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出生在内地,虽然现在居住在香江,但还是一心想要国家富强起来,所以我个人是不太计较初期投入。
但是你们华侨投资公司作为国家对外引进资金的代理人,你们就要帮今后来的投资人想周到一点。
比如说过来投资建厂,土地最基本的三通一平你们应该先搞起来。”
也不知道这个年代是不是没有这个词,或者说寇良才他个人不知道这一点,只听他马上问道。
“恕我无知,不知道这三通一平指的是?”
见到对方不知道,许国干脆就讲细致一点。
“我这里所说的三通一平指的是基本建设项目开工的前提条件,具体点说就是指:水通、电通、路通和场地平整。
并且这只是最基本的,我们扩展一下可以再加上通讯、通排水变成五通一平。”
许国这里说的实际上已经与后世的五通一平有所差别,他用通排水替代了通气这一项。
至于后世的七通一平他想了想后觉得现在说太早了,再说在保安县这个地界也不需要通热力,至于通燃气倒是可以有,但说实在地这个并不是必须,完全可以用燃煤来代替。
“只有预先具备了这些基本条件,你们引进的外部投资才能够更快地完成项目投产,更早地给国家创造外汇。”
听闻许国的讲解,寇良才觉得大有道理,以前他们只是在国外联系华侨引进资金,往往项目都要华侨自己找。
后来国家成立了华侨投资公司,他们开始为华侨对接国家重点项目,但是由于是有着国家担保的投资,并且是分得的固定股息,与其说是在拉投资,倒不如说是在卖理财产品。
现在对外特别工业区马上就要成立了,相对于以前卖理财产品的方式,今后所需要考虑的就更多,许国现在所说算是为他们公司提了个醒。
第154章:娄家的应对与布局
在许国他们在保安县考察的时候,在香江娄家上下也正在讨论他这一次到内陆考察可能带来的不同选择。
“爸,你说这许国在内陆搞风搞雨到底图的是什么?我们家的收音机生意本来就有他的一份。
现在他在内陆口无遮拦地乱说,在内地的厂子都已经有人来查我们了。”
问话的是娄宣达,最近几年他因为做收音机生意赚了不少钱,因此对于内地的政策走向很是关心。
前段时间因为许国南家娄的收音机生意来举例,这件事情被北都的周干事给听进去了,他转过头就把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报给了上级部门。
现在这个事情上面得知了以后,派了特派人员专门到娄家位于光州的工厂去调查。
也不知道那位特派员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一到厂子就开始要求封账,从其他地方调来了会计人员对厂子里的财务情况进行重新审计。
这个还并不是最严重的,最让娄家人感觉受不了的是,他还要求发动全厂员工开始检举揭发娄家人转移外汇的情况,在厂子里公开说他推测的娄家人的种种罪责。
因为这个事情走的是另外一个系统,所以华侨投资公司这边根本就不知情,许国也更无从得知了。
而这个时候光州和香江虽然很近,但是那位特派员一到工厂过后就把工作开展得滴水不漏,因此他在那边的作为都是娄昌顺在那边安排的亲戚见势不对,私下安排人把消息送到香江来的。
因为这个原因,娄宣达对于举国很是不满,这个时候专门跑到钢铁厂这里来找他老爸抱怨。
和儿子听到这个事情的反应不同,娄昌顺很是镇定,他沉稳地说道。
“这个事情不要急,你先静下心来。
内地工厂那边他们要查账,等他们查好了。现在香江这边贸易公司与内地工厂的订单价格你一直没有变过吧?”
见父亲态度沉稳,娄宣达也安定了下来,回答说。
“之前父亲你不是一再强调,给内地工厂下的订单价格必须要比工厂的内销价格要高5个百分点。
我按照你的吩咐,这个采购价格一直没有变过。”
听到儿子没有对自己的吩咐阳奉阴违,娄昌顺感觉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把茶杯轻轻放下后,才开口说道。
“既然你已经按照我说的那样做了,那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个厂子最初就是我们娄家开办的,正正当当的经营了几年,现在虽然转为公私合营,但是只要我们的采购价格没有往下面压,他再怎么搞风搞雨我们也是不怕的。
再说现在我们娄家的根基已经转出来了,内地的资产虽然说仍然很多,但就算没了总不会像前几年那样严重。
这件事情你不要怪许国,现在内地的形势多变,今天就算没有这个特派员,明天也会有另外一个特派员过来的。
现在我们生在香江,就算一时被那些想要接着达到我们上位的那些小人得了势,也动不了我们的根本。
只要留得青山在,今后随时都可以找补回来的。
再说发条式收音机的专利权还在香江这边公司,就算是内地厂子没了,大不了在香江这边开个工厂继续做。
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我们娄家虽然在香江还比不上那些豪门大户,但是总体来说比前几年我们在香江试水开办工厂的那段时间要好得多了。
只要没有人故意来找麻烦,就算是在这边开工厂的生产成本贵一点,但算下来终归还是有的赚的。”
在父亲的一番分说之下,娄宣达终于彻底认清了自家现在的真实处境并不是像他想的那么糟糕。
他之所以一惊一乍地,完全是因为他被他父亲居安思危的种种举动所影响了。
最开始他来香江的时候年纪并不大,当时他家的公司在香江受到各方面刁难的情况下他父亲都因此要他和弟弟在香江呆下去。
因为这个原因,他一直认为父亲在内地所遇到的境况比他这里还要糟糕许多,再加上香江这几年一部分报纸上对于内地政策的恶意解读,他对内地的认知就更偏向于负面。
“爸,你说许国到底是图什么?怎么他那么看好内地的发展,现在都出来这么久了,还一心想往哪边靠?”
虽然说两家有着合作,前段时间甚至父亲都打算让妹妹嫁给许国,但是娄宣达他们两兄弟实际上与许国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因此对这个人不甚了解。
他们只是大致知道,许国除了在自己家的公司有股份以外,在其他地方也有着生意。
并且对方不知道走了什么财运,最近两年一下子就发达起来。
至于许国被道上称为许四爷,能请得动关二爷这件事情,娄宣达是根本不信地。
因为他从小就受的西式教育,后来还被父亲送到了大英联合王国读书,所以对于国内的神仙根本就没有信仰可言。
看到儿子提起许国还是不以为意,娄昌顺有点生气地说道。
“今后提起许国态度放尊重一点,不要说我打算把你妹妹嫁给他,就单说他现在在香江的社会地位就比我们娄家要强得多。
我之前给你提过,我们家在内地经营时候的种种应对措施实际上都是我从许国那里得到的启发。
我不知道我的话你听进去没有?现在我想给你说,我说我是从他那里得到启发,实际上只是我要面子的说法。
准确点来说是我从他那里得到了指点,从现在回过头看过去,他的那些指点虽然没有让我们娄家在内地飞黄腾达,但是避免的麻烦确实不少。
经过他的一番指点,我们家在内地的资产虽然说没有全部拿出来,但是转移出来十之六七也是有的。
即使是没有转移出来的那部分,现在都已经被转换成了不记名优先股,换做你,你能做到这些吗?
所以说他现在到底图的什么,你先别去管,耐着性子往下看就好了,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见到父亲定下了基调,娄宣达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把话题转移到了妹妹娄小娥的身上。
“那你是真的打算把小妹嫁给他吗?”
对于儿子的这个问题,娄昌顺真的不想回答,因为实在是太白痴了。如果不是真的想把女儿嫁给许国,前段时间去牙美利尖他怎么可能会让娄小娥跟着许国单独出去游玩?
“怎么,你有意见?”
听到父亲的语气不对,娄宣达有点心虚,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道。
“不是我有意见,而是他太瞧不起我们娄家了!
别说他们家以前还在我们家做下人,就算是正常结亲,也没有道理在跟我妹妹谈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纳妾。
他们一起出去才多少天啊?听说那个女人还是在当着我妹妹的面勾搭上的,这不是纯粹在打我们娄家的脸吗?”
听闻儿子这样说,娄昌顺多少能够理解,因为他有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但是从女儿那边听到的转述,他同样也能理解许国的想法。
在他看来,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地,自己也不是那样过来的嘛。
许国虽然处事急切了一点,但是自家女儿也明确给自己说过,当时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在那个时候,许国就直来直去里给自己女儿说过,他是要纳妾地,为此娄小娥不高兴了很久。
当时要不是自己劝解,说不定女儿娄小娥就直接跟着自己去考察设备了,也就没有后面的那些事。
考虑了一下后,娄昌顺对儿子说。
“这个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妹和他一直就不是恋爱关系,他纳妾凭什么要先考虑你妹?”
听到父亲的这一句凭什么,娄宣达一下子急了。
“可是……”
看到急切的儿子,娄昌顺只得问道。
“没有什么可是的,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
第一个,你在香江这么久了,想必认识的人也不少。那么我问你,除开许国以外,你还认识什么年龄合适的年轻人可以介绍给你妹。
第二个,这些年龄合适的年轻人里面家世可以的,又有几个保证不纳妾,或者说还留着正妻的位置。
第三个,你妹找一个只爱他一个人的男人,过着有情饮水饱的日子是不是就真是她最好的选择,这种选择是不是对我们娄家好?
你这么大了,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了,况且你自己现在也有一房小妾,所以说想事情的时候麻烦成熟一点。
你妹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她自己要是能过得去这个坎,愿意与许国交往那是她的福气。
要是她不愿意,我们娄家日子也还过得去,肯定也不会可以拿你妹妹去联姻。”
说完这些话后,娄昌顺就走出办公室,看向外面正在忙碌的工地。
见到父亲走出办公室,娄宣达赶紧跟上去。
“父亲……”
娄昌顺并没有让儿子继续说下去。
“之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先跟我去看看外面的工地。”
说完娄昌顺便背着手,一步一步的向工地走去。
见父亲这样,娄宣达也只能住嘴,跟着父亲亦步亦趋。
“你知道吗?虽然说咱们家的收音机这两年卖得还不错,收入也可观。
但是在我的心里,始终放不下钢铁这门产业。
想当年我官派留学回国后,得罪人后不得不自己出来单干,四处筹资才开,办起第一个小型钢铁厂。
一步一步慢慢发展,才有了后面你所知道的昌顺钢铁。
也许你不信,当初我们出国留学的时候,并不是想着怎么去赚钱,而是想得把国外的先进技术学到手,回国好报效国家。
当初我虽然走了一些弯路,抗战时期工厂也大受影响,但是在公私合营之前,我可以很自豪地说,我的昌顺钢铁厂生产出来的钢铁是国内质量最好的。
可惜世事弄人,公私合营之后我没了管理权,虽然说还挂着一个董事外加顾问的头衔,但却无法一展我毕生所学。
所以说听闻许国打算在这边开办钢铁厂,我就义无反顾的过来了。
在这边起码我说的话能够有点作用,不像是在内地当个顾问,别人顾得着了,才过来问我一下。”
跟在父亲后面的娄宣达听着父亲慢慢地诉说,才真正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甘愿到许国这儿当个小股东。
曾经父亲的形象在他的心里是高大坚毅,好像没有什么困难他不能克服。
然而经过这几年家里的变动,再加上父亲此时的诉说,他心目中父亲的形象更加具体了。
虽然说没有儿时那样伟大,但却更加地可亲。
因此他没有插话,而是跟在父亲后面,继续听他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