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关于两人几乎相同的过往，也是关于两人几乎差不多的现在。
只是，令朱广智有些遗憾的是，两个人的业务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不过，这也打消了朱广智的最后一点顾虑。
既然两个人没有利益往来，那，他们之间的谈话，就是单纯的老学长和学弟之间的了。
他已经决定了，下次去巴黎的时候，就去找他这位老学长。
不过，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拿出手机，“喂？宋经理？股价有什么不合理的变动么？”
“没有。”电话那头回答道。
“好。记住，如果真的有什么变动的话，不要吝啬成本，务必保持这半个月的股价。如果钱不够的话跟我说。”
“够的，朱总。您给我那张卡上足足有一亿...”
“等会儿。”朱广智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你说，有多少钱？”
“一个亿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不可能！”朱广智斩钉截铁，“卡的尾号是不是0376？华夏银行的？”
“您稍等，我看一眼...是啊。”
“那就奇怪了。”朱广智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那张卡上只有两千万...”
“您说，会不会是您公子悄悄的想给您一个惊喜？不然，钱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多出来吧？”电话那头说道。
“...我等会儿打个电话去问一下。”朱广智点了点头，“不过应该是我儿子没错了。只听说钱少了，还没听说钱多了。记住，你盯好股价，有变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朱广智没待对面回复就挂断了电话，随后，他拨通了自己儿子的电话。
“喂？瑞斌？你小子是不是又想给我个惊喜？”
“不是吧老爹？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朱睿斌砸了咂舌，“这么快就知道了？”
“你呀。现在少整这些虚的，安安心心把你训练营过好，到时候拿个那莱耶的硕士学位回来，我也方便理直气壮的把公司交给你。”朱广智松了一口气。
“好勒，放心吧老爹。”
“那行，挂了啊。”朱广智摇了摇头，眼眸之中闪出一丝欣慰。
.......
黎志远抚摸着那张合影照，眼眸之中，满是欣慰。
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放下手机，看向黎志远，“黎先生，这边账目已经做好了。您之前查缴的洛斯佩斯贩卖地狱之花及其成品粉末的款项，已经全部洗干净了，您这边可以不用担心漂亮国以这个为理由和您追缴这些赃款了。”
“呵。”黎志远听到地狱之花的时候便收起了那张合影，仿佛怕这四个字弄脏了这张照片一般，“本来就是他们那边扶持的东西，祸国害民也就算了，现在还想和我追缴这些赃款。脸都不要了。”
“您是什么时候对漂亮国那些议员产生误解的？您竟然会觉得他们要脸？”女人不屑的笑了一声，“一共洗了二十七个亿，按照之前谈好的比例，给朱广智留了八千万，我们这边收取2.7个亿。再加上您千金今天拿走的那三块玉器是0.8个亿，一张照片是0.3个亿，整个商场今天上午停工的误工费以及玉器店和其他一些店铺的租赁费用我们给您减免了。这些金额我们已经给您扣除完了。”
“能不能，再让我在这里待一会？我想再去看一眼我女儿。”黎志远看向那个女人，“而且，我想等朱广智那个王八蛋他...”
“特别调查局那边很可能已经开始追查朱广智的账户了，而且，我个人建议也是您尽快赶回去。这次的【无妄】分部是由胡堂主亲自带队的，我建议您还是赶紧回去的比较好，毕竟，格伦比亚是您给您女儿准备的王国，我相信您也不希望整个国家的支柱产业变成棺材业。”那个女人一板一眼的回答，“这些信息都是看在您女儿的面上额外告诉您的，还望您务必保密。对了，再额外赠送您一条信息，上一次胡堂主出外勤的时候是去催债的，催债的国家叫做沙尼亚特王国。”
“...我没听说过这个国家啊？”黎志远站在飞机舱门处，面色有些疑惑。
随后，他面色逐渐变化，“你是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女人点了点头，“所以，希望您赶紧回去。您女儿这边，我只能告诉您，银行会保证她的安全。”
“...有劳了。”黎志远点了点头，“安保等级请务必调到最高，我这边会支付相关的费用。”
“这个是免费的。我们向来很良心。”
“......”
第98章 你说这话你觉得我们信吗？
让我们将视线再次切换到朱广智身上。
他坐在会议桌对着门那一排的中间，看向众人，“汇报一下进度吧。先从数据部门开始。”
“截止今天下午上班时，数据部门已经收集了68.75%的用户信息，这些用户中，有82.91%的用户电脑上存在着【京讯】公司的软件，经过进一步调查分析，近一年来更新过【京讯】公司软件的用户占比只有12.5%。在经过对比分析后，我们数据部门得出的结论是：虽然【京讯】公司的用户基数很多，但大部分用户都是被之前【京讯】所吸引的，从宋氏将公司交给他儿子以后，【京讯】的口碑便急剧下滑，他们现在只是习惯了【京讯】并且找不到替代品。”
坐在朱广智对面的人说完之后，放下了手中的报告，看向朱广智，“所以，朱总，我们初步认定，您之前提出的计划是可行的。但我们建议，不如趁此机会一并攻占【京讯】的用户市场。”
“软件部门怎么说？最快做出类似功能的软件需要多久？”朱广智看向另一个人。
“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一个发际线几乎到达额头的人说道，“【京讯】公司的软件代码我们之前已经搞到过备份了，只需要美工部门重新设计一下图片就可以。”
“那好，就这么办。股票部门...”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粗暴的打开了。
两名中年警察推门而进，随后便站在门的两侧，一句话都不说。
朱广智抬起头，看到是警察进门之后，刚想发怒，话语却愣生生憋在了肚子里。
那两名警察肩上的徽章，他看的清清楚楚。
一花，一星。
而且，那两个人，他认识。
朝阳分区总局的刘副局长和林副局长。
由副局长站岗的话...带队的会是什么级别，他不敢想。
更重要的是，那两个人，此刻，对他怒目相向，眼神中的怒火恨不得将他杀死。
他头脑飞速旋转，思考着自己有没有什么违法行为。
不，没有。
唯一想要绑架宋文莹那件事情，但现在那件事情不是正在进行当中吗？？？
不对。
那么说...
大概是上级例行检查？
朱广智站起身，脸上丝毫没有被强行闯入的不悦，“不知两位领导大驾光临，朱某竟然没有下去迎接，实在是我的...”
一名穿着西服、打着白领带的女生走进会议室后，刚好看到了站起来的朱广智。
她对着朱广智说道：“你是朱广智？”
“是的，我是。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朱广智看向那个女人。
虽然那个女人很年轻，而且也不是穿的警服，但他依旧无比恭谨。
甚至比之前还要恭谨。
看样子，这大概率就是上面来检查的领导...
“华夏特别安全调查局第二行动小组组长，慕。这是我的证件。”那女生举起一张证件照，“你因涉嫌参与非法洗钱、涉嫌参与境外du品走私、涉嫌危害华夏国家安全被逮捕了。请你现在立即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朱广智的话语戛然而止，他脸上的表情在此刻彻底挣脱了他大脑的控制。
会议室中顿时炸开了锅。
“安静。”慕对着会议室冷声呵斥，“张兵，你协助市局的同志将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带回市局进行调查。李斯，你跟我把朱广智压回去。刘局，您看您这边...”
“我跟着小张回去吧。陈局在你们那里，我就不去了。”站在门边的一个人对慕说道。
“好。”慕点了点头，随后抬起手一挥，“带走。”
朱广智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几人，瞳孔逐渐缩小。
而也正是这一幕，让他的大脑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他拿起手机，准备通知绑架宋文莹的那些人立马停手，否则的话那就真成了证据了。
“把你手机给我放下！”慕呵斥一声，身躯陡然前冲，随后，她猛然发力，跳上会议桌，以极快的速度冲到朱广智面前，抬起右脚凌空一抽。
朱广智手中的手机应声飞了出去，随后砸在了会议室的钢化玻璃上，留下了几道白色的痕迹之后，零件四散掉落开来。
“带走！”慕冷着脸呵斥着。
“是！”两名同样穿着西服的人冲向了朱广智身边，一左一右扣住了他的胳膊，随后将他双手反铐在背后，押着他向会议室外走去。
“记住，剩下这些人如果配合的话还好，如果不配合的话..”慕眼神一冷，“他们自己不想体面，那你们也没必要帮他们体面！”
“明白！所有人！双手抱头站起来！听不懂是吗！！”
片刻之后，慕拿出手机，“喂？局长？我是慕。人已经抓到了。好，我明白，马上往回赶。放心。”
说完之后，她挂断了电话。
......
坐在黎志远对面的那个女人挂断了电话，对着黎志远点了点头，“特别行动处已经行动了。刚才从朱广智的手机中监听到了他被抓的信息。”
黎志远点了点头，“贵行果然效率。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跟着我一起走？”
“没办法啊。”那女人放下手机，叹了口气，“这事肯定不能牵扯到你女儿，但是我们的那位老...老顾客他又要求说不能牵扯到其他人，所以，只能牺牲我咯。哎，本来在这里摸鱼摸的好好的...这下好了，又得出去跑外业了。心累啊。”
她再次叹了口气，随后将脖子上的项链拿了下来，一把扯断，拿下那颗戒指戴在了右手无名指上，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再麻烦你多背一份资料吧。反正你之前也背过朱广智的调查资料了，毕竟，以后我就是【清夜银行】在你那里常驻的联系人了。哎...至少要待一年啊，想想就不开心...”
黎志远点了点头，接过资料，“怎么称呼？”
“钱晓舞。你叫我小舞就可以。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瑶光】。”钱晓舞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过最好还是别叫【瑶光】啦，总觉得这个名字太中二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成为【瑶光】之后，我总是会梦到一群人天天喊着我管我叫老婆，搞得我都快ptsd了，所以我一来华夏就编了个在魔都的男朋友...哎...我真的好惨啊...什么时候银行给我发个男朋友啊...balabalabalabalala...”
黎志远点了点头，自动忽略了钱晓舞说的那些话，毕竟更嘈杂的环境他都经历过。
与当年在战场上枪林弹雨之下研究他女儿期末考试的数学卷子然后费劲巴拉的给他女儿换数学教师这事相比，现在真的就是小场面。
他逐字逐句的看完了那份文件，随后抬起头看向钱晓舞，“所以说，你之前一直是我的副手？因为我女儿失踪了，而我又是在街边捡到的你，所以把你当我女儿培养？”
“对。”钱晓舞点了点头。
......
“对个屁！”慕狠狠的一拍桌子，“朱广智你到现在还拒不交代是吧？”
上京某处秘密的审讯室之中，朱广智一脸委屈，“我说的真的全是真的。领导您相信我啊...”
慕气极反笑，“按照你的说法，FARdC的实际领导人，不远万里从格伦比亚飞到了上京，绕过了层层手续和监管，你告诉我他是来怀念故乡的？？然后还刚巧让你给碰到了？？？你们聊得还挺投机所以才顺便吃了个午饭？？你说这话我们信吗？？？”
“真的是这样啊...”朱广智点了点头，“不信你们去查监控嘛...”
“有恃无恐是吧？？？”慕看着朱广智，“你特意挑了监控的死角，甚至连午饭都选择了附近监控最少的【康定酒店】，你现在告诉我说让我查监控？？？”
“不...不是...”朱广智努力辩解着，“我真的就是和他偶遇了，然后他碰巧也是上京三十二中的学生，还是我的老学长，我跟他聊得也挺投机的，所以...”
“你再接着编！！”慕一拍桌子，“真以为篡改了资料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吧？？你把我们都当傻子是吧？？？他黎志远什么时候成上京人了？？？要不要我去找找三十二中的学生纸质档案给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黎志远这个人？？？”
“他...真的不是三十二中的学生？”朱广智看着慕，语气逐渐动摇。
“你问我？”
“不...不可能啊...他为什么要骗我....”朱广智摇了摇头，“他也没和我谈合作，也没谈其他的...”
“你说你们没谈合作？？？？”慕再次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那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在你和黎志远吃饭这短短一个半小时，你卡里资金的流动超过了27个亿？？而且最后你卡里还多了八千万？？？你说这叫没谈合作？？？你还准备做什么？？？”
“什...什么？？？”朱广智陡然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