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像古代的皇位,有些人当皇帝,靠的是传承。
有些人半路出家,哪怕有真龙天子的命格,也得拼命杀出一条通向帝王宝座的血路出来。
正规军和泥腿子的区别。
周睿就是一个真正的泥腿子,三十岁才拿到道德天书,现在三十一了,莫名其妙得到一块主簿令牌。
说实话,对于是否要保留主簿令牌,周睿是很犹豫的。
主簿的身份和实力,确实令人向往,但其中潜藏的危险也很大。
在没有成为主簿前,会有无数人来找你的麻烦,再加上周睿还有天谴缠身,等于遭遇前后夹击。
周睿本身的性格,就不是很喜欢冒险的那一种,他更偏向于稳妥和保守型。
如果可以的话,周睿宁愿用这块令牌,换得和纪清芸的一生幸福安康。
可惜的是,哪怕他不要令牌,想幸福安康也没那么容易。
田飞菲说的很清楚,青州主簿虽然是被黑火杀死的,但第一个接触到主簿令牌的,是周睿,而非那个神秘人。
在某种不可见的规则下,周睿和青州主簿的死,有了密切的关联。哪怕不是他杀的,只要他先拿到令牌,就会被认定为“第一嫌疑人”。
也许用不了多久,便会有其它主簿甚至更高级的力量前来拿他问罪。
想活下去,尤其是想和纪清芸一起幸福的活下去,周睿只能想尽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
仅靠金光,显然是不够的。
道德天书目前已经出现了某种瓶颈,世俗之中的事情难不倒它,可面对主簿级别的力量,已经力有不逮。
现在看来,好像只有成为主簿一条路可以走了?
“要么拼命前进,要么坐以待毙。”这是田飞菲最后的提示,也可以理解为警告。
她没有再和周睿多说什么,能说的都说了,剩下的,都是不能说的。
挂断电话后,温子健看着她,问:“你想让他成为主簿?可能吗?他是一个活人!”
最后那句话,似乎有特殊的意思。
田飞菲把手机放在窗台上,望向人民医院所在的位置,她的眼神,仿佛能够透过数千米看到那里的某个人。
“我知道他现在还活着,但谁说活人就不能是主簿了?肉身成圣,陆地神仙,古籍中多有记载。”田飞菲道。
温子健苦笑道:“但那只是无法辨认真伪的古籍,再说了,主簿又不是仙圣之类的。”
“难道你比我知道的更多吗?”田飞菲转头看他。
温子健一怔,随后苦笑着低下头。
是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是从她口中得到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跟一个比自己知道更多的人辩论呢。
“他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哪怕成为一个活着的主簿,也不是没可能!”田飞菲的眼神很古怪,声音微微压低了些许,道:“别忘了,他有那本天书。”
听到天书二字,温子健表情一凛,过了会,才点点头,道:“是啊……他有天书……”
两人都没再多讨论什么,转头看向窗外,好似那里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连温子健都没有听到田飞菲那微不可察的呢喃自语:“越过阴差,直成主簿……周先生,您自己也变了呢……”
周睿已经离开了医院,田飞菲的话语,让他脑子里千头万绪,像打了结的麻绳。
主簿令牌就放在中控台上,让周睿可以时时刻刻看到它。
这块黑色的牌子很不起眼,谁能想到,它会让人拥有成为主簿的可能?
只是田飞菲向周睿隐瞒了一些事情,例如活人想成为主簿,会更加困难。而这件事,也透漏出了另一个消息,那就是主簿并非活人。
当然了,这些讯息,周睿是不清楚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温子健知道的,可能都比他多。
很多事情田飞菲不能告诉周睿,却可以和温子健说两句。
与此同时,几百公里外的吕州老城墙处,阴寒刺骨的风已经刮了几天几夜。
今天,这股风终于停歇下来。
常人难以用肉眼看到的那些黑影,已经消失的七七八八,仍有留存的所剩无几。
来自青州,从那个阴冷年轻人身上窜出的身影,正是其中之一。
而站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个身形明显偏向女子的身影。
他们是站到最后的,已经成为彼此最后的对手。
谁能赢,谁就可以成为吕州新一任的主簿。
打了这么久,他们的力量早已经消耗殆尽,否则的话,哪里会站在那目视对方而不动手。
“你们青州的主簿还在,你就敢来吕州,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不也是一样?难道通州的主簿已经死了?”
不甘示弱,针锋相对的对话,并没有太多的实质性意义。不过这也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我恢复的会比你快一分,你如果现在离开,我可以不杀你。”那个女性身影道。
来自青州的男性身影则发出阴冷的声音:“快代表不了什么,我的力量比你强,只要有些许喘息之机,胜负难料。”
“是吗?”那个女性身影忽然发出古怪的笑声,她笑的很欢乐,好像遇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
对方的男性身影突然向她扑去,可身子刚动,便僵住了。
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手刺穿了他的胸膛,黑色雾气形成的兵刃,轻松割开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