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不吃虫,蛇儿不吞鼠,小兔不畏惧山狐,就连暴躁的野猪都停止了哼唧。
在衍空早殿的时间里,天地万物的生命轨迹都好像发生了变化,就连已近秋分开始枯黄的竹叶,都重新变得翠绿,堪称神迹。
而今天,这满是蛇虫鼠蚁的道场中,又多了很多新的成员,正是那些在内殿听过衍空布道的天宗弟子。
他们一个个虔诚地跪坐在佛子榻前,对周遭鼠蚁秋毫无犯,静静听课。。
虽然每个前来陪客的天宗弟子眼中都有向往,但至始至终没有人向佛子提过一个问题,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听完课后,躬身一礼,与山中万物生灵一块儿退场。
而衍空也会与他们一一回礼,不发一言默默离去。
天宗弟子终归是天宗弟子,哪怕他们向往禅修,也无法放弃红尘中的羁绊,哪怕心中渴望也要死死压抑着自己。
但衍空知道,星星之火终会掀起燎天怒焰,因为一旦禅意在心中扎根,便一生也戒不掉了。
如往日一般,做完早殿的佛子衍空回到雅苑,却看到僻静的茅屋外有了位身材消瘦的访客,虽然篱门敞开着,但访客却没有擅自入院,而是正立于笆栏外,负手而立,面朝来路。
衍空走进,双手合十对来人施了一礼道:“段居士久等了。”
“段某也是刚到没多久。”
四十六章:雅苑访客
我能看见战斗力正文卷四十六章:雅苑访客“佛子居于雅苑不过数日,却让这简陋草屋多了几分禅意,就连这枯花烂草都重现生机,这等修为境界,段某佩服。”段千愁一边对衍空作揖回礼,一边盛赞道。
“段居士谬赞,万物自有缘法,生灭亦有定时,这满地花草看似枯萎,却在根茎中奋力求生,又怎是小僧的功劳呢。”
衍空将篱门推开,将段千愁引进屋内,倒上一盏香茗,两人品过之后,佛子对着面前这位少年成名的武圣山弟子和声问道:“不知段居士因为何事来找小僧?”
“也无甚大事。”段千愁放下茶杯,望着衍空询问道:“只想问佛子修得无苦寂灭心经,可曾得遇衣钵传人?”
禅宗里,每一部心经神咒的修行方式都不相同,修炼无苦寂灭心经小成的衍空之所以如此被尊为佛子,正是因为这部心经的流派早已淹没,衍空是纯凭自身悟性慧根,重开无苦寂灭心经的传承,于禅宗来说,意义格外不同。
所以衍空的出世行走,不光是为了见天地,见众生,更是为了寻觅禅宗灵童,好将无苦寂灭心经这一流派发扬光大。
这也是为什么佛子衍空每到一处便讲经的缘故,除了布道天下,散播禅念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寻觅衣钵传人。
“缘分未到。”
面对段千愁的提问,衍空只是用短短四个字淡淡回应,却引得对方大惊失色。
“佛子云游布道数载,周游十州八郡,竟没有得遇身负宿慧之人么?”
“自是遇见过惊才绝艳的灵童少年,只是红尘多情,美人曼妙,见性容易见空难,始终差了一些缘法。”
提起这事,衍空也是有些遗憾,一路上却是遇见过一些慧根不凡的少年,但只要提出带他出世修炼,便会遭到其家族的强烈反对,而少年人多是对家族更有依赖的,所以遍走十州八郡,衍空也没有寻到可以传承无苦寂灭心经衣钵的传人。
“那昨日布道呢?”段千愁再次问起:“听说昨日佛子布道,百鸟齐鸣,梵音如柱,很多天宗弟子已经领悟了禅意,何不让无相禅寺出面,说项说项,将这些与佛有缘的弟子引渡过去?”
所谓领悟了禅意,便是被带离了武道方向,即便这些弟子资质超卓,对天宗来说也没有价值了,无非就是做些利益交换而已,相信无相禅寺并不会吝啬。
但衍空听了却是摆手道:“君子不夺人所好,禅宗更不会引渡别派弟子,终归是缘分不够,此事段居士休要再提。”
挖人墙角,始终是宗门大计,即便强如无相禅寺也不敢逾越雷池,毕竟禅宗对一般信念不强的武者本就有极强的诱惑。
你说别人是悟到禅意,可能在对方看来就是衍空以佛法蛊惑,这种事情当事人都说不清,何况他人。
所以下山之前,佛主再三叮咛,衍空铭记于心。
“佛子高风亮节,倒是段某急功近利了。”段千愁笑笑告罪,接着道:“那这些龙州各州各部的公子呢,佛子可曾看过名单,是否有能入佛子眼中的才俊,其他山头的弟子段某做不了主,但想要拜入大鹏山的弟子名额,段某却可以出让佛子几名。”
衍空摇摇头,虽然对段千愁的提议有些动心,最后却还是婉拒道:“段居士好意贫僧心领,只是即便这些被邀请来参加武道大会的公子向往佛道并身负慧根,终归也过了礼佛的最好年纪,贫僧禅法初成,修为有限,若是无法引渡弟子抵达彼岸,又怎好断人根基呢。”
禅宗修持与一般功法不同,准确的来说,禅功是一种特殊的属性,所谓禅宗便是将这种属性开发到极致的流派,而禅宗修行最后能达到的高度,又跟你的精神境界息息相关,所以不但根骨要好,慧根与悟性也极为重要。
能被派来参加武道大会的世家公子大多都是二十七八的年纪,若是改修禅宗便意味着要将本身修为散尽重修,且不说他们慧根悟性如何,就说他们该修禅功后,想要恢复现今修为境界,都要三五年的苦功。
三十二三岁,蜕凡巅峰修为的持戒僧听起来很美,但一般禅宗的持戒僧,护院僧,哪怕是资质悟性极其一般的,只要不拉功课熬到三十二三也已蜕凡巅峰,而身负二十余年的禅功修持,战斗力会是转修者的数倍甚至十数倍,普通禅法尚且如此,何况无苦寂灭心经。
哪怕以衍空的自信,也不敢说能够他觉转修之人,毕竟前往彼岸的小舟载量有限,他可不想让跟从的信徒沉入无边苦海,这样只会增加他的业障。
“佛子慈悲为怀,真令段某钦佩不已。”段千愁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无相禅寺作为禅宗龙头,不知出过多少苦行云游的僧人,而禅宗之所以在圣地天宗评价不是很高,就是因为很多云游的高僧以布道之名强收世家公子为徒。
赤条条出寺苦行,十年云游之后便有数百护法带回山门,几乎可组建一座禅寺,但这些护法里又有多少可以得证阿罗汉果位的呢,或许连半成都没有。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说起来容易,但真跟自己利益挂钩的时候,即便是这些出家人,也会做出急功近利的事,段千愁一点儿也不奇怪。
所以佛子衍空的态度,才这让令人钦佩,不然以他小圣王的招牌,此时不知收了多少信徒信众,哪会还如出山时一样,孑然一身。
“看来无苦寂灭心经真是部高妙神咒,不然也不会耗费佛子数年光阴还不得传人。”段千愁口中称赞着衍空,似是在为佛子传人难觅而叹息。
佛子也是人,也有感情,虽然与这位大鹏山本代首徒只见过几次面,对方却如此着紧自己的事,衍空还是有些感激,笑答道:“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虽然小僧云游数年未得见传人灵童,却认识了不少居士,亦是缘分。”
四十七章:帮忙与设计
我能看见战斗力正文卷四十七章:帮忙与设计“能够结识佛子,亦是段某荣幸。”段千愁拱手笑道:“其实段某这次来,是有事情想要拜托佛子,不知是否叨扰?”
“小僧居于雅苑,每日便是诵经念佛做做功课,不知段居士有何事需要帮忙?”
“说来惭愧。”段千愁满脸愧色摇头道:“这一代的外门弟子性情刚烈,在切磋时下手没轻没重,不过短短一天,已经有上百挑战者重伤在重明峰药谷中,我武圣山作为东道主,邀请龙州各州各部参加武道交流,这些公子来时一个个生龙活虎,若是去时身负重伤,外人该怎么看我们武圣山。”
“那段居士的意思是?”
“自古医、佛不分家,无相禅寺更是医道巅顶的天宗圣地,听闻无苦寂灭心经中有一道神藏慈航宝光,不知佛子可曾习得?”
“原来如此。”衍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小僧已经得悟慈航宝光,这治病救人之事,既然段居士相请,断无推诿之理,愿以慈航宝光,协助百草仙府的各位医师对伤员进行理疗!”
听到衍空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段千愁从蒲团上站起,双手合十一躬到底,动情道:“佛子慈悲,请受段某一拜!”
“使不得。”衍空一看段千愁要行大礼,也连忙从蒲团上站起,扶助这位善良的大鹏山首徒双臂,劝慰道:“治病救人,本就是禅宗弟子分内之事,当不起如此大礼,段居士快快请起。”
被扶着双臂的段千愁只感觉有一股滂沱劲力拖住自己双臂,也不强求跪拜,便顺势站起,感动道:“佛子风采令段某动容,只恨无法分忧,实在惭愧!”
“术业有专攻,段居士切莫挂怀。”扶起了段千愁的衍空笑道:“还请告之药谷所在,如此多的伤患,小僧不敢怠慢。”
“佛子慈悲!”段千愁再赞一声,恭敬道:“这药谷便设在毕方山西侧辅峰重明峰中部,段某为佛子引路,请!”
“那便有劳段居士了!”
大鹏山的首徒段千愁带着无相禅寺的佛子衍空驾临重明峰,听到这个消息的药谷医官们都惊了,不过一会儿功夫,整个药谷中所有的医师都跑了出来,想要一睹当代佛子的圣颜,犹如朝圣。
虽然百草仙府是龙州顶级的医道宗门,但头顶一直有两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一是中州药神宗,二便是天南无相禅寺。
这两大天宗圣地在医道上的精研何止高妙,说是活死人、肉白骨毫不夸张,身为医者,看到本代佛子,哪个不想讨教几句,以解心中疑惑。
当段千愁宣布佛子衍空还身负慈航宝光之后,医师们更是爆发了巨大的欢呼声。
如果说先天之气是每一个医师都向往的疗愈灵光,那么慈航宝光就是仅存于医道传说中的至圣宝光,随着无苦寂灭心经的断代,这夺天地造化的神光已经整整几百年没有出现过了,每个医师望向衍空的眼光,都像狂信徒那样炙热。
“看来不用我嘱咐你们尊重佛子了。”段千愁看着这些眼高于顶的医者此时殷羡崇拜的表情打趣道,又对着衍空拱手恭敬道:“佛子,这药谷伤员之事,便拜托给您了。”
“段居士客气了。”
“虽然很想瞻仰下慈航宝光的神迹,但无奈大鹏山上还有不少俗务,段某这便告辞了。”
“段居士慢走。”衍空客气地回礼道。
灵力所化的金色鹏翼自段千愁的后背张开,大鹏山的首徒冲天而起,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边,那速度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大鹏山的绝学天鹏战体,不愧是人族一等一的杀伐之术,便说这速度身法,便是世间少有。
化身一缕金光的段千愁办完大事,志得意满的往大鹏山回返,却在半路看见虚空立着一紫发齐肩,容貌俊朗如天人的公子冷着一张脸立于虚空之中,仿佛正在等人。
整个武圣山,能有这一头紫发的,除了道子步霄还能有何人,而正拦在重明峰与大鹏山的天路上,除了等他,还能等谁。
金鹏收翼,金光顿止露出段千愁身形,立于虚空之中朝着来人拱手行礼道:“大鹏山弟子段千愁,见过道子。”
“你将衍空骗去重明峰,意欲何为!?”步霄没有与段千愁见礼,冷脸更没有一丝缓和,反倒是更加愤怒了:“我不是说过,唐罗之事已毕,不准横生枝节,你竟还将无相禅寺佛子牵扯进来,段千愁,你究竟要干什么!?”
“请道子慎言。”行礼后的段千愁等不急步霄还礼,便恢复了自己的高傲,淡淡道:“段千愁不过是武圣山普通弟子,哪敢利用无相禅寺的佛子,这次前往雅苑,只是请佛子帮忙医治药谷伤员,毕竟武圣山作为东道主...”
“够了!”步霄打断了段千愁的说话,冷冷道:“你可知禅宗有六神通,其中之一,名唤他心通,能知眼前之人心中所想之事,你真以为那些鬼蜮伎俩,能瞒过衍空么!”
刚刚还义正辞严的段千愁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禅宗六神通无比神秘,与五眼并称十一无上秘术,若不是步霄说起,他都不知道六神通中还有这样一种,难怪古籍中都说真佛不可欺,原来竟是因为这神通。
千算万算,却不想算漏了这一道,平白给武圣山树敌,想起自己在雅苑内的表演,段千愁恼怒道:“好个贼秃,茅屋中竟与我虚与委蛇,腹中不定如何嘲笑,忒不是个东西!”
“你不是说请衍空去重明峰只是为了治伤么?”步霄冷冷问道。
“那不是...”羞怒交加的段千愁正要辩解,却灵光一闪,惊怒道:“你框我!?衍空根本不会他心通对不对?”
“段!千!愁!”步霄一声爆喝,字字含怒,道服无风自动,紫发飘扬,天空中白皙的云朵瞬间阴霾,隐有雷霆滚动,漫天雷云的幕布让此刻的步霄看起来如同愤怒的雷君,一阴一阳的两色瞳仁没有一点感情聚焦在段千愁脸上。
“诓骗佛子究竟打得什么鬼蜮主意,即刻,从实招来!”
四十八章:诛心阳谋
我能看见战斗力正文卷四十八章:诛心阳谋段千愁之所以敢如此顶撞隐瞒,违命不尊,除了因为是大鹏山的首徒外,更多的就是他与步霄的亲眷关系。
他的母亲是步霄的姑母,也是步霄的乳娘,所以两人是同吃一口奶长大的,关系十分亲近。
但看到步霄火力全开的模样,段千愁知道自己这个表弟,是真的生气了。
而发怒的步霄有多么恐怖,作为从小一同长大的段千愁深有体会,他知道此刻若是再有一丝轻挑,漫天雷霆便会毫不留情的轰击在自己身上。
“道子请冷静,我知道你发怒是因为我利用了衍空,觉得我为武圣山树敌了,但段千愁以大鹏山首徒的身份起誓,如果这其中有一点儿可能会影响到无相禅寺和武圣山的关系,我便是冒着大不韪亲自动手,也绝不会行险!”
段千愁面对暴怒的步霄,以极快的语速阐述了自己请衍空前往重明峰的深意:“我请衍空确实只是请他去重明峰医治伤患,至于之后发生的事,就是衍空自己的选择了,至于这个选择会连带起什么样的冲突,那便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什么选择,什么冲突?”步霄心中最担心的便是因为段千愁的阴谋让佛子衍空和武圣山产生间隙,现在一听段千愁的解释火气已消大半,但后半段的含糊其辞却让他尤为不喜,所以质问道:“不要含糊其辞,将你的打算细细说来,不许有一丝遗漏。”
“尊道子令。”段千愁此时的态度极是恭敬,傲气消散无踪:“佛子衍空修行无苦寂灭心经有成,此次下山除了云游各个宗门之外,更是要寻找衣钵传人,但无苦寂灭心经何等高妙,要求的资质何等苛刻,又岂是一般人可以修炼的,所以云游数年,布道十州八郡的佛子衍空,依旧孑然一身。”
步霄还是不解:“这和他去药谷治伤,又有什么关系!?”
“道子,此时的药谷内,可是有一位天骄中的天骄啊。”段千愁满脸得色,娓娓说道:“西陵唐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灵力积累便不逊于修炼六七年的蜕凡武者,高超的斗战技巧更是足以笑傲蜕凡境界,特别是那金刚印更是隐得禅功三昧。更加关键的是,是这小子根本没有任何地级血脉,竟是纯凭资质修炼到这等地步。”
唐星的资质高绝,在武圣山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步霄听着段千愁娓娓道来,承上启下后,恍然大悟。
“若是将其境界向前反推,道子以为这人是十一岁突破的蜕凡,还是十岁破的蜕凡?说实话,这么多年,我便从未见过资质如此高绝的少年。”段千愁得意的总结道:“禅宗将禅法吹得云里雾里,什么资质、悟性、慧根、缘法、年纪。其实说白了就一句话,禅宗只收少年,并且是资质超绝的少年。道子觉得,看见唐星资质的佛子衍空,能不动心?”
无苦寂灭心经缘何失传断代,不是因为上代禅师敝履自珍,毕竟立意极高的无苦寂灭心经最低都是菩萨观想,“他觉”是最基本的要求。
无奈这部禅功对资质要求实在太高,以至于那代禅师随缘收来的门徒,最终无能够悟菩萨观想成功,止步蜕凡境,才让这神咒,生生断代。
而本代有佛子衍空这样年轻的奇才修成无苦寂灭心经,若能再寻一资质超绝的衣钵传人,便能让无苦寂灭心经开枝散叶,真正有了传承根基。
段千愁此计,便是瞅准了衍空对衣钵传人的渴望,抓稳了他要为往圣继绝学的心意,设下的计谋。
“道子碍于徐老赢的面子,自然不会去为难唐罗两兄弟,因为那是徐老赢的亲族,但对佛子衍空来说,若能得到一个资质超绝的衣钵弟子传承绝学,重开道派,开罪一个龙州边陲小族,算得了什么?”段千愁笑道:“况且,虽然徐老赢一口一个表弟,但我已经打听清楚,这只是徐氏行走的一家之言,却不是元洲徐氏的态度。毕竟一个私奔小姐所生的孽子,骄傲如徐氏哪会承认!?”
步霄心里满是阴郁,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段千愁这套计谋,却是真真击中了衍空的要害,但他更明白,段千愁真正要对付的,根本不是唐星,而是唐罗:“所以,这便是你的设计,借唐星的资质,让衍空对上唐罗?”
“不错!”段千愁得意道:“道子可知,在龙西一行刚入昆吾之初,几人在仲裁所外被一平民向导羞辱,龙西一行都保持着极大的克制,但在向导得寸进尺进而羞辱唐星后,其兄长唐罗便不顾禁武令悍然出手;毕方山的擂台也是,唐星受伤,唐罗暴怒,不但打伤了小尘,更是对边裁动手,威胁总裁,若不是被医师劝住,小尘定会丧命。你说这样一个人,若是知道唐星要随佛子出世修行,遁入空门,会不会失去理智?”
所谓出世修行,便是要斩断红尘羁绊,从此父母、亲族、好友便形同陌路,这就是为什么禅宗有如此强大的布道能力,收徒却还是如此艰难的原因。
去天宗圣地修行当然是件好事,但入禅宗这件事,对大多数世家来说,都畏如猛虎,唯恐避之不及。
此计何止是要报复,这是要诛心啊!
漫天乌黑的雷云散去,步霄望着段千愁的脸,无力的摇了摇头,叹道:“何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