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攸关的危险,我现在把死亡早已看得很淡了。
这并不是说我现在就不怕死了,我还是怕死,如果可以不死,谁也不愿意死。只能说,我早已看穿自己迟早会死,甚至随时都有可能死,因此我才说我现在早就把死亡看得很淡了。
其实,尽管此刻我已经陷入了绝境,但对我来说,却还有一件比较值得高兴的事。那就是,苏雨菡和黄紫依并没和我一起被送来这里,否则,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定。
此时我的情况是,我双手依然戴着一副shǒu kào,shǒu kào是铐在身后的,至于双腿,当然已被城墙上垂下来的一根很粗的绳子牢牢地捆住了。那根很粗的绳子是系在我双腿之间的脚镣之上的。因为我从香-港被押送过来的时候,一直都是双手戴着shǒu kào,腿上戴着脚镣。即便到了这里之后,他们都没给我解开。
一阵阵寒风吹在身上,令我的身体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不过此时这种痛对于我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因为身体上的痛在提醒着我,让我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一旦日落之后,气温急剧下降,我的四肢很快就会全部结冰,到了那时,就算我想到办法逃走都不可能了。
而我现在所面临的最大的困难便是,我该如何解开手上的shǒu kào和腿上的脚镣。最首要的便是手上的shǒu kào。只要shǒu kào被解开之后,一旦我的双手获得自由了,我脚上戴着的脚镣也就好办了。
毕竟我在这里接受了半年特殊训练,如果那些教官把一般的shǒu kào脚镣该如何打开的方式都没教过我,我当初又怎么会被称作超-级杀-手。
我从后腰皮带中抽出一根两寸余长的细钢丝,这是我很早以前就在自己皮带中藏了许久的多根钢丝之一。我的皮带虽然不是那种特殊皮带,只是一条很普通的皮带,不过我为了应付这种特殊情况,在皮带好几段位置一共藏了不下七根细钢丝。这种钢丝很硬,不过用劲去掰却能掰弯。现在国内比较流行的shǒu kào是三角钥匙,因此我必须用手把细钢丝掰弯成三角形才能伸进去打动shǒu kào。
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个很难的技术活,甚至很难很难。可对于接受过此类专业训练的人来说,这种shǒu kào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开。
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打开shǒu kào,而是我该如何避开下面那两个shā shǒu的眼睛。
狗日滴的,这两人好像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他们一直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坐着仰头望着我,明显时刻都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相信只要他们稍微看出一点异样,马上就会过来检查。因此,我现在只能先把“钥匙”做好,等待时机再打开shǒu kào。
算算时间,我估计现在应该是下午两三点左右的样子,我相信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还不足以把我四肢冻僵,因此,我决定做好钥匙之后等天黑再打开shǒu kào。
我现在没有去想我能不能逃离这个基地,我只想尽快把自己弄下去。只要自己四肢恢复了自由,哪怕和他们拼死一战,就算最后战死了,也比在这里活活冻死要好。这就是我此刻心里的唯一想法。
至于夜鹰是不是来救我的,又或者说她跑回来到底是什么目的,我没有去想,因为我并不指望她会专门跑来救我。更何况,她失踪了那么久,这次突然回来,总得给小布尔沃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小布尔沃是何许人也,估计夜鹰绝对没那么容易骗过小布尔沃。
我的想法没错,因为就在我刚把shǒu kào钥匙弄好没多久,伤痕累累的夜鹰就被几名大汉押着朝我这边走过来了。很快,她也被吊在了城墙之上。离我也只有四五米的距离。
尽管我猜到了夜鹰没那么容易骗过小布尔沃,可当我看见夜鹰也被吊上城墙之后,那一刻,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因此,当夜鹰被倒吊上来之后,我苦笑着低声问了一句:“呵呵,你回来干嘛?为了救我?”
“别自作多情了,我回来只是因为某些人不服从命令,所以只好由我亲自出马来完成本该由他去完成的任务!”夜鹰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冷,从未有过的冷。我当然知道她口中的“某些人”指的就是我,虽然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之情,可我嘴上还是说了一句:“难道你回来之前就没想过小布尔沃会不会相信你的谎言?你失踪了那么久,现在突然跑回来,你真以为小布尔沃是傻子?别说他那么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就算是个再没脑子的人也不会轻易相信你吧!你回来不分明就是送死嘛!”
“哼……”夜鹰冷哼一声:“还是留点力气等着别人来救我们吧。”
“会有人来救我们?”
“难道你真以为我会那么傻,一点把握都没有就主动跑回来送死?”
“谁会来救我们?”
“天黑之后你就知道了。”夜鹰道:“至于现在,你还是留点力气等着逃命用吧!”
“不是说布尔沃家族的这个杀-手基-地从没有人逃出去过吗?”我并没想过我们能逃得出去。
“那是以前!”夜鹰冷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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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逃离基地下 三合一
听夜鹰说有人天黑后回来救我们,并且听她说话的口气好像还能带我逃出去,当时原本已经有些绝望的我又对以后的生活抱有了一丝微妙的希望。
那一刻,我对夜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夜鹰姐,要是这次你能把我救出去,以后我一定乖乖听你话,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哼,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夜鹰有些鄙夷地道:“你知道什么叫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吗?你知道什么是纪律吗,你知道作为一名准军人,纪律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你肩负的使命和责任,你懂吗!而你呢?呵呵……你别和我说话,我不想听,我现在看了你就烦!”
我被夜鹰一番话骂的再也不敢吭声了。事实上,我自己也早就已经意识到当初我的确不该那么任性。如果我几天前在接到夜鹰的命令后,老老实实地听她的话,不违抗命令,按照她所说的要求去救那个戈顿家族的人,或许我现在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因为如果我好好听话的话,夜鹰一定会教我该怎么去救那个戈顿家族的人,这样一来,我又怎么会落入唐如嫣的圈套,更不会被国-际刑-警抓住送来布尔沃基地。
武强啊武强,这可都是你自作自受,你也该懂事了,该学会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了……
想到这里,我由衷地对夜鹰说了一句:“夜鹰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但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只要今天能逃出去,只要你还给我一次机会,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哼……”夜鹰冷哼了一声,再也不说话了。
我见她不搭理我了,我也不再吭声了。正如她说的那样,我还是留点力气等着逃走吧。
之后的时间,我先是把手里钢丝的一头掰弯成三角形,将手铐“钥匙”做好,而后不动声色地慢慢地打开自己手上的手铐。当我将手铐打开之后,为了不引起下面那两人的注意,我的双手依然还是保持着背在身后的姿势,因此他们一点都没发现我的异常。
不过,今天虽然有些阳光,可温度还是很低,至少也是零下十度左右。再加上倒吊在半空中风很大,因此我吊了没多久就感觉到身体有些被冻僵了。
为了不被冻僵,我的四肢开始活动起来。我的双手不停地握拳,然后松开,就这样周而复始地保持着双手的运动。尽管这只是手部运动,但这么做却能加快整个身体血液循环的速度。与此同时,我的双脚虽然被锁住了,可我同样不停地用劲勾动着脚趾,扭动这脚踝。
这可不是我自己想到的办法,而是曾经的一位训练我的教官教我的方法。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如果在极寒天气被俘-虏之后,一旦双手双脚全被束缚,无法保持身体运动,四肢很容易被冻坏。要是不想让自己的四肢冻坏,便可以用这种办法来加快身体血液循环的速度以保持四肢的灵活,伺机逃走,否则四肢全都冻僵了,人家给你松绑了让你走你都走不动了。
这办法虽然是第一次用,可我还是能感觉到这办法貌似挺有用的。因为我双手握拳了上百下之后,明显感觉到身体比之前“暖和”多了。说暖和其实有点夸张,只是相对来说,我的四肢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
就这样,我凭着自己惊人的毅力,一直不停地握拳,双脚也在不停地用力勾动脚趾……这样的动作我一直保持了几个小时。其实,一直这么坚持几个小时不停是很累的,不过比起被冻僵却好多了。
大概两三个小时之后,天终于逐渐黑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树脚下那两个看守我们的人换班了。
之前看守我们的是两个黑人大汉,而这次换的却是一个白人和一个亚-洲-人。
正当我在怀疑这个亚洲人是不是就是来救我们的人时,夜鹰开口说话了:“完了,按照我和他们的约定,这一班的人应该是我的人才对,可是,为什么不是他们?不会还要等到下一班吧?”
“卧槽……”我心底一声惊呼:“不是你的人?还要等下一次换班?夜鹰姐,你不会不知道这里天黑之后温度马上会急剧下降,这季节,估计温度很快就会下降到零下二三十度,我们可能还等不到下一班过来就冻死在这里了!”其实我这么说是想试探一下夜鹰还有没有别的备用方案,如果没有,我自己只好想别的办法了。
“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夜鹰有些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紧接着,便见她有些绝望地摇了摇头:“我怀疑我那几个人是不是已经……”
正当夜鹰说到这里时,不远处那个刚刚接班的亚洲人说话了:“夜鹰,飞狐,你们好呀!首领让我给你们带句话,他说很抱歉,原本准备来救你们的那几个人已经全被他亲手处死了,他让你们安心在这里继续喝西北风!哈哈哈哈……”
“啊……”夜鹰一声惊呼,那本就已经覆盖着一层冰霜的脸上,这一刻,突然变得没有了一丝血色,主要是我能从她眼中看出她此时明显已经绝望了。
“哈哈……”那个亚洲人继续很得意地用中-文大叫道:“夜鹰,真是没想到,听说你居然是个混入基-地的军-方间-谍,哼,夜鹰,难道你没听说过吗,以前C-I-A和F-B-I甚至包括这边的K-G-B都有人试图混入基-地打探情报,可结果呢,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的。哼哼,你倒好,本来首领早就已经有些怀疑你的身份了,你逃走之后竟然还敢回来,你这不是送死吗!”
听见那人这么一说,我的心里也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很显然,那人说的并不是什么唬人的话,我能感觉到他说的是真话。估计小布尔沃很可能真的早就知道夜鹰的身份了,他以前没有对夜鹰下手,只不过是没想到夜鹰会那么早离开。本来夜鹰应该可以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全身而退的,结果她好像是为了救我又主动回来了。
可想而知,既然小布尔沃早就知道了夜鹰的身份,在她失踪那么久后有跑回来,他又哪里会让夜鹰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