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男孩脸上却是一片凄然之情,他竟然十分倔强,被陶若虚制服之后竟然没有丝毫的哭闹,那小脸上写满了悲郁的神情,但是更多的却又是漠然的神色。
陶若虚沉声问道:“你究竟是哪里人?为何小小年纪便如此不学好?”
小男孩哼了一声,却是偏过头,丝毫不理睬陶若虚。陶若虚此时也已经隐隐动了真怒,他只是来这里寻乐子打发下时间罢了。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换来眼前小男孩的如此不屑一顾!当下手掌心劲力暗吐,竟是释放出些许空尘决的内力,这空尘决乃是至阳之物,此时穿透小男孩的经脉之中,虽然份量极少,却是将男孩痛得嗷嗷乱叫。他此时眼中有些许晶莹的泪花在微微颤抖,不过却依然咬牙力挺着,神情之中没有显露一分胆怯之色。
陶若虚心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不过嘴上却是哼了一声,说道:“不要以为你能挺得多久,如果我真的想折磨你,只是一个瞬间你便再也休想支撑下去!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究竟是哪里人!如果再不说,后果是你难以想象的!”
小男孩此时看着满脸怒火的陶若虚,心中也不禁有了些许惧意。他毕竟才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先前行窃之时也经常被抓过,不过大多却是被人毒打一顿便给放了。而陶若虚不同,他此时手掌之上如同有着一团炙热的火焰一般,竟是将自己浑身肌肤烧得灼痛无比。再者从他的眼神之中,自己能分明地感受到一份冷意。他真的很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小名便结果在了这里。当下,小男孩脸上虽然依然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嘴上却是淡淡说道:“如果我告诉了你,你是不是就会把我送到公安局去?然后,让那帮子警察来折磨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还不如被你打死得了!”
陶若虚哼了一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送往派出所的。你还小,现在只是一时的失足而已,相信你在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意识到你自己的问题,到时候你也一定能反省过来的。我只是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少年十分相像,又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这才问你,你也不用多疑。”
男孩哦了一声,心中闪过一丝感激,那是许久未曾体味过的温暖,当下狠了狠心说道:“我是苏州人,听别人说家住在吴门河河畔,我的父母都在十余年前去世了,那时候我还不记事。收养我的是一个屠户。他们两口子因不能生育才收养了我。起初对我也还不错,只是后来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位道人。那道人说我是不吉祥的物什,那两口子是极其迷信的人,自那以后便不再疼爱我了。大概七八岁之后便天天逼着我做一些苦力活。其实他们并不缺钱,只是想着法子折磨我罢了。后来到九岁的时候,我再也难以忍受这对夫妇的折磨,便独自偷偷跑了出去。只是我时运不好,后来遇到了人贩子,这才干起了这行!还有,偷偷地告诉你,我们现在聊天他们都是可以看着的。”
陶若虚听完男孩的话后十分之震惊,男孩所说的苏州吴门河与自身的遭遇竟然与简杰的不谋而合,再者两人长相又是如此相像,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简杰还有一个弟弟活在这个世上。陶若虚愣了半晌方才木讷地回道:“你说什么?我们聊天的场景他们也能看到?他们是指的那些人贩子吗?他们又是怎么能看到的呢?”
男孩脸上闪现一片凄然之色,说道:“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当初被他们抓到手之后都会狠狠地打上几顿。再给我们洗脑之后便会教我们一些偷盗之术。你可莫要以为这偷盗是一门好学的功夫,初时学的时候,要用两根手指在沸腾的热水里夹漂浮在水面上的核桃,如此反反复复地训练。直到最后是将手伸进油锅里,这不仅仅训练人的速度,更是训练人的反映能力,稍微有所懈怠最终所要面对的结局就是被烫个半死!你看看我的手。”说着男孩掳起了脏兮兮的袖管,只见他的右手上竟然遍布伤痕,上面凸凸凹凹的,旧伤新伤叠加在一起竟然是十分骇然!
陶若虚心中泛起一丝酸楚,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帮畜生,如果落到我的手里定然让他们不得好死!”
男孩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他们是一个团伙,人数十分众多,就我所知的都不下百人。若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那是千难万难的!还有,他们各个心狠手辣,另外还藏有枪支。就我亲眼目睹的,他们前前后后开枪打死的有十人之多。我们这帮人不是没想过逃走,只是那却又是千难万难的!每次作案,他们都会有两个人跟着我们,只要我们稍微有丝毫的手软或者有逃跑的意念都会被捉回来,而被捉回去之后所要面临的却就不仅仅是毒打了。你看看我的左手。”男孩的左手上已经少了一根小拇指,在长合的伤口处,却是十分平滑光净,显然这是逃走不成之后被那帮人用利器所砍下的!
陶若虚心中此时早已将对男孩的痛恨转化为恋爱,他慈祥地摸着他的头颅,小声问道:“你家里现在还有兄长吗?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微微点头说道:“刚开始的时候左邻右舍都瞒着我,没有告诉我的真实身世,只是到了后来大家眼见我的养父母对我这么苛刻,方才和我说明一切。我本姓简,名叫简灵。我有一个哥哥叫简杰,意思是人杰地灵的意思!不过据说我哥哥被一位高人抱走了,具体去了哪那就不得而知了!”
陶若虚此时已经明了,这简灵却是是简杰的亲弟弟,顿时他心中闪过一片惊喜,便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简灵,我想带你脱离虎口,然后带你去找你的亲哥哥好不好?”
简灵脸上闪过一片欣喜之色,可是短暂的瞬间脸上却又有了暗淡的色彩。陶若虚察言观色,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
简灵却是微微摇头,说道:“不是不愿意,只是我实在放不下那帮还在受苦受难的兄弟。在他们的老窝里却还有着数十个和我一样苦命的孩子,如果我走了,他们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的。大哥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求求你了,你帮我想想办法把他们一起给救出来行吗?”
陶若虚微微沉吟,理智告诉他,这帮犯罪分子并不是好惹的,可是发自内心里他却又告诉自己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中国人,他实在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发生,并且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下去。陶若虚此时在心中迅速盘桓着,过了良久,他终于眼前一亮,显然已是计上心头。
第四十九章 痛骂张巫婆
陶若虚环顾四周,见此时游戏厅门外有两个模样甚为猥琐的年轻人正在若有若无地往自己这边瞅着,他知道这两人便是简灵所说的负责跟踪他的人了。当下哼了一声,却是猛地用臂膀一把将简灵的头颅紧紧箍住,就见陶若虚脸上做作凶狠的模样,嘴里一边轻声说道:“我看到你所说的那两人了,你现在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表现得痛苦一点。另外我现在告诉你一些事项,你切记好了。十分钟之后我会放你回去,等你回到据点的时候,他们问你为什么我会轻易放开你,你就随便编一个瞎话骗他们就可以了。如果他们不相信你,进而狠狠地打你,你都要咬紧牙关千万不要透漏出丝毫风声。我在公安局里有熟人,这两日我会去找上他们策划行动,你且记住三天之后的夜晚我们会实施营救计划。这两天你回去之后去找些你的好朋友,注意,一定是平时特别铁并且希望改过自新的人,至于那些死不悔改的就算了。三天之后的夜晚我们在采取行动的时候,你们就来个里应外合,到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虽然这样危险了些,不过却是能一锅端的最好办法。你可记住了吗?”
简灵甚是聪颖,当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陶若虚又将自己的手机号给了他,直到确信简灵彻底记住方才放他回去。在简灵临走的时候,陶若虚却还满脸凶狠之色,对着简灵的腿上踢了几脚。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怕引起那帮人贩子注意了。陶若虚抬手看了看时间,此时距离张巫婆所说的两个小时已经相差无几,陶若虚微微整了整衣领转身往学校走去了。
张巫婆现在可谓是春风得意,前阵子刚刚升了官的她此时正在悠闲地看着杂志,喝着香醇的咖啡。当张巫婆看到陶若虚进门之后,微微一愣,随后说道:“你是谁?来这里有何贵干?”
陶若虚嘴角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张老师,我是陶若虚,怎么两年不见,认不得我了?”
张巫婆难以置信地盯着陶若虚,也难怪,当初陶若虚走的时候个头方才勉强进入一米七,现在不仅生得高大威猛,身材也是异常壮实,比起先前那个羸弱的少年自然是有着天壤之别。张巫婆只是短暂的惊诧后便说道:“嗯,看来这两年你过得不错嘛!并没有传闻中说的这么凄惨。说吧,你现在来找我却又做什么?好像你已经不是我们一高中的学生了,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政教处主任也帮不了你什么。你乃是堂堂亿万富豪的大少爷,怎么还能有事找到我这个一介平民?莫非当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老天爷也终于有开眼的时候?”
陶若虚怎能不知张巫婆对他的憎恨,当年这张巫婆恨不得扒自己的皮,只是因为自己老爸有能耐从市教育局里托了关系,这张巫婆才拿她没有丝毫办法。不过,现今陶若虚家境破败,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富家公子,这张巫婆自然是要狠狠地报当年之仇了!陶若虚在临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是口头上沾点便宜,不超脱自己的底线,那么就让她说上几句却又能如何。陶若虚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来找张老师说明一些情况,并非是求你,我只是想用正当的方式为我争取到一些我应得的东西罢了!”
张巫婆眉头一皱,一声冷哼后,说道:“你且说说看找我有什么事,你已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我也没有欠你什么东西,你这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事却又从何说起?”
陶若虚呵呵一笑,说道:“张老师,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陶若虚乃是两年前堂堂正正考上一中重点班的,为何我现在就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呢?”
张巫婆脸上闪现一片得意之色,说道:“这还用多说?当初你没有学习过咱们学校的学生手册吗?任何学生在一学期擅自旷课达到四十八节的时候都是要给予开除学籍处分的!貌似,你不仅是旷课,并且已经两年没交学费了。现在学校里哪里还有你的位置?你想念书,我奉劝你一句,那是别想了!至少,在这一高中是别想了!”
陶若虚强忍怒火,争辩道:“按照校规却是是如此,不过我这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当初那种情况之下我却又怎能安心来上课?希望校方能理解我的苦衷,不要太过为难我。再者,当初我在月考的时候可是考了全校第一,单单凭借这个成绩考上个一流大学并不是问题,难道学校就不能网开一面?”
张巫婆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虽然你很优秀,我曾经也十分欣赏你,不过你现在真的没有这个资格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你擅自离校两年多的原因,更因为你父母的身份问题。你不过是一个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的杀人凶手的儿子,当年为了那么一点利益竟然杀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像你这种人,我们学校真的不敢要。我看你现在也混得人模人样的,又何必非要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呢?你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发展。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请你离开这里吧!”
陶若虚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只是他几年来练武所习得的那丝坚韧告诉自己一定要忍,否则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他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张老师,当年那事却是有些误会,希望你能不要再牵挂于心。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我只是想要个读大学的机会,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张巫婆摆了摆手,哼道:“不要和我提当年的事情,说那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现今唯一能劝告你的是想继续返回一高中念书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经很分明的说了,我们不欢迎浑身都是污点的学生,即便一个人的成绩再好,但是自身品德过差的话我们也是不会接受的。要怪只能怪你的父母不争气,正是因为他们的心黑,导致了你的今天。陶若虚,你请回吧,我们这是学校,是圣洁的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任何下三滥的人都可以进来撒野的场所!”
嘭地一声巨响,却是陶若虚此时已然将双手砸在了张巫婆的办公桌上,陶若虚嘴角泛起一丝冷意,指着张巫婆骂道:“你个老妖精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当个狗屁主任就很了不起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训斥我?你有什么资格来侮辱我的父母,我要你现在向我以及我的父母道歉,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这辈子投胎做了人!”
张巫婆霍然起身,回骂道:“放屁,让我向你道歉?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算是什么个东西?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两年前的那份风光?我劝你还是清醒点吧!陶若虚,我可以十分之明确地告诉你,只要我一天还坐在这个位置之上,就决计不会收你这种乱七八糟的学生!希望你自知一点,不要再在这里无理取闹,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陶若虚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张巫婆,随后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打女人,尤其是像你这种像猪的女人,我以后要留着你好好折磨你,我知道你有一个儿子,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如果他犯在了我手下,我是绝对不会放他一马的!请你记住你今天的绝情,来日方长,我们到时候再好好算算这比旧账!”
看着陶若虚转身欲走,张巫婆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让人有着想要上前痛打她一顿的念想。陶若虚此时心如刀割,他这次回上海一脸碰壁,原先以为自己现在武功大成可以一展风采,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如此众多的麻烦,一时间那种心酸之情让他忍不住有着摇摇欲坠的趋势。他深知在何杰与阿柏嘴里难以问出关于自己父母的真实情况,当时也就没有再深究下去,可是现在他不得不落实自己心中的想法。当年父母所犯下的过错实在太大太大了,即便是给予以死刑也不为过。只是陶若虚心中却还抱有一丝幻想,这种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谁不想让自己的父母能平平安安一辈子?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然而就在陶若虚浑浑噩噩地打开办公室的房门之时,却是一道黑影印入他的眼角,自身多年以来养成的敏锐感官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他双腿不由自主地倒飞而去,单单是这一瞬间所奔出的距离竟然有十米左右。然而当陶若虚看清来人乃是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之时,顿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武功,他反应甚快,当下却是循着自己后退而去的惯性佯装跌倒。中年人和张巫婆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陶若虚,实在难以相信他是如何办到的,竟然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陶若虚定睛一看,这中年人原来竟是校长也就是黄惠茜的舅舅项广恩。陶若虚对他微微一笑便起身欲走了。然而此时项广恩却是笑道:“年轻人,我认得你,你叫陶若虚对不对?”
陶若虚微微一愣,随后转身笑道:“是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项广恩笑吟吟地回道:“以前你是茜茜的学生,茜茜那时是你的班主任,后来她走了之后在给我通电话的时候提过你,先前在她办公室我们也是见过的,怎么你给忘了?”
陶若虚脸上再也没有笑意,一丝悲郁的色彩蔓延其中,许久之后心中泛起一层难言的伤痛,当下落寞地问道:“黄老师真是有心了。她、她可还好吗?现在在什么地方?”
项广恩呵呵一笑,说道:“看起来你还是挺挂念你以前的班主任嘛!小伙子有前途,能不忘本这很好。茜茜现在在外地读研究生,她还好,只是会偶尔惦记你们。对了,你父母的事情我听说过,其中很多地方都还有疑点,所以也不能武断地去说谁对谁错,老师是以教育为本的,并非是以骂人为准则的。在这一点上,张主任做得不够好。陶若虚同学,今天早上在学校门前发生的一幕我看到了,你表现得很勇敢,我们学校确实在很多方面都还存有严重的问题,不过希望你能体谅到我们的难处。有时候,外界的一些压力往往是可以左右我们最终的决策方向的。我代表一高中全体师生欢迎你再次走到这个舞台,我也相信你会和张主任合作愉快,并且再次夺得全校第一的好名次!”
陶若虚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项广恩,瞬间他震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和一个小流氓曹向建之间发生的一点小小误会反而帮了自己的大忙。真不知道如果曹向建此时知道这样一个结局,心里却又会是怎样的感受。陶若虚心中万分激动,他完全忽视而过张巫婆一脸气急败坏的神色,恭恭敬敬地走到项广恩的身前一个深深地鞠躬,陶若虚并不以自己武功绝顶感到骄傲,相反他是发自内心里真心佩服这种真正以教书育人为本的长者。
项广恩在吩咐了张主任不要再为难陶若虚之后便转身走了,而陶若虚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和那个心胸狭隘的老巫婆多聊。他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遍径直摔门而去。陶若虚今天是不准备上课了,他先是拿手机给自己爸爸的好友方平打了一个电话。两人约好半个钟头在广场边的咖啡厅见面。方平见到陶若虚此时的模样甚是欣慰,热情地和陶若虚闲聊着这两年之间所发生的一切。言语中的热情让陶若虚深深感动。方平点燃一支烟随后给陶若虚递了一支,方平深吸一口香烟之后说道:“若虚,叔叔不知道你是不是恨叔叔,两年前我那时候确实是有自己的难处。希望你能原谅我没能收留你。真的不是不想,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自己所端着的这个饭碗,这才迫不得已,希望你能理解。你爸妈那件案子所牵连实在甚广,我一个小小警官真的难以帮上些什么,希望你能原谅!”
陶若虚连忙摇摇头说道:“我自然是能理解方叔叔的难处的。当初您能帮着我给我爸爸传信,我已经十分感激了,又怎敢要求太多?方叔叔,这两年我过得勉强还算不错。虽然谈不上好,但是也不差。我一直在外地一个朋友那,他很照顾我,劳烦您挂心了。这次找您出来坐坐一是为了问下我父母当年的那个案子,二是想和您反映一个情况。”
方平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慌乱,不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当年那个投毒案直接惊动了卫生部、公安部甚至惊动了中央的高层。上面一声令下要往死里严查,众人谁敢有丝毫的懈怠?当年因为这个案子死亡人数高达三百之多,另外还有一些只是恶性中毒的并没有死亡。这在全国尚且属于第一次,在层层调查重重取证之下,虽然从种种迹象来看都与你父亲无关,但是你爸爸负有主要责任。不过好在在过去的十年里,你爸爸在业内名声甚好,并且在前年那场大地震中无偿捐助了你们恒源医药厂大半的库存,上面的领导同志念在你爸爸过去的功绩这才免去一死,判了个死缓。而你妈妈则是被判了无期徒刑!”
顿时陶若虚浑身上下不禁一阵微微颤抖。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竟然被判了如此重刑,死缓和无期,这无疑宣告这即便是劳教成功也要在监狱里了度此生。一时间他的心仿佛是被一只重锤狠狠地砸了一般,只感觉浑身无力,甚至已经有了一丝抽搐的迹象。他缓缓地闭上双眼,眼角一滴清泪缓缓滑过,其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沧桑。方平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双肩,说道:“若虚,你也不要太过伤心。其实能躲过死刑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毕竟那可是三百多条人命啊!中央能宽大处理已经是给足了情面。再者说,现在减刑也不是很难,凭借你爸爸的本事,相信不出二十年就已经能走出监狱了。你也不要灰心,要振作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的父母在狱中安心劳教。你已经长大成人了,这点相信叔叔不多说你也是知道的!”
陶若虚的嘴角闪现一丝苦笑,半晌方才说道:“方叔叔我能理解你的心意,不过想到自己的爸妈却要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委屈求全,我这心里难受得紧。对了,我什么时候能去探监?他们在哪所监狱?我想最近去看下他们。”
方平抱歉地看了陶若虚一眼,说道:“你爸妈现在被关在深圳监狱,这属于重刑犯监狱,一般来说不经过三五年劳教是很难进去探亲的。所以暂时还没有办法,不过我以前在警校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在深圳监狱做狱警。我曾经去过几次,虽然没有见着你爸妈不过倒是和他们有书信往来。我这同学很照顾你爸妈的,这点你不要担心。”
陶若虚嗯了一声,转而说道:“方叔叔,我想向你提供一条重要线索。是关于人口贩卖的,现在我已经掌握了不少这个犯罪团伙的犯罪证据。甚至在他们内部我都也已安排了眼线。”
方平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激动地说道:“你说什么?你已经掌握了犯罪团伙的证据?这几年在上海人口贩卖现象十分严重,每年丢失的人数都多达上千人。我们警方也曾经一致认为在当地一定有着一个大型的犯罪团伙。只是他们经验十分老道,并且手段狠毒,我们警方一直未曾掌握到具体证据罢了!如果你真的可以提供这些犯罪事实,那么将对我们破案有重大帮助!”
陶若虚点了点头说道:“我完全可以将我所掌握的一切证据提供给警方,但是我要提两点要求!”
方平哦了一声,顿时明了,说道:“这个你放心,如果这个案件真的成功告破,那么你的报料费是不会少的。至少也在五十万左右!”
陶若虚却是微微摇头,说道:“我不要钱,一毛钱都不要警方的。我只是想把这些功劳记在我爸妈的身上,从而给他们减刑。希望您能帮我一把!”
方平却是摇头不语了,过了良久方才说道:“这个恐怕有点难度,我人微言轻,即便是有心帮忙也难以帮上啊!这个最少需要向一个区局长请示才行。对不起叔叔真的帮不上你。”区局长?顿时陶若虚眼前一亮,就听他欣喜地说道:“方叔叔,这次你升官的机会来了。并且可是一个大大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