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王大山,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他翘首以盼,终于看到女儿小菱的身影。
小菱也看到了他,挥手高兴的喊着:“爸爸。”
与此同时,一个比小菱高半个脑袋的小胖子从后面冲过来,将她撞的歪斜在铁门上。
小菱是个小女孩,身子骨又弱,脑袋磕在铁门上,发出“砰”一声响。
王大山心里一急,立刻过去扶住小菱,问:“怎么样,没事吧?”
“手疼。”小菱捂着自己的手,王大山低头一看,只见食指和中指都出血了。
已经用了很多年的铁门,有一块铁皮翻开,如刀子一样划开了她的手指。小菱疼的眼泪打转,却还是强忍着不哭。
王大山急了眼,转身一把拉住还没跑开的小胖子不让他走。
这个小胖子转身冲他就是一脚,然后哇哇哭出声转头喊:“妈!妈!有人欺负我!”
一个穿着皮草的中年妇女从人群中挤过来,上前狠狠的拍打王大山的手掌,尖叫道:“放开我儿子,你想干什么!快放开!”
“他把我女儿撞在门上割伤了!”见家长来了,王大山这才放开那孩子。
中年妇女一把将小胖子搂在怀里,看也不看小菱,只问儿子:“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小胖子哇哇哭个不停,好像被割伤的是他一样。
中年妇女狠狠瞪向王大山:“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孩,要不要脸!”
王大山气愤的说:“我怎么欺负他了,是他先撞伤我女儿的!”
“小孩子跑的急撞一下怎么了,就你家孩子金贵?谁家孩子不心疼?你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孩子计较,怎么这么没品?看你把我家孩子手腕抓的,都红了,还这么多油泥!”中年妇女怒声道。
王大山气的够呛,可嘴皮子又没人家利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旁边一堆人在那看热闹,大多数人都是劝中年妇女算了,基本没有帮王大山说话的。
毕竟王大山穿的还是工地那身衣服,脏兮兮的,一看就是穷苦人家。满身油泥,别人躲他都来不及。
至于是非黑白,很重要吗?
大家又不是很熟。
中年妇女低头冲儿子脑袋就是一巴掌,训斥道:“哭什么哭!下次再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踢他,踢死他,听见没有!穿的跟乞丐似的,在这大声嚷嚷,不知会吓坏小孩吗,一点素质都没有!”
一些不了解情况的后来者,听到这里的纠纷,也指指点点,议论起来。
言语之中,大多围绕着诸如“农民工”,“没文化”,“素质低”等等词汇。
王大山听的面红耳赤,他很努力想解释清楚这件事,但中年妇女的嗓门太大,学校门口又吵吵嚷嚷,哪里有人能听清。
中年妇女训了他几句,拉着自己孩子就要转身走,完没有为这件事负责的打算。
在她眼里,王大山就是一个最底层的穷人,天生让人看不起。和这样的人吵架,简直就是辱没自己的身份。
至于道歉什么的,她更是想都没想过。
不就是撞了一下吗,有什么好道歉的,搞的好像你闺女是金枝玉叶一样。
然而一转身,她就撞在了另一人身上。那人虽然看似瘦弱,身体却如同山峰一样稳重。
中年妇女一百四五十斤的体重,直接被反作用力撞的差点一屁股跌倒在地。
她疼的哎呦一声,而手里牵着的小胖子眼泪还没干呢,见他妈被人“欺负”了,二话不说,朝着对方就是一脚踹去。
动作娴熟无比,一看就是经常做。
被撞的那人,正是周睿。他也是刚来,只听见王大山和这中年妇女吵架,没来得及吭声。却没想到,对方又招惹上了他。
眼见小胖子踹过来,周睿眼神微冷,快速侧过身,同时脚下不引人注意的向小胖子另一只脚勾去。
那小胖子猝不及防脚被勾中,难以稳住身形,直接一个劈叉劈在地上。
裤裆都被劈开了,疼的他呲牙咧嘴,哇的一声再次大哭出来。
这一次,是真疼到哭。
周睿看也不看他,径直朝着王大山父女走去。
这一次,换成中年妇女不乐意了。她一把抓住周睿,尖叫道:“你打小孩还想走!”
说话的时候,还一副野猫似的往周睿脸上挠。至于她先撞了人,儿子又想踹人的事情,压根就当没看到。
周睿本来没想再和对方计较,见她如此蛮横,便随手推去。
他的随意,却是用了国术中的手法,中年妇女顿觉一股绵力袭来,指甲还没碰到对方,自己反倒控制不住身体摔倒在地上。
她倒地后,立刻疯狂大叫:“打人了!打人了!有人打女人和孩子,有没有天理,有没有人管啊!”
周睿看也不看她,走到王大山父女俩面前,低头看了眼小菱手指上的伤口,他从口袋里掏出针具袋,摸出一根银针扎在手掌穴位上为她止血。
看到周睿出现,小菱先是愣了下,然后才兴奋的喊出声:“周睿哥哥!”
“跟你说了,要喊叔叔!”王大山再次纠正说。
周睿笑了笑,道:“喊哥哥挺好的,来,这个给你。”
把手里的彩虹棉花糖递了过去,小菱接到手中,高兴不已,连手指的疼痛都忘却了。
由于前些年幼儿园和小学发生的多起持刀伤人事件,现在基本所有的学校,都会配备执勤民警岗位。
校门口的争执,很快就引来了执勤民警的注意。
一名民警分开众人走过来,见那中年妇女坐在地上谩骂不停,他走到周睿面前,高声道:“大白天的就敢打人,还打女人和孩子,是不是有点太不像话了?”
周睿冷笑看他,道:“你弄清楚事实了吗就来训斥我?”
那民警本来没太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学生家长那么多,平日里起个争执很正常,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有三百天都能看到这样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