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一口速溶咖啡，把鼠标移动到标题位置，他先要看看完整标题，再决定打不打开它，如果只是一篇普普通通数学论文，那这篇稿子依旧逃不过被丢进垃圾桶的命运。
当他看到完整标题后，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个大学生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黎曼猜想，这样的世界级数学难题的证明过程也敢发，难道他不怕被人笑掉大牙吗？
也不想想，如果世界级数学难题就这样让他随随便便证明了，要那些顶尖的数学家干什么？
不踏踏实实的好好学习，一天就知道好高骛远，这是波利对这个龙国大学生的最终评价。
他用鼠标拖住这份稿件正要把拖进垃圾桶，旁边突然探过来一张长方形脸，让他把动作停了下来。
“嗨！马洛里，你这样会把人吓出心脏病的”波利说道。
马洛里把头缩回去，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说道：“波利，我刚才看到你都没看这封邮件，就要把他丢进垃圾桶，这是严重违反了初级编辑的工作守则的”。
“最后我有拖进垃圾桶吗？”波利耸了耸肩，“马洛里，我劝你把自己管好，我也有好几次看到你没看邮件，就把它拖进了垃圾桶，不要以为只有你会在主编那里打小报告”。
对于波利的威胁马洛里毫不在乎，因为他每次都做的很隐蔽，并没有让波利抓到任何把柄，反而是波利有一次让他抓到了把柄，他用手机在后面录下了他把没看的稿件，丢进垃圾桶的全过程。
因为这件事，他被主编狠狠批评了一顿。
对于打小报告这样有些不道德的事情，马洛里毫不在乎，过几天就要评审中级编辑了，他和波利是去年一起来的，但中级编辑只有一个位置，只有波利犯更多的错误，他才更有机会评上中级编辑。
“好了，波利，认真工作吧！在工作时间最好不要说话”马洛里说完话，就投入到工作中去了，因为他从桌子上的小镜子里看到主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这个小镜子也是他最得意的杰作，他通过小镜子好几次提前发现主编要从他这里路过，这时他就立刻全神贯注的工作，争取在主编那里留下最好印象。
波利狠狠地瞪了一眼马洛里。
这个马洛里就是他的克星，平时各种挤兑他，给他穿小鞋。
明明是他最先不看稿件，直接往垃圾桶里扔的，他是学马洛里也不看一些过于垃圾的稿件，结果却被马洛里阴了一手，导致他现在在主编那里印象极差。
看到主编从马洛里旁边路过，波利赶紧转头认真工作起来，他还想评今年的中级编辑呢！
这篇黎曼猜想的证明过程，他决定捏着鼻子看完。
点开稿件，一行行的公式，整齐排列着，首先排版上给他带来一些好印象，不是那些令人头疼的手写稿件，拍照片上传，发过来的，上面的字写的歪七扭八，看都看不清！
看完几行公式门，波利喝了口咖啡，坐直身体，面色严肃了起来。
他发现上面写的居然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证明思路，最重要的是，到现在也没发现任何逻辑上的漏洞。
波利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是不是黎曼猜想真的被这个龙国大学生证明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像一团烈火出现在了广阔的荒草摊上，迅速蔓延开来，怎么也扑不灭。
一行又一行的看下去，他已经被这精妙绝伦的证明思路完全吸引住了，不自觉的拿起旁边刚入职时候发的稿纸，跟着演算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在普林斯顿大学刻苦求学的日子。
直到跟着完成最后一行公式的演算，他长长的松了口气。
伸出颤抖的右手，拿起早就凉了的咖啡，一饮而尽，苦中带甜的味道，把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困扰数学界100多年的黎曼猜想被证明了，是的，他真的被证明了”这句话突然在他脑海里蹦了出来，让他觉得现在该做点什么，不应该傻乎乎的坐在这里。
对！我应该把那些‘可爱’的证明过程，用旁边那个从来没用过的打印机打出来，送到主编办公室，让他把证明过程刊登在数学年刊上。
给数学界来一次大地震。
想到这儿，波利火速按下打印机的启动按钮，打印机却没有任何反应，这个打印机居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它不愿意打印出一份震惊数学界的“文件”。
这让波利有些郁闷，只能违反规定，直接给主编发邮件了。
第42章 不相信
正常的工作流程应该是把这份稿件发给中级编辑，经过中级编辑的审核，再发给高级编辑，通过高级编辑审核后才会发到主编的邮箱。
在数学年刊任职的高级编辑，很多都是有名的数学家，他们基本都是身兼数职，所以一份稿件要到主编手里，将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旅程。
当然真正的大佬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给把稿件发到主编邮箱里就行了，只有籍籍无名的数学爱好者和大学生才要经过层层审核。
波利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这份稿件不单是关乎着自己的前途。
还关乎着整个数学界，乃至整个世界。
邮件发送完毕以后，他去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喝了一口，让自己精神变的更加振奋了一些，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时间，下午5点20分，暗呼一声，“不好”。
主编应该在5点30分提着公文包准时走出办公室，骑上单车回家。
也就是说，他汇报工作的时间，最多十分钟。
波利慌起身冲向主编办公室，由于动作太大，办公桌上的杯子被他露出西装外的领带碰倒，咖啡瞬间流下一滩，旁边的同事马洛里看到以后摇了摇头。
对于波利工作上冒冒失失的行为他已经习惯了，上次波利因为马上要迟到了，跑着冲进办公区，还差点把主编撞倒。
波利自然看到咖啡洒了，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他只想冲进主编办公室，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主编办公室在最靠里面的房间，他只用不到十秒的时间就跑到了办公室门口，转动门把手，把门推开，一个有些秃顶的老头坐在办公桌后，拿着一张稿纸演算着什么。
嘴里还念叨着。
看到波利冲进来，脸色瞬间大变，喊道：“你不会轻轻的敲门，经过我的同意再进来吗？我的思路完全被你打乱了，啊！我要疯了”。
老头说完话，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
“抱歉，马奇先生”，波利走到办公桌前说道，“我是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马奇摇了摇头，看着这个打乱他思路的年轻人，忍着怒火说道：“你先出去敲门，我同意后，你再进来，明白了吗？”说到最后，直接吼了起来。
“明白”波利乖乖走出了办公室，把门关好，轻轻地敲了三下门，听到里面喊“进来”，他才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把办公室门重新关好。
马奇双手交叉，皱着眉说道：“你冲进来找我有什么事？现在是5点25分，你有5分钟的时间”。
“我发现了一篇稿子，是来龙国清北大学...”马奇打断波利说道，“你的时间不多，能直接说重点吗？”。
“好的，马奇先生，这篇稿子证明了黎曼猜想，我从中找不到任何的逻辑漏洞，我相信这个龙国的大学生已经证明了黎曼猜想，这篇稿子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里”这次波利的语速很快。
马奇再次摇了摇头，问道：“通过中级编辑和高级编辑的评审了吗？”。
“没...”波利低下头，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我违反了工作守则，但是我向上帝发誓，这篇稿子真的证明了黎曼猜想”。
“好吧！波利”，马奇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上的时间，“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会抽空看这篇稿子的，并且原谅你今天的行为，希望你以后一定要按照工作守则，努力工作”。
波利看到马奇已经起身整理东西要下班回家了，赶忙回应道：“我会努力工作的，请您尽快看一下，那篇稿子将震惊数学界”。
“不要再打扰我了，我差点连这张稿纸都忘记拿”马奇指了指办公桌上他刚才在上面进行演算过那张稿纸。
“好的”波利迅速推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刚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马洛里的那张长方形脸就探了过来，“我刚才路过，听到你被主编骂了，怎么回事儿？”。
波利看着马洛里那张幸灾乐祸的脸，气不打一处来，理都不想理他，拿起桌上的纸巾，开始打扫刚才被他碰撒的咖啡。
然而马洛里并不打算放过他，又说道：“我好像听到你违反了工作守则，才惹主编发火的”。
“主编马上要下班了”波利只说了一句，马洛里立刻把头缩回去装作认真工作起来，主编每次下班行走的路线，都要从他工位旁边路过，他可不想像波利那个傻瓜一样。
给主编留下一丝的不好印象，每次只要主编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的表现必须要完美。
那篇稿子发到数学年刊的第二天，周刚陷入纠结中，他真的要把这篇证明过程据为己有吗？
这是大问题。
虽说这个证明过程是自己花了一百万得到的，但是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真才实学啊！
到时候大家都认为是他证明了黎曼猜想，他也因此获得了菲尔兹奖，各种荣誉，各种好处都得到了，但是心里总会有一个疙瘩。
这就很难受。
这两天，他在学习之余，脑海里总是蹦出这个问题。
到时候要不要公布真相，坦坦荡荡的说这篇证明过程就是自己花100万在抽奖机里抽的。
如果说出来，一切就都和他没关系了。
如果不说，那一辈子就要背负着一个巨大的谎言生活。
相对于周刚，宁元就很潇洒了。
这两天他的店可以说是日进斗金，只要开门，人就是爆满，把黄毛累的直喊腿软。
宁元叫250做了好几个油包腰子，给黄毛补身体。
叶晨也是，他那个全息电影院已经在整个龙国出名了，很多知名导演拍完一部电影以后，都会第一时间找他，争取自己的电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全息电影院上映。
更有灯塔国好莱坞的人过来谈合作。
叶晨又从自家公司里挖了一个靠谱的职业经理人过来帮他管理电影院，他就间接成了甩手掌柜，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宁元店里逛一逛，看看有没有啥新东西上来。
第43章 真的证明了黎曼猜想
两天的时间很短，但是对于波利来说就很长，他过的很煎熬，时时刻刻都在想主编有没有看那封邮件。
直到今天快要下班了，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好几次想冲进办公室质问主编为什么还不看那封邮件，不过想起那张刻板冷硬的臭脸，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下午，5点30分。
马奇照常拿着自己用了几十年的公文走出了办公室，走到马洛里工位旁边的时候看到这个年轻人正在一丝不苟的工作，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瞟了一眼坐在马洛里右边的波利，这个冲动的年轻人，正用左手拖着腮帮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马奇摇了摇头，这次的中级编辑评选他已经有了目标人选。
反正不可能是这个工作散漫的波利。
当波利从主编看没看那封邮件的思绪中走出来的时候，只看到马奇推门而出的背影。
一辆山地自行车停在数学年刊大楼下，这是马奇的交通工具。
他不想像那些晚年体弱多病的数学家一样，天天只能靠轮椅出门，所以他把交通工具换成自行车，每天骑自行车回家，就当是一次运动了。
路程不远，他家离工作的地方只需要半个小时。
回到家第一件事，用吧台上的咖啡机给自己煮一杯浓咖啡，坐在沙发上慢慢喝完咖啡，这个时候也休息的差不多了，然后再做晚餐。
自从10年前妻子去世，这样的生活习惯就保持了下来。
他不喜欢变动，非常享受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这有助于对数学的思考。
今天的晚餐是一份沙拉，半块牛排，再加一些土豆泥，这些食材从超市里买回来基本都是半成品，只需稍加操作，就成了一顿美味的晚餐。
吃过晚餐，马奇又给自己煮了一杯浓咖啡，把苹果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在自己腿上，自己半躺在沙发上，背后垫上靠枕，开始看一些发到他邮箱的稿件。
这也是他持续了很多年的工作习惯，白天在办公室处理数学年刊的一些杂事，通常这个时候不适合看稿件，会有人打断他的思路，对于他来说，这是一间非常糟糕的事情。
比如前两天那个莽撞的年轻人，没敲门就直接冲进了办公室。
等到回家再处理一些稿件，这个时候非常的安静，他能全神贯注的看那些数学论文，从中挑选出好的，提交到数学院。
唯一有些变化是那杯浓咖啡，以前是妻子帮他煮，现在是自己煮。
抿了一口浓咖啡，马奇打开了第一个邮件，这是一篇讲拓扑学的数学论文，虽然思路不错，但是这样平平无奇的学术论文肯定不能刊登在数学年刊。
邮件垃圾箱是他最终的归宿。
又打开几封邮件，还是一样，这些学术论文根本不够资格刊登在数学年刊上。
看到最后，一封邮件吸引住了他，不是因为内容，而是标题，“黎曼猜想证明过程”，这封邮件一下让他想起了那个打断他思路的波利。
马奇摇了摇，拿起旁边小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准备把这份邮件直接扔进垃圾桶。
这样的邮件他见识了太多太多，曾经有很多高级编辑信誓旦旦和他说，有人破解了世纪难题，结果他仔细研究了一下，依然是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