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守株待兔,听见下面呼啦啦各种响动,他把枪端起。
当第一头隔年沉,从赵军面前经过时,二者之间仅隔十来米。
它只顾着逃路,没发现藏身在一旁的赵军,就听“嘭”的一声,隔年沉翻身栽倒。
赵军再去抠扳机时,另一头隔年沉已经迅速地从他面前经过,赵军没移枪去追,而是枪口不动,等着下一头野猪。
当一个猪嘴出现在枪星中时,赵军扣动扳机,就听“嘭”的一声,伴随着小野猪的哀鸣,一头小黄毛子哀声到地。
这时候,上面有声音,下面有声音。
赵军知道上面的,是那头隔年陈,可此时开枪是顺腚打,很难击中。
于是他把枪口往下一调,挪动中见一大、一小两头野猪奔坡上而来。
后有追兵,前有拦路,野猪不会回头,只会选择快速地冲过拦阻。
特别是母野猪,它折了一条前腿,就只能往上跑。
这时,赵军一看那母野猪脚步踉踹,就知道它应该是腿上受了伤,于是便端枪等候。
当一只猪嘴出现在视线中时,赵军开枪,但听一声枪响,小黄毛子应声倒地。
“嘭!”又是一声枪响,可只打中了老母猪的后屁股,赵军挪
动枪口去追第三枪时,有树木阻隔视线,赵军一枪落空。
五头野猪,跑俩剩仨,赵军听了听,下面不再有野猪动静,便冲下喊道:“大哥、解臣!”
“哎!”张援民腿短,但噪门很大,他大声回道:“兄弟,我们打着一头,开膛呢!”
赵军闻言,回应道:“开完膛就上来吧!”
“好嘞!”
赵军起身,拿出鹿皮刀,给那三头野猪开膛,现在家里的狗越来越多。所以赵军只开膛放血,然后把野猪肠子、肚子也都留下来了。
等他给三只野猪开完膛,张援民和解臣才上来,看到赵军战果,张援民很习以为常地一挑大拇指,而解臣检查了一下死去的三头野猪,回来就跟赵军说:“军哥,我刚才好像还打着一头,但没打死。”
“嗯呐,我看见了。”赵军手指着周围这几头猪,道:“那个不能现在追,过俩小时再撵,咱先把这仨拽沟下边儿去!”
第四百八十九章.花龙
打枪的时候,猎人通过枪星,能看到猎物是否中枪。
解臣第一枪,就打中了那头母野猪,但他在枪星里看不到野猪的特征,只是看见一头野猪被自己打的一个跟跑,然后就蹿出去了。
刚才到这儿,解臣检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三头野猪,却发现它们都是被一枪毙命。而且除了致命伤以外,再无其他枪伤。
所以,解臣就知道,被自己打受伤的那头野猪,又从赵军枪下逃出生天。
但在解臣看来,既然那野猪受伤了,就应该乘胜追击,可赵军说不行,那他就再无二话。
然后随着赵军的一声令下,张援民和解臣就开始干活,张援民从挎兜里掏出麻绳,先是一人拽着一头黄毛子往山下走。
黄毛子虽然不过百斤,但山路崎呕难行,有凸起、有坑洼,赵军就砍了根棍子跟在后面,看谁拖猪卡壳了,赵军就过去使木棍帮着撬一下。
就这样,把两头小黄毛子运到沟塘子底,张援民和解臣又往坡上去了几百米,将他俩猎到的小黄毛子也拽了下来。
三人把三头野猪丢在一旁,拢堆干枝,使栉树皮引着了火,撅了几根木棍,把张援民从家带来的苞米面饼子插在火堆周围烤
这饼子是杨玉凤贴的,临出门的时候,杨玉凤使筷子夹着玉米饼往油盆里蔬了下,再放到铝饭盒里。
蔬了油的大饼子一烤,两面表皮微焦金黄,散发出丝丝香甜之气。
今天张援民没让赵军带吃的,主食是他拿的,咸菜也是他拿的。
虽然张援民带的东西,没有赵军带的那么奢侈,但能看出来,都是用心做的。
咸菜是八宝咸菜,小黄瓜、冰糖萝卜、胡萝卜、青蒜、青椒、红辣椒、豇豆、花生米,酱油口腌制,滋味足。
也没拿筷子,三人就撅树杈夹咸菜,嘴着大饼子。而从家带的白开水装在军用水壶里,在山里走到这时候,水壶里的水冰凉。
三人吃饱喝足,已经是午后十二点多了,距离他们猎野猪将近两个小时了。
解臣含一口水在嘴里漱了漱口,等把水咽下,才问赵军道:“军哥,咱一会儿还去撑那个受伤的猪么?”
“得撵啊!”赵军笑道:“那是个大老母猪,胖忒儿、忒儿的,肉得老香了,高低得撑啊。
“啊?”解臣闻言,道:“那咱们得几点能回家啊?你不说把野猪惊起来,它再停就得是下午了么?”
说到此处,解臣又小声嘀咕一句,道:“我婶说,让咱们早点回去,吃小鸡炖蘑菇呢。”
“哈哈”赵军、张援民都被解臣逗笑了,赵军抬手往那岗尖子上一指,笑道:“放心吧,兄弟,那野猪过岗必站。”
解臣顺着赵军所指望了一眼,然后问道:“它腿让我打坏了,是么?”
赵军摇摇头,道:“你开枪打折那野猪一条前腿,它下山是吃劲。但咱们要追它,它不带站脚的。别说下午放食了,你就是追到明天早晨,它都不带停下来的。”
“啊?”解臣有些吃惊,但一想求生本能,***皆是如此。
赵军又道:“可咱们要不追,野猪过岗下坡,一吃劲,看没人追它,野猪必得趴下。这时候,人要过去,猪起来还能跑。可你要等俩小时再去,那野猪就起不来了。”
“啊!”不光是解臣,就是张援民听了赵军这话,也感觉受益匪浅。
他们都把赵军的话记下,就算以后不用上,出去跟人吹牛也是好的。
这时,赵军拿过一旁的半自动枪,挂在地上对二人说道:“大哥、兄弟,我跟你俩说个事儿。”
赵军这话,听得张援民、解臣一怔,张援民随口就道:“兄弟,你有啥事,你就跟大哥说!”
解臣在一旁,也是连连点头。
赵军道:“今天一帮猪,咱应该能拿
下来五头,除了那个老母猪,剩下那四个,不给你们分了,我都要了,我有用。”
“啥四个、五个的?”张援民把头一晃,道:“兄弟,都是你的。”
“就是。”解臣笑道:“我在咱家住,我的,不就都是你的么?”
赵军闻言点头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只往枪站起,把枪往肩上一扛,道:“那咱们就走吧。”
“走!”三人再上山坡,经过那头隔年沉的时候,赵军停下想了想,对张援民和解臣说:“你俩把它拽下去,我自己去撑那头猪。”
“兄弟。”张援民道:“我俩走了,那头猪你自己昨拽呀?”
“谁说我要搜了?”赵军笑道:“打死它,我切两块肉,我就奔那边儿直接下山了。”
“这行!”听赵军这么说,解臣忙从他背的挎兜子里掏出个麻袋,递给赵军说:“军哥,你割块五花肉,咱晚上再整个红焖肉叹。”
“啊”赵军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接过麻袋,道:“行,你俩慢点哈。”
说完,赵军把麻袋往挎兜里一塞,独自一人背枪往上走去。
张援民、解臣俩人合力搜着开完膛的隔年沉往下走,就听解臣说道:“张大哥,我来咱们屯子才几天啊,我昨感觉我好像吃馋了呢?
张援民闻言,哈哈直乐,解臣在赵军家,天天有肉。而且还不是炒肉放几片的那种,是大口吃肉,可以吃肉吃到撑。
永安林场,一食堂里。的忧伤。
赵有财坐在后厨的长凳上,脸上似有淡淡
突然,门帘被人掀开,周建军从外面进来,唤赵有财道:“爸!”
“嗯?”赵有财抬头一看,见是自己女婿,只往自己旁边拍了一下,示意周建军坐下。
“爸。”周建军坐在赵有财旁边,转头仔细地打量他两眼,问道:“我昨瞅你闷闷不乐呢?”
“我乐的起来么我?”赵有财叹了口气,道:“你呀,你要早告诉我那奖金涨到三百了,我那两天宁可在山里倒个小宿儿,我也把那野猪给磕下来。”
周建军闻言,瞬间很是无语。在山里倒个小宿儿的意思,就是在山里住一宿。
此时周建军就想:“得亏我没告诉你,要不然你跑山里住一宿,出啥事儿,我不都得跟你吃挂落么?”
虽然心里如此想到,可周建军却安慰赵有财说:“爸啊,你说你要钱干啥呀?咱家现在这日子多好啊?也不缺钱呐,要啥有啥,等小军再一结婚,你老就等着抱孙子叹。”
“我”赵有财往周建军的衣兜看看,然后才抬头说道:“我想买两条狗。”
周建军不动声色地把屁股往旁一挪,远离了赵有财一些,才答道:“爸,你买狗干啥呀?咱家都多少狗了?再整狗的话,狗比人都多了。
赵有财:“……”
周建军继续说:“我听我妈说,咱家那些狗,都没地方养了,没招才整隔壁我李叔家去了,你还往家整啥狗啊?这小军眼瞅着就结婚了,用不了两年你就抱大孙子了,有那工夫,你伺候孙子,不比何候狗强么?”
周建军说的话,句句在理,说的赵有财哑口无言。
“不是!”赵有财突然一瞪眼,瞅着周建军说:“你今天昨回事啊,昨我说一句话,你十句话顶我呢?
“不是顶你,爸。”周建军道:“就是刚才听你说,为了三百块,你要进山倒小宿儿。咱不说别的,你这搁山里,要磕了、碰了的,可昨整啊?你说,咱家也不缺那三百块钱呐,你为那点儿钱犯得上么?你看,现在小军眼瞅着就.
“行了,行了!”赵有财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周建军,道:“小军眼瞅着就要结婚了,完了我就有大孙子了,我得搁家看孙子,是不是?
被赵有财这么一问,周建军不说话了。
心里有气的赵有财,
冲周建军一扬下巴,问道:“你还有新鲜的不?”
“我.“我还真没有....”周建军把头一低,小声嘀咕道
“没有就别说了。”赵有财没好气地说:“我就要养狗!”
周建军无奈地一撇嘴,但想到小舅子对自己不错,就想着孝顺一下老丈人,于是便道:“爸啊,你要非得养狗的话,我家有一条狗,你哪天牵走吧。”
“嗯?”周建军此言一出,赵有财瞬间来了精神,忙侧过身问周建军:“建军,你家啥时候又养狗了?”
“上两天刚牵回来。”周建军道:“一岁的狗,小点儿。”
“小点儿,好啊!”赵有财喜道:“小点儿,我从小开始拖它啊!”
说着,赵有财抬手在周建军肩头拍了一巴掌,道:“还是我姑爷子好,呵呵呵……”
赵有财就这么笑呵地看着周建军,见周建军也看着他,赵有财便问:“建军呐,你来这儿,是有事儿吧?”
“啊。”周建军说:“我就想问问你,小军帮我抓几个狗子了?”
自从前天在赵军家见到了活狗子,周建军心里就一直恼记着。
“仁!”赵有财抬手,伸出三根手指给周建军比划一下,又道:“你要多少啊?我回去让他给你抓。”
周建军说:“我要四个。”
“啊!”赵有财把手往外一甩,道:“那你跟你兄弟商量去吧。
周建军:
“......”
这时,赵有财忽然想起一事,忙转过头,向周建军问道:“建军啊,你家那狗啥色啊?是不是黑的呀?”
“有黑的!”周建军道:“黑白花的。”
“花狗啊?”赵有财一听,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自己的五黑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