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韩是最出色的,因为他每天都能带人偷到几十枚金币,所以胖廖也格外的器重他,甚至要让方韩当他的义子,方韩感激涕零,因为他觉得胖廖就是自己的偶像,他做梦都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
直到有一天,胖廖的据点中闯入了一名持刀的中年人,他抱着一个乞儿,满面杀机。
当时胖廖正和几十名打手一起吃饭,看到持刀闯入的中年人,哈哈大笑。
他们根本不相信,一个消瘦的中年人,能拿他们怎么样,要知道,这些打手里,可有十数个凡境巅峰,就算中年人是蜕凡境,也讨不了好。
中年人在嘲笑声中朝怀中的乞儿问道:“是他们吗?”
乞儿眼中满是惊恐,点了点头便扑在了中年人肩头。
方韩也在笑,因为这个乞儿他认识,是和他一起被地痞掳走的孩子之一,好像是叫古仕,在地痞教他们偷盗时,不肯学。
所以地痞们就当着其他孩子的面,拔了古仕的舌头,砍掉他的双手。
“既然不愿意学,那就乞讨吧。”地痞冷冷的看着哀嚎的古仕说道。
方韩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眼前的一幕,让他觉得自己错的离谱。
当中年人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浓烈的杀机仿佛将全场的所有人冰冻。
他一手抱着古仕,一手擎着长刀,突入人群中,一步杀一人。
那凶悍的杀意让这些日日活在刀口边缘的地痞肝胆惧裂,抵抗无用,求饶无用,中年人如一尊修罗,眨眼间将大堂里的打手劈成一地的碎尸,血气冲天。
方韩看到了自己的义父胖廖被吓得屎尿齐流。
不应该是这样的,方韩不敢置信的看着中年人砍下了胖廖的四肢,看着廖胖在血泊中哀嚎死去。
中年人没有杀方韩,却毁了他的生活,也在他心中烙下了一方深刻的烙印,武者之威,恐怖如斯。
随着胖廖和打手的死去,他的一切都没了,仅仅一天,便来了一个新的地痞接手廖胖的地盘,并收管了所有的乞儿与偷儿。
方韩便是被收管的偷儿之一,但不知为什么,新老大打了他一顿后,将他驱赶到一处老宅,去伺候一个残废。
残废姓张,虽然瘸了两条腿,但却是一个制假的好手。
方韩觉得,学一门手艺也挺好,起码比偷窃安全,就这样他决定拜师假货张。
但在之后的每一个夜里,他都能梦到那一个擎刀闯入大堂的中年人。
那种凶悍和霸道,每每想到都能让方韩激动的浑身战栗,不能自已。
终于有一天,这些梦境与冲动化为了欲望。
我要成为一个武者,我要对别人的性命予取予夺,方韩对着镜子狠狠的说道。
他开始关注武道,并且打听到,武馆便可教人功法,培养武者。
但武馆的收徒一共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学徒,学徒便是交了钱,每天来武馆上课,保你筑基。
二种是门徒,门徒需要一笔昂贵的投师费,今后便吃住都在武馆中,馆主不但教你功法,还会授你武技。
毕竟修炼人人都可以,但武技却不是人人都会。
方韩身无分文,但他知道,这武馆门徒,便是自己成为武者的机会,但高达千金的巨额投师费,却是横亘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
四十六章:叛逃(二)
方韩为了攒下投师费,开始重操旧业。
也许是技术生疏,也许是年纪变大,他的偷盗生涯变得很不顺利。
街上的人们总会警惕这种莫名靠近的半大孩子,所以他总是找不到好的下手机会。
终于有一次,因为对方的六识敏锐,他被抓了个现行,那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少爷把他打翻在地,用脚跺着他的脑袋。
幸运的是,方韩并没有被打死,虽然满身是血,但终归是活下来了不是吗。
假货张看到满身是血的方韩,从钱箱中拿出了几枚金币,带着方韩去了一间医馆就医。
也就是那一刻,方韩明白了成事需要耐心,并找到了一条更简单的攒钱道路。
偷不了外人,难道还抢不了一个残废吗。
方韩将假货张当做了自己的目标,自此,对他更为恭敬。
整整三年,方韩看着假货张的钱箱一点点的变满变大,终于达到了期许,一千金整。
除夕之夜,方韩打昏了假货张,将整个钱箱一扛,投入了武馆中。
后悔或愧疚吗?方韩一点也不,他觉得那种残废能够攒齐给他交投师费的金子,是他最大的光荣。
怪就怪他太过弱小,连自己这样一个少年人都能将他轻易击昏,而且自己只是取了钱财,没有杀他,假货张应该感激。
方韩投入霍家武馆,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将与以往挥别,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能以武力决定别人的生死的武者。
而武馆,也只是他的一个跳板而已,他相信,当他习有一身武力再回到市井的时候,他将是西陵街头的王者。
但世事计划总不如变化快,他被馆主直接推荐进了唐氏武堂,但武堂的生活与他格格不入,方韩更喜欢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而不是那些所谓的情义与配合。
如果说,武堂的学习让方韩明白了自己最多成为一个打手外,唐罗的出现就让他看见了真正的强者之路。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族的少爷都是这么愚蠢,一本黄级的功法与杀法说给就给,还有那颗奇宝星子,就这样丢在了修炼室给自己使用,难道他们都没考虑过属下的忠诚问题吗?
方韩很是不屑,那就由我来给你唐氏上一课好了。
为了准备这场叛逃,他准备了整整两个月。
方韩将桥底的沉木取出,这是他为自己打造的一艘船。
外层由沉木打造,沉木是一种遇水不浮,直沉水底的特殊木料。
这样一块两米见方的沉木被挖出了一道中空的层和一方可活动的舱门,可让一个人缩在沉木内,而因为少了大块木料的缘故,当沉木被封闭起来后,不会直接沉入江底,而是潜在江水深处,随水流而动。
一支浮标和一根兽肠,便可提供方韩在沉木中所需要的氧气,另外他还学了一套以灵气流转全身,增加活性的龟息功,哪怕兽肠断裂,他也可以屏息十二个小时之久。
沿江漂流一天一夜,能够随江远遁数百里,只要出了西陵地界,唐氏,也不过就是一个远方的大族而已。
有了这套黄级功法与奇宝星子,我可以在任何一个城市都过的很好。
方韩豪情万丈,觉得上苍总算待他不薄。
打开沉木小舟的舱门,方韩坐了进去,最后看了一眼这西陵的月色,他一手擎着舱门,一手用力。
噗通一声,沉木小舟滑入陵江。
在子夜的月光中,江面波光粼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唐罗的梦乡中,他的第一家臣方韩已经随江远去,百里之外。
唐府
十月二十八清晨
假期的第二天,徐姝惠带着三兄妹看灵兽,一晃眼,小正太也到了该挑选自己坐骑的年龄了。
作为一个豪门,对氏族子弟的培养都是非常制式的,比如九岁就会领到自己的第一头灵兽。
十五岁开始每年会领到一个产业,至于你把产业弄得更红火或是去赌场一夜间就输光这些家族都不管。
二十岁以后便要出户立府,当然你也可以赖着家里不走,只不过以武者长达百余年的寿命来看,你想接父辈的班也就是痴人说梦,除非父辈身陨,不然自己的产业还得自己挣。
所以唐罗特别佩服父亲,他都不明白,唐森看着也没有什么经商的天分,怎么就能拿下这么唬人的家业,在短短十五年的时间里。
光光坐馆级的强者,府里就有十几人,分管着大部分的产业,而其中最重要的三份产业中,坐馆更是凶境的强者。
要知道,就连一般小型的世家,最多也就一名两名的凶境,而单单唐森这个府邸,不算他自己都能拉出三名凶境的武者。
在唐罗小的时候,灵兽园里只有三五头灵兽,这其中还有一头是母亲自己的碧云虎,而到了今天。
家里的灵兽园,已经有了上百头的凶兽,最次的都是可以力敌蜕凡的猛兽,而凶狠如狮虎兽、水灵犀这样可以与凶境武者搏杀的荒兽也有四五头。
不用武堂的助力,光靠唐府一己之力,就可平推西陵大部分小型世家,更别提唐森自己还是凶境中的佼佼者。
一般来说,家族给到孩子的第一头灵兽大多以代步为主,比如独角马,行地蜥之类的,但架不住家里财大气粗阿。
要不是以少年的灵力无法掌握太过凶猛的荒兽,徐姝惠都想让孩子一人将一头可以搏杀凶境的荒兽领走。
但过于弱小的灵力根本无法通过兽印掌控荒兽,所以小正太最后还是只能选了一头爆炎鹿。
“爆炎鹿也不错啦,就是耐力差了点。”唐罗拍了拍小正太的脑袋安慰道。
小正太一张脸涨得通红,对这种可爱的灵兽根本无爱,只觉得丢脸。
倒是小暖暖抱着徐姝惠的长腿,悄悄的探出身子偷看着这头浑身血红的小鹿。
看的出来,这种颜色鲜艳的灵兽特别讨小姑娘的喜欢。
四十七章:叛逃(三)
除了陪小正太选自己的灵兽,唐罗还要回武堂一趟,因为他不明白,昨日方韩为何会停止修炼。
对于现在的唐罗来说,每天最快乐的事就是看着灵力增长,这骤然少了2.1,让他怎能展开欢欣颜,要说武堂离家也实在是近,没一会儿功夫,他便来到了武堂。
“方韩昨日出去,至今未归。”管事这样对唐罗说道。
唐罗看了看方韩的假单,心道糟糕。
那次修炼室的比试,根本就是方韩自导自演,虽然伤口横贯整个背部,但应该没有伤到要害。
而且方韩自己赢了那么多场武斗赛,手中应该薄有资产,怎会用不起药堂中的灵药,再说,自己只让屠通搬了一箱金子去星辰阁,难道房间摆的另一大箱金子是假的吗。
所以他这张假条不过是借口罢了,他真实的目的应该是出逃了,可为什么呢?难道是财帛动人心?
“妈的,傻逼。”唐罗火急火燎的朝宿舍狂奔而去,他不太理解方韩的所谓目的何在。
冲到了房间后,一大箱金条原封不动的堆在墙角,这让唐罗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是财帛动人心,那方韩这货跑什么?
难道是星子?
唐罗又推开了修炼室的门,星子端正的摆在桌子的正中间。
“星子也没带走。”唐罗皱着眉做到了蒲团上,拿起了那枚星子。
星子一入手,唐罗便发出一声冷哼,果然,方韩这个小傻子是为了这颗星子。
嗤笑一声,唐罗将星子揣进怀里,盘膝而坐进入了内视。
良久,唐罗睁开了眼,站在了房中那副西陵全图前,手指着陵江,低声道:“你要往哪儿跑,我的第一家臣。”
唐罗眼中的怒火都要喷薄而出了,他自认对方韩十分宽厚,哪怕看出了他满腹的心思,出于爱才之心也没有直接戳破,谁成想这货居然胆大到这种程度。
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宁夏的梁静茹吗,草。
立刻回到府邸,唐罗直奔灵兽园
小正太正在熟悉爆炎鹿的掌控兽诀,看见唐罗一脸阴沉的走进灵兽园,忙问:“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唐罗摇摇头,转身对灵兽园的仆人说道“把我的穿云兽牵出来。”
穿云兽通体白雪,似马有鳞,四蹄可乘风御气,虽然没有什么攻击手段,但胜在速度快耐力强力气大,是不可多得代步坐骑。
仆人很快将穿云兽从一个角落牵出,唐罗接过灵兽的缰绳以一下跨了上去。
“哥哥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