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练这边。
正在伏案处理一些东西，这是他想要给接下来的九玄门规划的事情。
但很快他就看到，身边的空间符篆在不断的颤动，最终无风自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场面。
姜练，“……”这群老头都什么毛病？都想要把残酷血腥的现场直播给他看。
他是喜欢看这种东西的人吗？
世风日下呀。
第183章 菩萨心肠
“莫不是以二位宿老之实力碰到了什么困难了吧？”姜练开口揶揄道。
他自然知道两位宿老的心思的，不过却也没什么可怪罪的，对他来说，眼前的这一幕，他虽然是不想看，但，却也不至于反感什么。
“拜见掌教至尊。”二人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先行了一礼。
“二位宿老乃是我宗门先驱，也是本座的长辈，对我仙门有着不世之功，自然是不必多礼的。”姜练轻轻的摆了摆手。
“我二人只是想给掌教看一看这雪山的动向，并无他意，也并没有遇到什么难事。”练绍昀随后恭敬的开口。
“雪山上有什么动向？愿闻其详。”姜练放下了手中的玉简，只是轻轻的问道。
练老的态度，让他倒是有些诧异，这两位在外人面前，倒是给足自己的面子。
至于私底下，还是那么放浪不羁。
“林将军已经来了，正在对这群大妖进行杀戮和逼近，可能用不了几日就能够将其逼到最中心的包围圈里，至于一些弱小的妖族，则是直接被大军所碾压。”袁浮老者汇报道。
“还需要几日的时间吗？”姜练倒是眉头轻挑。
他本来觉得，很简单的事，杀妖嘛，哪怕是有些抵抗，也就那么回事，不影响大局，可能很快就平定下来了。
毕竟，大夏出兵已经耽搁两天了，迟则生变，这边的情况还是宜速战速决为好。
甚至在他看来，这些妖族在几十万大军的面前根本造不成什么气候。
毕竟是古老传承，如果真的有什么老祖宗老怪物存在的话，那么仙门的两人也足以应付了。
至于说对面拼死反抗的事情，他还真没有遇见过。
一般的种族面对如此庞大的进攻的时候，可能胆都已经吓破了，即便是能够组织起有效的进攻，那也是因为他们不想这么就将自己所生长的地方交出去罢了。
所以应该推进的很快，免得夜长梦多。
“告诉林傲，不要多拖下去了，全力出手吧。”姜练轻声说道，“如今的局势下，不要留下任何后患。”
“是。”练老点了点头，随后传讯了出去。
当然，他也开始画饼了，就说必要的时候，他们两人也会出手，这样，林傲的动力就大了很多，尽管两位老人并没有半点要出手的意思。
正在打斗中的林傲蓦然间看到符篆，将之拿在手里之后，面色便精彩了起来。
我们这边还不够全力出手么？
不过既然是上面有命，他也不能不从，本来还想要保留什么，但，很显然，九玄门那边全力支持下，可能也不需要他们保留了。
他传讯四方，直接结成战阵碾压过去就是了。
事实上，林傲心里也急，毕竟那边还消耗灵石呢，这一天下来，至少几十万的灵石，就灰飞烟灭了，但，他要考虑的还有很多。
如果全力进攻的话，对方必定会拼死反抗，这样一来，恐怕损失就很大了，但，却也无所谓了，和得到的利益相比，这点损失还是不算什么的。
抬手，手中的赤色长戟荡漾出一道极致的光芒，将面前的一位同级别的强者瞬间劈为两半，林傲手中不再停留，继续的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作为三军之主，自然是要找到对面的至强者的。
化神之下，在自己所带的二十万人的加持之下，他处理的应该不慢。
“据你们所估计，这雪狐妖族能有几位半步化神或者元婴巅峰？”姜练沉吟了一下，看向两位老人，继续问道。
“大致有三位元婴巅峰，两位半步化神，只不过刚刚已经被林傲杀了一位，现在可能实力已经下降很多了。”练绍昀也是笑着回答道。
林傲明显是开始加快了进攻的进程，这样看起来，场面上就出现了一边倒的碾压之势。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你想要速战速决，不代表对面就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了。
两位老者还是要稍微照看一下的。
“妖族不是精通阵法吗，难道没有什么有力的抵抗？”姜练对于这个倒是颇为意外。
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皆是笑道，“妖族虽然精通阵法，但他们所精通的不过是那些比较散乱的，至少在这里，我还没看到他们能够形成一个体系。”
“是啊，世人常道妖族精于阵法，在他们那边看来，我人族的阵法造诣可能没有那么深厚，但很显然，在这等灭族之战上，他们的阵法占不到上风。”
姜练也是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就好办多了。
至于两位老者所说的，妖族对于阵法的领悟没有人族强大这一点，他是不认可的。
人族虽然也通略阵法，但是距离妖族那种强大的阵法大家，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
能够给两位老者这样感觉的，其中一点是他们本身的实力就已经超越了阵法所能够达到的极限，所以才感觉到不痛不痒。
另外就是他们所布下的阵法是传承自久远的宗门，而妖族他们只是仓促作战，甚至连护山大阵都没有，这才会陷入到被动之中。
“所以你们是要给我播放几天几夜吗？”姜练有些好笑的看着两人，“这些都是大夏的收益，咱们就不要觊觎了，既然让他们出手，就要给他们足够丰厚的报酬，另外，大夏也会有很多损失，这也是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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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们是清楚的，不过趁着灵石还没有耗尽，先看一看吧。”袁浮老人目光看向了遥远的大阵之内，笑着说道。
九玄门出手，是将那位大妖给诛杀了，大夏这只是负责收拾一下残兵败将。
尽管大夏所派遣出来的实力，是和狐族差不多的，但，很显然，无论是从士气上，还是在战斗力上，都明显不在一个档次的。
大夏在经历了十方魔宗一战之后，虽然有所损失，但却也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将军队补充上来了，现在的杀伐之气，似乎更甚了。
战斗进行到这个地步，里面的狐族也开始用起阵法，八万里的阵法他们没有办法布置，但能够护住一座山，护住一个峰头，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就意味着，他们必须要向着一处聚拢，这也正合了大夏的意思，既然你要合拢，那就让你们合拢！
随后攻击阵法的话倒是有点麻烦，却也不用消耗灵石来维持最外面的大阵了。
两位老者到现在还没有出手，但，很明显，也已经调动了起来气息。
他们不用杀人，但是用来破阵还是没问题的。
打碎乌龟壳，这种事情，他们做起来极为的顺手。
不过目前还没有能让他们正视的阵法，也就没有这个打算了。
“人老了，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姜练微微的感慨。
一个半步化神陨落，天空中飘来一片血色的云朵，下起血色的雨来。
半步化神，已经可以简单的动用天地之力了，自然在陨落之时，也会产生天地间的异动。
血雨不停的下，染红了大半的雪山，从白雪皑皑，变成了一片赤色，也分不清是天空中下的血雨，还是妖族的血。
对于此等情境，姜练自然是感慨连连，“本座最近在看佛经，其中有一个故事，本座觉得极有道理，来说给你们听一下。”
随后姜练把刚刚大白猫所说的药师菩萨的故事，稍微的润色了一下讲给了两人听，顿时惹得两人面面相觑。
两人现在也搞不懂，这个故事有什么意义吗？
就以当前的形势之下，谁是将军？谁是郎中？
都是屠夫吧？
要表达的是天网恢恢有报应，因果循环果是真？
大妖是想要进攻旁人，并违反了两域的约定，还私自谋划进入秘境，如今反而丢了性命，算是罪有应得。
下方的妖族......倒是值得可怜。
但如果你真的可怜这些妖族的话，那你叫林傲撤兵啊，林傲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他现在听话的很，让他们紧着进攻，他们就直接改变策略，哪怕是让他们撤兵，可能都不会拒绝的。
看着掌教至尊一脸悲悯的模样，他们差点儿就信以为真。
如果不是你下命令的话，那这些狐狸他们也不至于遭此大劫啊！
他们当初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都觉得有些狠了，他们都是百历生死的人啊，都没有想到过要灭族，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大夏，让九玄门，直接把人灭了。
说是一言而为天下法，确实是有些过了，但是这一言之间，一个传承万载的势力，顷刻间灰飞烟灭。
你跟我们谈佛经？
什么佛，怒目金刚么？
还看佛经，这是不看兵法，看上菜谱了？
两人无语归无语，但还是表现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并且不时点头，连连发出感慨。
嗯，你说的都对。
你真是“菩萨心肠”。
半日过去，最中央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就连一些比较强大一点的山峰，他们所布下的阵法也已经被轰烂了，像是根本不堪一击的一般。
事实上面对几十万大军，哪怕是兵分几路，他们也足够碾压大部分的妖族势力了。
更何况，只要不是最中央的山头，可能也就仅仅有着一位元婴中后期的妖族强者而已，大夏的合击阵法，面对这些看似比较稳固的防守阵法的时候，还是摧枯拉朽的。
而且大夏为了速战速决，林傲所下的命令是，暂时只管屠杀，不管什么收益，等到最后一起清算便可以了。
数万甚至数十万的生灵，在这股势力的强势碾压之下，只能是不断的回防，整个雪山，看起来早已经猩红一片。
无边的煞气冲天而起，不过却没有人在意。
大夏的百战之师，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将军的命令，还有军功，是最为主要的。
血色的雨下个不停，但却没有人在意，整个战场之上，不断的有着哀嚎响起，声音极为的惨伤，不过，众人都是无动于衷。
在修仙界内活了无数载，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
你以为这是大场面，事实上，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小场面而已。
姜练看了一眼正坐在不远处的大白猫，大白猫也是目光盯着上面的画面，一脸的严肃。
“怎么，狐死喵悲了？”姜练笑着开口道。
“这倒不是。”大白猫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妖族被斩尽杀绝，还是有些不忍的，看，那还有一只小狐狸，可能都不足满月。”
大白猫刚说完，那小狐狸就被战阵的余波震成了一蓬血雾。
大白猫，“......”
“这有什么，当初南域沦陷，整个人族都被妖族所把持着，那才真的是血流成海，当时我看到之后，内心毫无感觉。”姜练说道，“因为弱小的种族，便是如此，当年人族的大帝筚路蓝缕，为人族趟出一条血路来，就是为了不被欺侮。”
“但，当又由盛转衰的时候，也未尝不是其他种族的机会，他们也不会放过人族这块肥肉的。”
“如果来袭击我仙门的妖族是妖皇山中的大妖，那如今的场面就会壮观的多。”姜练依旧是笑道，“那就代表着妖族彻底对人族宣战，整个东域都会席卷入战场，人族暂时没有办法攻入星辰海，但清除本土的妖族还是不成问题的。”
大白猫，“……”好家伙，算计明白了属于是。
这看起来早就对天地之间的本土妖族有所算计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