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开拍没多久。
“多少钱，你们开个价！”
豪气的贺山峰，展现出一股志在必得的气势。
他这话不仅对雄达，也是看向了没事人般的李有信。
作为多家省级电视台的重要代表，他底气十足。
“贺总，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没有成片，你叫人如何开价？”
李有信解释几句。
没有产品，怎样定价成了问题。
交易的难度成倍增长。
“做生意嘛，自然讨价还价喽，”
“我喊价高了，你不高兴；我若喊低了，自个心里不痛快。”
李有信知道本剧将会大爆，成为年度收视冠军。
然而对方不知情，有兴趣提前购剧纯粹是冲着铁三角的大腕阵容，存在赌的成分。
这样期货交易等于刮彩票，刮中了皆大欢喜，刮不中，贺山峰肯定骂骂咧咧。
双方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想要达成交易难上加难。
毕竟年度爆款剧，李有信的要价绝对不低，要超出对方的心理价位。
“贺总，你知道京城电视台拍摄的古装电视剧《少年包青天》吗？”
“当然知道，本届交易会的重点大剧之一，不知多少人盯着这块肥肉。”
由于汇视的出资背景，天然与各家电视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老贺知道的内幕比李有信等外人只多不少。
“既然你知道，这部戏什么价不用我多说了吧。”
李有信意思很明白，不说超过《少》剧，至少平齐。
两者得在同一价位。
“什么！”这下，贺总面色大变。
据他所知，如无意外的话，少年包青天总成交价将会达到惊人的80万每集。
这包括海内外发行的总金额。
即便如此，内地首播的价码也差不多有30多40万一集。
“你这价不是一般的高。”饶是财大气粗，贺山峰照样面带难色。
40集的铁齿铜牙纪晓岚，花费至少得一千两百万打底。
这个价钱，不是一般的高。
“老实说，除了像夏视少数几家电视台，你这价基本没人敢接。”
“我原本也没有卖给其他电视台的打算。”
电视台挑选好的电视剧，李有信何尝不在选好的播出平台。
市场经济，买卖双方都有选择商业伙伴的权利。
“恕我直言，这么搞就没意思了。”
“贺总，请恕我直言，像汇视现在的发行模式随着市场发展，会越来越不适应时代潮流。”
最后一句将会被淘汰，李有信没说完。
若各家各户仍使用有线电视，各省台依旧自成体系。
那么汇视这种多家电视台共同出资购买电视剧，再分别播放的发行模式是可行的。
大家排排坐分果果没问题。
但随着上星卫视完成，观众不再受限于本地本省的物理隔离，同时收看到的除了大夏电视台各频道外，还有其他省市的卫视节目。
各卫视与夏视抢电视剧的首播，逐渐成为一个难以弥合的分歧。
毕竟独家首播的收视率最高，带来的广告收益最好。
“大家一起出钱买了电视剧，凭什么你们台能首播抢占收视率，我却只能二轮播出跟在你屁股后面捡一些残羹剩饭。
贺总你认为公平吗，大家会认为公平？”
李有信以后世来者的视角，看出了汇视最终分崩离析的结局。
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贺山峰陷入沉默。
不是他不懂，正因为了解，更无法反驳。
……
汇视发行公司的展位旁，王磊抬手看了看手表。
时间已过六点，却不见对方带队高管贺总的身影。
难不成提前走啦？
“贺总待会确定回来吗？”
“应该回的王总，请您稍等。”
汇视的人说话很客气。
又贴心给倒了一杯茶水。
王磊摆摆手，把茶放在桌上，双手环抱胸前。
他来回踱步，不时抬腕。
“王总，要不你先在外边等着，等人回来我叫你？”跟来的秘书小声询问。
“不行。”想想，王磊随即摇头。
他大哥可是在酒店定好桌等着了。
这点小事也办不好的话，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83 章 现在的年轻人太猖狂了吧
“如今的电视已经不是地方台割据各自为政的年代，全国一盘棋，强者恒强弱者恒弱的马太效应将会愈发明显。”
如果不是贺山峰拿不出钱，李有信绝不会和他讲那么多。
什么叫全国一盘棋，那便是足不出户能收看国内全部省级卫视。
哪一家卫视播放了热门电视剧，观众的目光便跟到哪，冷落其他卫视频道。
“所以各家电视台抢好剧，抢首播已经不可避免，这一趋势贺总你肯定知道。”
贺山峰又是一阵默然。
省内地方台暂时察觉不到电视剧发行播映变化，但近年卫视上星完成，他观察到了暗流汹涌。
他承认李有信说的有道理，可他的职责不允许轻易认输。
总不能被诈唬两句便乖乖掏钱吧。
“李老弟，你的话确实有道理，不过目前局面来说，不是没到你说的那么糟糕，我们汇视依然有着强大的发行渠道和播出平台。
几十家的省级电视台，你想想背后的收视人群多么大。”
“既然你叫我一声老弟，我就叫你贺大哥吧。”
李有信诚恳说道：“看在你和姐夫是老朋友的关系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
听着“老朋友”三个字，边上的雄达眼角忍不住抽抽。
好嘛，刚才他的另一位老朋友熊未醒被你狠狠摆了一道。
可耻充当内鬼与托。
现在这个老朋友，还不知怎么被坑呢。
“哦，你说。”浑然不知情的贺山峰，面色欣喜。
“在相同价格下，你们汇视有优先购买权，我可以向你保证。”
李有信的话，令老贺僵在当场。
说来说去，价钱没降啊。
等于正确的废话。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接受。
“好吧，既然这样，我先告辞了。”
贺山峰看的明白，这是个极有主见的年轻人。
做出的决定难以轻易转变。
即使雄达照样做不了他的主。
事不可为，倒不如留个好印象。
见老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雄达轻轻叹息。
“有信，你可把老贺打击的够呛，可别叫人一蹶不振。”
“打击，还一蹶不振，开什么玩笑！”
打死李有信都不信，堂堂汇视的副总，出手一千多万买电视剧的大老板，能被他三言两语搞崩心态。
你以为人家吓大的啊。
“我说的他估计都知道，可惜坐在那个位置上，只能勉强维持。”
“那倒是，老贺人是丑了点，能力是不错滴。”
雄达的话，李有信只赞同后半句。
没能力的话，对方哪里坐的上汇视副总的宝座。
至于前面半句，他只想说，姐夫你也没好看到哪。
“唉，谁叫他生不逢时呢。”
看着老贺远去的背影，李有信眼睛滴溜溜地转动。
“现在卫视上星，好的电视剧必然成为重点争抢的香饽饽，独家首播或者几家卫视共同首播成为大势，没钱是万万不行滴。”
像过去那样十几二十家电视台集资购买，花小钱办大事，轮流播出、共同播出的小美好，随着时代发展终究成为过去。
从现在开始，首播、次轮、三轮播出渐渐成为一线卫视、二线卫视、三线卫视的划分标志。
直到十几年后，热门大剧的首播固定在湘南卫视、江浙沪、京城卫视，外加夏视几个台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