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
男人吃惊的望向林睿。
他叫卓雄，早年因为一场意外导致下半身瘫痪，按道理下半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不过当林睿将卓雄的病历发给钟玄龄后，这位医药协会会长竟给出一个让人意外的答复。
有两成概率治愈，有五成把握能够重新站起来。
“这位是云州医药协会会长，他的话，可以信任。”
董娟立刻解释着。
卓雄也好，江红也罢，两口子都陷入激动中。
可很快，他们又犯愁了。
因为钟玄龄提到，治疗的周期会稍微长一些，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以上。
在两口子印象中，越是厉害的医院，医药费越高。
他们家积蓄本就不多，尽管小刚走后，夏州安全司发放了一笔抚恤金，可这笔钱能否熬到卓雄治愈还是未知之数。
林长河、董娟一眼就看出对方的难言之隐，正要开口，林睿却说道：“叔叔、阿姨，医药费方面我会想办法。”
“孩子，怎么能用你的钱？”
卓雄跟江红不约而同摇头。
站在他们的角度，儿子是林睿的恩人没错，但不代表就可以因为这份恩情，让林睿自掏腰包。
那成什么了？
道德绑架？
那这腿宁可不治了。
“叔叔、阿姨，你们误会了，医药费会交由慈善基金负责。”
说着，林睿开始给卓雄跟江红介绍起了华佗基金。
“根据叔叔的情况，我会提交一份报告给华佗基金，然后机构会审核这份报告的真实性。”
“在我看来，叔叔是符合申请援助条件的。”
“审批通过后，叔叔在云州的治疗费用，将全部由华佗基金承担。”
林睿笑着解释。
华佗基金成立之初就定下调子，哪怕林睿作为创立者，也无权干涉华佗基金内部事宜。
但他的意见，内部一定会采纳，这点毋庸置疑。
“真这样就太好了。”
卓雄跟江红喜极而泣。
饭后，健谈的董娟，跟江红开始掰扯起林睿小时候的趣事，也会聆听小刚的过往。
至于卓雄，在棋艺方面也有些研究，倒是跟林长河比划上了。
总之，除了林睿外，这四位长辈都找到了各自的乐趣。
直到临近晚上十点，林睿一家三口才跟卓雄、江红道别，并说着等过完年，亲自送他们前往云州。
“爸，妈，你们先回家，我去趟南区人民医院。”
第208章 低沉
南区人民医院。
当林睿从出租车走下，已经临近十一点。
正逢新春佳节，值班的医生护士并不多，再加上已是深夜，整座医院看上去略显清冷。
林睿依旧戴着口罩，找了一会才找到住院部，跟入口比起来，住院部的通道更为冷清。
“请问曲莹莹住在几号病房？”
林睿跟值班护士打听。
这名护士看了眼林睿，随即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后，脸色有些奇怪：“近三个月办理住院手续的曲莹莹只有一位，二十一岁，系重度烧伤。”
顿了顿，护士抬起头来，不确定的望向林睿：“是她吗？”
“对，是她。”林睿点头。
不知为何，护士总觉得戴着口罩的林睿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当然，她也没纠结这个问题：“上个星期，曲莹莹的家人已经替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了？”
林睿先是一愣，可忽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再次望向这护士，发现对方眼中透着些许遗憾，林睿叹了口气，他清楚内心的想法是真的。
“节哀。”
“谢谢。”
林睿朝护士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重新进入电梯，林睿选了重度监护室的楼层。
相比较住院部的通道，这里倒没那么冷清，除了值班的护士多了两位，走廊也有几个家属坐在椅子上把玩手机。
“请问你是哪位病人的家属？麻烦登记一下。”
刚走出电梯，就有护士起身，手里拿着一本登记册子。
林睿报了一位消防员的名字，随手也写了自己的名字。
护士倒没细看，只是叮嘱林睿不要大声喧哗。
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林睿看着依旧躺在里面的伤者，悄悄敬了一个礼。
“阿姨，您身体不好，要不先回家休息，这里有我们两个守着就好。”
“对呀，阿姨，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不远处传来交谈声。
只见两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正替一位大婶收拾饭盒，还有一些纸巾、果皮之类的垃圾。
“这些天谢谢你们了。”
“今夜还是我来守着吧，你们也熬了好几天，大过年的多跟家人聚聚。”
“阿姨不一样，强子他爸走得早，就算回家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在这里待着。”
妇人挤出些许笑容，却透着苦涩。
两男子正要劝着，忽然，他们脸色大变。
妇人像是意识到什么，也赶紧转身，原本紧张的神色在看到里面的动静后，微微缓了缓，但还是急道：“医生！医生！”
事实上，不需要她呼喊，已经有两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隔壁办公室急匆匆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士。
他们迅速进入重度监护室，第一时间将窗帘拉上。
“快通知小朱的家人。”
妇人催促着，两男子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跑到一旁，给小朱家人打电话。
大概十分钟后，电梯又出来两个医生，身后跟着三个护士，他们也急匆匆进入重度监护室。
仅一分钟不到，林睿就看到那个叫小朱的消防员，被一群医生护士推进了抢救室。
抢救进行了足足半个小时，随着抢救室大门被推开，正巧小朱的家人也出现在了走廊。
“医生，我儿子怎么了？”
一个妇人满脸着急望向医生，确切的说，在场所有人都是如此，大家迫切想知道小朱的情况。
“抱歉，我们尽力了。”
“不会的！不会的！医生，我儿子没事的，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
惊闻噩耗的妇人根本接受不了这种结果，情绪异常激动的她，就要给医生下跪，但立刻被医生扶住了。
“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请节哀。”
尽管见惯生死，但在场的医生护士们情绪都很低沉。
“不会的…不会的…我儿子没死…他还活着…”
妇人的情绪彻底崩溃，随行的家人同样如此，一个个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等看到盖上白布的小朱被推了出来，妇人放声痛哭。
现场的气氛变得凝重，看着小朱的尸体被推走，他的家人都围在一起哭泣，至于小强的母亲同样情绪低落。
兔死狐悲，尽管今天走的不是小强，但谁能保证，这一幕不会在日后发生在她身上？
林睿朝重症监护室的方向看了眼，又看了看陷入悲痛中的这些人，心情沉甸甸的。
他悄悄离开，没人在意。
林睿忽然意识到，不仅是抗灾的英雄们，包括在灾难中受伤的普通人，以及他们的亲人，同样需要关心。
深吸一口气，走出南区医院的林睿，在公司高层群里发了一个消息。
“很抱歉，可能春节假期要提前结束了。”
周荣泽：？？？
陈天野：？？？
郑婧：？？？
张庆生：？？？
罗琦：…
……
第二天傍晚，张庆生携带拍摄团队走出机场。
陈斌在得到消息后，就连夜乘坐专机赶到林睿老家。
不仅如此，他还从李氏集团抽调了三十名安保人员随行。
原本在家陪着老婆孩子的刘秘书，也因为许宏卓的一通电话，立刻结束假期，同样赶到林睿老家。
毕竟一些跟地方上的沟通工作，还需要官方的人出面才行，刘秘书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天，众人在陈斌的安排下休息一晚，顺便研究拍摄方案，以及采购礼品。
等第二天一大早，一辆辆车才停在南区人民医院。
看着眼前这些人，林睿有些歉意道：“真是抱歉，让你们过个年都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