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这样的小辈，压根就没有资格和他一起比赛。
“如果你害怕了，那就麻烦您帮我点一份牛排。”
林南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我要七分半熟的科灵顿牛排，谢谢。”
他抬头，目光很平静的看着莫克德。
周围突然凝重起来的气氛，让沈初夏心底有稍许的慌张。
她满是惊奇的看着此刻坐在对面的林南。
少年的身上，忽然就有了一股让她为之而惊叹的力量。
那种坚决，笃定，是沈初夏从未在同龄人身上见到过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
“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一边的廖晓东朝着林南看了过去，目光闪烁。
“我输了，请吃牛排，另外可以抵消之前你的那一次失败。”
林南迎着廖晓东的目光。
“这还不够。”
廖晓东摇头：“如果你输了，那么你就要把幼寒让给我。”
“你输了，幼寒就是我的女朋友，从此和你毫无关系。”
这是一个好机会。
廖晓东上一次输的很不甘心，但是他又明白，他与林南之间的琴技差距，着实太大。
哪怕他不愿意承认。
可这就是事实。
廖晓东声音一出，中年男人和孙雯，还有苏幼寒等人全都朝着林南看了过去。
中年男人的眼神中有的是审视。
孙雯的目光里多的是几抹不满。
苏幼寒望着林南的眼神中，情绪复杂。
沈初夏也是一下子好奇起来，好奇林南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周围的食客都停下了刀叉，看向这边。
“对不起，这一点我可能无法答应。”
林南没有犹豫，摇了摇头。
“所以你是怕了？”
廖晓东冷哼一声：“既然怕了，那就不要学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
“这不是小说，这也不是什么故事，这就是现实。”
中年男人看向林南，微微点头：“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不要废话了。”
他声音很沉稳，看向孙雯和苏幼寒：“我们去那边儿吧。”
“位置已经订好了。”
他说着话。
孙雯点点头，没拒绝。
苏幼寒稍有失望，她带着几分歉意的目光看了眼林南。
大概是觉得，因为她，让林南陷入这样不好的境地。
沈初夏微微摇头，心想刚刚所谓的笃定与坚决，一下子就变得脆弱如纸。
她决定不再去看，转而看向了手机。
其他的食客面露遗憾。
有人摇头。
有人感慨。
也有人觉得可惜。
尤其是那些见证过，林南为了苏幼寒，从座位起身，孤身走向钢琴，弹奏出了《梦中的婚礼》曲目的那一幕的人。
他们心中，难免有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如同看着曾经的英雄，终归迟暮。
拯救过公主的骑士，还是败给了现实。
就连餐厅老板，都在心中摇了摇头。
几人已经转身。
莫克德这个时候什么话都懒得多说。
他在钢琴界，那是如同山一般的存在。
眼前这个小孩子。
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喂。”
才转身，所有人就听到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又怎么了？”
廖晓东扭头，看着他：“是突然想明白了？所以打算孤注一掷？”
“可你也明白，你只是蚍蜉撼树，赢不了的，不是吗？”
他话语讥诮，带着某种说不清的蔑视。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和他比，但是如果我输了，我不能保证苏幼寒成为你的女朋友，因为这件事情，是她才可以决定的事情。”
林南一脸认真和真诚的开口：“她是属于她自己的，她也不属于我，不属于任何人，所以这一点，我无法给你做出承诺。”
“不过，我能答应你的是，如果我输了，我会离开她的生活，以后也不会主动去找她。”
林南声音缓缓。
这话语一出。
在场本是已经心怀失望的人，全都微微一怔，满是诧异。
就连孙雯，此刻也是忍不住，朝着林南多看了一眼。
眼前的少年。
礼貌，谦卑。
最重要的是懂得尊重。
这一点，难能可贵。
这让孙雯对林南的印象，莫名好了一点。
可也只是一点。
沈初夏的目光从手机上再次移转到林南的身上，这一次，目光中，多的是错愕与惊讶。
苏幼寒失落的眼眸，忽而又亮了起来。
她看向林南，眼神像是星辰。
中年男人皱起了眉，莫克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廖晓东脸上的讥诮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僵硬。
周围的食客，望着林南的眼神，瞬间柔和，多的是鼓励的味道。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事到如今，我要是不和你比，未免就太破坏大家的兴致了。”
莫克德决定要给眼前这个少年一点颜色看看。
在他这位钢琴界的大师面前，这个少年少的是谦虚和谨慎。
“我听晓东说过，上一次你赢他，靠的是一首原创曲目。”
“既然你那么喜欢原创，如此有才华，那么今天我们换一种比法。”
莫克德声音缓缓：“我们不比原有的曲目，就比即兴创作。”
“为了公平起见，又餐厅老板出一个主题，如何？”
莫克德声音一出口。
下面登时就是一惊。
即兴创作！
这又不是饶舌。
钢琴曲的即兴创作，难度极大。
要是只比原曲，勤奋或许可以弥补钢琴造诣上的缺憾。
可是即兴创作？
这样的难度，那就是几何程度的倍增！
“好。”
林南点头。
他表面很沉稳，但是内心慌得一批。
不过好在，现在林南还有一首曲子，还有一次抽奖机会。
况且如今，身后已无退路。
“疯了吧……”
沈初夏对钢琴不是很懂。
所以她刚刚拿着手机，搜索了一下莫克德的名字。
望着搜索引擎里面，莫克德百科后面那一连串的荣誉头衔，沈初夏握着手机的手都忍不住抖了抖。
她挺想在桌子底下踹一脚林南。
这根本就没有赢的希望。
可看着林南一副平静的样子，沈初夏心底又莫名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
“我钢琴弹得特好，世界一流水平的那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