个老头儿给你的。”
“我们也听不懂他说的话,看那意思,应该是属于他们部落里的某种仪式。”
钱大钧适时地解释道。
昨天周陵一个人冲在最前面,原本眼看着就要冲出山坳。
却不料被一块落石击中了脑袋。
这可把他跟赵暮雪给吓得半死。
要不是那个部落的老头坚持让他们住下来,还点燃了部落中央的篝火,看似是在给他祈福。
两人早就背着周陵往神农架外赶了……
听到这话。
周陵点了点头。
随即又问道,“那山坳通道彻底坍塌了吗?”
钱大钧一愣。
但很快反应过来周陵的意思,神色迅速黯淡了下去,“塌了,整条路都被巨石堵满……”
“里面的人,出不来了。”
话音落下。
不大的屋子,立刻陷入到了沉默。
即便周陵早就想到了这个结局,但还是忍不住半晌无言。
足足十几分钟过去。
他才收拾好了心情,强行压下那些复杂的情绪,“走吧,尽快离开这里,把东西给带回去。”
长长的吐出口浊气。
原来身上的衣服,在落石下早就破烂不堪。
周陵也只得穿着这身奇装异服跳下了床。
钱大钧跟赵暮雪又对视了一眼。
他们也都知道。
现在就算有安慰的话,也最好不要开口。
只是等周陵收拾好东西后,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戴着一串质地细腻的贝壳项链。
看出了他心里的疑惑。
赵暮雪挤出个微笑解释道,“咱们的沙犷牙,被禹皇九鼎的力量给消磨的差不多了,部落首领就送给了我们一人一串。”
说罢。
从自己的脖子上取出了一串相同的贝壳项链。
周陵愣了愣。
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于是三人很快收拾好了一切。
可刚刚出门,就看见昨天还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那部落老者,正手持一把挂着五彩布条的幡,带着全部落的人站在门口。
见他们出来。
齐刷刷的将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朝着他们微微点头行礼。
周陵见状。
稍稍犹豫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
因为玉环和绿松石回归到九鼎上,让这里的磁场波动恢复到正常,那股奇怪的力量也不再外泄。
这些部落人的生活,再次恢复到了正常。
面对这种礼仪。
周陵想了想,便从腰间抽出了那柄,国字脸给他们准备的开山刀。
走上前,将刀递给老者,“虽然我们的语言不通,但我愿意把这柄刀送给你们,希望我们的友谊长存!”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
老者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份淳朴的笑意。
点头行礼后,将开山刀接到了手上,高高举起,“禹!”
他身后的部落众人也都纷纷面露喜色,异口同声的高呼,“禹!”
“禹!”
“禹!”
看到这幕。
心中的悲痛多少也被冲淡了几分。
周陵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
那个身材异常高大的部落首领,便从人群中走上了前。
拿过老者手上的刀。
划破了自己的食指,将溢出的鲜血抹在了周陵的额头。
目光澄澈的看着他,“禹!”
即便语言不通。
可周陵此刻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善意。
并没有将鲜血抹去。
而是同样目光凝重的看向了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禹!”
那汉子眼前一亮,随后放声大笑。
侧身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周陵三人的返程速度很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夏后氏部落的祝福,他们这一路上并没有再遇到任何麻烦。
就在他们刚刚走出神农架深处。
在身后的一座小山丘上。
几个皮毛洁白的小家伙,艰难的爬了上来。
对着他们远远的引颈长啸。
那奶萌奶萌的声音,立刻引得赵暮雪回头张望。
在看清是那几头变异沙犷的幼崽时,赵姑娘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朝着它们用力的挥了挥手。
展颜一笑。
却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了诸多的不舍之情……
“希望这些小家伙,能一直安稳的待在这里。”
想着那些永远留在了神农架核心处的老头。
赵暮雪眼眶微红,耸了耸有些泛酸的鼻夹。
“放心吧!”
“有九鼎的力量在,没有人能轻易打扰到它们的生活。”
周陵举目远眺。
除了洁白如雪的沙犷外,重峦叠嶂的山峰和密林,已然完全遮掩住了他们走过的路……
与此同时。
神农架红坪机场旁的一栋小楼里。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人,正看着国字脸,冷冷的说道,“哼哼,如果潘学礼抓不回来,我要你负全部责任!”
“你们军方居然不调动专业力量,反而派遣一个网红去救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趾高气昂的模样。
仿佛丝毫都没将国字脸的肩章放在眼里。
冯鼎益坐在沙发上,抬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朱岩军,我劝你最好把语气放尊重点。”
“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位有过赫赫战功的大校,你别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明面上是国内考古学的泰斗。
实则冯鼎益在研究所里,也担任着不小的职务。
否则也不可能坐在了这。
只是听到了他的话。
那个叫朱岩军的西装男转过身,目光里满是不屑的看向冯鼎益,“我当是谁呢?”
“冯教授,你手下那么多专家都被潘学礼拐走了,我如果是你的话,可不会有心情坐在这里喝茶。”
“如果今天他们人还不出来,你最好是想想,要怎么跟上头交代,不要连现在的职位都保不住!”
缓缓放下了手上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