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升的笑声戛然而止。
呆滞了半晌，才皱眉问道：“多少？”
助理：“25.6%。”
赵元升看了一眼助理，发现对方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可是他还是觉得荒谬：“你是不是搞错了？25.6%？不要说今年春晚节目质量比往年要高出许多，就算比往年烂，也不至于这么低吧？你再确认一下，开什么国际玩笑！”
助理咽了咽口水：“赵总，我再三确认了，这个数据没有错，而且……而且……”
赵元升皱眉：“而且什么？”
助理：“而且收视率还在持续下降。”
赵元升表情一僵，盯着助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开口：“为什么？”
助理颤声道：“赵总，今天您一直在忙春晚的彩排活动。所以并不知道在今天下午，发生了一个重大事情。”
嗯？
赵元升心里咯噔一下，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助理道：“王桓，又是王桓！因为今年华夏许多农产品滞销，所以王桓为了帮助农户，在今天下午联系鲸鱼和淘宝，举办了一场直播活动，半小时卖光了两百多万斤小龙虾，震惊了整个华夏。这还没完，在这个活动成功后，王桓联系了整个华夏的娱乐圈明星，以及上万名主播，掀起了一场浩大的活动，帮助农户销售产品。这场活动，被媒体称为‘直播带货’活动。因为这个活动涉及的农产品，又便宜又实惠，所以几乎华夏所有的老百姓都心动了，全都去抢农产品了，根本没有人……没有人看春晚。”
赵元升越听，一张脸越黑。
表情阴沉得能拧出水。
他猛地掏出了手机，开始翻看新闻。
微博，铺天盖地全是各大明星直播带货的热搜。
微信，全都是亲朋好友抢购农产品的晒单。
斗音，每一个直播间全都在带货。
鲸鱼，同样全是吆喝的声音。
沦陷。
整个华夏的网络，全部被“直播带货”沦陷。
半天时间没有跟外界沟通，赵元升觉得自己已经和整个世界都隔绝了，外面世界变成了他无比陌生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
呆呆站在原地，赵元升表情变得茫然，开始怀疑人生。
第1165章 气吐血了
这是除夕之夜啊！
这是春晚舞台啊！
你们一个个不是都回家了吗？不是正在吃团圆饭吗？为什么你们都不去看精彩的春晚，却要去抢那些几分钱，几毛钱的农产品？
赵元升想不通。
他觉得自己的三观开始崩塌。
正在这时候，电话响起。
他一看，是家里古稀之年的老爸打来的。
赵元升压下翻滚的内心，连忙接通电话：“爸。”
赵父的声音中气十足：“元升，现在春晚已经开始了，你应该不忙了吧？”
赵元升答应：“是的，已经忙过去了。”
赵父一听，喜道：“那太好了，之前我怕你忙，所以一直没有打扰你。你不是央视大领导吗？应该比那些网红更加出名吧？我这边有点事情需要你来做。现在我们国家出了一个什么‘直播带货’的惠民政策，让农民许多积压的农产品得到了有力的销售，这对于农民来说是一个真正的利好消息。听说这个‘直播带货’的政策，只需要一个有名气、懂网络的人就能够做，你应该会吧？”
“啊？这个……”
赵元升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赵父却没有等他回答，继续道：“我们老家打来电话，说是其他村，其他县乡许多农民滞销的农产品，都被当地的一些网红以及明星在网络上带货，一个个都走出了困境，能够开开心心过一个舒心的新年。可是我们乡却没有人站出来，于是不少父老乡亲就找到了我，希望你也能够支持乡亲们一把，他们感激不尽。”
赵元升：“这……”
赵父继续往下说：“在以前的时候，乡亲们没有找过你，因为大家担心你违反规定。可是这一次的‘直播带货’是国家政策允许的，是一件大好事，大家才希望你帮一把。对了，你应该知道乡亲们希望你帮忙卖什么吧？我们老家有不少养猪大户，整个乡里有几千头要出栏的猪呢，大家就希望你也能够开一个直播间，直播卖猪。”
赵元升一听，脸色涨得通红：“爸，不行。”
赵父：“为什么不行？”
赵元升：“这……您让我一个堂堂三套负责人去搞网络直播就够离谱了，还让我卖猪，您儿子的脸面往哪里搁？”
赵父怒道：“人家王桓可以卖小龙虾，你就不能卖猪？你比人家王桓的身份还珍贵？就你有脸面？你老子我没有脸？乡亲们都求到我头上来了，如果我不答应，以后我还能在父老乡亲的面前抬起头来吗？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电话里，赵父呼吸变得急促，并且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显然气得不轻。
树争一张皮，人争一口气。
在老一辈的眼里，若是自己被父老乡亲瞧不起，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听到父亲的咳嗽，赵元升吓得不轻，连忙道：“行行行，我卖还不行吗？您赶紧消消气，这大过年的……”
他要再不答应，指不定老头子一口气不顺背过去。
可是这一刻，赵元升的内心却无比崩溃，杀了王桓的心都有了！
这个丧门星，不仅仅搅糊了他的春晚。现在还让他被老父亲逼着去卖猪。哪怕让他卖鸡鸭鹅这些活禽也好啊，为什么偏偏是卖猪？
卖猪……赵元升一想到自己站在猪栏面前的画面，一颗心就快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