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谷主任哪里会认得他是谁，道：“你找谁？”
这里他说了算，所以说话也相当硬气。
叶不凡笑着点了一下头，走到谷主任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在其眼皮子底下放进去两盒红塔山，十足的一副狗腿子形象。
谷主任冰冷的眼神里有了热情。
“小伙子人不大，规矩还懂的挺多，说吧，你有啥目的？”
叶不凡直接奥斯卡影帝附体，什么偏远山区，什么条件刻苦，什么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
乱码七糟说了半天，最后表达出自己想进1000斤苹果卖，挣点年货钱。
谷主任听完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小伙子，现在苹果特别抢手，有的乡下供销社都断货了，还没送呢，你这张口就是1000斤，肯定不行。”
意思表达的很明显，没点好处凭啥给你批1000斤苹果？
“谷主任，我虽然是把苹果直接拉走，但摊位费税费我都照常交。
咱也不知道去哪办理这些，就麻烦谷主任帮忙代交了吧。”
叶不凡说完又放桌上一张大团结。
然后给谷主任找台阶：“我这也是给孟岭煤矿工人进的水果，帮着解决劳动人民的生活所需，为社会多做贡献。”
“哎呀！要给煤矿工人啊，怎么不早说，工人兄弟们最辛苦了。
正是因为他们的辛勤付出，才保证了大家冬日的取暖问题，这得特事特办。”
谷主任说的像真的似的，拿过桌子上的本子，刚要写字，却又停下来。
叶不凡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又咋了？
第14章 拿山货可以换苹果
“国光苹果两毛五，红香蕉苹果三毛三，你要哪个？”
叶不凡放下心来，急忙回答：“不给领导添麻烦，给哪个算哪个。”
谷主任被这马屁拍的晕乎乎，大笔一挥道：“小伙子觉悟高，那就国光700斤，红香蕉300斤，价格低的好卖多给你点。”
“谢谢谷主任！”
叶不凡接过提货单子兴冲冲离开了。
看似简单，可是不知道这里面猫腻的，你就是进不到水果，干着急。
牵着驴车走进农贸市场集货点，一辆大货车上几个装卸工正在往下卸苹果。
这时的苹果很多都是用稻草编成的袋子装的。
叶不凡走到车下面那个站着指挥不干活的人跟前，悄悄递上一盒红塔山，塞进他衣兜里。
这年头，不论是做生意还是求人办事，香烟开道准没错，现在就这风气。
收到烟的刘二赖笑得嘴丫子咧到耳后根儿，平时收到一根儿烟的时候很多。
一次来一盒的还是头一磨儿，而且还是红塔山，挺贵哩！
“进货的吧？先去找谷主任开条子，然后保证先给你挑好的。”
叶不凡急忙拿出提货单子，并且包括车上的装卸工在内每人一根儿烟。
看见是1000斤的单子，刘二赖说道：“谷主任那人可不好说话，能给你开1000斤的单子。
兄弟你很会来事儿啊！那个摊位的？现在给你卸货。”
叶不凡笑着说道：“孟岭煤矿那里的摊位，用驴车自己往回拉。”
刘二赖当时瞪大眼睛：“卧槽！你可真胆肥，前几天我跟车去那里卸货。
那大岭！那大坡子，路上全是冰，随时都能滑山涧里去，半路我们就回来了，根本去不了。”
“可不咋地，那里就是那样，驴车马车相对来说还好点儿，下了雪卡车根本没法走。”
叶不凡回答，见对方烟要没了又续上一根儿。
刘二赖满意的不得了，对着车上的装卸工说道：“兄弟们，烟也抽人家的了。
挑最好的、没磕碰的卸下来装驴车上，国光700斤，红香蕉300斤。”
叶不凡也跟着一起卸货，齐刷刷拿的全是没磕碰的，这一盒烟钱花的值，少了许多遭损。
拿来的稻草垫在车上厚厚一层宣宣的，一点儿都伤不到苹果，把苹果用拿来的棉被包好盖严实，防止受冻。
捆好绳子，和刘二赖去财会那里付了苹果钱，又跟人要点开水灌在自己的保温水壶里。
操控驴子调转车头，出了农贸市场直奔叶家屯。
一路上爬坡越岭的，叶不凡感叹，这要是下上几天大雪，还真就没法走了。
真就得抓紧时间了，趁腊月十五这场大雪之前多拉家里点货，那时别人手里都没有，自己可就说的算了。
自己清楚的记得，在前世里转过年，也就是1983年秋天，国光苹果零售价每斤四毛七，红香蕉苹果零售价每斤五毛五。
等到了1986年初，京城市物价局规定一等国光苹果零售价每斤一元，一等红香蕉苹果零售价每斤一元二角。
物价在逐年递涨，自己把苹果价格提前涨点也没啥吧？
“嘿嘿嘿！”
天空中飘荡着奸商的笑声。
……………
就着开水把在县城街里买的两馒头吃掉，也就算饱了。
一路上叶不凡都没坐车上，一是心疼驴，一个来回都是重载，二是在地上跟着车走暖和，在外面已经待了一小天，冻的透心凉。
来到家中已经快下午三点了，人困驴乏。
……………
院子里大哥大嫂还有树晓莹还在收着蘑菇榛子等山货，孩子们都被爷爷哄去了他家。
在叶不凡家这里叶文、叶澜根本就不进屋，大人们都在外面收山货，他们也在外面玩耍。
叶财这个当爷爷的可是真怕孩子们冻感冒了，好说歹说最后答应给买糖块儿才算把人哄走。
叶财也奇怪，这要是叶不凡和叶大力小时候，还用费这么多口舌，俩烟袋锅子全老实儿的！
轮到叶雨、叶文和叶澜这儿，自己咋就舍不得打了呢？
想不通，叶财也不去想，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烟袋锅，抽完的烟灰撒落地上。
心里总结：人越老越贱！
………………
树晓莹几人看见叶不凡回来，也分不开身去接他，来送山货的人太多了，外村的人听到消息都过来送了。
叶不凡把驴车的车梯子支上，车后沿拿凳子垫上，这样保持住了车子的前后平衡，之后把驴从车里卸下来。
给驴饮温水，多加玉米面拌上草料，叶不凡可谓是“好酒好菜”伺候好“功臣”。
之后来到八仙桌这里，树晓莹正在一边记录斤数一边算账付钱。
见叶不凡走来急忙小声说道：“不凡，我这里钱快没有了！”
叶不凡也没想到会收到这么多山货，树晓莹手里可是有一百多元钱呢，这是收了2000多斤？
想归想，叶不凡把布兜里还剩的钱清点一下，还有158元全给了树晓莹。
树晓莹整理后又在账上记下158元，叶不凡心想：不愧是知青，有知识有文化！
随后从车上拿下一袋国光苹果和一袋红香蕉苹果。
打开之后对来送山货的人们说道：“大家来看看，我拉回来的一等苹果。
有国光还有红香蕉，可以直接用山货换，也可以用钱买。”
大家纷纷走过来观看，果然是好苹果，又大又鲜艳。
“叶不凡你小子头脑可真灵活，上午我去镇上供销社就没买到苹果，售货员说断货好几天了。”
“苹果是一等果，这卖多少钱啊？”
“用山货咋换啊？”
……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问。
叶不凡清了清嗓子，“大家听我说，苹果和桔子等水果因为天气、道路等原因，很难运输到咱们这儿。
这点苹果是我从我朋友手里匀过来的，寻思给大家捎回来，不然过年孩子们可就吃不到苹果了。”
“国光苹果十斤山货换一斤，红香蕉苹果十二斤山货换一斤，用钱买国光苹果五毛，红香蕉苹果六毛。”
第15章 自己怎么就先睡着了呢
因为可以用山货换苹果，不用掏钱，大家没怎么考虑苹果价格的高低。
就像某宝、拼某等等网上购物APP，要求大家绑定银行卡，整个购买过程并没有实际用手掏钱的动作。
潜意识里降低了大家的防范，忽视了自己是否有这个消费能力，盲目的买买买了。
接下来树晓莹手里的资金压力完全没有了，大家卖的山货不再要钱，而是换购苹果。
甚至原来卖完山货还没离开的人们，拿出钱来直接购买苹果。
镇上供销社断货，大家又都在换购苹果，这就是从众心理，大家买，那我也买。
叶不凡的院子里越来越热闹，山货不合格在院子里重新挑选唠家常的，称重记数算账的，还有换了苹果直接开吃夸苹果甜脆的……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送山货的人才逐渐变少，山货分门别类袋子装的满满的，摞了一大堆。
新拉回来的苹果也卖掉了三百左右斤，叶大力齐淑琴两口子正在往屋里抬苹果。
一个稻草袋子里装四十斤，本来叶大力一次能扛两三袋，但因为怕磕伤，只能两个人一袋一袋的往屋里抬，哄捧着！
树晓莹整理着今天一天的账目，尤其增加了苹果的换购，统计起来更费事，算盘噼里啪啦打的清脆响亮。
叶不凡早早的就被大家赶去屋里睡觉，从半夜起来再连着一小天，不补一觉休息一下，身子哪受得了？
老妈王淑雅今天晚饭给大家包的饺子，一个肉蛋儿的！
还没有绞馅机，拿着菜刀剁肉馅，拌上葱花、酱油等佐料，加上黄澄澄的豆油。
用筷子搅拌起来哗哗响，现在就已经喷喷香，这要是包好饺子煮熟了会香成啥样？
老爸叶财防守失败，叶雨、叶文、叶澜三个孩子从爷爷家一路小跑回了叶不凡家。
叶财手里拿着烟袋，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时不时抽一口烟袋，吐个烟圈。
“哼！要不是看快要吃晚饭了，老子还能让你们跑出来？”
“一帮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