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宝!”他喃喃的念了一遍,真是个好名字。
什么好名字?还宝啊宝的,谁宝贝她了。
八福晋端着一张脸,对别人的贺喜冷淡的很。人人都说八爷府好运道,一双儿女都上面看中,弘旺就不说了,只这女儿,听听那名字,可不是也个得宠的?
萱宝跟在林雨桐身边,应对倒也大方得体,只是对着八福晋还有些胆怯。
林雨桐就打发孩子们下去自己玩。慈宁宫里,十四家的闺女算是小小的地头蛇了,亲祖母嘛,她们放的开一些。林雨桐叫她们将人领着,不用陪着大人耗时间。
刚叮咛完孩子们,就听见太后的声音:“老十三家的……”
这是叫十三福晋兆佳氏。
叫她干嘛?
林雨桐含笑朝兆佳氏的位置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钮钴禄氏跑到那边去了,正在跟十三福晋说什么呢。十三福晋笑的有些勉强,太后这……应该是给十三福晋解围才对。
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就笑道:“十三弟妹,快过来。这月子坐下来,久不进宫,皇额娘都想你了。”
十三福晋赶紧起身,孩子没过百日她穿的还很臃肿,过来坐在太后的身边,说些弘旦的家常琐事。钮钴禄氏过去跟十七福晋说话了,这个谁也不能说什么。十七福晋跟熹嫔两人是同族姑侄,亲近几分也是人之常情。
大殿里热闹的很,林雨桐看了十三福晋一眼,起身去‘更衣’了。
她没真上厕所,而是在角房里待着等十三福晋。果然,还没坐稳,兆佳氏就来了。
“四嫂。”兆佳氏行了礼,就挨着林雨桐坐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雨桐直言,“有话就直说,咱们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
“熹嫔……”兆佳氏好似不知道话该怎么说,沉吟了半晌才道,“熹嫔娘娘好似对我娘家颇有兴趣……”
兆佳氏的娘家?
林雨桐心里马上过了一遍兆佳氏娘家的状况。她是她阿玛马尔汉的第七个女儿,算是老来女了。后面紧跟着一个弟弟,也是她阿玛唯一的男丁。关键是马尔汉在前几年已经死了,剩下的这个弟弟还需要十三来提携,这样的人家有什么值得钮钴禄氏关注的。
随后她眉头一挑,“你弟弟有女儿。”
兆佳氏点点头,没有言语。
林雨桐就明白了,兆佳氏这是猜到了熹嫔的打算,而她并不愿意。
见林雨桐明白自己的意思,十三福晋就苦笑:“……四嫂,这些年我跟我们爷过的是什么日子,您也明白。当时,我阿玛年老了,又是臣子,这些事他掺和不上。而且,他是真不敢掺和。一是他年纪大了,二是我弟弟实在算不得是个有才干的。真掺和进来,他要是照管不到,可能就把一家子给连累了。我跟我们家爷能想到这一点,这么些年,娘家没管我,我心里其实也不怨恨。我阿玛心里透亮,可惜这些事没跟我弟弟交代。我阿玛在时,一年里总还跟我们有那么一两次来往。年节或是生日,都有东西送来。可等我阿玛去了,我弟弟差不多跟我这边是断了关系了。要不是我阿玛当年临终给我们爷送了一封信,我们爷是真的不稀罕管我娘家那点事的。四嫂!我弟弟那人没什么本事,复杂的事情他掺和不起。四阿哥很好,但是我那侄女,真是配不上。”
十分干脆的拒绝了。
林雨桐拍十三福晋的手,“没想到她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你放心,绝对不会有的事。”
安抚了十三福晋,叫人将她送到前面,她一个人坐着喝茶。以前只知道弘历跟富察皇后据说是情谊深厚,却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打过兆佳氏这边的主意。
就是不知道这是钮钴禄氏的主意,还是弘历的主意。
看来求子这事,弘历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十三福晋做回去的时候,就瞧见熹嫔正跟十二福晋说话。
见她看过去,十二福晋还朝这边笑了笑,不过嘴上却没停,“……娘家的侄女都还小,只怕跟娘娘的娘家侄儿并无匹配。未出阁又年纪合适的,也就家里的堂妹。不过堂妹颇得家里长辈喜欢,不说叔叔婶婶爱若掌珠,就是我阿玛额娘,也喜欢的劲。有时候瞧见了,我都难免要吃醋的。”
熹嫔有些失望,要是娘家能求娶富察家的姑娘,这关系无疑是更近了一步。不过听十二福晋的意思,她这位堂妹不会轻易许给无名之辈。也是!这一出孝期,宗室里没成亲的小阿哥不少,许给谁也比自家的娘家强些。
心里失望,但不能没有合适的扭脸就走。她只得顺势留下来跟十二福晋说闲话,“福晋说笑呢,长辈要真喜欢,那这姑娘的品行就差不了。您这做姐姐的只有喜欢的,哪里会吃醋?”
十二福晋脸上就露出几分笑意,好像真的特别喜欢这堂妹一般,“不是我自夸,满京城瞧瞧去。除了咱们皇家的女儿,我这堂妹绝对是数的着的。家里就没人不喜欢的。这两年越发能干了,帮着婶婶管着家里的事,竟是动先小指头一般三言两语的就把家事处理的妥妥当当,竟是从上到下没有人说不好的。咱们也是过来人,您说当闺女的时候学管家多难啊。可她呢?偌大的府邸管起来倒像是玩儿一般。我常说着时尚有天才,得上天眷顾,能常人所不能……”
钮钴禄氏跟着附和,也没太往心里去。这会子正想怎么跟十三福晋搭话,却不想那也不是个闲人,这个过来说那个过来聊,刚得了空闲,又被太后叫去,说是还没出百天,不能累了,打发去偏殿里歇着了。
这受宠不受宠,差别真是不小。十四福晋在这宫里,都没十三福晋这份体面。
八福晋也是这么跟十四福晋说的,十四福晋闲闲的摆弄着指甲,只当没听见。说这些咸不咸淡不淡的话有什么意思?亲的不用显恩宠那也是亲的,不是一个娘生的,这才得处处显着,要不然怎么亲的起来呢。自己又不是吃奶的孩子,那么好糊弄的。她扭脸问九福晋,“上次叫您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九福晋马上一脸喜色,“这还用打听?只有你挑拣他们的,哪里有他们挑拣咱们的。咱们家的格格下嫁,那是府里求都求不来的。”
八福晋听了半天才明白,感情十四福晋瞧上九福晋娘家侄子了,准备嫁个闺女去董鄂家。
两人有商有量的,恨不能马上就请媒人来把这事给定下。
一时之间,她还真觉得有几分格格不入。这些女人啊,以前在一起都在谈各自的男人,现在呢,都开始说儿孙了。好像没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家都变了,变的她都有点不认识了。
她去跟不太说话的五福晋说话,“我们爷一天忙的不着家,也不知道干什么呢。五爷也忙吧?”
“我整天介一脑门子官司,谁管他忙不忙的。”五福晋语气带着小嫌弃,要不是他生了那么多庶子出来,自己如今至于这么累吗?都不是一个额娘生的,一个个在府里斗的乌眼鸡似得。哪个院子多了一盘菜都能吵起来,害的她在府里竟给这群不省心的断官司了。如今那老东西见了自己就躲了,也知道没脸见人了。
八福晋没想到五福晋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笑道:“五嫂真心大,您这么着男人的心可都跑了。”
跑了?
一辈子就没在过好吗?
再说了,都多大岁数了,还心不心的,酸不酸啊?
她耻笑一声,“我就这样了,他有本事就休了我?”都这岁数了,折腾什么呢?儿孙孝顺,身体康健就知足吧。还要怎么的?揪着自家爷算后账,问他一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不是闲的吗?有没有的,一辈子都过去了。生不是总同寝,但死后一定会同椁的。等闭上眼睛长眠到地下的那一天,他不陪自己睡都不成的。所以,她一点都不急。这么想着,她就叹了一声,这两年,年岁大了。府里一乱起来,他也后悔了。庶子没叫自己养,可孙子却都养在自己膝下。庶子不亲,但自小养到大的孙子却养亲了。这将来老了,自己的日子差不了。所以说着男人也不是全没良心。
八福晋一说话,她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她的话她真没法接。人从出生慢慢长大,然后一天一天的变成熟,再到慢慢老去。每一个年龄阶段,所追求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年轻时候浓情蜜意是夫妻感情,中年时候养儿育女柴米油盐也是夫妻感情,老来含饴弄孙彼此作伴亦是夫妻感情。人总在长,也总在变。别人都在变,就你只驻留在你认为最甜蜜的时间段不肯离开,那分开你们的不是空间而是时间了。再下去,只能越走越远。
但这话她却没法跟八福晋说,交浅言深是大忌。
五福晋转头,跟七福晋说了家里小孙子的趣事。
八福晋瞧了一圈,竟是没有能说的上话的人。只有大福晋张佳氏一个人坐着,但她想到惠太妃,半点想上前问候的心思都没有。她就怕一时之间忍不住,问她你们的屋子什么时候修好能赶紧接走那个老妖婆。
“开春就能修好。”直郡王对过来敬酒的八爷道,“开春了就接额娘回去……”
“不着急。”八爷连忙道,“真不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弟弟前些日子差点做下糊涂事,要不是惠额娘拦着,只怕真要……”
直郡王就想起额娘说的话,“……你别觉得我就是去给老八添堵的。你额娘又不傻。你如今年纪大了,弘昱又没了,剩下的这几个孩子又小,这以后总得有人照应……除了老八,你跟哪个兄弟亲?哪个都不亲。如今老四还算不错,可宫外总有老四照看不到的地方。冤家宜解不宜结,人得往长远了看。老四都能跟老八和解,咱们有什么不能的?叫老八得觉得处处欠着你的,等将来……这些孩子也有个能关照他们的长辈。就算不能关照,这多个亲人比多个仇人要好的多……”
老人家偌大的年纪,如今还在为他这个已经慢慢年老的儿子操心,他的鼻子酸涩的很,有些羡慕老二了。至少老二还有十三。十三对老二的心哪怕只有对老四的一分,老二家的那些孩子都不用人操心了……
第926章 重返大清(31)三合一
今年的年宴四爷没出来,恩典就先到了,给了直郡王和理亲王两人一道恩旨——面君不跪!
这很难得了!
这两人当年是何等的风光,到老来得给人下跪,别的不说,自尊心就受不了。恩典已经给了,人都放出来了,再给一些又何妨。
因为这一道旨意,叫直郡王和理亲王在宴会中的地位变的微妙起来。
十三给理亲王执壶,八爷去给直郡王敬酒。哥几个一会子哭一会子笑的,四爷看着也不管。这样子还真有几分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下面的小辈,没人约束。弘时跟年纪大的弘晳这些说话,都是成家的男人了,有共同话题嘛,然后弘时招呼年纪更小的,跟多大的孩子他都能玩到一块,而且还能玩的性质昂扬。倒是弘历给伯伯叔叔们敬了酒,又拉着反贪组的一块儿掷骰子赌酒,一个个的笑闹成一片。弘暾跟弘昼一起在江南的船上飘了几天,漂出感情来了。过去还暗搓搓的提醒弘昼,“你也不说出去露露脸。”跟着小屁孩混一处,瞧这出息。
弘昼心说,皇阿玛那意思还不明白?压根就没往自己身上想过,自己再出去晃悠这不合适。再说了,那些伯伯叔叔们一个个的精的跟猴似得,又是当年实战中闯过来的。一个个的都长着火眼金睛呢,上去套近乎?一露面自己肚子里有几根肠子人家全清楚了。过去干嘛?找虐呢。
弘历过去,给这个敬酒那个敬酒的。直郡王和理亲王一副不认识是哪个侄子的样子,三爷好像是醉眯了眼,拉着他叫弘昼,说你这小子今儿怎么乖?说着还不放心的闻了弘历递过去的酒,嘀咕道:“不是老陈醋啊,算你小子有良心。”
这话叫弘历脸色僵了一瞬,“三伯,侄儿是弘历。”
“弘历啊!”三爷眯着眼细看,然后一个脑瓜蹦就弹在脑门上,“你这小子,原来在这里使坏呢?还说自己是弘历……”说着,又连续打了好几个,“说!还是不是弘历了。”
这真没地说理去了。
大庭广众的,弘历只得咬牙赔笑,“是!我是弘昼!我是弘昼。”
“承认了吧。”三爷哈哈就笑,“你三伯我喝醉了眼睛也雪亮。”然后扬起手一副又要打人的样子,“还不走?又想使坏是吧?”
走!我走还不成吗?
可这不能说给伯伯敬酒不给叔叔敬酒吧。到了五叔跟前,还得敬酒吧。
说侄儿弘历给敬您一杯,五爷说弘昼你小子不地道,骗不了你三伯就来骗你五叔了。你五叔是老实但是不傻。虽然喝了他敬的酒,但是瞧着并不高兴。
到了七叔跟前,七叔好啊,说弘历啊,你小子就是懂事。然后酒还没喝就又说上了,说你也这么大了,不能跟着弘昼调皮了。怎么能骗长辈说你是弘昼呢。这可不好!
弘历端着酒杯‘呵呵’,还能说什么呢?
幸而八叔带着十叔给理亲王赔礼去了,九叔又不在。十二叔实诚的喝了酒,两人没机会说话,再往下走,十三叔十四说都不在座位上。十三叔是替理亲王倒酒,陪皇阿玛说话,十四叔则学乖了,只在皇阿玛身边寸步不离。然后往下的叔叔,自己给人家敬酒,人家比自己还客气。像是二十叔往下的几个叔叔,一个个的都受宠若惊。端着酒杯颤颤巍巍的,还是弘昼过来从他们手里夺了酒杯吆喝了一声拉着出去玩了。
他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这几个叔叔都还小,喝酒有点不太适合。今儿这是怎么的了,处处都不顺。
怎么可能顺?
十二心里摇头,弘历还是太急切了。这些人哪里有什么自己的态度,只看皇上的意思罢了。皇上要暗示你是储君,那你走哪都是顺的。皇上要是暗示你不是储君,那对不住了,你只怕走到哪里都不会顺。弘历这会子跟带着眼罩的驴似得,两眼一抹黑的在打转却还以为自己走的是直道。是得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了,如今维持太多的人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倒是有个前车之鉴就是八爷。若是他按照他阿玛的老路走,说不得还有几分机会。如今只看皇后的肚子了。皇后这么大岁数,要是能生早就生了。就算如今怀上了,生男生女尚且难说的很,就算是生男,一个奶娃娃能看出什么来。皇上可不是个糊涂的人,不会因为皇后的缘故就选择明显不合适的幼子。只要做好他自己,这就已经做够了。老四是个务实的人,这一点他得记住才行。
喧喧闹闹的,雍正元年就这么过去了,迎来了雍正二年。
除夕当天热闹了大半天,但半下午的时候也就散了。一是叫大家回去歇歇,二嘛,也是叫大家各自在家里团年的。
累了一天了,林雨桐都不想动弹。两人带着孩子给太后磕了头,就叫太后早早歇下了。不需要重视这些形式,因为第二天还要早起。连着三天,等到大年初三才能真的歇下来。
太后摆摆手,“都去睡吧。要想团聚,天天都能聚,不在于这一天。”
也是!老人家如今都六十大几的人了,今早凌晨三点起来,一直陪到现在,明儿还得凌晨三点起。在这宫里,遇上节庆,不说操持的人,就只陪着人,都得病上一场,太累人了。
回去洗了热水澡,林雨桐瘫在热炕上只嘴皮子动,“什么时候取消着形式主义就好了。”
什么形式主义?
四爷拍她,声音却低的很,“照你这么说,那国家领导电视拜年,大小国宴也都能取消了?”形式也是一种方法,不能一概而论。要没有这形式在,你说着一年到头各忙各的,什么时候用什么借口才能把人聚在一起联络联络感情?
林雨桐也就是说说,也知道当不得真。谁让咱干的就是这累人的工作呢?
当然了,这话的确不能说,太招人恨了。
大年初一,照样忙碌。或者说是更忙碌了。因为除夕进宫的都是宗室,大年初一进宫的除了宗亲还有勋贵大臣。
林雨桐坐在大殿上,看着一波又一波人过来磕头,然后奉上年礼单子。林雨桐脸上只要带着笑,然后说一句赏就行了。
这些女眷,给皇后请了安之后,三三两两的再去慈宁宫。太后或见或不见,只看她老人家的意思。见了是恩宠,不见了就在外面磕头,谁也不敢说什么。
之后就去漱芳斋,那里有戏台子,男客半边楼女客半边楼,坐在看戏吃瓜子喝茶就算是待客了。
今儿林雨桐的娘家也来人了,亲娘觉罗氏就赫然在列。林雨桐直接安排了人叫带去偏殿歇着去了。其他人她才懒的管。不过嫂子佟佳氏带着府里的几个女孩子来了,林雨桐又格外赏了东西,连个高矮胖瘦都没细看。
更衣的时候碧桃才说:“熹嫔娘娘在外面碰见承恩侯府的姑娘了,好似很喜欢的样子。”
朝三暮四说的就是这样的!
“不用管,随他去吧。”林雨桐趁机躺在边上的榻上伸了伸腰。
碧桃细看主子娘娘的意思,见真不怎么在意才又道:“今儿紫竹姐姐也进宫了,奴婢听不下面的人说,跟裕嫔娘娘跟前的一个丫头说了几句话。”
林雨桐的手顿了一下。裕嫔?耿氏!
她联络紫竹做什么?
“透给裕嫔知道。”林雨桐直接吩咐了一句。
碧桃点头应了,等送了主子去前面再下来安排事的时候才想明白,透给裕嫔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跟紫竹见面的小丫头要真是裕嫔的人,这算是警告了,告诉她娘娘已经知道了。要这小丫头不是裕嫔的人,那就更热闹了。不是裕嫔的能是谁的?是四阿哥的!事熹嫔的!那剩下的事情裕嫔会怎么选择,就不是她们该管的事情了。
她这么想着就回头看向正殿,那里自己的主子正陪着那些家眷说话。她伺候主子娘娘的日子不长,但也有五六年了。前几年是小丫头近不了主子的身,能近身以后,子啊她眼里的主子是个格外谨慎和隐忍的人。不管什么事情都去问主子爷的意思,下面的侧福晋再怎么折腾,她也都忍下来了。自己原本想,主子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年纪大了,情分少了,连个子女都没有。不这么过还能怎么过?可谁能想到,主子是如今这样的。之前只发现主子胆大,主子跟万岁爷感情好,主子越来越年轻了。现在才发现,主子的智慧和手腕也叫人佩服。裕嫔熹嫔牵扯到两个阿哥,以为会是见麻烦事呢,主子却半点都没犹豫一言就破局了。原来主子不是不会跟后院的女人斗,她只是不屑斗,不用斗。
正想着呢,就见长春宫门口又喧哗之声。
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谁敢在这里撒野?正要打发丫头过去瞧瞧,就见张起麟脚步匆匆的过来了。她忙问:“娘娘正跟公夫人说话……”
张起麟明白,这个公夫人,是说太后的娘家弟媳。乌雅家一家追封了好几个一等公。还都是世袭罔替。如今的一等公是太后的弟弟,万岁爷的亲舅舅博启,这位公夫人就是万岁爷的舅母了。要论亲近,这算得上是绝对亲近的长辈。
那这还真是赶巧了。外面也有一位自称是万岁爷舅母的人在闹腾呢。
他低声一说,碧桃脸都变了,朝寝宫门口的方向啐了一口,“……急着死都不会挑时候……”骂着,但还是赶紧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