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这戏没法拍了。”
在单间内，川把一连串的遭遇合盘托出。
并且表示他处境糟透了。
“姜太欺负人了，他有他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凭什么我当导演得迁就他！”
听着这位大个子导演的控诉，李有信哭笑不得。
他早有预料，却没想到冲突爆发的这么快。
这才来几天啊，就闹的不可开交，愈演愈烈。
尽管知道情况，事情的棘手程度让人难以决断。
“导，你先冷静。”
“我要不冷静，早一走了之了。”
川也是有股子傲气的人。
若不是等了三年才等到机会，估计早撂挑子走人。
从发布会记者们提问，到演员阵容选择，再到拍戏时的主导权，哪样不叫他火大。
“记者提问我管不了，选演员没我说话的份，怎么到拍戏时我这个导演的话还是没人听？”
一连三问，川既委屈又愤怒。
简直欺人太甚。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这是你第一部电影，别意气用事。”
李有信首先安抚川。
钱投了，电影刚开机，你千万别跑。
不过姜也是，不知道收敛身上的锋芒，对敏感而自命不凡的导来讲，实在煎熬。
“至于姜那边，我会和他说一说，让你们和平共处，合力把戏拍完。”
“这可是你说的，我先出去了。”
川当然舍不得走，只是想逼一逼李有信。
让其劝住姜，给他发挥的空间。
给一个导演真正施展才华的空间，而非名义上的导演。
见川气呼呼地走人，李有信无奈苦笑。
“姜这把双刃剑，看来川拿不住。”
唉，一个个都是不省油的灯。
尤其是姜，带着鲜明的个性与个人风格，又才华横溢，不好办呐。
想要请他拍戏，除非你是老谋子那样的名导坐镇，否则很难让他心悦诚服，打心底里服气。
乖乖地按照你导演的布置去拍戏。
相反，姜干导演和演员都拿了无数大奖，岂会轻易服像川这样的雏。
不可能啊。
他认定川的功力不行，于是便有我行我素的想法，甚至强行按照他的意图去改戏。
虽然剧本在韩三品的要求下严格管控，无法修改，然而拍摄过程中如何展现剧情，却是他能操控的事。
头疼啊！
剧组有事，作为投资人李有信还不能不管。
想了想，他走出门。
“姜哥。”
“来了，这两天去哪玩去啦。”姜抽着烟，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丝毫没把川告状的事放在心上。
“没呢，看了看黔省的山山水水，明天就回了。”
“玩的挺开心啊，明天走今晚才来剧组一趟。”
李有信笑笑，“有你在，我放心，我说过鸿运是一家尊重创作者的公司。”
“真放心我？”姜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当然，你的创作才华有目共睹，电影大奖拿到手软，我不信你还信谁！”
李有信先说两句好话，然后话锋一转，“但是嘛，你要照顾一下小朋友，别欺负人家。”
149 章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欺负小朋友？”姜有点糊涂。
小孩，这里哪有小孩。
哦，你是说电影里扮演他孩子的那个小演员么？
“笑话，我一大老爷们干不出欺负孩子的事！”
“不是，我指的是导演路上的新人，导。”
与如日中天光芒四射的姜相比，川可不就是小屁孩嘛。
李有信的解释，让姜受用极了。
“对对，刚才告状的样子就是小孩子的行为，呵呵。”
在他眼里，川向投资人投诉，就是小孩子找父母告状。
很丢人。
“导是孩子，你作为大人，不该让让他？”
“理是这么个理，可有时候熊孩子该管教还得管教。”
姜不是不讲理。
但他有他的坚持。
“川有才，但他的野心太大，想法超出了他的掌控，逼得我不得不做出改变……”
“你说他眼高手低吧。”
李有信这么说已经够客气了。
说不客气的话，就是志大才疏。
“没错，既然你也能感觉出来，那应该能理解我的痛苦，原以为我这几年没戏拍了，结果你找上门。
既然我答应你，自然要做到最好。”
姜是有想法有追求的人。
拍电影更是精益求精。
特别眼下这个困难的时期，受到禁令影响，能找他拍戏很不容易。
“姜哥，在感情上我支持你，但正如我们见面时说过的，应该尊重每个主创人员的自由。
即使你想按照你的想法来调度处理，也该和川好好说，最好是劝服他，而不是不经过商量直接硬来。”
“或者说拍摄的方式方法你来把握，在剧情走向情节设计上，还得按照我们说好的来，不能擅自改动。”
李有信交出他的底线。
在从镜头处理，或者场面调度上，整个叙事过程都可以体现出强烈的姜风格。
但是从情节设计上，还是得导演把握大方向。
川不能只是个摆设。
“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韩总的意思。”
李有信持续输出，以理服人。
“你在开机发布会上不说要帮助国内的电影新人嘛，现在川就是新人，需要你的帮扶。”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把原话原封不动还给姜。
果然，听完后姜沉默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他缓缓开口道：“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待会我找他聊聊。”
“附近有烧烤摊没，叫上川咱仨一起喝点，这事不过去了嘛。”
“哈哈，你这话对我胃口。”
姜朗声一笑，心里的小疙瘩完全消失。
找了好久，三人才在青岩镇找到一家没关门的小店。
让老板炒了几个菜，要了一扎啤酒，边吃边聊。
“来，为了拍好电影，我们干一杯。”
“干！”
经过李有信的调解，导演与主演间总算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虽然川依然话不多，可抵触情绪没那样强烈。
或许他也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
身为新人导演，有时只能做出妥协。
否则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被换掉的很有可能是他自己。
喝到11点多，李有信才满身酒气回到小旅馆。
“你不是去剧组嘛，还喝上酒了？”曾璃见状，急忙倒水给他喝。
“别提啦，川镇不住姜，只能酒桌上给他们做调解。”
啊！？
曾璃非常惊讶。
“啊什么，这有什么稀奇，等你拍戏多就知道了，这圈里一堆破事，都喜欢争来抢去。”
有争名夺利的，有争面子的，有单纯看人不顺眼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李有信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头有点昏沉。
拍东北一家人时，也就是大伙比较熟，而且蓉姨和翰林也不是那种摆架子的人，很好相处。
全剧组的气氛和谐，没啥撕逼抢戏的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