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瞬间冲破了剑阵,来到了白虹剑气消失的那间房内,唐森可以笃定,这是夫人生活过的地方,因为那种味道异常熟悉,可左右望去,却已不见徐姝惠的踪影。
只有一位负手而立的老仆,正在等他。
“姑爷,老爷请您去中堂叙话,小姐和表小姐也在那儿。”
唐森默然地点点头,将周身的金岩散在地上,转身朝着徐府中堂走去。
沿着回廊穿过庭院,数百步后便看到了中堂,里头有面色不善的岳父徐凤,表情冷然的舅哥徐长风,还有正捧着案卷泫然欲泣的妻子徐姝惠。
自小无从畏惧的唐森突然像是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心脏,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百九十一章:外柔内刚
以往轻灵的脚步顿时变得无比沉重,唐森只感觉自己在被审判,而他审判的结果,很可能是他无法承担的。
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需要徐姝惠,不光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他一生挚爱,更是因为她代表着唐森所有对家的憧憬和愿望。
如果这个女人不在了,或是决定要离开他,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入中堂,这对夫妻隔了数年再次相见,徐姝惠的眼中满是痛苦,举着长卷颤声问道:“上面说的可是真的?陵江决口的三座大山是被你的控土神术掏空的?”
哪怕时光倒流,往事重演,唐森觉得自己的决定都不会有丝毫改变,但面对徐姝惠的质问,他却觉得自己无法理所当然的这样想。
因为这个女人,比时光重要,比往事重要,甚至,比他的命还重要。
在面对她的时候,唐森终是愿意将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而现在,最肮脏的自己却血淋淋的展示在徐姝惠面前,这比所有的一切,都来得令人痛彻心扉,他害怕自己回答之后,便会永远失去眼前的人。
“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瞒我的,你答应过的!”徐姝惠抓着长卷的右手颤动着,朝着那个熟悉的男人祈求道:“告诉姝儿,这都是假的对不对,你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对不对?”
唐森沉默,低着头,女人终于哭出声来,丢掉手中长卷,上前一拳一拳地捶打男人的胸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妻子痛苦的模样,男人只能不停道歉,却一声比一声更低。
“这便是你自己选出的如意郎君?一个为了家族私利,不惜引动天灾至数千万百姓于水患中的屠夫?”面色不善的天凤剑圣看不得这些儿女情长,怒声道:“元洲徐氏乃是万氏师表,容不得后人与这样卑劣的家族结合,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认自己是徐氏的女儿,便与这个男人与唐氏一刀两断,莫让你生在九泉之下的母亲蒙羞!”
唐森感到胸前怀中女人的轻颤,那是被几千年礼教压在肩上的沉重,更是一个弱女子面对强势亲族的柔弱。
男人便像往常一样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这个女子,却被一把推开,双力量血脉武者的双臂,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头脑一片空白。
徐姝惠抹去了泪痕,转身面对自己的父亲,跪倒在地抽泣着。
双手平掌合于身前地上,一个头磕在双掌交合之处,徐姝惠泣声道:“父亲大人,姝惠自知罪孽深重,愧对徐氏的教诲,更愧对徐氏的先祖,姝惠实在无颜面对赢城徐氏一脉的列祖列宗,请父亲将姝惠放逐徐氏,取回族名,在祖祠中将铭牌抹去。”
没人能想到徐姝惠的性子居然如此刚烈,竟然因为这样的错处就自绝于徐氏,要知道取回族名对圣地后裔来说,是要比死刑还要严重的惩罚。
虽说人死如灯灭,但一个人究竟能活多久,不光是活着的那段时光,真正漫长的,却是死后那漫长的时光里,你是否还能被后人铭记,这也就是族茔的意义。
所谓归宿,便是你永远知道,那里有一块属于你的地方,而一旦被抹去族名,便意味着你成了一缕孤魂野鬼,死了,便是真的死了。
所以弱者爱争一时长短,强者图谋万世千秋,便是这样一个道理。
即便是性烈如徐凤者,听到女儿的请求,也不禁心头一酸,这才想起,女儿离开元洲时,还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女王,而此时却已是年近四十的妇人,可在他记忆中,那跪在面前的女子还是十几岁的模样,拿着白虹剑意的问题,天天跑到剑阁来询问。
那时正是他研究凤舞神剑的紧要关头,一年能够见到女儿的次数屈指可数,都说修炼无岁月,可这一回头稚女已为人妇,蹉跎二十载光阴,他又怎会忍心惩罚。
“除名放逐之事,休要再提,唐氏丑恶与你无关,你不过遇人不淑,这两年你那女儿暖暖正在筑基,性情坚韧勤奋,你也不想她重蹈你之覆辙吧!”徐凤朝着女儿鼓励道:“你会变成今日这样,多是因为母亲早逝,为父又忙于剑道钻研,疏于管教,但浪子回头,为时不晚,短短两年,你的白虹剑意便已恢复水准更甚当初,重拾武道并非难事,莫要放弃。”
“多谢父亲大人。”
跪在徐凤身前的徐姝惠直起身形,挂满泪痕的脸只剩坚毅,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她看了看父亲徐凤,又看了看兄长徐长风,认真道:“姝惠是唐森的妻子,不管他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还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姝惠都是他的妻子。但屠夫的妻子,已经没有脸面继续以徐圣后裔自居,供奉于徐氏祖祠之上,还请父亲将其抹去。”
唐森骤然抬头,原本已如死灰的双眼神动,麻木的双唇颤抖着,很是激动。
而徐凤与徐长风,却是面色铁青,想不到徐姝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又是一头磕在地上,徐姝惠泣声道:“姝惠自小便不懂事,是父亲与兄长一再宽容慈恩,日后再不能侍奉父兄左右,惟愿父兄身体安泰,武运昌隆,不孝女姝惠愿每日诵经百遍,为父兄祈福。”
徐凤心神激荡,怒不可遏,愤然道:“这便是你的决定!?”
“请父亲大人成全。”
“好!”徐凤站起身形,寒声道:“既然你执迷不悔,一意孤行,那为父便成全你!”
“父亲且慢!”
一个急冲冲的人影自远而近,还未跑进中堂便朝着徐凤扬声道:“儿子徐长歌,给父亲与兄长请安!”
说完,又朝徐姝惠眨了眨眼道:“小妹,妹夫,你们那两个儿子,可真了不得。”
“父亲,兄长。”与徐姝惠和唐森打完招呼的徐长歌将御兽宗的急信取出,递给徐凤道:“这是武圣山传回来的消息,请父亲过目。”
一百九十二章:转机
徐长歌的出现,暂停了将要发生的事,也暂时将徐凤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信件上,毕竟相比于眼前的不孝女,当然还是远在龙州的孙儿更让人挂念。
虽然天凤剑圣性格方正暴烈,经常因为私德原因惩罚自己这儿孙儿,但在徐凤心里,却是对这个孙儿寄予厚望。
可以说,中赢城徐凤一脉祖孙三剑圣,一门两行走的愿景,只差一步便能实现,他可不想自己这儿宝贝孙儿在龙州有什么危险。
接过徐长风递过的信件,徐凤却发现这信并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他的父亲徐长风的,而话里话外,全是对自己的忌惮,生怕自己惩罚她的姑母,仿佛这个离开西陵的不孝女才是他的亲人,自己却是个大魔头。
越看越气的天凤剑圣将信纸掷向徐长风后,怒声道:“看看你的好儿子!”
徐长风接过信件,扫了几眼便不由得露出苦笑,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徐老赢性情洒脱随性,不愿受立法约束,虽然急公好义却不将世人毁誉放在心上,这与性情方正不逾矩的徐凤截然相反,自小到大,徐老赢最畏惧的便是祖父徐凤,心里头不知将这天凤剑圣妖魔成什么样了,会做出这样的判断毫不奇怪。
虽然徐老赢的请求能够当成玩笑,但他说的一条重要信息便不得不放在心上,六年前徐氏的血脉灵犀木中抽出一枝嫩芽,可寻遍元洲亲族,却没有任何一名徐氏弟子觉醒血脉,后来徐氏又将范围扩大到了联姻的七十二王族,还是没有找到。
此事最后便不了了之,可这嫩芽却越发茁壮了,而在徐老赢从御兽宗寄回的急信中,便说徐氏一定要承认西陵唐氏为亲族,因为对应那截血脉灵犀木嫩芽的,便是徐姝惠长子。
而徐氏有族律,不论分宗旁系,外戚远亲,一旦觉醒血脉便有资格进入异能馆修行,并且有资格进入徐氏宗祠,成为圣地直系。
何况唐罗本就是徐姝惠之子,也是徐氏的一代血亲,这样的人才若是再娶一名徐氏小姐,便是真正的嫡系族人,更何况从督天王巡搜集到的情报中看,对方天资还如此不凡,虽然暂时不知唐罗觉醒的是何种血脉,但能碾压兽魂血脉,便可见一斑。
徐长风正要说话,却一阵心悸,扭头望去,正是赢城剑阁中一道剑鸣,作为赢城的剑圣,两人对这剑鸣再熟悉不过。
与父亲对望一眼,两人连停顿也没有,便化作两道剑光朝着赢城剑阁方向掠去。
而徐长歌一看父兄两人离开,扭头朝着徐姝惠眨了眨眼,轻笑道:“小妹,那年你说借碧云虎踏青,可这一去便是数万里,我那侄儿都快二十了,你这青,还没踏完么?”
听见兄长提起旧事,那些元洲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那年她能私奔成功,没有长兄徐长风的断后,没有徐长歌的碧云虎,是万万不能成功的。
而她的那点小心思,又哪里瞒得过世事洞明的徐长歌,只是这位体贴的兄长看破不说破,连带兽印一起给了妹妹,这种温暖,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忘记。
女人总是多愁善感的,更何况往事泛上心头的悸动,徐长歌接着又道:“你走的这些年,每次年会上父亲都会提起你,虽然骂得厉害,府中女眷已经从三桌变成八桌,可那把属于你的椅子却怎么都不肯撤下,父亲心中一直记挂你,莫让父亲寒心。”
言罢,又转头对唐森道:“我相信小妹的眼光,他选择的夫婿,绝不会是一个冷血薄情,视苍生为刍狗的屠夫。我也明白,世家小族在尘世中挣扎,的确有很多逼不得已,你作为唐氏武者,更是有很多不得不做的苦衷。可如今你们一家成了徐氏亲族,今后不管面对何时,都有了说不的底气,再要犯错,便是本心的问题了。”
“还有,老赢既在龙州,此事或有转机。你与小妹久别重逢,为兄便不多打扰了。”
……
徐氏修得是入世法,而不是出世法,简单来说,在对待强者的态度上,徐氏跟别家圣地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似武圣山这样的圣地,一些步氏宗师的武道早已达到神通的地步,却还是一门心思研究,精深自己的技艺,追求道的极,却不要求别人认同,在他们的世界里,能够有资格对话的,不过寥寥数人,更多时候,他们享受着那种曲高和寡的寂寞,并沉醉于那种强者的孤独中。
这也是大多数强者的常态,因为当你在一个武道细分领域达到一定高度之后,很多东西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终将与道为伴,而那并不会让你感到孤单,因为在那条路上的每一步,都是新鲜而振奋人心的。
但徐氏不同,他们将剑圣分为两种,一种剑圣,便是如研究者那般的独行剑圣,他们沉醉于自身剑道的雕琢与浸淫,并不会在乎这套剑道有没有传承,他们更多喜欢走访名山宗门,四处挑战强者,然后不断完善自己的剑道。
而另一种,便是流派剑圣,他们会收徒授道,将自己得意的剑道传承下去,并形成各自的流派,在元洲的城中,你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剑道馆,里头便是流派传承的地方,得益于圣师徐锋的气质,盼望人人如龙的徐氏对剑道从来不会敝履自珍,以致于很多徐氏的剑道强者,并不是依靠潜心钻研而精进修为,而是以授道的方式温故而知新。
两种剑圣皆会得到徐氏的承认,只是相较之下却更推崇后者,因为在徐氏先贤的眼光看来,剑道天赋是一种恩赐,天地造才,本就是希望这种人对剑道有所补益,如果这样的强者,只是想要强大自身,不对世事有所补益。那么这个世界的剑道任然是一片荒芜,莫说剑修,便是用剑的强者也是极少极少。
毕竟若看上手难度与实际威力,剑与一些其他兵器相比,并不具有怎样的优势,剑修能够如今日这般大昌,全是因为徐氏开放的心态。...
一百九十三章:母凭子贵
徐氏的本脉功法,诸天无上剑典拥有世间第一杀伐绝技诸天万道剑意。
所有人只道诸天万道剑意包罗万象,纵横十方不败,却不知道,在圣师徐锋的时代,这诸天万道剑意统共只有数十种剑意。
而之所以这功法能成长如今,其中便是徐氏历代剑圣们的功劳。
要成为让徐氏承认的剑圣十分简单,凝练一种诸天万道剑意中不曾有过的剑意,或是将一种已有的剑意蜕变改良,便能被尊为剑圣。
所以在上古时期,剑圣之道并不艰难,几乎十个凶境剑修里头便有一个剑圣存在。
而随着诸天万道剑意越来越完善,包含的剑意越来越多,这剑圣的尊位也越来越罕有,以前一年能出数位的剑圣,到了如今数年也出不了一位。
其中自然有剑意越来越多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当代徐氏剑修,大部分已经没了成就剑圣的野心,因为光是修炼诸天万道剑意中已经包含的剑意,便让他们耗尽心力,只有大毅力、大才情的剑修,才有可能成就剑圣。
此时的剑圣,不光意味着剑修顶级的尊荣,更意味着巨大的责任,因为除了战力顶级的血脉者以外,不论是想担任神剑军统领,或是剑阁之主,前置条件都是剑圣之尊。
剑阁那道剑鸣听在别人耳中不过普通,但对于赢城的剑圣们来说,却是剑主的诏令,这意味着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赢城剑阁剑主看到剑圣到齐,便宣布道:“本代行走徐老赢,以御虚幽凰颁下神剑敕令,禁止禅宗在元洲布道,十日内,经像尽毁、并令沙门、僧人还俗,三宝福财散于百姓,寺观塔庙赠予氏族。其他奉祀崇拜,徐氏礼典所不载者,尽除之。”
“荒唐!”一位徐氏老剑圣拍着桌子便站了起来,朝着徐凤与徐长风道:“以神剑敕令灭佛,此举何其残暴,元洲禅宗信众何止百万,若是正因为此而灭,会有多少动荡!”
“神剑敕令便是神剑敕令。”性情刚烈的徐凤冷声道:“既然圣主能够赐下御虚幽凰神剑,便意味着承认老赢的行走身份,让其代替徐氏散布威仪。我这孙儿虽然性子轻佻洒脱,私德有亏,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要元洲灭佛,必然是因为禅宗做了极为过分的事,如果诸位爱惜羽毛不愿动手,此事便交予赢城天凤一脉!”
天凤一脉不光光是徐氏嫡系,更是凤舞剑道与斩魂剑道两个剑道派系的源流,强者无数。
徐凤更是神剑军统领之一,元洲禅宗虽有一位大宗师,但面对天凤剑圣一脉,也是毫无抵抗能力。
元洲灭佛便这样轰轰烈烈打响了,急着为孙儿撑腰的天凤剑圣甚至将家中的不孝女都抛在了脑后。
而除了着急的天凤剑圣一脉,其余理性尚在的剑圣们则是纷纷打听起了武圣山的事宜,因为他们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当代圣地的三位顶尖圣子,受步霄之约,赴武圣山参加二十届龙州青年武道大会。
里头唯一能和禅宗扯上关系的,便是重现无苦寂灭心经的不世佛子衍空。
为了尽快得到武圣山的消息,赢城徐氏不惜动用了督天王巡的力量,而随着二十届武道大会的消息一条条传回,赢城徐氏也惊讶的发现,他们竟然有两个如此了不起的外戚子侄。
两兄弟大的那一个拳震毕方山,以下克上挑翻整座武圣山外门,被尊为罗魔王。
小的那一个天资更是超卓,与天鹏山步氏嫡系打得难解难分,更是引来不世佛子衍空的觊觎,竟然不顾唐星圣地亲族的身份,施展了秘术灌顶,想要强收弟子。
这样一来,事情就十分清楚了,中州佛国的和尚不顾与圣地的盟约,将爪子伸到了圣地亲族身上,那么徐氏的剑者自然要拔剑将这爪子斩断,虽然处理方式有些过激,却也合情合理。
剑圣们反倒对流落在外的两名外戚心有所属,特别是那个被佛子觊觎的弟弟,他们倒是真想看看,是怎样钟灵毓秀的少年,才能引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动了贪念。
而上行必然下效,剑圣们感兴趣的人和事,自然是其门下弟子最关心的东西,唐罗与唐星两个徐氏外戚的名字,便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元洲剑修的视野中。
随着督天王巡不断将武圣山的消息传来赢城,两兄弟的形象也越来越丰满,特别是唐罗的事迹,也越发的传奇了。
雨霖斋的陆凉凉、无极府的童森宇、御兽宗的曹长青、武圣山的步麟,这四人具是年青一代最顶尖的翘楚,却全都败在了唐罗的手中,凭借着世家功法以下克上,此人要么有绝世血脉,要么武道通神,不管哪一种,都是徐氏最渴望的那种人才。
结合六年前那段没有主人的灵犀木嫩芽,众人几乎下意识地便下了定论,这不知所踪的血脉能力拥有者,必是这徐氏外戚无疑。
被幽静在徐府中的徐姝惠夫妇,一下子从无人问津变成了赢城徐氏的香饽饽,拜访送礼者在徐府门外排起了长队,就连赢城徐氏的长老,都破例接见了这个私奔而逃的徐氏小姐,夸她教子有方。
一连串的礼遇优待,让赢城徐氏所有女眷都明白了,什么叫做母凭子贵。
嫁个好男人其实算不得什么本领,因为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不论曾经多么炙热的情话,都有变得冰冷的一天,而母子之间的链接,却是永远不会断裂,也不知徐姝惠是修了几辈子的福缘,一共生了两个儿子,竟然每一个都这样出色。
徐长歌说得转机终于来到,徐姝惠终于能够自由行走在赢城的街道上,身旁跟着的尽是徐氏的女眷,如众星拱月。
而不论徐姝惠走到哪儿,唐森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虽然徐姝惠没有因为陵江决堤的事离开他,但亲爱的夫人已经十数日没有搭理他了,就连两人眼光不经意对上,都是轻哼移走。
沉默寡言的男人不知如何解释,便只得的跟前跟后寸步不离,就跟二十年前那样。...
一百九十四章:元洲香饽饽
灭佛之事在元洲愈演愈烈,唐罗的传说也在赢城发酵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