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光通道中,这帝星之辉终是无法束缚归墟之力,唐罗感觉自己的肉身已经彻底崩坏,就像干燥的人像般寸寸裂开,原本坚不可摧的黑球神魂也遍布裂痕,死寂无比,毫无神异可言。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
明明肉身都已崩碎,神魂也已寂灭,唐罗却还保留着清醒的意识,这让他觉得有些怪异,“低头一看”发现,之所以崩坏破碎的身体还未死去,是因为灵力自黑球神魂的裂缝中飘出后,又被丹田中的星核收束在一起。
这些灵力被星核拧成无数条丝线,自丹田处射出,如触手般抓住了每一块离解的肉身,并将它们向原处重聚。
肉身崩坏,经络尽断,就连脊柱大龙也碎成了粉末,明明已经失去了所有对身体的控制,唐罗的神识却无比清明,冷静的旁观此时身体中发生的一切,他看着星核用灵力缠成的丝线,将一块块分崩离析碎肉骨骼重新拼接,让它们回到原本的位置,可碎了就是碎了,唐罗的肉身此时布满裂痕,鲜血早在飞速穿行的星光通道中流干,换做其他武者早就死了,但他非但没有死,被灵力丝线缠着的心脏还在怦怦直跳,不断造血。
只是他此时的肉身就像一个漏斗,不管心脏造血的速度有多快,在这疾驰的星光通道里,全都被甩得一干二净,简直是蠢透了。
浑然忘记了这是自己的身体,唐罗就像一个真正的旁观者那样,对这具倔强求活的肉身评头论足起来。
“如果没有将先天之气全都一股脑地吐出去,自此修补伤口怕是不用那么费劲吧。”
“不对不对,就算没有吐出去,之后也会被归墟之力同化,那样功体只会崩裂的更厉害,眼下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枉我还自诩灵力控制得不错,想不到灵力竟能这样用,真是开了眼界了,如果有足够先天之气的话,就算肉身被崩碎也能用这个法子复原,岂不是跟不死之身一样了?记下来记下来,兴许以后能用得上。”
“只是按照灵丝细密的程度,该如何精准控制呢,这倒是个难题了,得好好想想!”
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死过一次的人再次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会显得从容坦然一些,其实从流星洞穿胸腹的那一刻他已经死了,这二十年人生就跟白捡一样,如果终结在此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见识了那么多的精彩,遇见了那么多的人,虽然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没做,却也不算遗憾。
因为这一辈子,他已经拼尽全力了,从牙牙学语开始,他便无比的努力,将每一天的功课都排得满满的,将二十年来所有的世间都用在了提升修为上。
没有遗憾的意思是,即便他再活一次,也很难做得更好了,这样奋力拼搏的一生,其实什么时候死,都不算遗憾,当然,这样努力的家伙,不管什么时候死,都很遗憾。
三百三十一章:邪王宫的恶意
龙州西境,兰山城
邪恶又强大的魔主勾陈袭击自元洲远道而来的送亲船队,惊扰了天骄夫人,为了缉拿凶徒,也为了婚礼能够安全进行,宗所不得已将龙西天骄与赢城倾月公主的婚期延后。
这便是龙西领民们得到的消息,一方面,龙西百姓因为魔主侵扰了天骄新婚而愤怒。另一方面他们也对这凶残的魔主有些畏惧。
事迹一旦隔了足够远的距离,都会蒙上一道神秘的色彩,就好像在龙西百姓的眼中,勾陈魔主就是觊觎倾月公主的美貌才袭击的商船,就好像他毁灭非天教,是为了那些纯金佛像一样。
因为不曾了解,所以百姓不惮以最坏的角度揣测勾陈,而四位密宗金刚法师的到来,更让整个龙州西境感受到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力。
仅是面对魔主勾陈一人,威名赫赫的联盟竟然如此小心,就连佛国密宗的大法师都请了过来,这魔主究竟有多强?
未知永远都是最可怕的,因为恐惧会将对方的身形无限放大,让你根本看不见它的缺点。
魔主勾陈的阴影撒在了陵江七座大城的上空,直到他真正的出现,袭击了截江城却被武堂首座唐森打跑,四位密宗大法师虽然来得及时,却还是没能拦住勾陈遁逃的光影,但传遍七城的战报还是让这场名为勾陈的恐怖稍稍缓解。
如果单打独斗的情况下,唐森都能击败勾陈的话,那么这个所谓魔主,也不是那么可怕嘛。
剥开神秘面纱后,能止小儿夜啼的勾陈魔主突然失去了威慑力,就连四位密宗金刚法师也只能猜测,可能是魔主自荒原一役重伤未愈,总之密宗的金刚法师是绝不会承认,伤了胜尊了因的魔主勾陈会被龙州一个偏远势力的武堂首座击败,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万里迢迢来到龙西还有什么愿意!
而作为唯一和勾陈交过手的唐森则是在应付完密宗四位金刚护法后,集结了长老与各武堂首座,进行秘密会议。
“这人不是魔主勾陈。”
寡言的唐森言简意赅地将自己的判断说出,然后抵着六城首座不解目光,截江城前代首座唐谦解释道:“首座的意思是,这位魔主勾陈所展现的实力,与传说中,相去甚远,是个赝品。”
唐谦解释的时候,是不是看着唐森的眼色,在其颔首示意下,接着道:“魔主勾陈几个最重要的特点,第一,武道修为惊人,远超一般体术宗师水准,保守估计要修得这样的劲力,至少得七八十年苦修,而这位来到截江城的魔主,体术修为最多只有初入宗师,三劲合一的水准,且时灵时不灵,与传说相去甚远。”
“第二,据伏波法师说,魔主勾陈体魄无敌,能以肉身劲力崩坏胜尊了因的吉祥锁,而首座大人击退的这位魔主,体魄虽然不弱,可远远达不到崩坏密宗神通的地步。”
“最后,便是勾陈魔主的绝技,血煞惊神指与血河神剑,这场大战我从头至尾的旁观,魔主勾陈一直被首座大人压制,数十次险象环生,可他却没有丝毫动用这两种神迹的打算,莫说动用,就连一丝煞气都没有感受到,由此可见,这位冲着联盟而来的勾陈,绝不是佛国通缉的魔主勾陈!”
唐谦有理有据的分析让其余六城首座连连点头,只是他们实在不敢确定,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魔主勾陈独来独往,不过是个强人,以龙西联盟的实力并不畏惧,而此时知晓对方是个赝品,反而更让人担心。
因为能够支使这般强者试探龙西联盟的势力,绝对非同小可。
众人将目光投向截江城秘术阁的代表,二长老唐弘骏开口询问道:“这一战秘术阁从头至尾的旁观,可从魔主勾陈的技法中发现什么根脚?”
“倒是有些收获。”截江城代表唐光誉站起身,迎着七成首座的目光,将秘术阁整理的报告翻开,沉声道:“魔主勾陈与唐森首座的对决过程中,共出两百零一招,其中一百五十招皆为守势,而剩余五十一招里,皆是流传甚广的玄级灵技,并无甚独到之处,对方有意隐藏自己神魂,此战自始至终未用过灵技体术以外的秘术,只是对方察觉危险时迅速与唐森首座拉出距离的遁术,却大有来历!”
前头的汇报听着令人泄气,而后头的转折却让众人欣喜,唐谦更是追问道:“光誉是说,那勾陈道化作黑影闪离的遁术?”
“没错。”唐光誉点点头道:“那遁术乃是邪王宫段氏的独门遁术,通常只有邪王宫内门弟子才能修行,虽然历经千年研改,此术与古籍记载中已经大为不同,可是其本源未变,虽然隐蔽,但经阁中众人分析后,已经有九成把握确定,这便是黑光邪影遁!”
邪王宫既是宗派,也是世家,更是龙州东境的顶级势力,虽然一百年前老邪王圣陨之后总有段家没落的传闻,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历经两千年不倒的宗派世家即便是一时颓靡,也比普通势力强上太多。
可联盟在西境陵江之滨,邪王宫在东境的邪王城,两股势力更是从未有甚纠葛,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这邪王宫派出高手假冒勾陈,袭击龙西外围势力是什么意思?
虽然得出了赝品来自邪王宫的结论,却让议事厅众人更加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假勾陈来得莫名其妙。
脾气火爆的唐正豪当机立断道:“本族与邪王宫素无来往,对方却暗派高手捣毁本族数座外围据点,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该派出强者前往东境,将那邪王领域搅得翻天覆地!”
这血性的提议让七城首座都有些意动,毕竟习武之人骨子里就喜欢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那一套,这简单粗暴的方式,正对他们的胃口,甚至有几位首座,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来该从哪儿动手了。
三百三十二章:退婚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只会引发更大的冲突,别忘了本族现在背负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旦暴露了,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战力的增长加上地盘的扩张,已经让越来越多的族人开始飘飘然起来,面对联盟世家更是一副我武惟扬的模样,这种自信固然是件好事,可只能看见战力的快速增长,却不能正视这增长背后的风险,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意思是,即便所有族人都飘飘欲仙,长老们也得保持绝对的冷静,并在族人头脑发热的时候,及时泼下冷水!
二长老唐弘骏的话让唐正豪脸色一红,更让意动的七成首座一下子收回了想要报复的妄念,瞬间想起了还未寻到稳妥遮掩办法的不灭战体,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看着众人皮紧的模样,二长老唐弘骏接着道:“既然知晓这勾陈是邪王宫派出的家伙,那我们便更要小心应对,最关键的是,要找到邪王宫突然针对本族的原因,让风媒属想办法。在没有查清楚邪王宫动手的因由之前,切勿在于勾陈起冲突,若是他再来龙西挑衅,便以防守为主,通知四位金刚法师进行处理,乃是上策!”
自溜跑了勾陈之后,密宗的四位金刚法师得出了勾陈重伤未愈的结论,不再抱团行动,而是各自选择一成入住,目的便是在勾陈再次出现的时候,能够迅速出手缉拿。
理论上,勾陈只要再现龙西,便有一半机会撞上密宗法师,毕竟赝品是邪王宫的弟子,唐氏即便活捉也不好处理,打死就更加棘手了,正好眼下有四个打白工的金刚法师,这样的壮劳力不好好利用起来,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七城首座与几位长老协商完应对勾陈的办法后,这场秘密会议便散了,只有截江城首座唐森被留了下来。
偌大的北山议事厅中只剩下二长老唐弘骏与唐森两人,作为唐弘涛的兄长,他也算是看着这个师侄成长的,除了族中的职务关系外,自有一分外人所没有的亲近,而在散会后将唐森留下,也是为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儿。
“都决定好了么?”
“是的师伯。”对于唐弘骏,唐森显得十分礼敬,丝毫没有首座架子,如孩提求学时一般垂手而立,颔首答道:“聘书已经退往元洲,不日即抵赢城。”
“如此也好,如今二月之约已过,徐卿月还是下落不明,徐杓发来急信说让宗所再宽限几月,原本此事宗正想要问询你的意见,既然你与夫人已经做好决定,那便拒了吧。”
换做其他族中弟子与徐氏联姻,莫说宽限几月,便是等一辈子宗所也不会皱下眉头,可谁让唐罗这样特殊呢,这已经不是宗所第一次对他区别对待了,哪怕是与圣地联姻这样的大事儿,与唐罗本身的重要性比起来,那也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既然婚都退了,本族天骄也该看够那外头的花花世界了,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够归家呢?”
唐弘骏关切地问道,虽然没有提名字,但唐森知道,问的就是那个不孝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说逃就逃,连句商量都没有,一点儿规矩礼数都没有,就连游方都不曾在宗所留下一张。
此时莫说宗所寻他不见,就是他最亲的几个亲人,也没有唐罗的下落!
这事儿一提唐森便来气,得知长子逃婚出走的消息,徐姝惠整日将自己锁在房里头,短短两月已经清瘦了不少,每夜都会泪湿枕头,而笨嘴拙舌的首座大人又不擅长安慰,只能见天陪着,此时又听唐弘骏提起,自然愤怒,便生硬道:“此时我亦不知。”
若是知道这不孝子在哪,护妻如狂的首座大人定会放下一切事物将其抓回来,按在夫人面前让其赔罪!
唐弘骏一看便知道唐森还在生唐罗的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父子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脾气都倔的要命,最受不得他人摆布,偏偏还天赋纵横,真是让家族又爱又恨。
……
龙州、朝昌
来到梦想之城的第一天,徐卿月就呼吸到一种名为自由的空气。
她看到无数女子在街头行走,也不避讳男子,甚至有的直接在大庭广众下与男子争吵,气势丝毫不弱。
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感觉,在这座城中比比皆是,而她那颗想要腾飞的心,也按捺不住了!
她要成立一座商行,只招女掌柜和女伙计,她要做到天下第一的女商人!
或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宏愿,入城不久她便碰上了一位好心人,在听完她的志向后,决定要帮助她!
好心人带着她走街串巷,并跟她普及了要在朝昌成立商行的事项,而听完好心人介绍后她才知道,原来想要在朝昌成立一个商行,竟然会有如此繁杂的手续,而想要开设店铺,则是必须要去城主府登记,接受遴选。
像她这样没有任何经验又没有家传手艺的想在朝昌开店,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就在她心生怯意的时候,好心人仿佛看出了她的难处:“姑娘你看这样如何,我有个亲戚擅长纺织,家传罗锦绣的手艺已经整整十代,只是苦于没有本金,所以只能借些散活儿,日子过得很是艰难,若是你能聘她当大师傅,便可加快遴选。”
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在好心人带领下,徐卿月果真见到了那位绣罗锦的女师傅,心中一万个满意,对方也有些意动,两者一拍即合,便准备联名去城主府递书。
头次出门的徐卿月更是将那好心的大姐当成了心腹,将换出来的金票大部分都交给了她,让其在城内选址购铺。
毕竟出身大户的徐卿月也明白,要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主家在细节上盯得太紧反而不美。
朝昌太大了,大姐一走便是半月,等到酒楼小厮来到厢房询问徐卿月要不要续住的时候,这位心大的小姐才反应过来,她可能被骗了。
三百三十三章:误会
通常,真正能伤害你的人,都不是那种一眼可见的敌人,因为对待那种人,正常人都会有着防备,而对于那些环绕在身侧的朋友,人心可就没有那么多防备了,就好像徐卿月怎么也想不到,好心的大姐竟然会携款潜逃一样,在她看来,这简直是丢西瓜捡芝麻的极度愚蠢。
直到被酒楼“请出”厢房,徐卿月还是不敢相信,那“善良的”大姐竟会是一个骗子。
不忿的她提剑找到了那位罗锦绣的绣娘,想要问出大姐的去向,当面质问。
可绣娘一听徐卿月的来历,却惊异道:“妾身与那牙嫂素昧平生,哪能知道对方去向。”
“你不是王嫂儿的亲戚么,怎会素昧平生!?”柳眉一挑,徐卿月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绣娘抿嘴笑道:“姑娘去朝昌城中打听打听,这些走街串巷的牙婆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平日里做些贩卖胭脂、花粉的活计,也给大户人家介绍歌童、舞女、小妾;也给布行、胭脂行之类的铺子介绍工娘。牙嫂子为了取信主顾,介绍时都说是自家的亲戚,这话哪能当真?”
离开罗锦绣娘家的徐卿月如遭雷劈,又到朝昌的市政厅里,想要通过朝昌商行的力量,找到那携款潜逃的牙婆。
但市政厅的人听完她的来意后,却像看傻子一样揶揄道:“就你这样的还想当商人呐,真以为只要来朝昌就能发财么?”
“你什么意思!”
从未受过这样羞辱的徐卿月涨红了脸,怒声质问道。
“连个牙婆子都能将你全部的钱财卷走,我要是你,便会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哪里还会四处宣扬!”市政厅的小哥撇撇嘴,瞅了徐卿月一眼道:“像你这样不通人事的公子少爷,每年朝昌不知道要遇见多少,不是被人骗了就是被人坑了,还扯着嗓子四处咧咧,生怕丢人现眼的不够。你走出这个门,随便找个铺面的掌柜问问,被牙婆子将钱骗了,究竟是牙婆手段高明,还是你自己愚蠢。想通了这事儿,再决定要不要留在朝昌。”
说完,还不耐烦地朝徐卿月挥了挥手道:“没有别的事儿便退下吧,后头的人还排着队呢!”
自小在赢城长大的徐卿月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被称作倾月公主的她不论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明珠,本以为朝昌是她梦想中的自由城,现在看来,却是个没有丝毫规矩秩序的混乱之地。
钱被牙婆骗走,不是牙婆的错,反倒成了她的愚蠢,这话竟是从一市政厅的小吏口中说出,简直闻所未闻!
“啪啪!”
愤怒的灵水剑意在徐卿月指剑流转,化作长鞭抽在了大放厥词的小吏脸上,发出两声脆响。
刚刚还哄笑的市政厅顿时一片混乱,被抽脸的小吏更是扯着嗓子尖叫道:“护卫,护卫!”
但这些驻守的护卫那会是徐卿月的对手,玄月剑派的传承加上本身的剑道修为,让她三下五除二便将赶来的护卫打了个人仰马翻。
做完这一切的徐卿月转过头对满脸惊恐的小吏忿声道:“你给我听好了,我一定会成为朝昌最杰出的商人!”
撂完狠话的倾月公主扭身离开了市政厅,出门的一刻眼泪却止不住地簌簌落下,虽然话说的硬气,但她实在不晓得,身无分文的她该如何当一个商人。
正当黯然神伤时,却听有人叫她,抬头一看,正是骗走她钱财的牙婆王嫂儿迎面走来。
“好哇,你还敢回来!”柳眉倒竖的徐卿月上前一步握住了王嫂儿的手腕,让这从未修行过的女人大声呼通告饶道:“小姐松手,小姐松手,疼煞老身了!”
捏着王嫂儿腕子的徐卿月听到对方呼通,松开一点儿劲力,却还是冷着一张脸道:“快将金票交出来!”
“小姐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不是你让婆子去购置店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