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拿着电话，浑身战栗。
他从来没有听到过一首诗，可以给人浑身上下，带来一种通电的感觉。
旁人或许不明白诗句中的味道。
但是他深切的感觉到了这一切，并且为此而振奋！
“你别乱说话，再乱说话，小心我收拾你！”
一旁的沈初夏没敢大声开口，只能用一个满是警告的眼神看着林南，顺带以口型告诉林南，她想要说的话。
说完之后，沈初夏还不忘扬了扬她的小拳头。
林南瞥了她一眼，没把她这个警告给放在心上。
“还有吗？还有吗！”
“同学？喂？同学？”
电话那边的顾春波听着这边没声儿了，一下子有些急，
林南犹豫几番。
他和沈初夏路过一家卖电视机的商场，余光正好看到摆在中间的展示机上面播放的画面。
那是瑰丽的大自然。
山川河流，绿树成荫。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林南说了出去。
才说完话。
“好好好！好啊！”
顾春波的反应吓了林南一跳。
这老师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随便聊聊天而已。
这么激动干什么？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最好是可以面向大家的，面向所有人的那种，大家都可以感觉到幸福的东西。”
顾春波迫不及待。
他回想起几十年前结婚时候，入洞房的那天晚上，都没有今天的心情来的激动而迫切。
那边是求而不满的顾春波。
这边是沈初夏那张警告味道越来越深的脸。
林南有些烦，索性随口而出。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第72章 大师在流浪，小丑在殿堂
林南说完话。
手机那头的顾春波一下子没有说话。
他在那里奋笔疾书，写的极快。
脑子里面还在回想着林南说过的每个字。
等了好一会儿。
顾春波这才把所有的文字全都整合到了一起。
他看着眼前的这一首诗，满眼惊艳，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这个……同学，这个诗，真的是你写的吗？”
顾春波下意识的问了起来。
刚刚一句一句的听起来的时候，就时常让他感觉到震撼。
现如今通篇再次从头到尾一路看下来，那种情绪上的冲击，和整个诗句的美感，更是如同潮水一般的汹涌而来。
顾春波一下子激动的差点哭了。
“诗？”
“你说是诗就是诗吧，说是我写的就是我写的吧，这个很难吗？”
林南有些不解。
似乎只是简单的聊了个天，说了几句话的事情。
但是听起来，对面的那个顾老师，却是格外的兴奋，整个人的情绪，都像要达到了顶点。
“那这首诗的名字是什么？”
顾春波还在问。
林南本来都想挂了电话，他感觉对面的这个老师，实在是让人有些搞不懂。
林南敷衍了一句：“就叫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吧。”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好，好啊！这个诗的名字，很应景，很不错，与后文完全呼应！好啊！”
顾春波稍稍一想，又是接二连三的赞叹，那股子兴奋的情绪又冲了上来。
“你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肯定可以得奖的！”
“你这首诗，他简直就是超越了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现代诗！”
“你是一个天生的诗人，天生的天才！”
顾春波不吝赞赏。
这话从头口中说出，多的是那股子兴奋和激动的意思。
“您过奖了，我没有那么厉害。”林南表示谦虚。
“不不不，你真的是很优秀，极度优秀！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学校？我向校长申请，申请你免除学费和一切其他费用，直接来我们学校就行！”
“这个再说吧。”
林南简单说了几句，感觉到沈初夏那副杀人一般的目光，林南将手机递了过去。
“喂，顾老师，他都是胡说的……”
“喂？挂了？”
沈初夏拿着手机，一愣一懵的。
随后她转过头，眉头皱起，看向林南。
“顾老师都和你说了什么了？”
“他夸奖我是个天才，希望我可以转去他的学校，还说要去找校长帮我申请入学，免除学费和其他一切费用。”
林南老实交代。
沈初夏闻言，一手攥着手机，一边目光落在林南的脸上。
夏夜。
微风。
人多的街道，流浪的猫还在一旁翻着垃圾桶。
林南感觉着沈初夏闪烁不定的眼神，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
“我没撒谎，我也没觉得你是个傻子。”
没等沈初夏说话，林南就率先开口。
“那你是说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沈初夏不知道该怎么去说眼前这个事情。
她见着林南点头，心底的火气一阵起一阵落：“你刚刚打电话的时候，和顾老师说的话，我全都听在耳中。”
“那都是什么东一下，西一下的东西？”
“你难不成打算告诉我，你说的那几句话，就是诗了？”
沈初夏咄咄逼人。
这个姑娘长得漂亮，家境优渥，又是来自于夏城那样的省会城市。
来到冰城之后，面对林南，她本能的就要把自己的位置，放的高那么一点。
之前在餐厅里，被林南突然到来的琴技震惊了脑子。
现在凉风一吹，加上眼前林南在她面前，一阵胡言乱语，就说得到了顾春波的认可？还得到顾春波的邀请，说要让他入读夏城第一中学？
那可是省级重点中的重点中学！
哪怕是在夏城，中考之后，想要进入夏城第一中，都需要极高的成绩，而像冰城这种小城市的学生想要考入夏城第一中学，首先第一点，就需要在中考时候，拿到全市第一！
没有中考时候，冰城中考第一名的名次，连夏城第一中的门都没资格进。
现在倒好。
就因为那几句胡言乱语，这个林南就说顾春波要把他招进去？
沈初夏凝视着林南的眼睛。
她试图从这个小子的眼神中，找到漏洞。
但是她失望了。
林南的眼神很真挚也很诚恳，丝毫没有半点撒谎的迹象。
所以……
狗渣男！
渣男果然就是渣男，连掩饰谎言，都掩饰的那般自然！
“我不知道什么是诗，我对现代诗也没研究。”林南回答的很老实。
“这就对了！”沈初夏闻言，有些凶凶的眼神，这才稍稍有些缓和：“你根本不懂诗，怎么可能写出让顾春波老师为之惊叹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