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发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多,按照我自己的推算。即便我一个小时跑八公里,十个小时后,也就是在天黑之前我也绝对能赶到昨晚空降的位置了。事实上,以我的体力,一个小时远不止八公里。在平地上,我半个小时就可以很轻松的跑八公里。尽管这是山路,可一个小时十公里左右还是跑得到的。就算我真的一个小时只跑八公里,八十公里路,十个小时也跑完了。在下午八点也绝对赶得到了。
之所以这里特意用“下午八点”来说,是因为我要去的三国交界的位置乃是我国的最西-部。太阳东升西落的道理大家都懂,可估计我们国家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这种东升西落的现象在我们自己国家就表现的非常明显。内地或许在春天这个季节晚上六点左右早就已经黑了,可这边要是天气好的话,晚上七八点还能看得见太阳。据说这边夏天最晚的时候,晚上十一点半才天黑。
一想起这事,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苏雨菡。
其实这种知识应该是地理老师教的,不过,听见苏雨菡说起这事的时候,却还是我们一起在西伯利亚布尔沃杀手基地的时候。那时我和她、黄紫依、叶紫三人一起在杀手基地接受训练。晚上没有训练自由活动的时候,我们几个就总会在一起闲聊。现在回头一想,或许我与苏雨菡朝夕相处的最久的就是那段时间了。尽管当时大家每天都忧心忡忡地操心着我们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死在布尔沃基地,可现在回头一想,那段时间其实是很值得怀念的。我心里很清楚,苏雨菡现在那么信任我,那么爱我,很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的同甘共苦。アア“哎……”想到这里,我心底一声长叹,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活着回去。说句心里话,如果不能活着回去,对于我来说,或许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办法给我爷爷养老送终,其次就是苏雨菡和叶紫这两个大美女实在太可惜了,我要是死了,可就便宜别人了……
“武强,草泥马的,你可一定要活着回去啊!”我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家里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等着你去睡呢……”
下午七点,我提前赶到了今天凌晨遇见那个应急小分队的位置。因为我昨晚逃走的时候一路上在树上留下了很多标记,当我看到自己留下的标记之后,我知道我不能再走了。再过去可就是境外了。得等到天黑之后再走。否则大白天的,一定会在我发现敌人之前被别人率先发现我。アア连续奔波了一夜,我实在太累了。我本来只是打算趴在一处灌木丛里稍微休息一下,结果这么一趴,我特么直接睡“死”了,当我被冻醒的时候,一看手腕上的军用手表,发现已经到凌晨一点了。
“狗日滴的……”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而后拿出之前在那三个士兵背囊里缴获出来的压缩饼干。
啃了几块压缩饼干后,我又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水,这才提着两把砍刀朝密林深处慢慢摸过去。
当我来到第一个物资箱旁边的时候,发现那个物资箱是还在,可里面的枪-支-弹-药已经全被拿空了。而后我便顺着树林中留下的脚印慢慢追踪过去。
这种步法追踪的办法早在布尔沃杀手基-地的时候我就已经学过了。并且当时我们教官还特地给我找了很多各国警-察才学的相关痕迹侦查学的教程详细讲解。
尽管当时这些科目只是简单学学,可由于教我的那些教官都是各个领域的专家,他们教的特别通俗易懂,因此我也算是掌握了不少东西。
其实步法追踪的原理是非常简单的。这是一种根据足迹特点(如八字步等)与行走规律来精心判断的。步法的特征是人在站立、行走时地面受力的位移运动,赤脚、着鞋袜的脚重压、磨擦,以及脚与地面的这种相互作用,引起的一系列脚印上的形态变化。这种特征具有相对的稳定性,其形态能为人的感觉器官直接感知,并可进行观察和测量。从脚印的轻重、步态、步幅、虚边、压力、带土等情况,即可分析出人的性别、职业、身材、习惯、年龄、身体特征等。
比如我此时所能看到的一些脚印基本上全是鞋底牙印很深的军靴,这是我一眼就能识别出来的。除此之外,我还可以根据有一部分人的脚印比较深,有一部分的人脚印比较重来看出,这些人哪些身上负重比较多,那些负重比较少。要知道,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的身高与脚的比例都是基本对等的。アアア据我那个教官所说,从解剖学观点来看,正常人的人体器官各部分具有一定比例。甚至听他说,我国古代还有一种“力七坐五盘三”的说话。意思就是,头长为一单位,人的身高一般为七个单位,而每个人的脚长和头长基本上是一致的。因此身高与脚长之比基本为71。但是也有极少数人由于遗传、种族、营养条件等多因素的影响,身体结构不在正常比例之中的。
当然,这也只是少数,因此我此刻甚至还能从我眼前这些凌乱的脚印中区别出哪些人大概有多高,这一点可以根据鞋码来判断。
不过我现在可不是来分析凶杀案的凶手身体形态的,我没必要那么仔细看他们的鞋印,我只需跟踪脚印比较深的那部分人走就行了。这些人明显都是负重离开的,他们为什么负重,显然是因为他们身上扛着很多空投物资,打算把空投物资带回去。如果我跟着那些没有负重的人走,很可能会走不少弯路,毕竟他们不一定会马上回家,很可能当时离开这里后还会去别的地方转悠一下。而那些负重的人是绝对会走最近的路回家的。
要知道当时我们可是空投了三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加起来至少也有上千斤。这些混蛋肯定不会扛着的联系乱走,一定会选择一个最近的路线直接把东西送回去。
我的想法是对的,当我一路跟踪这些脚印在树林里走了将近四十分钟之后,我终于来到了一处小山顶上。趴在山顶上往下一看,下面山坳的树林里扎着十多顶帐篷。山坳四周还有一个高约十多米的哨楼。借着微弱的月光,我能依稀看见每个哨楼上面都有两名持枪男子守着。
我趴在山顶上的一块大石头旁边,端起装着有红外望远镜的九-七式步枪朝下面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个训练营的人全都在睡大觉。此时对于我来说,最难解决的应该就是东南西北的那四个哨楼上的人了。
这种哨楼为什么会被很多恐怖分子使用,是因为他的确有着非常好的防御效果。东南西北各建一个这样的哨楼,不管哪一方出事了。另外三方都能第一时间看见。如果你想爬上去,几乎不太可能,因为对面哨楼的人肯定看得见你。而就算你用什么无声武器射杀哨楼上的哨兵,一旦他们从哨楼上摔下去,对面的人也会立刻发现。
“妈的,这可就不好办了。直接杀进去肯定是送死,可既然已经到这里了,难道就这么回去?”我心里开始犹豫起来。虽然我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来的,如果能救出夜雅慧和萧长远那是最好,如果救不出去大不了和他们一起死。但我既然到了这里,当然是不想自己就这么去白白送死。
于是我便继续趴在山头上仔细观察,与此同时,由于我担心还有流动哨,我也在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我在山顶上趴了大概足有三个多小时,终于有了一点令我比较惊喜的发现。我发现在帐篷区东南方靠近山体的位置有个很隐蔽的哨位。哨所上的人是一个半小时换一次班,可他们俩却是一直没有换班,只是两个人抱着枪在那里轮流睡觉。有些奇怪的是,他们每次睡觉的那个人都是掀开身后的一处灌木丛后钻进去睡觉的。开始我还以为他们那处灌木丛后面藏着有被子什么的,估计两个人是在偷懒,所以才轮流睡觉。后来我突然想到,那里面是不是有个山洞之类的,说不定那里就是他们的军-火库。
这个位置比较隐蔽,正好是在一处靠近山体的悬崖下面。比较庆幸的是,这处悬崖离地虽然有二三十米。可我身上有登山绳……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如果我再等下去可就要天亮了。天亮之后我还得倒回去,否则很可能会被他们发现。想来想去,不管那处山洞是不是军-火库,老子都要过去看看。如果是军-火库最好,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夜雅慧和萧长远怎么样了,到底是已经被杀了还是被关在什么地方,但如果能毁了他们的军-火-库,我就可以趁乱救他们了。
想到这里,我说干就干。
我赶紧猫着腰朝那处悬崖边走去,花了十多分钟时间来到悬崖边后,我把登山绳捆在一棵小树干上,而后将一把开山刀捆在腰上,另外一把死死地咬在嘴里。紧接着,我双手握着绳子以最快的速度滑落下去,正好落在此时正坐在一处灌木丛跟前的抽烟的男子头顶。我双手紧握绳子,而后在空中旋转了一下身体,使自己头下脚上,用双脚紧紧地缠着绳子,而后一只手拿起嘴里叼着的开山刀,一只手握着绳子,一刀狠狠地朝那名男子的头部砍了下去。
“唰……”只是一刀就把他的脑袋砍飞了出去。他的脑袋滚落在地后咕噜噜地滚了几圈卡在了一处草丛里停下来了。我并没有急着落地,我故意制造这么一点小动静出来是想试探一下里面正在偷偷睡觉的人有没有警觉。
那人估计睡的很死,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悬在空中等了将近一分钟时间这才慢慢落地。
然而,当我慢慢掀开之前在望远镜里看见的那个灌木丛后,这一刻,我心里可激动坏了。这后面果真隐藏着一个山洞。不过最令我激动的可不是因为这里是个放军-火库的山洞,而是因为我一打开挡在这个山洞前的木门,便听见了一个我做-梦都没想到的声音:“萧长远,你再盯着我看,信不信我挖掉你的眼睛……”
尽管这声音很微弱,可我还是听清楚了这绝对是夜雅慧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萧长远的声音:“你就在我对面,你叫我不看你看谁呀?”
山洞的洞口不大,很黑,不过里面隐隐有一点微弱的灯光,我能看出这是山洞洞口进去没多远就拐弯了。洞口虽然很小,但似乎越往里面越宽。我慢慢朝洞里摸进去的时候,开始只能猫着腰,后来逐渐就能站直甚至行走了。走了将近五六十米后,我的头离头顶的石壁已经足有一米多远了。并且两侧也可以供三四人并排行走了。
萧长远和夜雅慧的对话声越来越大,我能听出他们离我已经越来越近了。可就在这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名男子的冷喝声。这人说的既不是英文也不是中文,因此我听不懂。虽然我同样听不懂韩文和日文、俄文,但我能确定这人说的绝对不是这几种语言。估计是一些比较小众的国家的语言,虽然以前好像在哪里听人说过,可我意思想不起这是什么语言了。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人的声音刚刚响起,马上就传来了萧长远的大骂声:“草泥马的,你再敢碰他一下,老子就杀了你!”
萧长远的大骂声响起之后,传来的并不是夜雅慧的尖叫声,反而她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冷静:“萧长远,闭上你的狗眼不要看行吗?”
“草泥大爷的,你给我住手……”萧长远又骂了一句中文,骂完之后又用英文说了一句求饶的话,大致的意思是求那人不要再侮-辱夜雅慧了。
而夜雅慧的语气却越来越冷静,我能听出这是一种绝望的冷静:“萧长远,别白费力气了,你再骂又有什么用,我只求你不要再看了,行吗,让你闭上眼睛难道就那么难吗?你非要在我临死之前还要在你面前丢一下人吗?”
“行,我闭上我闭上……”萧长远的声音竟然带着些许哽咽:“对不起,夜雅慧,我无能,我没用,看见自己的战-友在自己面前被人侮-辱,我居然什么都做不了,我特么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嘿嘿嘿……”回应萧长远的是一阵恶心至极的淫-笑之声。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可就在我打算冲进去的时候,就在这时。萧长远又突然大骂了一句:“武强,我草泥马!我们叫你先逃走是让你带人来救我们的,谁知道你这个王八蛋,你一去就不回来了,你特么自己是个废物,自己是个胆小鬼,难道你就不知道去找人来救我们吗!我们101有那么多牛逼的人物,虽然找几个人过来也能把这群乌龟王八蛋一网打尽啊……”
“你别怪他,他毕竟年纪太小,遇到这种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再说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估计他一回基-地就被押回去背黑锅了……要怪只能怪我们训练基-地的领导。我们一定是被放弃了。难道你进101的时候没宣誓吗?我们就是为国-家牺-牲而存在的,我们以前执行的任务,哪一次不是绝-密任务,哪一次在行动之前领导没有给我们说过,一旦我们被捕,组织是不会派人营-救的!因为一旦出动101的人来营救我们,就会暴-露我们国-家这支秘-密队-伍的战斗力,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什么狗屁为牺牲而存在的……”
“难道不是吗,上面肯定要顾全大局,既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现在都没派人过来,表示肯定没人来了……”夜雅慧无比绝望地道。说完她又补了一句:“狗杂碎,你就随便摸吧,你这种杂碎迟早一点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嘿嘿嘿嘿……”又是一阵淫-笑之声响起。
紧接着,萧长远再次大骂起来:“草泥马的,你给我放开他!武强啊,我草泥马啊,草拟祖宗十八代啊……你特么知不知道,这个把你当作她亲弟弟一样看待的姐姐现在正在被人欺负啊,你这狗日滴为什么跑了就不回来了,就算你不来救我,也该为这个把你当作亲弟弟一样看待的姐姐回来一趟吧……”
当萧长远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缓步继续摸过去了。
“萧长远,你闭嘴!”夜雅慧突然冷声吼道:“不允许你那么骂他。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了,他真的挺像我弟弟的,我的确是把他当作我的亲弟弟一样看了,甚至当初我去布尔沃基地救他的时候,也并不是黄玉娇派我去的,是我擅自过去的,既然我告诉了你这些,你就应该知道,其实我并不希望他回来。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了,我不想再失去另外一个弟弟……”
夜雅慧这番话说完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一个点着蜡烛的小山洞门口了。但见夜雅慧和萧长远全都被锁着琵琶骨吊在石壁上。双脚之下更是各连着一条很长很粗的铁链。这些都不是最令我心疼的,最心疼的是。此时夜雅慧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解开了,甚至连内-衣都没有剩下。一个满嘴胡子的男人正在夜雅慧那雪白扁平的小腹之上和疯狗一眼到处乱亲。最触目惊心的是这混蛋的另外一只手正握着夜雅慧胸-口用劲地揉-搓着……
夜雅慧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的她仿佛并没把这一切当回事。不过,她的脸上却早已泪流满面。至于她对面石壁上吊着的萧长远,此时也是紧闭着双眼的,他的脸上也布满了泪痕。
此时尽管我已经来到洞口了,可由于夜雅慧和萧长远都紧闭着双眼,加上那个混蛋正在专心致志地欺负夜雅慧,因此洞中的三人全都没有看见我。
望着如此一幕,我一个箭步朝那人冲过去,这一次,我依然和之前一样下手干净利落,我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一刀就令他身首异处。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夜雅慧和萧长远依然紧闭着双眼,望着夜雅慧此时那十分不-雅的形象,我走到夜雅慧跟前站着,用身体遮挡住萧长远的视线,这才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砍刀,我左手拎着那人的脑袋,右手轻轻地擦了擦夜雅慧脸上的泪水:“姐,我来救你了……”
一声姐,喊出了我心中对夜雅慧的所有感恩,喊出了我心中对她的所有愧疚。也是刚才我才意识到原来当初她去布尔沃基地救我。并不是因为黄玉娇,而是她自己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弟弟。
我的一声姐呼喊出去之后,夜雅慧原本紧闭地双眼“唰”地一下睁开了。当她睁开双眼看见我时,那样子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只见她看了我两眼之后,嘴角微微一撇,缓缓地摇了摇头,而后又闭上双眼苦笑着说了一句:“呵呵,萧长远,你说我们这是真的就要死了吗?呵呵,我这是怎么了,居然还出现幻觉了,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