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才闻言,只「嗯」了一声,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呵。「看李文才是这态度,秦老三冷笑一声,道:「老李叔,咱两家可有亲戚呐,我来,你就这么对我?「
李文才刷着碗,也不看秦老三,只在嘴上道:「亲戚呐?我老头子没儿没女的,我有鸡毛的亲戚?你想问啥,我也不知道,你该干啥,就干啥去吧。「
「啥叫该干啥,就干啥去啊?「秦老三脸色一沉,道:「这是你家地方啊?这是大队招待所,是特么公家的地方,我乐意来,咋的?「
秦老三话音刚落,他身后半关的门被拽开,秦老三回头,就见陶福林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
「哎呦!「秦老三连忙哈腰,冲陶福林打招呼道:「陶爷!「
「呵呵……「秦老三打招呼,陶福林也没答应,只是呵呵一笑,随即指着李文才跟秦老三说:「秦北呀,我跟老李论兄弟,你管我叫爷,管他叫叔,你这整的啥辈儿啊?」
「啊……」秦北闻言一正,随即赔笑道:「老爷子你不知道么,我跟老李叔……我们两家有亲戚。「
「哦。「陶福林闻言,使眼睛夹了秦北一下,然后问道:「你来,有啥事儿啊?」
「陶爷。」秦北笑道:「我听说咱这儿来了一伙打围的,说是挺厉害的。「
听秦北问起赵军他们,陶福林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嗯,来了,咋的?「
「不咋的,呵呵……」秦北又笑道:「我们家哥兄弟不也打围么?我寻思来跟他们认识认识。「
「别认识了。「陶福林往外一扬下巴,道:「秋天地里全是活,还打什么围呀?你该干啥,就干啥去吧。「
「哎!「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得到的回复就不一样。
秦北听陶福林之言,也没说什么这是公家招待所,
他想咋来就咋来,只答应一声,然后道:「那陶爷、老李叔,我先回去了哈。」
秦北说完,转身关门离去。
陶福林与李文才对视一眼,他俩谁也没说话,陶福林走到东屋,顺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见秦北出了大院,才回来跟李文才道:「走了!「
「特么的!「李文才骂了一声,然后招呼陶福林道:「「大哥,暖瓶里有开水,你自己倒。「
这俩老头关系好,陶福林也不跟李文才客气,自己拿茶缸子倒了水。
然后,李文才继续刷碗,陶福林就端着茶缸在旁边看着。
忽然,陶福林对李文才说:「兄弟,你那个侄子搁二队,让你过去,你去不去呀?」
「不去。「李文才想了不想,就拒绝了。
俩老头沉默了一会儿,李文才又道:「瞅他我特么就来气,啥也不是,我去还不够跟他丢人的呢。」
陶福林闻言,微微摇头没有说话。而这时,李文才把擦锅盖的抹布往灶台边一搭,转身问陶福林说:「这帮小子是不是想琢磨赵军呐?」
陶福林知道,李文才说的这帮小子,既包括刚才的秦北,也包括李文才自己的侄子,老头子打开茶缸盖,一手端着缸子,一手拿着盖儿,冷声道:「那他们是不想搁这队上待了。「
第五百七十章.张援民打熊的规律
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这进山、出山也不是只有一条路。
就像这圆枣子沟两侧皆山,西边是青石顶子。而东面这山比较普通,当地人也没给他起名字。
昨天,赵军一行人是奔着青石顶子去的,所以从原枣子沟西面入山。而今天陶飞带路。张援民和他翻东山而行。
陶飞和张援民刚进山的时候还好,可等上到山尖子上陶飞就有点害怕了。他对张援民道:「张哥,咱们放炮吧。」
陶飞说的放炮就是放炮仗。在来之前,他们到永兴大队东头的小卖店买了五捆二踢脚,一捆10个,一共50个,足足装了半麻袋呢。
张援民毕竟比陶飞多吃十来年米,陶飞一开口,张援民就知道。这小子是害怕了,当即笑道:「小飞,没事儿啊,跟着我,你怕啥的?」
说完,张援民就把肩上扛着麻袋放下,将麻袋口细的绳子解开,从中拿出一捆二踢脚来。不管嘴上咋说,张援民心里也有点害怕。那叫大熊霸啊,一千二三百斤呐。
打围,什么事都能碰上谁就敢说那大熊霸一定在沟塘子底下,而不是在两边山坡子上万一下坡没走几步就碰上了,可咋办?
张援民拆开一捆炮仗单,拿出一个在周围找平整处利好。刚从兜里掏出火柴盒陶飞就凑了过来,对张援民道,张哥,我放你歇着。
男人哪怕到了80也爱放炮仗,何况陶飞还小呢。张援民知道陶飞心思,随手把火柴盒给了陶飞。在这方面,张援民一向做得很好。他认为,这既然是自己的小兄弟,那他这当哥的就得让着。
陶飞美滋滋地接过火柴盒将其推开,拿出一根火柴,划着了点燃二踢脚引线。
然后陶飞往后退了几步,跟张援民一起等着炮仗飞天。
叮,炮仗蹿天而起,声音很长。
铛,炮仗在半空中炸开,声音短促。
一叮一铛,合为两响炮仗声响在张援民陶飞面前山坡下,沟塘子里。往北延伸3里多地。一头大棕熊正站在树下撸圆枣子吃呢。
他和赵军前两天打的黑熊不一样,那黑熊相对比较轻。能上树撸着软枣子吃。
而这只熊太大了1000来斤,他要上树的话树受不了,他自己也受不了。此时张援民陶飞若是下坡道沟塘子底下这段距离是4里多地道沟塘子里,再往北走又得3里的才能看着。这大棕熊的影。所以眼下他们与大棕熊之间的直线距离已经超过了5里地。
那二踢脚在天上炸开,传到大棕熊这儿就没啥动静了。但却让他嗅到一丝火药味。
不过火药味很淡。一大棕熊的嗅觉他能分辨出来。这儿气味的来源离着自己很远,于是她也没当回事儿,继续撸圆枣子往嘴里塞。
而在张援民解臣身后对面的那座山,临近山间子的地方。两个男人正挖坑下捉脚呢。
细看他俩样貌,跟那远在永兴大队惹李文才生气的秦北很是相像。他2人一个叫秦东,一个叫秦南,是亲哥俩。….
准确的说,再加上秦北他们仨是亲兄弟,而且从他们父辈开始,就在这山里打小韦。
前些日子。于学文,要黄叶子。秦家3兄弟就在山里下压拍子,瞎猫碰死耗子地拍着一只。还没等拍到第二支呢,任务就让赵军给完成了。这还不算啥,毕竟能拍一支于学文,也会令他们兄弟的人情。
关键是那天赵军整回来的狍子的时候,秦南也在围观的人群中。赵军走后,秦南还跟于学文聊了几句,一听一只公狍子100一只母狍子120秦南眼珠子都红了,这年头山牲口也后狍子野猪黑熊不是一般的多,
就是说打溜围溜狍子吧。追狍子过岗打枪没打着把狍子给惊跑了,都不用着急,转身换个方向,
可能翻山就能看着另一只。山里狍子有的是,一只100,十只1000,百支1万。
秦南回家跟他哥兄弟一商量,秦东秦北都跟着心动了。谁不想发财呀?要是能把抓狍子这招学会了,那他们就厉害了。于是哥儿仨就想偷艺,可赵军进出都坐车。这仨兄弟还追不上汽车,也找不到赵军捉脚的地方。这正是赵军聪明之处,哪怕是谁都想不到赵军下捉脚的地方不在永兴大队附近山厂,而是在他来的路上。这就是有车的好处,30里地也不嫌远。只要有油就行。
至于汽油赵军也不缺,都是周建军提供的十大桶装在车厢里。
如此一来,秦家三兄弟偷师的计划落空了。挣不着钱了,心情就郁闷,秦东就拎着酒桶去打酒解闷。可就在路上,秦东遇着了李老五,二人一唠嗑,秦东从李老五口中得知赵军抓狍子。是下桌脚抓的,这秦东也不管赵军有没有新技术,回家就招呼俩兄弟开干。他们哥仨找大木板子抠的捉脚旁边还拴铁链子。可往捉脚的地方钉完钉子哥仨这才发现这桌脚口扣大了,捉狍子好像不行,捉马鹿或野猪倒是差不多。
秦家兄弟一想,既然如此,那就抓路吧,还是鹿挣钱。生产队最喜欢养的也是鹿,虽然这年头六台还不值钱,但母鹿能繁殖公鹿能割茸,关键还不是一茬买卖,这多划算。
于是今天一早,秦东秦南。就背着他们做的捉脚出来准备布下陷阱抓路。更赶巧的是,他们在东,张援民解臣在西。两座山紧挨着2个山尖子,相隔二三里地。
二踢脚一蹿,秦家兄弟这边听的清清楚楚。
艹!秦南骂了一声,把手中小尖镐一扔,气鼓鼓地说,这特么谁呀,咋还放上炮了呢?
他是怕炮仗把这附近的路经走那这桌脚就白下了,没事儿没事儿。秦东劝道,估计是踩山的吧,别管他,也就放一下拉倒了。这年头,跑山的大多不容易,很少有像赵军他们这么财大气粗的。一般能放一个双响子的,在这时候的跑山行里就算大手笔了。
听秦东如此说,秦南也就没再说什么拽过小尖镐继续开干。….
而就在这时,陶飞在对面山尖子上跟张援民说道:张哥,咱再放一个呗。
啊。张援民疑惑道,还放一个干啥呀?安全,陶飞笑道,军哥说了,安全第一,这就行了。
比起赵军,陶飞,张援民还是更仔细一些。他日子才好了两天虽然比以前阔绰了,但却是该花的花不该花的就不花。
放一个吧。陶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不咋敢下去。
听陶飞这话,张援民淡淡一笑,从麻袋中拿出一个炮仗给了陶飞。这他不敢拦着,万一陶飞不跟他下去,张援民自己也不敢呢。陶飞接过炮仗,将其在地上立稳,点燃了引线,后退两步。
叮当。
艹,东边山尖子上,秦破南口骂了两句。此时的他都有拿小尖镐跑人的冲动。
秦东也往西面啐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头对秦南道:估计也就这一下子了,咱接着干。
特么的秦南又骂了一句,拿小尖镐继续干活。
而这时。在西面山上,张援民对陶飞到行了吧,小飞,这回行了吧。
嗯,呵呵。陶飞笑道,张哥,你别笑话我,我军哥说了跟你出来的。
说到此处,陶飞停顿,了一下改口道,得注意保护张哥,你的安全拉倒吧。哪怕陶飞说的再委婉,张援民也知道他啥意思直道:嘿,咱今天回去问问他,那次他跟我上山不都干这货了吗?也没空手的时候啊?说着,张援民也笑了。他纯是跟陶飞逗乐,毕竟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她自己知道咋回事,陶飞也知道咋回事。
陶飞笑道,关键今天我军哥没跟咱来呀。我听他说了,你除非是跟他
一起打熊瞎子,要不然的话,撵你的熊最少也得有300斤。
陶飞说着还抬手指头比划了个三。
张援民闻言瞬间呆住了,过了好几秒,他
才回过神来,嘀咕道,我兄弟哪儿都好,就是说话太伤人了。
话虽如此。可张援民转念一想好,像赵军说的没错,哪怕是自己单刀立马斩黑熊,那次也让黑瞎子给撵了。
想到此处,张援民看向陶飞,而此时陶飞也正看着他。
张援民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然后才说,小飞。咱再放一炮
啊。这回反而陶飞一愣,他惊讶的问道,张哥,咋还放呢?刚才我要放你都拦着。
张援民笑着问道,小飞,你知道大哥外号不呆?
知道啊。陶菲点头,你第一天来喝酒的时候,你就跟我们说了你是永安大裤裆
什么大裤裆谁说的?张援民一听就急了,吼道,我不是说了吗?那是以前我问的你的是现在
现在陶飞皱眉。说到张哥,你以后以后来说一串子我也记不住呀。
张援民无奈地一撇嘴道,你张哥,我人称永安小诸葛,你知道诸葛亮不
知道啊。陶飞到听我爷讲过。
张援民撇了陶飞一眼,遥望对面。青石子顶淡淡道,司马老贼都说诸葛一生唯谨慎谨慎啊。….
谨慎是啥意思?陶飞明白,但。他连听了2天张援民历险记。却从来没觉得这货谨慎。
但陶飞还是懂点人情世故的,直道:张哥听你这意思。我刚才还要放炮是害怕你现在还要放,就是谨慎。
嗯。张援民点头,然后问陶飞到,你说你刚才害怕不?
嗯啊,陶飞道:我可不害怕咋的。
这就完了呗。张援民反手一拍胸脯道,你张哥,我不怕,我这是谨慎,是为了托底。
说完,张援民从麻袋里又拿出了个二踢脚给陶飞到放
哎,陶飞接了过来,将双响子立稳在的。然后从兜里掏出火柴。
张援民看着陶飞操作,连连眨了几下眼睛。刚才陶飞说完那句话,张援民就害怕了。
他赵军兄弟说的没错,他张援民跟别人打熊瞎子的时候,哪次不让雄撵啊。就跟赵军打熊。也有一次让熊瞎子给他塞屁股底下了。
那是个黑瞎子也就罢了,可今天这是个大熊霸呀。
一千二三百斤
张援民也寻思了,就自己这小身板,要让那大熊霸坐一下子肠子都得从***里钻出来。
想到这画面,张援民哆嗦了一下。而就在这时,二踢脚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