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856节

  “额娘可还好?”林雨桐看着眼前的老妇人,携着她的手往暖炕上坐。

  觉罗氏的手不停反抓了林雨桐的手,握的紧了又紧,“都好都好!一切都好。娘娘可好?”

  她这半年过的才是真好。在府里没儿子,庶子没待自己又都是面子情。哪怕出了个四福晋,可一个没儿子没宠爱的四福晋,最多就是叫庶子们没苛待她。一切都按着规矩走,没多出一分来,没少出一分来。

  可谁能想到,自家的姑娘转眼成了皇后了。到了这会子了,庶子们想起自己的好来了。一趟一趟的往宫里递牌子,尤其是听说皇后得宠以后,一个个的都成了孝子贤孙了。

  林雨桐拍了拍觉罗氏的手,看着还跪着的佟佳氏,这才叫起赐坐。

  这边又亲手捧了茶给觉罗氏,“最近宫里忙,我实在腾不出空来,没叫额娘进来,您不会怪我吧。”

  觉罗氏摆摆手,虽说没见自己,但隔三差五的赏赐从来没少过,“知道忙,肯定忙……”先头是想着年氏要生孩子,怕再生了儿子晋了皇贵妃,这宫里就没自家闺女立足的地方了。说句不怕菩萨怪罪的话,得亏是那孩子生下来没养成,要不然真不敢想,“如今算是苦尽甘来了……”

  佟佳氏连忙咳嗽,怎么能这么说呢?

  什么苦尽甘来的?这是说姑奶奶以前过的苦,那不等于在怨怪皇上吗?

  这话哪里能随便说。

  觉罗氏赶紧住嘴了。林雨桐看了佟佳氏一眼,拍了拍觉罗氏的手,“没事!有什么说什么。”见觉罗氏还是紧张,就说起了其他话题,在府里住在哪里,平日里几时起几时睡,夜里谁的安稳不安稳,可有起夜,用饭香不香,平时消遣些什么?

  这都是些家常话,觉罗氏说着说着就放松了下来,“……以前吃斋念佛,盼着娘娘好,如今也还礼佛,闲了倒是有家里的几个姑娘陪着消遣,日子一晃也就过去了。”

  林雨桐就见佟佳氏眼睛一亮,心里就有几分明白了,重点还是几个姑娘身上。

  可她偏偏不能问这个,只是点点头,笑着说那就好。转而就说起了过寿的事,她转过脸,脸上的笑意收了几分,“你们递牌子进宫,没见你们原想着你们总该明白几分。却没想着半点也没有领悟。本宫听人说了,额娘过寿这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的,京城里没人不知道。如今尚在国孝,如此张扬到底想做什么?可别忘了,永寿宫的熹妃是什么罪名降为嫔的?”

  怎么也不想想,四爷给已经死了的费扬古赐的爵位为一等公,到了五格这里只是侯爵。要是他们真让四爷满意,这一等公下来该二等公三等公。

  林雨桐还要说下去,就见张起麟急匆匆的进来,“娘娘,四阿哥有急事求见!”

  弘历?还有急事?

  林雨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第913章 重返大清(18)三合一

  都说有急事了,不见也得见了。

  林雨桐朝张起麟点点头,“叫老四进来吧。”

  佟佳氏赶紧起身,又去扶觉罗氏,怎么着也该回避的。

  林雨桐见觉罗氏刚坐下没多长时间,老人家起来坐下的还不够折腾的,于是边道:“安心坐着吧。”真有需要避着人才能说的事,自己带着弘历出去就是了。

  觉罗氏倒是坐着没动,闺女的意思她明白,你就是心疼自己这个大概额娘的吗?可这又不是普通人家,自己算得上是皇子阿哥的外祖母,是正正经经的长辈。皇家毕竟讲究个尊卑的。见了皇子阿哥自己一样要起身见礼的。

  这么想着,就要起身。

  “老夫人安坐着吧。”帘子撩起,进了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来。一身锦袍,腰上是金黄色的腰带。进了门熟稔的将身上的披风甩给门边伺候的,进来朝自己笑了笑,“老夫人安坐吧,又不是外人。”

  这应该就是四阿哥了。

  觉罗氏动了动,一副要起身的样子。弘历赶紧摁着叫坐了,“在皇额娘这里,只论家礼。您是外祖母,我是您的外孙……”十分亲热的样子,“再说了,从宗室这里说,您这也是正经的长辈……”

  说说笑笑的,转脸才跟林雨桐请安,“额娘安。”

  林雨桐不管喜欢不喜欢,都不能把态度摆在脸上。至少面上,对待弘历跟对待弘时弘昼得是一样的才行。脸上带着笑意,语气的温和的很,“起来吧,用不着这些虚礼。今儿没去上书房?这是又出门了?”

  弘历边起身,边笑道:“儿子今儿出门,得了点好东西巴巴的给额娘送来讨赏来了。”回着话,那边佟佳氏已经福身给见礼了。他又虚扶一把,“舅母安坐。不是外人。”

  佟佳氏忙起身退了一退,心道皇后跟着庶子的关系瞧着也融洽,母慈子孝的,即便娘娘没有儿子,有这样的庶子将来指定也差不了的。

  林雨桐点了点弘历,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叫他做了,“你就是出门皮,偏偏打着长辈的旗号……”

  弘历马上叫起撞天屈来,“真是好东西呢。您瞧瞧……”说着就冲着外面喊,“拿进来。”

  碧桃端着碟子就进来了,这四阿哥之前亲手交给她的。

  热腾腾的糕点端进来,热气还看得见,碧桃小声道:“拿来的时候就热着呢。”

  林雨桐还没说话,就听佟佳氏惊呼一声,“这可是一家叫李记的糕点铺子里的点心。”

  弘历忙道:“正是呢。出门偶尔吃了一次,觉得味儿好,以额娘的口味,肯定爱吃。不过这家也是怪的很,这糕点一天就出一炉,再要多的就没有了。不管是谁去买,都没有。”

  “可不是!”佟佳氏转脸看向林雨桐,“这店可有好几十年没开了,据说之前就是因为不肯给贵人多做一炉,这生意在京城做不下去了才关了门。竟没想到如今又开了。”说着就笑起来,“娘娘尝尝,或许就能想起来了。您出阁以前最爱的不正是这家的点心。哪天不巴巴的打发丫头去人家店门口等着。十次里倒是有八次买不到,回来又跟额娘闹……”

  说的觉罗氏也跟着感慨了起来,“是!是这样的点心。一次最多也就能买六个,一个得一钱银子吧。”

  对老百姓来说,是极为昂贵的。

  如今身后皇后,当然是不在乎价钱。何况这又是庶子专门买来的,意义就更不一样了。

  弘历却一副惊讶的样子,“果然是额娘喜欢的口味?”他脸上露出少年才有的几分自得来,“看来儿子跟额娘着口味倒是像的很。”

  林雨桐拿着点心笑着,送到嘴里咂摸着味道,确实是有独到的地方,是不是曾经的味道她哪里还记得,只道:“你有心了!”

  可不是有心嘛。连自己做姑娘时候爱吃的一道点心都找到了,送来的时机来这么巧,恰好又在觉罗氏跟佟佳氏来的时候,皇额娘也不叫了,简化成额娘了。

  这亲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的亲儿子呢。就是弘昀那时候,也都是嫡额娘皇额娘的叫,从来没有逾矩过。哪怕再亲,也知道他自己跟弘晖的区别,从没奢望一个‘嫡’字。

  佟佳氏忙道:“四阿哥体贴娘娘,也是娘娘的福分。”

  觉罗氏没言语,有些着恼。皇阿哥如何,岂是她能随便说的。

  林雨桐没理佟佳氏,只问弘历,“差事办的怎么样了?耽搁了办差,看你皇阿玛不捶你。”

  弘历嘻嘻一笑,吐了吐舌头,“那儿子就走了,回头再来给额娘请安。”

  “去吧!”林雨桐摆摆手,“今儿有客,就不多留你了。”

  弘历笑着应了,起身由着丫头们给把披风穿戴好,从屋里退出去,里面的人还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弘历的说话声,“……上次在额娘这里酱鸭子味道极好,碧桃姐姐记得跟额娘多提几句……”一副馋鸭子的样子。

  佟佳氏在里面就奉承林雨桐:“四阿哥对娘娘可真是孝顺。”

  林雨桐没言语,招手叫了紫竹来:“带侯夫人去花房瞅瞅。”

  紫竹应了一声,就搀扶佟佳氏。佟佳氏面色微微一变,有些尴尬,显然说话并没有说对地方,娘娘不爱听了。打发自己,应该是人家母女俩有体己话说。她不敢有怨言,顺从的起身跟紫竹去了。

  紫竹一边扶着佟佳氏往外走,一边低声道:“暖房的水仙开的极好,夫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觉罗氏的眼睛就眯了眯,等人走远了才道:“紫竹这丫头我还是带走吧。”

  林雨桐拍了拍觉罗氏的手,“我打发她去伺候额娘。”记挂这宫外的亲人这本没什么,但妄图影响自己这个做主子的,就万万留不得了。前段时间开始就念叨觉罗氏生日的事,要不是有人想借她的口给自己吹风才怪了。这段时间自己一直没动她,不过是想找个机会罢了。没想到这么没眼色。

  觉罗氏见屋里没有伺候的人,这才赶紧道:“娘娘,说句不该说的话,得当心点才是。别人不看,你只看看额娘。这些年在府里,你前头那些哥哥,有原配留下来的,有庶子,……这些年我待他们不好吗?没实心实意,但也总算是尽了几分心的。可到头来呢……”自己的闺女嫁进皇家,还是皇子嫡妻呢,早些年还好,可自打没了大阿哥……在府里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要是能生还是自己生一个。人都说‘四十八,结秋瓜。’娘娘离四十八还早呢。”说着就语气一顿,“不过还是你自己要紧,实在没有,也没关系。反正皇后的位子上只要坐的稳,谁都得捧着。”

  没说弘历一句,但句句要说的都是不是自己生的压根就靠不住。

  觉罗氏不敢往深了说,娘娘是自己的闺女没错,可出嫁的时候才多大。十三岁的年纪而已。如今都出嫁三十年了,就是自己是亲额娘,这情分真说起来,只怕真不能跟万岁爷比。哪怕这些年她过的不舒心,但说起亲近的人,只怕第一个想起的还是万岁爷。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她叹了一口气,“真要说起来,若是夫妻感情好,比起孩子还是另一半叫人更放心些。”

  这话倒也是!

  人到老来丧偶,哪怕孩子孝顺,也瞧着孤零零的可怜的很。觉罗氏是继室,年纪比费扬古年轻的多,算下来可都守了四十年的寡了。

  林雨桐叹了一口气,“要是在府里住的不自在,就住到城外的园子去。我打发人伺候您。”反正以后估摸着不会在皇宫常住的。到时候见面也方便的很。

  觉罗氏摇摇头,“这么闹下去可就打了他们的脸了。在府里住着挺好,不看活人的脸面也得顾着死人的脸面,要不然到了下面没法见你阿玛。再一个……”她的声音低下来,往外指了指,“一个个的心大的很,我得在府里看着,省的一不小心就给你作下祸事来。”

  在别人看来,这女人跟娘家自然是拴在一起的。可自己如今的状况,跟娘家不娘家的真心没什么关系。

  林雨桐对觉罗氏谈不上什么感情,但说实在的,知道对方不是糊涂的老太太,怎么着都好说。母女俩说了说话,林雨桐也没特意留饭,叫人叫了佟佳氏过来,叫打发她们回去,“紫竹要跟着吧。”

  紫竹愣了愣,“是!奴婢老夫人和夫人回家后,会尽快赶回来。”

  林雨桐摆摆手,“你就替本宫伺候老夫人吧。”

  紫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暖阁里的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都静若寒蝉,佟佳氏的脸都白了,她知道皇后这是冲着谁来的。原来一直不叫进宫,原来在这里呢。都当主子娘娘有多信任紫竹这丫头,原来也不过如此。

  林雨桐叫人收拾了紫竹的东西,又赏了银子,“你是替本宫伺候老夫人的,将来本宫会为你做主,找个好亲事。”

  紫竹白着脸,敢不答应吗?能不答应吗?她想起几个月前娘娘问自己的话,问自己家人是不是在承恩侯府,那时候自己是怎么说的?

  皇后身边少了个伺候的丫头,真不是什么大事。还不如关注皇后赏了娘家妈一些什么东西重要。有觉罗氏的脸面,林雨桐倒也没少赏东西,不过是小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叫老人家拿回去哄孙女们玩去呗。有人奉承着,全当是解闷了。

  除了林雨桐赏的,太后也打发人送赏了。觉罗氏来之前,她就叫人去慈宁宫问了,看太后很忙死后得空,好带着觉罗氏过去问安。太后是聪明人,向来也不是爱为难人的。年纪都不轻来,过来距离不短不说,又是磕头又是问安的,就是陪着说个家常话,人家也得在心里过上三五遍才敢往出说。还不够折腾人的。所以只说是着凉了,就不见了。但走的时候,却给了乌拉那拉家重赏。上到觉罗氏,下到还在吃奶的孩子,一个都没漏了去,十分给林雨桐面子。

  就连没出宫的太妃们,也都十分大方的意思了意思。

  觉罗氏这才拉着林雨桐的手使劲拍了拍,万岁爷对自家闺女怎么样这个她不知道,但媳妇跟婆婆处的来,这日子就注定不会太难过。心里这一松快,出宫的脚步都轻快许多。

  此时紫竹跟在出宫的队伍里,但手里却紧紧的攥着一个不大起眼的荷包,荷包里是一块玉佩,是四阿哥叫一个不起眼的丫头送来的。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心却止不住的砰砰跳了起来。出宫好似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四爷回来的时候还问林雨桐,“怎么不留吃饭?”

  “满府上下,都没成算的很。”林雨桐不想提这伙子人,“放在闲职上混日子去吧。”跟着抱怨了几句,又问起了四爷,“今儿忙什么呢?”今儿都没时间叫人看看他在前面见了什么人。

  “叫了十六过来,为的是银行的事。”四爷躺下伸展了懒腰,“这些兄弟里,十六在数理上造诣最高。”

  这个林雨桐还真不知道,只知道过继出去成了庄亲王的十六十分精通音律,“这不好弄吧。”一个从没这方面概念的人筹备这个,只怕能累死个人,“叫谁跟着搭把手吧。”

  谁能搭把手?

  从老大到老九,谁闲着呢?可不都忙的叫不沾地。

  老十不是个做细致事的料子,十二他就没打算用过,十三差点没给累死,十四忙着逮年羹尧的把柄呢。如今能启用的就是下面这些小兄弟了。

  可这些小的,十六是有特长的,跟他说这事,他好歹能听明白个大概齐。可找老十来,他能听的睡着了。

  “十五呢?”林雨桐扭脸问了一声。

  十五跟十六是一母同胞,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四爷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叹了一声,“以后十五的福晋,你多照看一二。”

  十五的福晋?

  林雨桐在脑子里划拉了一遍个人档案,这才猛地想起,十五的福晋是前太子妃的胞妹。可有个这样的姐姐并没有给她带来好运,嫁给十五之后,不知道是因为跟十五不合,还是十五忌讳跟理亲王牵扯上关系,待福晋瓜尔佳氏冷淡的很。府上有个先一步进府的侧福晋,也是瓜尔佳氏,不过跟石炳文并不是一家。这位侧福晋得宠的很,肚子一年一鼓,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反倒是嫡福晋,膝下只有一个闺女,还病歪歪的。

  这位十五爷倒也不是好色之人,府上就这俩女人,好像还有一个是福晋放到屋里的丫头,再就没人了。

  林雨桐都有点挠头,看这样人家跟侧福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平凡的夫妻,咱就是皇后,也无权干涉这些事,最多就是叫嫡福晋有几分体面,日子好过一些就罢了,“我知道了。”四爷这是想给前太子妃几分体面,也是给理亲王一个面子。虽然那位太子妃已经去了好几年了。

  如今的四爷,是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晚上两人把这些兄弟扒拉了一遍,发现闲着的也就老十、十五和十七了。

  二十阿哥今年十七了,还在宫里住着呢,往下都暂时不用算。

  说起十七爷,林雨桐就又笑。四爷斜眼看她,不问都知道她在笑什么,不就是想起那些电视剧,一说起这位十七爷,就叫人想起四爷绿油油的脑袋。

  其实十七真没那个体力,他是个病弱的美男子。天暖和的时候,一个月里有十天在床上躺着。天不好的时候,一个月里就有二十天都在床上躺着。就这种身体,想到他皇兄的后宫雪夜里相约美人,不是林雨桐说风凉话,他是真没那个体力。标准的林妹妹牌皇阿哥。

  四爷能指望他干什么?出门办差得选天气的人,“弄个文史馆。”带着人修修书,爱几时起床就几时起床,想什么时候去衙门就什么时候去衙门,高兴就好。反正修书这事,肯定还是得有人干的。

  外面的风呼啦啦的大了起来,雪花飘飘扬扬而下。两口子窝在炕上,裹在被子里正算着呢,就听外面脚步匆匆而来。这脚步声他们都熟悉,是苏培盛。

  四爷撩开帘子,林雨桐将披风往他身上一披,四爷这才起身去了屏风外面。

  “何事?”林雨桐听见四爷这么问了一句。

  苏培盛没刻意压着声音,反正万岁爷啥事也不瞒着主子娘娘的,“回万岁爷的话,十爷求见。”

  老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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