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唐罗双手‘交’叉在桌上,不置可否的问道。
“搜遍整座侯府大概不用多久,然后把他妻‘女’救出来,齐活!”徐老赢一脸轻松表示就是这样简单。
唐罗面无表情的拍拍手,淡淡道:“计划很不错,有什么补充吗?”
“要什么补充?计划这种东西,当然是越简单越好!”徐老赢特别有经验的解释道:“太复杂就容易出错,这样足够了。到时候随机应变就可以了。”
圣人公子双手抱‘胸’,自信无比。
唐罗看向龚正问道:“你觉得可行么?”
龚正看了眼徐老赢,又看了眼唐罗,咬着牙道:“全凭公子吩咐。”
徐老赢可听不出龚正心中的忐忑,还一脸得意的说:“没错,听我的就行了。”
唐罗‘揉’了‘揉’发胀的脑袋,提醒道:“你知道,为什么整个城南不需要巡城护卫和警备司吗?”
“妄自尊大乃是取死之道!”徐老赢随口道。
唐罗解释道:“弥氏有御禽秘法,你看西陵上空的各种飞鸟,十只里面八只是经过弥氏训练的,虽然无法传达惊喜的情报,但用来监察重要人物的动向,是很容易的。所以弥氏的风媒属,可为龙州第一。”
徐老赢一惊,这种御兽的秘法存世极少,但每一部都是经典,想不到弥家居然有一部,难怪他们警备看着如此松懈。
唐罗知道徐老赢已经明白过来,所以提醒道:“武堂离侯府不过十里,飞禽嘶鸣报信,弥氏武堂高手转瞬即至,道那个时候,你如何脱身?”
“杀出来?”徐老赢眨眨眼,试探着问。
唐罗一把捂住脸,无奈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好吧。”
“那你说咋办。”徐老赢特别光棍的一摊手,表示自己已经尽力。
“让弥候自己把人‘交’出来就好了阿。”唐罗撑着下巴,淡淡道。
徐老赢一惊,伸出手就要往唐罗额头上探。
“干嘛?”唐罗皱眉排开了徐老赢的手。
“表弟你不是发烧了吧?”徐老赢问道:“他们怎么会主动把人‘交’出来?”
“拿人跟他们换不就可以了?”唐罗淡淡道。
“你是说,要拿龚正‘交’换他的妻‘女’吗?”徐老赢右手一锤掌心,问道。
龚正脸‘色’连翻变化,最后化为一抹坚定道:“只要能救出她们,龚某什么都能接受。”
唐罗有时还是蛮佩服徐老赢的脑回路的,对方捉了龚正的家眷,便是要‘逼’他不能说出侯府和义气帮的关系,若是用龚正‘交’换,不是让弥候自己承认和义气帮有染吗?
哪怕弥候真是个傻子,他的谋臣也不会同意这种‘交’换的方法,反而会直接动手将他的家眷灭口,因为龚正和自己一起出现,便意味着他已经将侯府和义气帮的关系和盘托出,他们一定要尽力撇清关系。
一百五十五章:崛起之基
城北丰家
从丰文栋带着丰家‘精’锐尽殁于狐仙庙一役,原本已经达到中型世家边缘的氏族实力一落千丈。。。
不但很多产业的坐馆强者死去,就连家主都死了四位,这可能是西陵百年来,为数不多的族长陨落案例。
丰、伍、冯、陆四家遭遇如此大的损失,只能由老一辈的族长重新出面,主持大局,若非如此,可能威名赫赫的城西四小家就此沦落都说不定。
但为何四家‘精’锐会和唐氏首座起冲突,至今有些扑朔‘迷’离,随着佟名战死平原,便只剩下冯德正一人是狐仙庙一战的见证者。
可他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请义气帮追回出逃的书记员,便被唐罗和那名年轻剑客打上‘门’来,不但全灭义气帮高层,还杀死了他带去的丰家武者,若不是佟名带自己逃回来,也是难逃一死。
四位年长的代族长不疑有他,因为他们实在想不出冯德正怎么敢主动挑衅对方,而且根据城西庆丰行坐馆回禀的消息,那个叫做米白的书记员确实是连夜出逃,冯德正并没有说谎。
起承转合都对的上,四家便以冯德正的证词为准。
这样一想,事情就通顺了,那名年轻的剑客应该是外城游历的世家子,身怀重宝且与唐森有旧,剑客多管闲事唐罗霸道高傲,两人救人不算还要杀光氏族武者,后来便是佟名带着冯德正回城求援,丰文栋带着‘精’锐尽出。
再后面的事,不用想也知道,唐罗回家搬了救兵,首座唐森灭杀四族族长,尽显唐氏霸道。
这件事,说破大天去也是唐氏理亏,但他们知道,即便占了天大的理,也是讨不回这个公道了,所以这股怒火,他们只能憋在心底。
直到一名叫做栗邵元的文士将四人聚到一起,并亮出了弥候的铭牌。
“小候爷愿为诸位,向唐氏讨回一个公道。”栗邵元不卑不亢朝四人说道。
在场的四名代家主,哪个不是百岁以上的人‘精’,若是今天约见他们的是弥氏宗长弥虎,他们一定会倒豆子般的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但弥候的级别显然够不到,虽然西陵尊称他一声小侯爷,却不是因为他的本事,而是因为他是弥申的弟弟,弥虎的次子,光以身份来说,便是弥虎亲自下场都稍显欠缺,他们本是满心的怒火,又怎会待见弥候的谋臣。
丰良工须发皆白,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朝栗邵元一拱手道:“感谢小侯爷好意,只是四家武者冲撞了唐首座车架,有错在先,便是被杀了,也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唐首座没有追究四家责任已是大人大量,我们又有何公道可讨。栗先生自便吧。”
丰良工是丰文栋的父亲,自己最出‘色’的儿子被杀,他又怎会像话语中这般平静,丰家自‘交’到儿子手中,日渐强大出‘色’,特别是他联合四家组成联盟的战略更是让他们的风头在城西一时无两。这样一个雄才伟略的孩子被杀,他又怎能平静。
可惜势比人强,即便丰良工心中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打落牙齿或血吞。这个栗邵元分明就是来利用四家的仇恨挑起冲突,为的便是成就弥候的声望。这种成为别人踏脚石的事,他怎么会去做。
伍奇正,冯康平、陆永年四人皆以丰良工马首是瞻,一副闭目养神的表情,连看都不曾看栗邵元一眼。
栗邵元一看众人表情,便知他们心中所想,无非便是嫌弃弥候名望不够,若是今日出现在此的是弥申,这群人一定以另一幅表情说辞应对。
心里一声冷笑,他可不相信面对族长‘精’锐尽殁,四人会一点火气都没。
“若是诸位理亏在先,那确实没有讨公道的必要,可怜我家侯爷还说动了萧氏家主,想不到竟是无用功!”栗邵元满脸的惋惜,拱手便要告辞,却被丰良工喊停。
原本满是平静的老者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颤声问道:“先生留步,弥候说动的是,哪位萧氏家主?”
已经走到‘门’口的栗邵元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应道:“西陵还有第二个萧氏家主吗?”
一句反问,却回应了丰良工的猜测,萧氏家主,便是萧锦林老先生。
“先生请留步!”丰良工站起身来,一改老态龙钟的模样,如瞬移般闪到栗邵元身旁,拉住了他的手臂。
含而不‘露’的凶境气魄可以让鸟儿止鸣,虫儿禁声。不过凡人境修为的栗邵元却是强压心头的恐惧,回身冷冷道:“丰家主不是让小生离去,这又是何意?”
虽然相差两个大境界,但他的态度却是那样咄咄‘逼’人,如剑的目光直视丰良工的双眼,质问道。
丰良工拉住栗邵元的手臂,本是下意识的反应,现在却被一个小辈质问,只觉一股无名火起,当即便想捏碎书生的骨头,但一想到自己惨死的孩子与族中的‘精’锐,老人还是强压心头的怒火,换上一张歉意的脸,朝栗邵元告罪道:“老夫刚刚一时失言,先生勿往心里去。”说罢,他放开了栗邵元的手臂。
“无妨,丰族长拉住小生可有什么事?”栗邵元背负双手,明知故问道。
丰良工满面怒容,喉间仿佛有头老兽嘶鸣,一字一顿道:“我们四族,有冤!”
栗邵元笑了,背负在身后的右手狠狠的握拳,他知道,弥候的崛起之基,来了!
……
微雅小筑
“龚正说过,是栗邵元来到义气帮与他接洽,并且给了他不少助力,才让义气帮在两年内一统城西街面,对吧。”唐罗站起身来,指着桌上的西陵地图,随手在城西的区域划拉了一圈道。
驳回徐老赢的计划后,他就放弃了思考,坐在凳子上看着唐罗,一副我什么都听你的模样。至于龚正就更加了,靠着一股狠劲和修为创造了义气帮,其实本质上还是一个武夫而已。
在来微雅小筑之前,唐罗回武堂洗了个澡换了身衣,顺便取了一份关于弥候的情报。
其中着墨最浓重的,便是这栗邵元,因为将伦江武斗场‘操’作成为弥候的暗子,便是出自这人的手笔。
他还监管者弥候所有的产业,是个名副其实的第一家臣,且对弥候忠心耿耿。
伦江武斗馆被炒之后,栗邵元的信息就断了,但串联龚正的说法,那个谋臣可不像请报上显示的这般无害,而是暗中控制龚正一统城西街面,并且将一些血‘肉’生意开发到极致,目的只是为了给弥候多搞些钱。
一百五十六章:不甘
仔细分析侯府的权利构成,你就会清楚的发现,身为宗长次子的弥候其实就是一个摆设或是吉祥物,府内一应大小事物,都是这栗邵元在处理。
弥候便是一年不出面,侯府所统辖的产业也能很好的运作下去,但如果栗邵元消失一段时间,侯府怕是会出大‘乱’子,起码要手忙脚‘乱’好一阵子才会归于平静,正常运转。
“所以这个人,就是我们的目标。”唐罗从怀中掏出栗邵元的画像,放在两人跟前。
徐老赢接过画像,还是一脸茫然,不解道:“目标?什么目标?”
“把他捉住,就能让弥候放人。”唐罗淡淡道。
这让徐老赢更是不解,问道:“你不是说城南尽在灵禽监控之下,怎么抓阿?”
唐罗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放在龚正脸上。
“天骄的意思是,让我把栗邵元约出来?”龚正面‘露’难‘色’,倒不是做不到,可是此举一定会得罪弥候,自己身死之后,孤儿寡‘女’怎么办,这让人有些不敢应承唐罗的计划。
“有问题吗?”唐罗无视他为难的表情,冷漠道。
龚正权衡再三,闭眼咬牙:“没问题!”
……
城西丰家
栗邵元抱着怀中事物出了丰家,丁高朗早已等候多时了。
他很兴奋,因为他终于为弥候办成了一件大事。
四名家主将事情的始末写出,又把信物‘交’给自己,随时等候弥候召唤,向唐氏发起声讨。
能让四家产生莫大勇气的,无非是因为自己拿出了萧锦林的信物,可他们不知道,这个信物,根本就不存在。
栗邵元从怀中拿出一方铭牌,冷笑间将它捏成粉末。
他知道伪造萧氏族长铭牌是多大的罪责,更知道若是萧氏不出现,四个愤怒的族长可能会将自己撕成碎片。
但所谓权谋,不就是在悬崖走索么,自己拿到了四名族长的供词,才能见到萧氏的族长,求他出面支持弥候为四家主持公道。
若是对方同意,自己伪造铭牌便不算罪责,因为萧锦林出现了;若是对方不同意,自己就会‘逼’得四族站在唐森的对立,到那时弥候就是他们唯一的倚仗,只要自己一躲,他们还敢强行找唯一的靠山要人不成。
如此殚‘精’竭虑,只是为了让弥候拥有大量的声望,可以让西陵那些有识之士慕名来投。至于自己的安危,栗邵元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他对弥候,有种发自肺腑的忠诚和感恩。
忠诚这个品质,很少会出现在聪明人身上,因为大多数的聪明人对万事万物都充满了怀疑,有时候就连自己的判断都不相信,他们又怎么会轻付忠诚给他人呢。
但世上总有些人,运气相比一般人好上太多,比如弥候。
身为宗长次子的他,在挑选第一家臣时,放着所有资质不凡,战力惊人的武者不要,挑中了连凡人境巅峰都不到的栗邵元成为第一家臣。
接纳栗邵元后,弥候更是不顾其他堂兄弟的流言蜚语,将其当成真正心腹那样,出户建府时,将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他处理。
这让武道资质平庸的他恨不得肝脑涂地以报!在他的运营下,一无根基二无实力的侯府居然成为了弥氏这一代建府的佼佼者,产业众多进项惊人,要不是弥候‘花’钱如流水贪图享乐,现在的侯府声势不会低于公子府。
选中栗邵元,并不是弥候有多么的慧眼识人,只是他想借选家臣这件事告诉弥虎和弥申,他什么都不想争,至于将所有事情都‘交’给栗邵元,更不是弥候有多么器重对方,只是因为懒。他早就想好了,要是建府失败,他就回家或是去公子府城蹭吃蹭喝,反正父亲和大哥都会养着自己。
但栗邵元可不知道弥候的想法,他只知道,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
他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气,他知道弥候并不是真的那么不上进,单看他将玩这件事做到极致就知道,弥候极为聪明,只是武道一图,资质实在是太重要了,有弥申珠‘玉’在前,即便弥候穷尽一生追赶,也无法达到弥申的高度,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追。
“邵元,何必那么辛劳,只管享乐就好!”
好多次弥候喝的酩酊大醉,含糊不清的朝他这样说道,但他醉倒还紧紧握住的双拳,还有眼底的那抹不甘栗邵元又怎会看不到。
那时候,栗邵元才发现,原来弥候与自己那么像,自己资质一般,哪怕如此努力的修炼,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同年武者超过自己的进度将自己甩到身后,若是没有弥候的提携,可能逃离不了一个炮灰的命运。他世界中的比较对象,只是那群同在弥氏武堂的孤儿,即便这样,他也力不从心。
而弥候出身如此高贵,他的比较对象,是他的天骄哥哥还有那群弥氏的‘精’英,所有人只记得弥申十四岁蜕凡,可又有谁记得弥候十八岁蜕凡呢。他不是没有想过追赶,可当他拼尽全力追赶,还是看不见一丝希望,放弃便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蜕凡差不多了,嗝。差不多了。”弥候早已停止修炼,有人问起他都会这样回答。
别人都以为他不思进取,可没有人知道他曾经付出过什么样的努力。
栗邵元为家主不值,他要让弥候有匹配他才情的巨大声望,他要让西陵人知道,弥氏上一代,可不止弥申一人出彩。
两人很快回到了侯府,刚进府‘门’,仇景龙便迎了上来,一脸慌张。
“栗总管!龚正联系我们了,说在西郊一处农庄见面,让我们‘交’出他的妻‘女’,不然就将侯府与义气帮勾结的事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