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战斗力 第648节

“吼!”

已入必死之局的唐氏族人发出怒吼,自舰仓、船体内飞出,喊杀声冲天。

而在外头,看着唐家大船直直撞进叶家楼船的强者们面面相觑,捏着的合击技也只能颓然散去,然后往船楼里落去。

至于剩下的十余条大船,也缓缓靠了过来,准备接舷战。

对于这场设计已久的大战,众家族丝毫不慌,更何况天上观察的强者还看见萧锦林的遁光。

失去最大的倚仗,唐氏余孽,必死无疑!

接舷战,正式开启,高大的三层楼船接连发生灵爆震dàng),罡风斩碎楼船舰仓,犹如钢铁风暴的木屑铁石飞袭而出,只是一轮便让靠近过来的大船水手损失惨重。

虽然只是第一次与叶家楼船交战,但唐氏的武者仿佛对楼船构造极为熟悉,弃船而走化整为零的唐氏武者在楼船中神出鬼没。

每每有极芒指力的联动交叉,便能带走这边数条人命,明明是人数优势的一方,却因为不擅长这种围绕船体的大战而处处掣肘。

高大的楼船非但没有成为己方的助力,反而成为唐氏用以斡旋鏖战,实在让人不可理解。

神出鬼没的唐家武者在楼船狭小的空间中将极芒指易激活偷袭的特发挥到极致。

随着一个个凶境强者的陨落,联盟成员终于意识到不该同唐氏在这儿继续纠缠下去。

旋即一声令下,凶境武者纷纷窜出船楼逃到半空,要将楼船连同唐氏一起埋葬,浑然不顾楼船上还有大量无法御空的水手。

四灵具现虎啸龙吟,神光震dàng)湮灭一切,如雨灵技落下,庞大的楼船化作灰灰,就连海面都陷出一个巨坑。

气喘吁吁的凶境强者看得眼睛发亮,在残骸中寻找唐氏尸体,想要见证这伟大的胜利。

只是还没等高兴劲过来,便听到盟友的十余条战船上的动,自家的战船竟然开始下沉!

“怎么回事!?”

盟主叶游渊不敢置信道:“战船怎么沉了!?”

回应叶游渊的不是联盟令官,而是海底泛起的金光。

五掌如来自海底冲天而起,灿亮的金色冲击波将躲闪不及的联盟强者全都碾成灰灰。

剧烈的冲击波dàng)开海面,将十余艘大船吹飞出去,等到金光散去,叶游渊准备召回战船对唐氏余孽进行追杀。

却发现十余艘战船其中大半龙骨被折沉没在即,剩下唐氏来不及破坏的,都在冲击波下dàng)入雾中不知所踪。

等到船长循着路回来,却发现少了一艘。

“回禀盟主,那艘船明明听到了船号,却掉转船头片刻不停,乘着冲击波造出的强风走远。属下怀疑,是唐氏趁乱将战船劫走,往海上去了!”

听到风媒传讯的叶游渊大怒:“混蛋,他们一定是去找鬼哭大舰了!”

“鬼哭大舰?”

洛九川皱眉问道:“这次不就是为了鬼哭大舰上而会盟,让唐氏引路不是更好。”

“洛前辈说得没错,从战前各族就一直在找鬼哭大舰的消息,可这都半年过去了,两艘宝船一艘都没找到。海上不比内陆,若是没有明确的坐标,茫茫大海如何能寻得宝船?”

看看怨声四起,叶游渊连忙安抚道:“刚刚诸位也见到了,唐氏武者在水战是如何惊人,传说鬼哭大舰上有欧氏大匠镌刻的阵法,不但防御力惊人,更有无数可伤凶境的机关,若是让唐氏余孽逃到船上,定是一番苦战,所以我们一定要在唐氏上船之前,将人给截住!”

“盟主所言有理。”

洛九川点点头道:“只是有一点,刚刚出手的唐氏强者皆为凶境,按照他们刚刚表现出的水看,若是借着冲击波从水中潜走我等几乎难以察觉,可又为何劫船而去,留下这样大一个破绽呢?”

“洛兄所言倒是提醒了我。”

叶游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刚刚战局虽然混乱,但也能感受出真正动手的只有不足二十位武宗,可按照风媒报中所指示的,唐氏余孽远不止这么点儿人,除非......”

“除非接连鏖战让唐氏多出很多伤患,这些无法参战的伤患更无法潜走,所以不肯抛弃他们的唐氏只能劫走战船!”

洛九川眼睛一亮:“这样就说通了,唐氏余孽要保护船上的病患,这就是他们的弱点,只要对着他们的船体攻击,唐氏剩余的强者就只能硬抗,此战必胜!”

“还是洛兄机敏呐!”

叶游渊大喜道:“传令下去,战船返航,凶境以上的武者,同我追击战船!此战,定要剿灭唐氏余孽,将龙西的罪恶,彻底断绝!”

寻到唐氏弱点的众人兴奋不已,正要高声应和,却听高空中传来一声冷哼。

“断绝罪恶,剿灭余孽...唐氏余孽在此,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声音越来越大,有若洪荒巨钟,激得海面dàng)起碎浪波纹。

众人惊恐抬头,发现斑斓黑光撕开大悟,面色沉的虚空宗师缓缓落下,霸道凛冽的杀气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唐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洛九川与叶游渊对望一眼,皆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但震惊归震惊,体面还是得做足的。

“见过虚空宗师。”

两人齐声唱喏,虽然年长不少,但依旧对唐罗执晚辈礼。

“我是唐氏余孽,可当不起这个。”

唐罗冷冷望着叶游渊道:“刚刚就是你说要剿灭余孽,断绝罪恶的?”

“是叶某说的。”

叶游渊起平静道:“天骄上流着一半圣地的血,既已被召回元洲,便该与唐氏这种邪恶所在断绝关系,切莫越陷越深。”

“呵,看来你知道的很多嘛。”

唐罗挑眉笑道:“这是在教育我该如何立吗?”

“叶某不敢,只是举世伐唐人心向背,天下容不得邪当道,这也是徐圣留下的祖训不是么?”

叶游渊笑笑道:“当然,唐天骄的年纪与过往,自然是同唐氏的邪恶没有关系的,我等只诛恶首,毕竟犯了错,总该付出代价。鬼哭大舰下的亡灵,也期待有人为其伸冤不是么。”

“好一个正义之士,好一副古道肠。”

唐罗笑眯眯地落在叶游渊面前:“逝去的亡灵需要有人伸冤,这句话说得真好。”

“啪,啪,啪!”

用力击掌三下,那声响震若雷霆,唐罗借着道:“杀得好,杀得对,唐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所以理应被你们赶尽杀绝,你们做得好,做得对!”

话锋一转,唐罗突然开始夸奖其众人的所作所为,这让叶游渊心中不由咯噔一声。

难道是龙洲威bī)唐氏太过,将唐罗bī)得疯魔了?

那即便最后这人被宗派镇压,也得掀起不小的腥风血雨。

起码眼下海面上这些人,至少得死上一批。

叶游渊不动声色的同唐罗拉开距离,口中还道:“宗师这话便是同意我等现在追杀唐氏的行为,也认为唐氏罪该万死咯?”

“当然,你们都是正义之士嘛,主持正义有什么错。”

唐罗口上在笑,眼神却越发冰冷。

天龙虚影突然探出,将叶游渊后方阵营中一位凶境武者摄了过来。

这突然的出手让叶游渊一方心神大震,只一瞬众人便拉开距离,三三两两开始蓄积灵力,一副备战的架势。

而洛九川更是激活金红色的气禅袈裟,朝唐罗寒声道:“唐天骄要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问,这位也是要主持正义的义士吗?”

抓着摄来男子的后颈,唐罗将人提起,朝众人问道。

“此人乃是内河雷家武者,听到龙西联盟恶行,不顾族人劝阻,抛家舍业投入联盟自然是正义之士!”

“啊,那真是太好了!”

唐罗笑眯眯夸了一句,然后直接捏碎了此人的脖颈,并以阳碾摄出生魂。

“唐罗!”

叶游渊怒喝一声并大叫道:“合击准备!”

“嘘!”

唐罗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前,然后将阳碾放大至让所有人看清生魂的模样,然后轻声问道:“现在,说说吧,内河雷家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的,邪恶的事迹啊?”

二十七章:强迫

黑白相间的旋涡内,一道神魂扭曲着,即便隔着神碾的虚影,也能感受到那股凶厉和怨毒。

徒留本能大的残魂面对杀之敌哪里肯就范,只是奋力地想要挣脱,相与仇寇同归于尽。

这悲惨的一幕看得众人怒火中烧,几乎将面对宗师的恐惧都冲散了。

看着众人战意雄浑,披金红罡气的洛九川飞上前,同唐罗遥遥相对,口中大喝道:“雷动功体陨灭,识海崩塌,仅留残魂又哪能回答问题?唐天骄若想报复,便堂堂正正的来,何必搞这种鬼蜮计谋!”

“活人的嘴,充满欺骗和虚伪,哪有残魂诚实。”

唐罗瞥了洛九川一眼,淡淡道:“就让我们看看,这道残魂中,残存着哪些“正义”的记忆吧!”

言罢,神碾一合,雷动残魂被碾成碎片,唐罗反手施展镜花水月秘术,将一枚枚神魂碎片里的画面,投出来。

看到水月镜天大的瞬间,众人如坠冰窟,因为镜面中显示的,皆是雷动凌虐他人的画面。

若是武者对战也就罢了,可偏偏映出来的大部分,都是些手无寸铁大的平民或是修为低下却满脸恨色的武者。

有些画面中,即便敌手已被雷动斩断手脚,却还是昂着头,以莫名怨恨盯着雷动。

而雷动不惊反喜,反而哈哈大笑,得意万分。

看到这儿众人哪会不晓得,雷动早已被煞气侵蚀,入了魔道,难怪刚刚在神碾中的残魂会那般怨毒扭曲。

看到此处,叶游渊与洛九川心中皆是暗道不好。

“这位正义之士不错嘛,少年时便以杀戮为乐,行街见到美人,便夜袭其闺,被撞破便杀人全家,好一凛然正气。”

唐罗指着其中一道镜面似笑非笑,然后又转到另外一面:“再看这儿,治地一村民染恶疾,不思治理,因为害怕传染,将其全村焚杀。”

“哦吼,原来内河白露山的大寇,便是雷家的私军啊!难怪几次三番也剿灭不掉。”

“听说这伙强人雄踞白露山几十年,杀掉的过路行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样算的话,这雷家也该算是罪大恶极了吧!”

唐罗收回手指,露出一口大白牙,森然道:“这样邪恶的世家,诸位觉得应该如何处置呢?”

天上百八月镜走马不停,无声地宣判最是夺人心魄。

若是激辩或有斡旋的可能,可这生魂碎片的内容却断不能造假,这让盟友们如何为雷家狡辩。

况且,作为世家上位者,雷动残魂碎片中的画面再熟悉不过了。

窃玉偷香这是个人问题不予置评,但唐罗点出的瘟疫治理和养寇自重,在他们看来并没什么问题。

一群jiàn)民得了瘟疫,若是采用药石医治,付出的代价几乎能重建一座土城。

还不如在发现之初,便从源头将瘟疫断绝,雷动的行为可称果断。

再说养寇自重,在世家林立且无有圣地治世的龙州,不论是行商或是立足,都得有武力支撑。

可世家该如何练兵呢,豢养武者的资源又从哪里来呢,难不成天天攻伐其他部族么。

不光雷氏,在场哪家没有豢养一两支私兵、匪寇,毕竟治地的山头世家不占,外来匪寇便要占,与其每年花大力气剿匪,不如一步到位控制好匪寇,立下规矩。

这都是在实际治理领地时的宝贵经验,但这经验却不能宣之于口,更不能暴露。

所以即便心中不以为然,众人也只得将眼光别过,假装不忍猝睹或愤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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