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拢了拢身上的薄毯，戴上了眼罩，像是准备睡觉。罗泉君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手伸过去握住她。
罗若雅的手掌有些凉，相握的时候，又有些紧。直到十几分钟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只不过她的内心，是否像手掌一样放松了，只有她自己知道。
周睿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半。
进家门后，他看到了正在拖地的纪泽明和宋凤学。
两口子已经拖一下午地了，仍然觉得血腥气味极重。
周睿的归来，让两人很是有些惊讶和意外。他们原本想着，也许周睿已经被抓了，又或者逃之夭夭。
“你……”纪泽明拿着拖把，率先开口问：“没去自首？”
周睿摇摇头，回答说：“不是自首，我本来就没有罪，已经和公安局那边解释清楚了。”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一个大活人被你打了一拳，活生生磕死当场，还说没有罪？”宋凤学直接摔了拖把怒声道：“你犯了法，我们可以理解，但不敢承认，就是懦夫！”
卧室门打开，一脸憔悴的纪清芸从屋子里走出来。
她看着周睿，眼眶里的泪水立刻就流了出来。
红红的眼眶中，有欣喜，也有失望，更多的则是痛苦。
丈夫陷入杀人案的漩涡之中，作为妻子，如何能不着急。
周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道：“小芸，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纪清芸伸手擦去眼泪，哽咽着道：“既然你犯了罪，就应该勇敢的承认。我希望自己的丈夫无论任何时候，都能够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去面对一切。而不是因为懦弱，不敢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
“我不是懦弱的不敢承认错误，而是事实的确如此。”周睿把在公安局做出的解释，又向几人复述了一遍。
宋凤学听的冷笑连连：“这种牵强附会的解释，你以为我们会信吗？公安局又会信吗？”
“他们当然会信。”周睿道：“尸体的异状，有法医作为证明，我的解释合情合理。”
412.生个孩子吧
纪泽明作为大学教授，虽不是法律专业，却也比宋凤学懂的多一点。
听了周睿的解释后，他眼睛微微一亮。周睿所说的证据，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但既然证明了真实存在，那么再听起来不可思议，也是真的！
法庭是一个讲证据的地方，你能拿出证据，就会采信。拿不出证据，什么都白搭。
周睿把最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完成了，他拿出了足够多的证据，也足够有力。
就像陈金良说的那样，能不能完洗刷嫌疑没有关系，只要能够证明他无罪就足够了。
最为关键的是，法庭对于杀人定罪的原则是证据确凿，哪怕一丁点的证据不足，都会影响整个判罚结果。
很多人说，这是法律的某种漏洞。
但对此刻的纪家人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消息。
也许别人会觉得他们钻了空子，那又有什么呢？周睿能被判无罪，这就是好事。
唯一欠妥的，就是陈金良和邱世龙没有把他关押起来。
不管怎么说，周睿都是最大的嫌疑犯，在法庭真正宣判前，理应收押，而不是任他自由的闲逛。
周睿对此也有解释，章鸿鸣，金老将军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帮他联名担保，所以才没有被收押。
纪泽明听了后，微微点头，道：“他们应该也是相信你没有罪，所以才敢出来做担保。不过愿意做这种事的人很少，风险实在太大。如果这件事能够过去，你要好好感谢他们。”
周睿嗯了声，道：“我会的。”
纪清芸听出了些许端倪，她急步走来，问：“这么说来，你真的没有杀人，没有犯罪？”
“当然是真的，凶手另有其人，虽然现在没有抓住他，但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揪出来一网打尽的！”周睿坚定的道。
听到这句话，纪清芸激动不已。
周睿说的话，以她的知识来理解，显然是无法理解的。换成别人讲这个案子，她会觉得很不靠谱，一定是在弄虚作假。
但周睿这样说，她就信了，不信也得信。
因为如果是假的话，她就要失去自己的丈夫了。
对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刚刚得到幸福的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丈夫更重要了。
家庭的完整性，永远是人类最在乎的事情。
用力抱住周睿，把脑袋埋在他怀里，纪清芸发出了模糊的呢喃声：“我什么都不要，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答应我，不要再出事了。”
同样紧紧拥抱着妻子，周睿嗯了声，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也会保护好你们。”
看着两人，宋凤学张口要说些什么，却被纪泽明拉了下。她转过头，看到纪泽明微微摇头示意。
宋凤学眉头皱紧，过了会，才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给咽了下去。
没有再打扰这对年轻的夫妻，纪泽明和宋凤学回到了卧室。
关上门后，宋凤学不高兴的问：“你真相信他的鬼话？”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警察信不信。”纪泽明说：“而且我觉得周睿不像个会撒谎的人，尤其是在杀人这种大事上面。他看起来很坦然，没有半点心虚的表情。”
“但他的解释……”
“我也觉得很离谱，但只要警察相信就足够了，不是吗？”
宋凤学不吭声了，过了会，她才气呼呼的坐在床上，嘟囔道：“那你就看吧，看警察到底信不信他的鬼话！”
在宋凤学看来，周睿的解释只有傻子才会信。
说不定过个十几二十分钟，就会有警察上门，再把他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