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姜身边的热闹不同。
川的周围，人影都没见一个。
没办法，新人没人权。
他这样的新人导演，哪怕有个作家父亲，依旧完全被姜的光环笼罩。
甚至连静和刘小都是姜叫来的朋友。
自然而然成了小团体。
“莫非这已经预示着电影拍摄的曲折了？”
李有信见到这样冷热鲜明的场景，心底暗自揣测。
或许当两人合作时，结局便注定。
见到李有信到来，姜也在人群中招手。
“来了有信。”
“姜哥。”李有信笑着走过去。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李有信，也是电影联合编剧和投资人。”
姜一手揽住年轻人的肩膀，一边向其他朋友介绍。
“这是静，这是刘小，这是伍雨娟，都是我朋友。”
“静姐，刘哥，伍姐。”
初次见面，李有信表现的很矜持。
他没有社牛症，做不到自来熟。
只是轻轻握手，然后笑着点头。
“李总。”伍雨娟甜甜一笑。
“有信你好，久仰大名了。”
静和别人称呼不同，似乎有些大大咧咧。
声音带着微微沙哑。
年轻时的她，脸上的胶原蛋白很足，身材极好。
就是很润的那种。
而非瓜子脸的典型性美女。
凭借《阳光灿烂的日子》《红河谷》《黄河绝恋》几部影片，她已经收获金鸡奖百花奖和金马奖等几个影后头衔。
对于静姐的霸气，李有信在后世早有耳闻。
“静姐你听到的估计全是什么坏名吧。”
“没有，你唱歌好好听，怎么可能是坏名呐。”
本来李有信就是年轻英俊，而且和姜关系不错。
像这样年少多金的投资人，静他们当然是友好地欢迎。
尽管不大熟，但聊天过程也会照顾到。
不像川，基本站在聊天群里是背景板，充当倾听者的角色。
让他既无奈，又失落。
“明明我才是导演好吧。”
就算不能占据c位，也该是核心之一，哪能沦为配角。
关键李有信来之前是这样，来了还是这样。
那他妈不是白来了！
很快，开机发布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首先上台，新闻发布台前端坐制片方代表和剧组主要成员。
姜除了鼻梁上多了副眼镜，脸上表情几乎与他在《寻q》海报上的冷峻别无二致。
作为片方代表，导演川首先接受主持人的提问，做了大幅介绍。
“《寻q》讲述了边陲小镇的j察马山，在一夜梦醒，发现自己的配枪神秘失踪了，于是他沿着青石板路开始了一段寻q之路。
一夜之间，熟悉的小镇变陌生了，充满了危险诡异的气氛。命案的发生、危险的靠近使得马山深深地陷入了黑暗深渊……”
“《寻q》融会了悬念片、惊险片、心理恐怖片的表现元素……我十分荣幸，第一次导电影就请到了姜，确实有福气。”
然而，在影片尚未拍摄、无从看到情节、风格、导演水平时，演员阵容倒是率先成为影片新闻发布中最具表现力的元素。
众人对川长篇累牍的介绍，很是敷衍，兴趣了了。
一位新人导演，有什么好说的。
有这空还不如问问姜。
或者是投资人李有信。
这两位都是话题性十足的人物。
一个因为没有审核便把影片送到国外参展，固然拿到了影帝，却被禁止执导电影，时限五年。
另外一个更抛出“天王过气”的暴论，引得香江舆论群情汹涌。
如果说批评能杀人，估计李有信已经被香江媒体五马分尸。
终于，熬过了导演川漫长的简介，到记者向其他人自由提问环节。
“姜导演，你既然已经做导演了，为什么还会来参演这部无名导演的处女作呢？”
听到记者的提问，台上的川脸都黑了。
我尼玛，老子面前的名牌没写名字吗？
你眼瞎呀！
老子叫川，不叫什么无名导演。
说起接拍这部川的处女之作，姜话语中有些慨然：
“当我见到川时，我发现他的年纪与我当年拍《阳光灿烂的日子》时相仿，一下想起那会儿拍片子时找投资、找演员的经历和大家给我的帮助，很有感触。
而且这个剧本，我是一口气看完，看完后就想‘就是这个戏了’，遇到一个好剧本的感受是没法用语言形容的。
咱们国内电影本来就挺困难的，与其给人家当追星族，不如我们自己把片子拍好，出了新人我们就得帮忙、使劲儿。”
好！
姜的话说的漂亮，赢得台下阵阵喝彩。
“影片的‘枪’有没有什么寓意，你可以说说自己的理解吗？”
这个问题，令姜眼皮子一跳。
他被禁拍电影，本来是有原因。
记者的问题，有如在故意挑唆，回答不好，容易被人做文章。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推辞道：“我是演员，不是导演和编剧，这个问题你们应该去问他们。”
来了来了！
旁边的川心底暗暗给姜鼓掌。
说的太好了。
“看这里看这里，我是导演，我是主要编剧，快来采访我！”
然而这回，他又失望了。
见姜不接招，记者们把问题抛到李有信手中。
别忘记，他头上挂着联合编剧的头衔。
“作为编剧，请问影片的‘木仓’有没有什么寓意？”
“我吗？”见主持人把话筒递到自己手上，李有信无辜地反问一句。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朝川投去我只能帮你到这的眼神。
“哪有那么多寓意在里头，我看你们还是叫导答一下吧。”
“其实这个我曾经想过加上不同的内涵，后来我发觉想多了……现在只想把影片拍得好看，至于是哭是笑，观众自己回味吧。”
望眼欲穿的川，终于等到了露脸的机会。
他自己在台上说了洋洋洒洒一大通，唾沫横飞，却没注意到记者脸上的不耐烦。
有的人干脆录音笔都关了。
因为姜有意收敛锋芒，而对新人导演川不敢兴趣，采访的话题逐渐集中到另外几人身上。
李有信又是重点照顾对象。
投资人与联合编剧的身份，颇为醒目。
当问到选角的好坏，为什么会选择姜时，他答道：
“对于和姜大哥合作，我从没考虑过压力问题，对于姜老师这样高水平的演员和导演，我们年轻的这一拨应该勇于去跟他们合作。
由于姜大哥本身又是导演，会有不少好点子，所以我才想着让他去监制，这样与年轻的导形成合作，才会越拍越好。
而且剧本一出来，我就认定这部电影只有姜能演。”
“通常来说，因为我也是编剧出身，所以对创作有敬畏。一般我不怎么干涉编剧与导演，即使要进行修改，也会提前沟通说服对方。”
末尾，李有信没忘记好好夸了静几人。
并且抛出一个重磅话题。
“静姐已经是金鸡百花金马的影后了，你还问我说演技怎么样，这纯属废话。”
“为表示对g安民j伤亡抚恤工作的支持，经过我和中影商议共同决定，将《寻q》票房8％的收入捐献给全国g安民j英烈抚恤补助基金。”
哇！
话音未落，全场哗然。
所有记者、工作人员，包括姜川在内，都被这番话给镇住了。
十几秒后，不知谁带头，场内全体起立，鼓掌致意。
这样热烈的掌声，既是送给李有信，更是送给那些平凡而伟大的人民j察。
“高，实在是高！”姜被李有信最后的提议给彻底震住了。
此时此刻，眼前的年轻人不再只是老同学老朋友的小舅子，而是一个有思想的电影人。
除了电影本身外，已经开始追求另外层次的意义。
这恰恰与姜近来的想法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