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去吧。”
于是开车一起去了医院。当然了,对林雨桐而言,这完全是浪费时间。这道理没地方说去。只能由着他们又是抽血,又是要尿检的。
这边还没折腾完,四爷的电话就响了,他皱眉把电话递给林雨桐看,上面显示着江桥两个字。
“他打电话总不会是关心你吧。”林雨桐避开林博低声说了一句,才小心问道:“是不是江天出事了?”
估计八成是了。
电话接起来,四爷还没说话,江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现在在哪儿呢?赶紧过来,爸爸出事了。”
四爷应了一声就起身,“我过去一趟……”
朱珠推了闺女一把,“叫桐桐跟着你过去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不是外人。”
林博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解决不了的就打电话。”飞了三十多个小时,该回家倒时差了。好好的洗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个觉,起来吃一顿家常饭,多舒服的事。这会子却不得闲着,这江天也真是,都那样了还闹腾个屁。
他第一次对江桥有了一些不满,几十岁的人了,什么事解决不了,非得火急火燎的叫江枫去解决?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江天是江枫一个人的爹吗?
事实上这次还真不怪江天。大儿子结婚了,作为有头有脸的江家,作为一个从草根奋斗到豪门的传奇人物,长子结婚能马虎吗?必须不能啊!真要是马马虎虎的过去了,还不得以为江家要败了。
再说了,对于长子媳妇他还是满意的。干部家庭出身,学历好长相好,配自家那混账儿子,那是绰绰有余的。再说了,亲家现在还在位子上呢,不求真得到什么照顾吧,但至少能释放出一个信号,一个政商联姻的信号。从此以后,这江家的背后又多了一尊佛。
他算计的挺好。就算是病成那个模样了,脑子里一天到晚大概也没闲着。
这段时间,身体稍有起色,他就迫不及待的张罗了起来。作为父亲,给儿子操持婚礼,本也是个应该的。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江桥和周潇不是他想的那一码事。人家周家根本就没承认江桥这个女婿。好好的闺女,嫁给个花花公子,还是很有名的那种,周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家到底是眼睛长到屁股上了还是脚底板上了,能看到那样的姑爷。更何况这事办的就不靠谱。正常的程序不应该是你们两个相互交往,觉得差不多了才拜访家长。等家里人没意见了,才是彼此的家长相互见面。觉得确实是可以了,那么水到渠成,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丫拿着个结婚证提着一个三十块钱的果篮就背着我闺女上门来了,这是干嘛?示威呢?这家的混账儿子还没调理完呢,那边混账老子就又蹦跶出来了。别说我们家没承认,就是承认了,是不是要高调,在什么时候高调,这总得跟我们商量一下吧。你不能只看对你们江家有利你一拍脑袋就干,怎么不想想如今正是敏感时期,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挑刺呢。这个时候我们家跟一地产大鳄联姻,你是嫌弃纪委没上我们家门还是怎么的。
基于这种考虑,本来能考虑的婚事,这个时候也得摆出一千一万的不满意出来。
可江天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内幕,话都放出去了,事都办到头里了,结果呢?周家他跟就不给面子。当众闹了个大乌龙。
受不得刺激的江天当时就气的狠了,可到底是场面上的人,手都气的打颤,手指麻木的拳头也握不住,但也没失态。
可转眼一瞧被特意叫回来的金河,肚子并没有鼓起来。他这才失态了,要知道,之前他不光对公众宣布了喜讯,就是刚才还不住的跟一些要好的人说起对这个即将到来的老来子来。这时候他总算是知道什么是丢人了,一想起不知道那些人在心里怎么消化自己,这嘴又歪了眼又斜了身体也打晃了,转眼被抬上救护车,又住进了之前住的病房。
林雨桐跟着四爷到的时候,江天正躺在病床上。只一眼,她心里就咯噔一下,江天的情况比上次还糟糕。
上次好歹能呜呜啦啦的说几句话,后来治疗了一段时间,说话还不利索吧,但并不妨碍彼此交流。现在嘛……他能恢复到呜呜啦啦的程度,就得赞一声人家医院大夫的水平了。口水顺着嘴角留下来,江桥不停的用毛巾给擦着,脸上的什么没有嫌弃也没有不耐烦,甚至还带着几分歉疚。
见四爷来了,江桥才不自在的道:“这次的事情主要还是赖我。我没说清楚,原本是为了讨爸他高兴的。”
这一点四爷信。
对于有孝心的人,四爷一向宽容,“病了就治吧。”还能怎么着?叫自己过来能怎么的?这位可一向都是闲不住的性子,就出去这么几天,他都给公司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又想回公司重新掌权的心思差不多都摆在明面上了。要不是因为这个,金河怎么会想着出现在江天的面前,这对冤家争了一辈子,谁是能服软的性子?
四爷的话显得有些轻巧,江桥噎了一下,而躺在的江天眼睛是一直斜着的,倒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爸爸他找你应该是有话说。”江桥指了指江天的手,“你过来吧……”
四爷走了过去,江桥就把江天的手搭在四爷的手上,林雨桐就看见江天颤抖着手在四爷的手背上写字,写的什么他倒是没能判断出来。
就这么颤颤巍巍的写了十多分钟,看那样子也没能写多少内容。
四爷神色不变,对着江天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
功夫不大,江天就睡下了。不知道是针剂的作用还是刚才所耗费的心神太大。
病人睡了,几人就从套间里出来坐在外面的客厅里。
四爷看向江枫,“你知道他刚才跟我说什么吗?”
江枫摇头,“不知道啊!”
四爷皱眉看了一眼江枫,“他说叫我把公司在临川省的所以投资都收回来。”
那又怎样?反正江河现在跟我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林雨桐都被江枫蠢哭了,“周潇的家里,有没有在临川任职,是不是负责相关的工作?”
这个……我怎么知道?
江枫的表情太实诚了,林雨桐想看不明白都难。感情他压根就不知道!
四爷脸跟他说话的想法都没有了,直接起身,“咱们回去吧。”
早回去早歇着。跟这种蠢人有什么可说的。
直到两个人走了,江枫才隐隐约约的明白过来了。老爷子这是生气了,想给周家一点教训。可自己娶了人家的闺女,事情能往这么绝的做吗。
哎呦!这可是要了亲命了。
上了车,林雨桐才扭脸问四爷:“刚才说的真是江天的意思。”
“大致差不多吧。”四爷轻笑一声,“江天是想给周家一个教训,但说的不是临川。”
“在临川遇到麻烦了?”林雨桐马上明白了,“周家也想给江家一个教训吧。”以江天刚愎自用惹麻烦的本事看,还不如就这么永远的躺下去呢。
对于四爷来说,所谓的麻烦根本算不上麻烦。但经过这事,江桥是不敢再有关于江天的大事小情就少不得打电话找他念叨一遍。要做孝子谁不会做,不是每周基本都会过去一趟吗?所有的医生护士陪护都是我出钱雇来的,直接对我负责。每天的身体情况都会直接报上来,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四爷不动声色的把江天这儿麻烦给丢了。可没过几天,远在明珠市的舅舅金沙打电话过来,“思烨啊,我跟你说个事。”
对方很少有这么郑重其事的时候。
四爷对这个便宜舅舅十分尊敬,“有事您就说,不需要吞吞吐吐的。”
金河真觉得是没这个脸了,“那个……你妈要结婚。这事你知道吗?”
这个……我上哪知道去?
满清入关以前,对于这种改嫁的事,是司空见惯的。生了孩子的侍妾还说送人就送人呢。他在这方面不是老顽固。当然了,这仅限于对别人的时候。
金河这个妈……以前不是还说的挺好的,就在家里带带孙子。怎么转脸就改主意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该怎么着?
我能说不吗?
好半天他才道:“我妈呢?怎么不跟我说?要您告诉我是什么意思?怕我不同意?”
金沙叹了一声,“你妈……大概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那您是什么态度?”支持不支持总得给句话吧。
金沙一把年纪了,躺在摇椅上,“你好像一点也不关心你妈是跟谁结婚的?”
“除了陈飞云没别人。”四爷对这位老教授倒是没有恶感,但是这把年纪了,来一场黄昏恋,还是叫人觉得牙疼。之前不是说好了做朋友到死的吗?
“对你妈结婚的事,我不管。”金沙表明立场,“但是即便那个陈什么的再怎么好,他的子女不能从你妈那里继承任何一点关于金家的遗产,这却是要说到明处的。金家的东西只给有金家血脉的人。我已经跟你妈说过这事了,她再婚之前,你一定要把她名下的财产全都接手过去。我不希望便宜了外人。”
还牵扯到财产了?
自己虽然看不上,但是股份的事事关金家,他还真的慎重,说实话,金家没有对不住他们母子的地方。
四爷出现在明珠,叫金河惊诧了一瞬,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她摇头道;“听你舅舅说的?”
四爷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进屋坐在沙发上,却也一直没说话。这样的事情他是第一次遇上,真没有这样的处理经验。
金河反倒笑了,“怎么?你反对?”
谈不上!只是之后母子之间本就有点磕绊的关系大概更是要生分了吧。
金河苦笑了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子。你陈叔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谓的婚礼……他是等不到的。一辈子他没有什么遗憾的事,只这一件,我横竖不能叫他带着遗憾走。当然了,我这么做是任性了。我知道消息一旦露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我心里都明白。可活到我这份上,就是想随心所欲的活几天……”
这个解释……四爷不受也得受了。
林雨桐也是在电话里听四爷说了个大概,她低声问道:“要我出手……”
“不用!”四爷的声音透着几分严肃,“谁也没有你重要。冒险的事你最好轻易别做。”
这世上的生老病死多了,谁该死谁不该死,不该由自己来决定。
趁着四爷不在的这几天,林雨桐去了军训基地,陪着大家练了两天,又说了说在非洲的见闻,倒是勾的不少人都想去非洲看看。可等封闭的他们知道有人死了的时候,就再没有人叫嚣着要去住在森林这个天然的氧吧里了。
这边的训练还算是顺利,可是海纳这边的参赛组确实是出了大问题了。五个人三个人都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要求中途退赛。
虽然是早有心理准备,一时之间还真弄的人有点措手不及。
“找个人就那么难?”林博训斥孟助理,“你倒是用用心吧。”
这是我用心就有用的事吗?
孟助理也有些委屈,“要是不管做什么工作,有多大年纪,只要有野外生存能力的人就可以来参加的话,那这人可就多了。可这不是说了吗?基本条件就是艺人。这有些艺人别说是野外生存训练了,就是拍摄稍微危险的动作,有几个敢真上的。”
这倒也是!
可到了这份上了,总不能真这么弃权了吧。不用说了,消息散出去海纳该被人骂成狗了。
脑子里转了几圈,林博猛地抓起电话,打到了美国。
孟助理听着,就明白林博的打算了,他是想要主场优势吧。
没错!林博希望把第二场的场地,定在西南的热带雨林。国内的地方,大部分都不陌生,就是没去过,心里也不害怕。更不要说着地方的风景特殊,好些人都去这类地方拍过戏。有了这个大前提在,想要去的人估计不会少。
先过一关算一关吧。一方面能给自己点时间找人,另一反面,要是运气不好劝都淘汰了,好似他们丢人的概率比海纳要高的多。
决定下来以后,海纳的报名官网差不点就被挤爆了。
人少的时候是没得选,人多的时候就容易花眼。孟助理废了半天劲,才把人员选出来,把空出来的名额给补上。
因为地点在西南省,所以连林博都懒的去了。四爷就更不会跑出看热闹。
林雨桐倒是善始善终,一个人跟着参赛组了相关的人员,直接就飞了过去。
一到地方主场优势就显露出来了。别的队伍都是飞上几十个小时才到的,自家这边完全可以以逸待劳嘛。
林雨桐没打算折腾,老老实实的住在大帐篷里。距离远带着大帐篷不是很方便,如今距离可太近了。直接在周围的城镇上买一个,连带的功夫都省了。当然了,好些个摄制组都是这么干的。
一个人闷在帐篷里看书,各个参赛组都差不多到齐了。环境变得有些嘈杂。
明儿就开始比赛了,这次的赛事变了,不再是找寻目标动植物,而是给各个队伍一张图纸,按照这个图纸上的路线,找到目的地。如果所有的参赛队伍能保证队伍的完整性,没有抛弃队友,没有中途放弃的,只要全部人数都到齐了,那么最后到目的地的两个小组降被全部淘汰。反之,则按照每个小组的缺员情况,按缺员人员的数目从多到少的直接予以淘汰。
总的来说,这一次的比上一次的那个比赛规则还稍微靠谱一点。
当然了,不排除非洲的原始森林比之西南的热带雨林更危险。有一个固定的宿营地比在丛林里游荡更安全吧。
她叫韩新把最新的比赛规则送过去,就不再管了。
结果谁知道第二天的时候,出现了突发状况,这次刚选上来的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说是生理期提前了,疼的死去活来的就是起不来床。眼看这比赛还没开始了,就直接给缺员了。
“我去看看。”林雨桐直接起身,去了要退赛的这个队员的帐篷。根本就不用号脉,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姑娘是在撒谎,她根本就没有来例假。而且身体看起来很正常,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是怕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之前想的挺好的,但到了自己真枪实弹的来真的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可能是做不到的。她见多了这样的人,正想着鼓励几句,就听见枕头下传来手机铃声。
普通的电话铃声,却叫这姑娘紧张了起来。胡乱的掏出电话一把给挂了。
但只这一下,林雨桐还是从来电显上看到了一个称呼——海公主方导。
海公主方导?这算是什么称呼?
林雨桐皱眉,扭头问高涵,“这个海公主我怎么好像是在哪里听见过?”
“彩凤正在准备的新戏就叫海公主。”高涵低声提醒道。
彩凤的?新戏?
刚好这姑娘就装病!
那还真是巧了!
林雨桐连跟这姑娘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转身只吩咐了高涵一声,“叫人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