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世间万物，皆是由道而生！”
拉哈尔笑容更盛。
他虽然没研习过佛理，但却读过不少经文。
其中有不少都记载过辩法之事，此时套用在苏辰身上也是一样。
而这句问话，只是一个引子。
只要苏辰跟着自己走，就必定会落入圈套。
拉哈尔清了清喉咙，再次发问。
“既然世间万物都是由道而生。”
“那这所谓的道……”
“究竟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
苏辰想了想。
“道为天地之法，是自然规则，乃是天地意志的集成，自然是有意识的。”
一听这话，拉哈尔忍不住大笑起来。
“如果道是有意识的，那它就应该只生善人，为什么还要生出恶人呢？”
“既然道不辨善恶，那应该就是无意识的。”
“既然无意识，它又怎么会生出万物，订立天地规则？”
“就算它能做到这一切。”
“但无意识的规则，岂不是一团混乱，又怎么维持世界的运转？”
这个问题，可以说直接打中了道家的命门。
一旦苏辰答不出，就证明道门所崇尚的道，不过是虚无缥缈之言，不足为信。
苏辰的眉毛挑了挑，满是深意的看了一眼拉哈尔。
之前拉哈尔发问，他还没什么感觉。
此时一听后面的问题，他才猛然想起。
这特么不是大唐高宗显庆三年。
一次道佛辩论时，佛门提出的问题吗！
当时一代名道李荣，直接被问得哑口无言，败下阵来。
我就说以拉哈尔这尿性，怎么可能问得出这么深奥的问题。
搞了半天是抄作业啊！
第132章 三问三败
“此问甚妙啊！”
“这个问题，苏辰肯定答不出来！”
“哈哈哈，只要他答不出，那道门复兴便是无望，而我光头教的根基，必然会更加稳固。”
“但是诸位别忘了，就算苏辰答不出，还有华夏祖先在呢？”
“哼！现在是辩法，可不是打架！”
“没错！如果华夏祖先插手，就证明苏辰不如拉哈尔！”
“苏辰既然接受了华夏祖先的传承，那就代表着如今的道门！”
“他的失败，同样代表着如今道门的失败！”
听到拉哈尔的提问。
无数佛堂庙宇之中，响起一连串的赞叹。
之前的紧张，也消散不少。
所有佛门弟子都期盼着，苏辰哑口无言的窘态。
然而苏辰只是笑了笑，直接说道。
“可能拉哈尔阁下忘了，我之前背诵的经文之中，还有一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拉哈尔一愣，满脸懵逼，压根就听不懂。..
苏辰再次一笑，解释道。
“这段经文的意思很简单……”
“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它没有仁爱之心，对待万事万物的态度都是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
“天地乃是由道而生，道也是无所谓仁慈的。”
“我之前说的有意识，但并不是人类认知中的意识。”
“道的意识，并不偏执善恶，只是任世间万物自生自灭。”
“万物之有无皆由道生，怎可反定道之有无？”
“即便可言，亦是道于无中生万物。”
“即是如此，于无知中生有知，道之本来也！”
拉哈尔眼睛瞪大，嘴角微微抽搐。
说实话，苏辰的回答，一大半他都听不懂。
但是他努力回忆佛籍中的记载，刚想开口反驳。
苏辰突然伸出手，指向脚下新生的小草。
“这株草，可有善恶？”
拉哈尔愣了愣，只能将涌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下去。
“草木无知，何来善恶之分！”
苏辰点点头，笑道。
“既然草木无知，又怎能吸收晨风雨露？又怎能从一株幼苗，成长为参天大树？”
拉哈尔眉头紧皱。
“这是自然规则，是草木生长规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苏辰大笑起来，抚掌道。
“我之前所说，你可能听不太懂。”
“但是现在，你已经回答了自己刚才的问题。”
“什么？”
拉哈尔呆住，皱眉沉思了许久，突然脸色一变。
没错啊……
之前他问，道生万物，那道是否有意识。
如果有，怎么不辨善恶。
如果无，怎么制定规则。
而苏辰以一株小草为例子，让他自己反驳了自己的问题。
一株小草，能吸收雨露养分，茁壮成长。
它是有意识还是没意识的呢？
有，也没有。
有，是因为这一切都是草木主动所为，所以才能破土开石，向阳而生。
说没有，是因为此意识，并非人类认知中所谓的意识，而是大自然赋予的本能。
这是以小见大，以物喻道。
拉哈尔嘴唇动了半天，满脸纠结，但最后也没说出话来。
全世界无数僧人信徒，见拉哈尔吃瘪，之前的自信全都凝固在脸上。
原本对道门的致命一问，没想到就这样被轻易化解。
可是苏辰的回答，也让他们找不出半点反驳的余地。
苏辰悠然自在的看着拉哈尔。
“既然是辩法，那就是有来有往。”
“第一问你答不出，可就算你输了。”
“这第二问，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拉哈尔怒哼一声。
“我光头教博大精深，还会怕你不成！”
苏辰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口问道。
“我的问题就是，佛祖从何而来？”
拉哈尔眉头一挑，直接答道。
“佛祖本是我白象迦毗罗卫国王子。”
“19岁时，有感于人世疾苦，出家修行。”
“35岁时，他在菩提树下大彻大悟，遂开启光头教。”
“80岁时在拘尸那迦城涅磐，因父为释迦族，被尊称为释迦牟尼！”
“哦？”苏辰嘴角一挑。
“照你这么说，佛祖也是人，而非生而为神了？”
拉哈尔哼了一声。
“这是当然，佛祖虽然为人，但却有大慈悲，大智慧，所以最后才涅成佛。”
“原来是这样。”苏辰点点头，继续问道。
“既然佛祖也是人，也是父母所生。”
“那为何成佛后，却敬惜蝼蚁之命，而不孝父母？”
“难道在佛的眼中，父母还没有蝼蚁可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