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正事。
青山田解开皮夹克的扣子,又恢复了从前,“都怪你啊直树,因为跟你聊天,我差点把案子忘掉。”
谁是学长谁牛哔。
“走,我们继续查案。”
说完这句话,青山田单手结出十字印,在二人眼前一划,姜直树的视野立即发生了变化。
准确的讲,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从彻底死去的干瘪尸体开始,两道红绿相间的痕迹迅速从9号车厢蔓延出去,8号、7号......延伸出很远。
姜直树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看见的是尸体活着时候的运动轨迹?”
“聪明。”
青山田一挑大拇指,随即说道:“那么小的一只吸血虫,要吸干一名成年人全身的水分至少需要两三个小时,换句话说,凶手是在几个小时前对死者下的诅咒。”
“人?”
“也有可能不是,找到凶手前,一切皆有可能。”
姜直树:“那有没有可能是死者自己不小心沾染上了那种虫子?”
青山田捋了捋短发,“一切皆有可能。”
008.一条虫,两条虫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现在姜直树与青山田看到的,便是吸血虫控制死者福田走过的痕迹。
福田:31岁,未婚。
信息显示,他此次坐火车外出正是为了回老家相亲。
家属已知晓福田的死讯,具体跟直树二人关系不大。
他们要做的是找出潜藏在列车上的其它危险,像姜直树说的那样是福田自己的锅最好,不是的话,他们便需除掉危险。
“直树,别害怕,万一有事哥哥会保护你的。”
二人沿走廊缓慢行进,每一个座位,每一只行李,所谓的一切皆有可能,便是凶手有可能藏在任何地方。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搜我们的行李?”
8号车厢,一名父亲蹙眉问道。
青山田不慌不忙,拿出警官证,“隔壁刚刚发生一起凶杀案,您不可能不知道吧先生。”
这名父亲说:“晦气,到了下一站还得换乘。”
“没错。”
青山道:“现在凶手已经抓获,凶器还没找到,无法定罪,再者车上的人这么多,万一有他的同伙......”
对面立马改口:“警官先生,感谢您不辞辛苦。”
青山警官挥挥手,“实习警员直树,上!”
“......”
这货就不能多正经几分钟。
姜直树手里有符纸,靠近与死者相关的物品便会受到警示。
也就是说,不开行李箱同样阔以。
这货非要......
“我去!......”
终于明白人家为啥死活不让开行李了。
一家三口外出旅游,父亲母亲和女儿。
然后父亲的箱子里满是皮鞭红蜡烛之类之类。
姜直树关箱举手,“没有异常。”
......
7号车厢、6号车厢,没有异常。
两人检查的速度在提升。
一是的确很正常,二即是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待列车到站,全体换乘,再想找人,难度何止十倍。
......
“还有不足20分钟。”
姜直树提醒道。
青山田脱掉皮夹克扔一边,“2号、3号不用找了,直接去1号车厢!”
1号厢,距离驾驶室最近。
原车厢的乘客在这里,9号车厢疏散的乘客在这里。
商务车厢,票价昂贵,所以一些外来的老人、小孩有座位。
又是警官证。
“警方办案,配合调查!”青山警官严肃地喊道。
这里的人必须全部知晓9号厢发生的事情。
果断有人提出不满,“你们办你们的案,本大爷出去透透气。”
闻言,青山田笑呵呵地说:“没问题,不仅你要出去透气,大家都得出去一下,排好队,从我这边走,警方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谁不配合就是心虚!”
不得不说,青警官胡说八道的水平很强大。
前面说已经抓到凶手,后面说正准备抓,脸不红、心不跳,好像自己真的是在抓捕犯人的警官。
枪!
是真枪!
平平无奇的左轮而已。
姜直树心道,说好的咒术师呢,为毛上来就是热武器?
不过,热武器对普通人的威慑力毋庸置疑,至少没人再为“排队出去透气”这件事而抱怨。
等一下。
直树看见,队伍中后方的位置,一名长发遮住脸的女人战战兢兢,十分的不对劲。
“这位姐姐,麻烦出来一下。”
女人立即往后挤。
“都出去、都出去!”
人流急速攒动,乘客向外,青山田、姜直树、女人向里,与此同时,女人不停地叨念:“我没杀人,你们别过来,我只是想和他结婚,他是个懦夫......”
之前,青山曾跟直树说过一句话,“如果是人干的反而好处理,世上没那么多高智商犯罪,凶手会给我们留下很多线索。”
就凭女人说的这些话,毫无刑侦经验的姜直树便基本上能够判定,吸血虫是她给福田吃下去的。
女人声音不断变得沙哑的同时,周身迅速染上了青绿色的火焰。
一张符纸,捏在青山田手中,瞬间燃烧,波纹荡漾,“这节车厢仅允许我与姜直树出入!”
厢门自动关闭,青山学长笑呵呵地拍了拍直树的肩膀,道:“学弟,对面大概就是我之前说的D级诅咒,一会儿躲远点,看哥哥是怎样帅气地拔除的。”
沙哑的声音变作嘶吼,表情已变得十分恐怖的女人吼道:“我爱他,这有错吗?!”
“他说他也爱我,可就是不肯娶我!”
“整整8年,我把我最宝贵的青春献给了他,他说带我出来玩,实际上是回家相亲!”
“他永远只能爱我!……所以我给他吃了两条永远都不会变心的虫子……只是两条虫子,我没想到他会死!”
“砰”!
青山田飞起一脚,将女人踢到了墙上,扭头便说:“直树,回去,回9号车厢,还有一条虫子!”
女人说有两条虫,以她的状态说谎几率几乎为零。
一条虫,两条虫,说不定那具尸体又已经活了。
能够骗过青山田,说明第二条虫子比第一条更强更狡猾。
姜直树果断意识到了,转身开门开启飞奔模式。
“雪奈姐、雪奈姐?”
“帮个忙好不好雪奈姐?”
“前天的事都是我的错,我真不会打怪啊,你帮我捏死那只虫子,晚上我给你捏腿!”
没有回应。
竟然没有回应。
他们现在不是御主与同伴的关系么,假如姜直树死了,雪奈应该也不会好过吧。
不。
爷爷留下的书和雪奈本人都说过,御灵师死亡,他的诅咒同伴自动重获自由。
雪奈大姐巴不得他赶紧死!
8号车厢口。
两名类似健美教练职业的大叔一人一根棒球棍,面色凝重。
10号与9号连接的地方,和姜直树打过交道的三名柔道爱好者,状态相仿。
“他活了……”
“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可是他又动了……”
“听说车上有警察,去通知了吗?”
“有人去了,所以我们再坚持一下就好啦。”
……
9号车厢的尸体,由于是尸体,无人看管。
当然两侧的门是关闭的状态,没谁会闲的单独去欣赏尸体。
可他真滴动了,起身、倒下,起身,后仰摔倒,然后又以人类根本无法做到的下半身先起、上半身后起的方式重新站立,仿佛一条没有骨头的鱼。
姜直树赶到8号车厢,棒球棍夺来一根,开门喊道:“实习警员姜直树办案,无关的人,通通回到座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