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瑾一转身,厉色黑面道:“哼哼,你还指望这位东华御的贵使,他马上也要大难领头了,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等着瞧吧!”
贺小天面色一滞,尚且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被两壮汉拖着离开了这处枯龙宗的隐秘之处。
而郭玉瑾走了出来,眺望远方,一手轻抚呼吸,眼神闪烁,显然心中又有打算了。
时间又过了几日,郭玉瑾面色难看的坐在宗殿之中,他的身边有着以前自己的老对头黎恨,而面前站着的赫然是一个身形魁梧的修士。这修士皮肤黝黑、满脸黑须,却正是当日押贺小天下去两人之一。
“宗主,贺小天那小子骨头硬的恨,弟子用尽了数十种刑术也没能将他的口撬开,还请宗主责罚。”魁梧修士单膝跪下,低着头说道。
郭玉瑾闻言面色阴沉了不少,沉默了少许接着说道:
“荀路也不必自责,你的刑讯手段,我的知道的。若是此人你都拿不下,恐怕宗内再无人可撬开他的嘴了。你先下去了,此我后续还有用处,别弄死了!”
“谢宗主深明大义,弟子感激涕零。”这名为荀路的修士双手抱拳,行礼后退出大殿之中,只留下郭玉瑾、黎恨二人。
“这小子骨头竟然这样硬吗?连荀路都拿不下此人?那个甄殷鉴许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如此卖命!”黎恨神色不快的说道。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自然是越早从贺小天的口里撬出东西越好,只有从贺小天的口里得到足够的情报,才是他们下一步对甄殷鉴行动的重要依据。
“此时说什么都迟了,鬼知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怎么想的。为今之计,恐怕还是要从东华御的这个甄殷鉴的身上出发。”郭玉瑾道。
黎恨挺着肥大的肚子在宗殿之间行进了一圈,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
“只是我们对这个甄殷鉴的背景一无所知,之前也猜测他有高手助阵,若是冒失的质问他,一旦局势崩塌,刀兵相见,怕是留不住此人啊?”
郭玉瑾闻言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有了注意,他也就是一个东华御的寻常弟子,依据我的情报。东华御之中若是高阶弟子断然不会执行一品宗门相关的任务,如此算来,他并非背景深厚之人。不过他本身实力不值一提,但是能够擒住那位西魔御的大人,想必有一个修为不俗的打手帮忙,只要将此人隔绝开,待到计成,自然能够顺利解决此人!”
见郭玉瑾由了计划,且听起来还颇为周密,黎恨肥胖的脸上舒缓了几分紧张的情绪,笑着说道:
“既然郭宗主有了谋划,想必以你缜密的头脑,怕也出不了什么岔子。只是若是制住了此人,我们应该如何处置?杀了他?一旦他身死的消息传回东华御,又或者他失踪,肯定会引起东华御那边的警惕,倒是再派上修为高深之人,你我的秘密,岂不是都暴露了?”黎恨摸了摸脑袋说道。
“此事我早有谋划,我看这位东华御的使者不过是先天灵力境的实力,修为地位,我恰有一法门可以控制他。用此法门之后,他就可由我摆布,到时候不单单我们可以从西魔御得到想要的东西,甚至从东华御这边获得点什么,也不一定!”郭玉瑾脸色嘿嘿一笑道。
听到了郭玉瑾的说法,黎恨立刻称赞,私下里却对这位枯龙宗的代宗主心中多了几分戒心。
走出宗殿的时候,矮胖的黎恨的心中想的却是:郭玉瑾何曾得到这种控制人的法门?
此时宗殿之中唯余郭玉瑾一人,他眼神闪烁不定,看着黎恨远去的方向,似乎又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走出宗殿,围着枯龙宗七饶八转,走进了一处地穴之中。
这地穴藏在茂密的植物之中,藤蔓颀长,花草堆叠,也不知道狂野的生长了多久。若是外人,是绝难看出此处竟然隐藏着一处地穴。
地穴之中,一条弯曲的隧道绵延不知何方,隧道两侧墙壁上摆着一根根的油烛,油珠染出的火竟是血红色的,却不知是什么材料炼制的。
郭玉瑾走过一条条的路径,手掌在墙壁不同的位置点击,灵力渗透而如,只是少许时间就见一睹墙壁上泛出蓝光,接着墙壁突然空开,一个黑漆漆的石梯一直绵延向下,郭玉瑾也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大约走了小半盏茶的时间,一路上郭玉瑾又依着此前的法子打开了几道石门,终于今日到一间阴森的石室之内。
而石室之中俨然是一个巨大的囚笼,囚笼被隔成一间间,每一间都关着一个人。其中许多人身上所传的赫然是枯龙宗的宗服。
这些人竟然是枯龙宗的修士!
“郭玉瑾你不得好死啊!”
“郭畜生,你够胆子就杀了我啊!”
……
一路走过,也不知有多少谩骂之声,这些囚笼之中的人,都是郭玉瑾的敌人,当然也都是枯龙宗内斗的牺牲品。
走进一间单独隔开的石室外,两个魁梧的修士立刻警觉的扫了过来,看到是郭玉瑾之后,连忙道声宗主。
“你们就待在外面,我肚子审问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小子!”郭玉瑾一摆手道,两人立刻退开,由着郭玉瑾用钥匙打开石室。
石室之内,一个人被从天花板上垂落的两根铁索束缚住,整个人被牢牢地捆绑在一根赤红的石柱之上。此人满面血污,蓬头垢面,正是贺小天!
第二百三十章 陷阵于前
“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郭玉瑾找了一张靠墙的石椅,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双手交错于胸前,看着贺小天。
“呸,狗贼,你休想从我的口里得到什么想要的东西。”贺小天虽然饱经摧残,然而去不曾低头。
“好,算你小子有骨气,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呢?”郭玉瑾整理了一下衣服,悠然的说道。
然而贺小天此前上过他的当,此刻哪里肯再与他多交涉什么,于是就装作充耳未闻。
“这个故事,是有关贺龙的。”郭玉瑾吐露出这句话,立刻就吸引了贺小天的注意。饶贺小天多不想听郭玉瑾的鬼话,但是关系到他失踪的父亲,却不能不让他精神一震。
“话说贺龙原本也是个人才,将枯龙宗经营了不错,已经距离提升二品宗门的标准不远了。几个月前,一个西魔御的女子招上门来,希望他与自己合作,将附近的那处富饶的灵金矿资源开采并运输到西魔御去。贺龙一口回绝了西魔御的使者,却将此事与我及黎恨商量。我俩力劝他做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谁知道这家伙简直冥顽不灵,竟然说什么也不同意。后来,西魔御的那位使者找上我与黎恨,那时候我就知道,贺龙这个绊脚石不得不拔出!”
说道这里,贺小天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神情紧张的对郭玉瑾骂道:
“混账,你将我父亲怎么了?禽兽不如的东西,我父亲待你与黎恨如兄弟,你们竟然阴谋害他,你们还有人性吗?”
面对如此辱骂,郭玉瑾却是面部改色,继续笑着说道:
“你还是太年轻了,哪里知道修仙一途从来就是利益为先,为功法、为法宝、为机缘兄弟反目、父子仇雠的不知有多少。贺龙他迂腐不堪,枯龙宗在他的手里怕也难以再壮大下去了,这宗门还是本人领袖才好!”
“积年老狗,你需要用这些歪理邪说来诓我!识相的话,说出我父亲的下落,或者我还可以在甄贵使的面前替你开脱一二。若是冥顽不灵,他日东华御杀来,你自是罪不容诛!”贺小天大声痛骂,眼神中尽是凶煞之色。
“哈哈哈……”郭玉瑾狂笑不止,他手指贺小天笑道:
“你刚才说话之姿态,差点让我以为今日身陷囹圄的人是我。我看你小子是受刑多了得了失心疯,还指望我来屈服,我呸!甄殷鉴那小子那点修为,连老子一个指头都比不上,还想收服我?你们不过耍了点诡计擒下了西魔御的那位尊使,但我告诉你,一点用都没用。今日你若不将你与甄殷鉴合谋之事全盘脱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郭玉瑾神色凶狠的说道。
“至于你指望找寻贺龙的下落,哈哈哈,那真是太天真了。这个不懂事的家伙早就死在了西魔御那位大人的手里,你还找他做甚?”郭玉瑾狂笑数声,神态张狂!
“我不相信!”此刻的贺小天脸上尽是惊恐的神色,遍体鳞伤的身体甚至都开始颤抖起来。
“呵呵,你不用担心。若是你依旧不愿意吐露真相的时候,我就会将你跟你父亲的尸体埋葬到一块儿,也算是让你们父子团员了,你说我人好不好?”郭玉瑾哈哈大笑,神态猖狂,却不曾见到贺小天捏的紧紧的拳头。
指甲已经深深的扣入了掌心之中,甚至鲜血都从掌心渗了出来,贺小天浑然不觉,只是感到了极大的愤怒,仇恨瞬间燃烧了他的胸膛!
他不曾想到的是,自己拿失踪的父亲竟然惨死在郭玉瑾、黎恨与西魔御使者的阴谋之中。枉费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找寻自己父亲的踪迹,以为他因事不能够回归宗门,哪层想到他早已经殒命了!
“畜生,畜生,你这个畜生!”贺小天大声嘶吼,完全不顾当前的糟糕境遇。
而他面前的郭玉瑾依然神色轻松,显然也不曾把贺小天的威胁放在心上。
“今日是我给你最后的期限,若是你还不交代你与甄殷鉴合谋之事,那就陪你那个死鬼老爹一起去死吧!”郭玉瑾一甩袖,再不离婚贺小天的愤怒,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