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记忆颇深的应当是他的一双眼睛，似乎能够洞察万事万物，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修瞳术的么。
这还是姜练第一次遇到。
对于中年人这种级别的瞳术来讲，姜练觉得，他的精神力肯定是强大到了离谱的程度。
至少能够堪比元婴中后期，这是极为惊人的。
“昨夜睡得可还安稳？”那中年人见到了三人走了出来之后，轻轻的笑道。
“劳烦先生挂念，一切都还安稳，只是偶然听到打斗的声音，有些分散了心神而已。”姜练轻轻的拱着手笑着说道。
“道友此番是前去找人的？”中年人并没有继续的搭茬，而是紧接着询问道。
“是。”姜练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嗯。”中年人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似乎沉默了一下，紧接着又是说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道兄要找的人应该在南方。”
姜练倒是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也没有去多想，只是在中年食客的前方坐了下来，“先生既然能够洞悉我的去意，那么不妨和我说一说，这个人会是我要找的人吗？”姜练轻轻的看着对方，面庞上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
“是。”这一次中年人回答的不再是模棱两可，而是直接肯定的回答了一下。
“那就行了。”姜练轻轻地将三块灵石放在了桌面上。“这便当作是先生的报酬。”
大白猫在一旁轻轻的嘶了一口气。
这绝对是上品的灵石，三块加在一起，也算是一个极为不菲的数字。
“我一个修行无望之人，倒是用不上这些灵石了，为仙尊答疑解惑，仅仅是见到了仙尊的秉性很合我的胃口，才会直言不讳。”
说话间，中年人将三块灵石又重新的推了回来。
姜练点头，倒是也没有再坚持，中年人一看就是属于那种极为淡泊名利的，用这些灵石作为报酬，倒是像是羞辱他一般。
不过让姜练颇为感兴趣的是在南域这里，竟然能够看到修炼瞳术的天才。
这应该是极为不多见的，瞳术应当属于那种对于资质的要求极高的。
这种资质并不是说是那种自身所带有的灵根，而是天生极为强大的精神力海洋，也就是所谓的识海容纳的精神力很广。
这样一来才能够在这一道上有所造诣，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究竟能够达到哪里就要看资质能够到哪里了。
很多的东西，都是需要足够的资质才能够支撑得起来的。
尤其是这些旁门左道之术。
炼丹炼器乃至于阵法符篆，这些都是属于旁门左道，对于这些东西也只有那些修炼无望之人才会去考虑。
而这些修炼有成之后，几乎也不比一些极为强大的修士要弱了许多。
只能说那种极为正统的修仙方法，这位适合普罗大众，而且也是那种能够作为主流存在的。
魔道也是旁门左道，但却能够在夹缝之中生存下来，能够将他们的体系创造出来，这就是相当了不起的了。
说回到瞳术上。
这种术法，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佛门的身上能够体现得到的。
佛门讲究的是修习自身。
修炼的是眼耳鼻舌身意。
有闭目净世禅，这种就是属于颇为高深的瞳术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佛门也是将旁门左道修炼到了极致的体系。
这一点大白猫应该极为的清楚，因为在他看来佛门的功法就是一些幻境而已。
他们族内的魅惑之术，和佛门的功法大致也是同源的。
“好厉害的瞳术，竟能以凡人之躯测算天机。”老黑也是瓮声瓮气的说道，这在他看来是极为震撼的。
能够测算天机，这对于大多数的强者来说都能够做到一些。
步入了化神期之后，能够初步的调动天地之力，这些天地之力就包含了一些能够预测未来的讯息。
但化神期想要真正的窥探天命，还是有些力所不及的，甚至于说，那些强大的大帝级别的强者，可能也很难真正的去了解自身的命运。
一个中年人几乎是将众人的期待，拉回到了水平线上。
瞳术，老黑能够看破这个并不令人意外，因为他的实力着实是强大的离谱。
“这人应该是佛门之人吧。”大白猫颇有些皱眉的给姜练传音。
在他的身上，大白猫感受到了一种极为熟悉的气息。
很熟悉，但是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感受到过。
姜练微微的一怔。
佛门之人倒是不太至于，因为其身上根本没有那种佛门的救世之光，佛门是依靠信仰之力来修炼的。
是以在他们的身上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一种极为浓郁的气息。
这种气息并不是那种和修仙同源的力量。
而是一种特殊的形体，尽管他并没有见过真正的佛门弟子，但却也对他们的修行方式略知一二。
这就属于那种知己知彼的感觉了，对于他来说眼前之人，作为一个散修的可能远比佛门之人要大。
中年人依旧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面上带着笑容，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众人的闲谈。
姜练轻轻的拱拱手，“如此便拜别先生了，如果我找到人之后，先生还在这里的话，必然会亲自道谢。”
“仙尊误会了，我提醒仙尊，并不是因为想要携恩图报，仅仅是仙尊的性情很对我的胃口而已。”中年人依旧笑着说道。
“如此便好。”姜练随后也是笑了，“既然先生能够通晓万物，不知是否能够得知到本尊的身份？”
“贵不可言，贵不可言。”中年人依旧是笑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姜练轻轻的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他来说，眼前之人无论如何都是给了他指了一下路，该有的答谢还是要有的，即便是不收他的报酬，也难免的要答谢他一饭之请。
“南方。”姜练轻轻的咀嚼着这两个字，之后，向着外面走去。
中年人确实是有些高深莫测，但还没有到影响他道心的地步。
该找的人还是要慢慢的去找的。
第241章 所谓天命
“尽管他说的应该是对的，但是他故弄玄虚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大白猫直言不讳。
他对于这些不喜欢的现象还是能够一直直言的。
尽管在背后议论别人，可能有些不太好，不过姜练还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这只是背后议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仅仅是有些不礼貌。
至于礼貌，那是给有修养的人说的，大白猫又不是人族。
“哪里不舒服了，别人不是已经把你的目的地告诉你了吗。”姜练轻轻的笑着说道。
“就比如对于你的身份来说，他只是说贵不可言贵不可言的，真正的贵不可言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谁也不知道，他这么说也只是模棱两可，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大白猫一连串的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要不就是装神弄鬼，这种不直接点破，还要你猜的性子，真的是太让喵为难了。”大白猫感慨连连。
他最喜欢那种直来直去的，而不是这种谜语人。
什么事情都要他猜，他真的能够猜到的话，还要你多说什么。
是以他觉得这种人应当是能够测算天机的，但却能够测算的极为有限。
“怎么，是不是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性格，让你觉得有些不爽了？”姜练轻轻的笑着说道。
“还好吧，就是很让喵抓狂的感觉。”大白猫轻轻的掰了掰爪子。
“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姜练笑道，“这种能够测算天机之人，都是一群很可怜的人。”
“一般来说只有修行无望的人，才会去做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而那些真正的最为顶尖的强者，或许真有能够测算天机的存在，但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敢过于的奢望，能够看到自己的未来。”姜练笑道。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为，对于整座天地来讲，修行者是一个敌人，如果连他们都能测算未来的话，那么对于整座天地的破坏是极为严重的事，也会遭受到天地之力的排斥。”
姜练耐心的解释着，当然他也不只是说给大白猫听的，而是对于自己的道有着感悟。
“而且那些即便是能够测算天机的强者，他们也会疯掉或者傻掉，明知道那种不可改变的未来，还要一心一意的去准备，最后发现一切都是徒劳，自然会觉得极为的挫败。”
“这种挫败感是极为浓烈的，如果你断定了一个人，他的命运你觉得能够改变的话，但事实上总有一种不可挽回的势，让他们彻底的按照原来的轨迹行走，这就是所谓的天命。”
“天命笼罩了每一个修行者，哪怕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帝们，可能也少有能够改变天命的，然而这也是所有的修行者一生所追求的东西。”
姜一连的说了很多，对于他来讲，这些东西已经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了，这是他的所有感悟，也是对九州万方所有修行者的一种总结。
每一个踏入修炼的人，都能够感受到这种所谓的天命。
气运之子，为何每每都是喊着要逆天而行。
就是这所谓的天命，让他们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在天命的操纵之下，面对各方的压力，最终还是要回归到那种虚无缥缈的命。
只不过这是姜练一种站在一整本原著的高度来想的，一般的修行者还没有办法面对这些所谓的命，他们或许能够感受到这些，但却毫无办法，只能够去慢慢的消磨掉自己的一生。
或是努力拼博，昂扬斗志。
或是低沉婉转，安然的度过这一生。
每一个人的命运都可以自己选择，当然你自己选择的可能也是那种无形中的天命。
所以先知都是疯子，因为他们会被自己所折磨的疯掉，明明能够看到一些东西却无法改变，这是一种无力感。
至于说会傻掉，则是因为你的精神力即便是再强大，也无法容纳到整个天地。
遭受到天地反噬的时候自然会对整个人产生冲击。
在此前不是没有那种卦能通神的强者。
他却被自己的弟子所杀了。
这就是他自己的命，即便是他看到了，却也没有办法躲避。
一生就是这样，不长不短，或许有些东西早已经注定，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你所做的决定都会影响到你的最终的命运。
修行到了极致，自然能够看破这些，打破这些，只是这些人在古往今来都是少有的。
只是每一个人都在向着他的目标努力。
命数一道博大精深，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是以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反复的推敲，在不留痕迹的情况下，让你知道一些东西。
至于说你所猜的部分，那也不算泄露天机，自然也不会受到极大的反噬。
他们是在拿命在赌的一群人，对于他们自己来说，可能到了极致，也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五弊三缺，对于他们来讲都是寻常之事了。
有的人瞎了，也有的人瘸了，这是他们所要付出的代价。
这样来看，说话留一半，也不算什么苛刻的事情了。
“祖师此前也找人批了命，只是很多事情根本不是都知道了就能够挽回的，寻常人都说要尽人事，听天命，但是像祖师那般极为强大的至强者，也需要尽人事而已。”老黑在一旁补充道，他似乎也想起来了什么事情，关于祖师的，也关于他自己的。
这些东西不是过了就能够遗忘的。
姜练轻轻的看看两位大妖一眼，紧接着笑了笑，“走了，我们现在就去南面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