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辰想了想后委婉的道：“天下无敌！”
死神一喜，紧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那天上呢？”
陈辰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如果我实话实说，你一定会失望的。”
“……”死神无言，眸中的神采陡然黯然，沉默许久后喃喃的道：“原来如此。”
“晋升真神其实只是生命意识形态的一次升华，若驻留人间，可以独尊，但到了新的天地便要从头来过，一步一步向上走，永无止境，当你费尽千辛万苦登上一座山峰时你会发现前面还有更高的山头在等着你，还有无数人踩在你的头顶俯视着你，这条路长到能让你走到绝望也看不见尽头，从远古到如今，从来没有人能真正走完它，就算是你口中的至尊也不行，严格来说，他们跟以前的我一样，只不过是得到了大道的眷顾，得了天生的气运才有今时的能力，如果让他们从肉体凡胎开始再走一遍这条路，谁都不好说他们能到哪一步。”陈辰淡淡的道。
死神又一次良久无言，末了才睁开眼睛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陈辰笑道：“我是在劝你，如果你没有做好被人踩在脚下，被人羞辱，乃至被人灭杀的准备就不要急着武碎虚空成就真神，我可以明明白白的跟你说，这是一条不归路！在这个世界，你是天下第一，你可以一言决定世人的生死，但到了那片天地，你就是蝼蚁，还是最弱的那一等，弄不好你刚刚冲上去就会被人看不顺眼一巴掌拍死，身死道消，化为泡影，你可要想清楚了。”
“……”死神半天无语，似乎深受打击，但之后他突然抬头问道：“那你呢？如今你不是也要重走至尊路，我想知道你又有多少信心能走到以前的境界？”
陈辰耸耸肩道：“虽然有些伤人，但我必须跟你说明白，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你跟我也没有可比性，我们的路不同。”
“是吗？”死神陡然冷哼道：“也许你说得都对，但我偏偏不信邪，你说从来没有人能走完至尊路，那我就走给你看！本座虽然不是天生圣人，也没有举世独尊的高贵命格，但我有一颗最纯净的道心，至尊做不到的事情，谁敢说我就一定也做不到？如果世人都畏难怕险，不敢去颠覆去挑战去打破亘古以来的规则，那么这天上人间就注定一尘不变，那些高高在上的至尊便永远是至尊，我辈后来人便也永远只能臣服于他们的脚下，或许别人愿意做奴仆走狗，但我不甘心！本座一生不弱于任何人，纵然至尊又如何，本座誓要走出一条擎天大道，成就无上中的无上，至尊中的至尊！”
陈辰听完之后半天不出声，许久之后拍拍手道：“都言无知者无畏，不过确实勇气可嘉，差点就触动我了，可惜我现在就是一个凡人，否则说不定会帮你一把。”
死神眸中迸射出两道如电的神芒，沉声道：“你现在也可以帮我，只要你愿意。”
陈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六年前我们就约好了，你放心，我不会爽约的，关键在于你，不论你想何时与我一战，我都乐意奉陪。”
“好，很好！”死神轻笑一声，又正色道：“本座知道你最近有点麻烦，没空也没精力，所以不会选在此时搅和进来！我会等你，等你做完所有的事，放下顾虑后以全盛姿态跟我一战，或者如果你肯，我还可以为你杀掉一些跳梁小丑，这个世上的神实在太多了，我嫌他们太闹。”
陈辰摆摆手道：“不用，你都说他们是跳梁小丑了，我又怎么会收拾不了？”
“我相信你有这个实力，不过也别轻敌，别人都无所谓，惟有天尊你要小心点，单打独斗他肯定差你一筹，但如果有人与他联手，你的压力会很大。”死神说道。
“多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陈辰笑了笑，举杯相邀。
死神一饮而尽，起身道：“我来见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也该告辞了，不过这几天我会逗留英伦，如果你有难处可以来找我，本座不希望你死过一次后再死一次，我可没耐性再等五年。”
“放心，用不了那么久，再说我也没这么多时间了。”陈辰轻轻一笑，看着这位当世第一人点头之后飘然远去。
第六八七章 情也许就是劫
死神刚走，安月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陈辰早就知道她躲在一边很久了，安月聪明过人，之前自己故意让她离开，虽然表现得不是很刻意，但小妮子这么机灵，一定看出了什么，所以她没走多远便返回，刚才自己跟死神的对话她基本都听到了。
“还学会耍小心眼了？真不乖！”陈辰抱着美人儿，刮了刮她的俏脸儿。
安月顺势坐到情郎身上，不满的道：“是你先对我耍心眼的，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能怨我。”
“是是是，是我不对，不过我是怕你出事，死神来意不明，万一他是来找我开战的，你肯定忍不住要搅进来，到时要是受伤，我岂不是要心疼死？”陈辰解释道。
安月更加不满了，嗔道：“你我是夫妻，若是有人来找麻烦自然该一起面对，你抛开我独自应付虽然是好心，但却不是我想看到的，以后不许这样了。”
“好，以后不会了，我保证。”陈辰摩挲着她绝美的容颜，在她嘟起的红唇上轻啄了一下。
安月欢喜的笑了笑，又依偎在了他的怀里轻声道：“死神承诺不会与天尊联手实在是个好消息，只要他不出手，你面临的压力至少减去了五成。”
陈辰点头道：“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会做出那样的抉择一点也不出乎我的意料，你没听他那番慷慨激昂的言辞吗？要做无上中的无上，至尊中的至尊，好高的心气啊！”
安月淡淡一笑道：“豪言壮语谁都会说，比他更有凌云壮志的人我也见过，但结果又如何？还不是沦为了至尊路上的一堆白骨，从盘古开天地到如今，天生圣人至尊以外，谁又能真正从凡人起步，登临绝顶？别说是他，就算是释迦，深得三大至尊的真传，又有无量功德，更涅槃寂灭转世了两次，至今仍然困在最后一步无法迈出，不能证得无上道果，可见至尊之路有多难走。”
“是啊，圣人门徒坐拥得天独厚的优势都不能成就至尊，一般人就更不可能了，天上地下没有人可以在六位无上的干涉下抢占最后三尊圣位，如果我没有举世无双的命格，让我去走那条路也不一定能成功。”陈辰感慨一声，又笑道：“不过你不得不佩服死神的勇气，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你看天尊那老东西，努力一世，也只是想着迫不及待的跻身神境去做阿弥陀佛的奴仆，相比之下，高下立判。”
安月惊异的起身，看着他皱了皱眉，小声道：“你似乎被触动了？”
陈辰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叹道：“若说心中一点涟漪都没有是不可能的，死神凡人一个都有志气去与天争，我有他无法得到的雄浑根基与先天优势，却想着等如今九霄之上的那位气数耗尽后平平安安的回归，是不是有点缺少斗志？”
“怎么会？你不能这么想！”安月跪在情郎身前抱着他的双膝，仰望着他道：“你跟他不一样，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你是天生帝命，你要走得是帝尊之路，如果有所偏离，纵然成了至尊也不过与六位无上平起平坐，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一力镇压他们，将他们驱逐出九天，假如是这样，你会甘心吗？”
“我当然不甘心，但我前世称尊九霄五十六个纪元，虽然超脱了至尊境界的极限，但始终无法迈出最后半步证得盘古，以前我没跟你说，但现在我可以明明白白的说给听你，如果做帝尊，因为秉承天命大道，我永远无法打破天地禁锢莅临彼岸，纵然我走到最后跟前世一样在战力上可以盖过紫霄宫里的老头，但他化身天道，只要天地不灭就能亘古长存，我是活不过他的，最终还是会再度涅槃轮回，这样我更不甘心。”陈辰握紧了双拳。
“我知道，我了解你的痛苦，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走至尊路，就等于抛弃了帝格，不再被天命眷顾，到时几乎一无所有，你又如何逃得过六位无上的灭杀？退一万步讲，纵然你走出一条逆天之路成了至尊，你就有能力再进一步证得盘古？你要想清楚，就算是盘古本尊也没走到极点，不然也不会化身万物了。”安月苦苦劝道。
“可我还是想试一试！”陈辰看着她坚定的道。
安月听到这里苦笑道：“按理说你有这份心我不该阻止你，可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有萧萧有依依有很多很多人，如果你不幸死在至尊路上，那便是真正的寂灭，到时你让我们怎么办？还有，还有你的女儿，你想想糖糖，你若身死道消，她拥有你的血脉，一定难逃至尊的毒手，你想让她跟你一起死吗？”
陈辰浑身一震，眼眸中浮现出了柔情与挣扎，安月说得没错，若他能证得盘古自然万世无恙，但若失败，他所爱的人他的亲生骨肉都无法躲过劫数，这是一场豪赌，一旦输了便什么都没有了，一旦做出选择便有进无退，他真的赌得起吗？
“我不想干涉你的决定，但你要静下心来想明白了，如果你深思熟悉之后还是属意这么做，我会支持你，我愿意陪你赌一赌。”安月伏在他膝上喃喃低语，眼角却滑下了两行清泪。
陈辰的掌心被泪水溅湿，他的心也乱了，沉吟许久之后长叹道：“看来我涅槃轮回千万世还是没有摒弃最大的缺陷，我做不到真正的无情，也狠不下心做个自私的人，算了算了，我也就这么一说罢了，你别在意，忘了我之前的梦呓之语吧。”
安月心里一疼，她与情郎相伴走过了无数个纪元，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迈出最后半步，无法真正的独尊，紫霄宫里的老头明明在修为上不如他，但因为走了那无情之道，化身为天，亘古不灭，如果没有人证得盘古重开天地，他就与世长存，谁都耗不过他，心上人前世就是吃了他的亏，气运耗尽，不得不憋屈得沉沦苦海轮回转世。
安月不是没有想过放手让他去与天争，但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她做不到放弃一切看着自己爱的那个人为了虚无缥缈的盘古大道去飞蛾扑火，她真的做不到！
“对不起！”如谪仙似的小女人哭了。
陈辰笑了笑，捧着她的脸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说得对，没有人能证得盘古，我当然也不行，若因为不甘心就赌上所有才是不明智，我想明白了！乖，别哭了，以后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安月听完失声恸哭，跟前世一样，因为情，他还是选择了放弃，自己的私心得到了满足，但他却要再一次接受命运的摆布，无法真正超脱，对于他来说，这是何等的残忍，虽然他笑得很洒脱，但安月明白，他心里很难受。
这也许就是命！
情也许就是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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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林小幽，小财迷眉开眼笑的数着一张张老人头，心里都美死了！
自从找到两个免费劳动力后，她那烧烤摊的生意一下子好到了爆棚，原来虽然也很红火但却没有现在这么离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糖糖踩在小板凳上点着脚尖帮她一起做生意，顾客们就源源不绝，她一刻不休都忙不过来，真正收钱收到手抽筋。
这两天下来，林小幽赚了平时三周都赚不到的钱，有时她看着糖糖都忍不住会以为这丫头就是财神下凡，不然为什么只要她一来，生意就能旺到不能再旺的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