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觉得不合适。”四爷摇摇头,“算了,找个顺手的人也得看机缘。”
回到家的时候,桂嫂和憨崽早已经回来了。
“先生和太太回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憨崽忙道,“去了陈家问了,结果人家说您们早走了。”
“是遇到点事。”林雨桐接过话,两人洗手去厨房吃饭,边吃边将路上遇到的事说了一边,“以后大家晚上出门还是小心点,这如今实在是不安全。”
话音刚落下,就远远的又听见几声枪响。不知道哪里又出状况了。
吃完饭,桂嫂才追到书房,“我已经将事情如实的汇报了。至于结果,还得等几天,咱们这消息传递,没有那么快了。”
林雨桐理解的点点头,“没关系,等得起。”
可这一等,却一直等到了腊月,眼看就要过年的时候,才有消息传来。说是会积极做好这方面的工作。林雨桐这才将方子写下来,给了桂嫂,叫她传回去。
这事一交代下去,林雨桐暂时就没什么事情了。眼看着就过年了,该准备的年货还是要准备的。而四爷则更多的是去厂子里。因为年前的时候,许多厂子里的工人又开始闹罢工了。不过陈家的厂子对工人还不算是苛刻,至少没有亏欠工资的做法,所以运转还是正常的。但陈向东也不敢大意,没白天没黑夜的在厂子里守着。眼看年假就来了,厂子里的设备也该检修一下才能叫工人离厂。所以,四爷去盯着呢。
跟陈家的恒昌纺织厂紧挨着的,是一家永兴印染厂。两家既是邻居,又是生意上的伙伴。这边的布织出来,直接就去了隔壁印染。省了不少运费。
四爷到的时候,这家厂的东家辛谷正坐在陈向东的对面。
“尹兄来了。”两人起身打了一个招呼。
辛谷就愁眉苦脸的道:“多来了一个,就多了一个出主意的人。”
四爷朝陈向东看了一眼,询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陈向东给四爷沏了一杯茶,“他那厂子……今年是亏损的。”
“亏损?”四爷不解的看向辛谷,“不应该啊。你从陈兄这里拿的坯布价值可比拿倭国坯布还低,怎么就亏了?”
辛谷指了指外面,“倭国人将市场全都给搅和乱了。他们低价的花布往市场上一冲,谁还买咱们的布。他们不在乎赚不赚钱,在咱们这里赔的钱,可以在东北再赚回来。可咱们这家小业小的,挨不住这一下子。我这是真撑不住了。”说着,就看四爷,“尹兄,你那些美国朋友,看有没有乐意接手我这个盘子的。九万!九万我就卖。”
四爷面上神色不动,心里却掂量着,这厂子能要,但却不能是私人要。要不然后患无强。而且这个出面的人,也不能是自己。因此,就笑道:“你要真想出手,我帮你找个买家也就是了。九万……这个价钱还是合理的。”
晚上回来的时候,四爷带着林雨桐去了之前说过的,在美国的一个同学那里。他是个美国人,四爷叫他迈克。
迈克也热情的给林雨桐介绍了他的妻子爱丽丝。
留下两个女人在客厅里,迈克带着四爷去了书房。
“我出面?”迈克耸耸肩膀,“你们华夏人做事,总是喜欢这么云山雾罩。但是谁去管这些呢?请告诉我,我亲爱的朋友,我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呢?”
四爷伸出两根手指:“两成的份子,每年!怎么样?愿意不愿意?”
“不用我出钱?”迈克确认一般的问了四爷一声。见四爷点点头,他又问,“不用我出面管理,不用我管买卖,只用我的名义,每年能收大约五万银元?”
四爷沉默了一下,“当然了,你也得负责协调同政府的关系。”
有美国背景,别人就算是想查,那也需要有所顾忌。
迈克就指着四爷笑了:“不不不!我的朋友。别欺负我是外国人,不知道你们的规矩。你用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用的我的面子。我亲爱的朋友,你们华夏人看的最重的可就是面子。这个叫做——人情债。”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三,“跟你们华夏人谈买卖,也得把买卖做的不像是买卖。但是我真是学不会……抱歉我的朋友,原谅我的直白,三成!三成咱们这生意就能成交。”
四爷转着手上的戒指,“三成也不是不行。但要是三成的话,迈克,我得有个附加条件。”
“哦!拜托,我的朋友。你可不如以前那么淳朴善良了。”迈克摊开双手,“但是有钱赚的话,我会更喜欢你的,我亲爱的朋友。”
“这个附加条件也简单,就是你得跟我继续做另一桩买卖,有买卖就有钱赚,我想你不会拒绝的。”四爷看向迈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但愿你不会叫我很为难。”迈克说着,就向后一靠,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需要一些零件。”四爷从一副口袋里掏出一个条子递过去,“我相信你一定能给我运来。”
迈克接过来看了看,然后挑眉:“我的朋友,我只是个商人。政治的事情,我不管。我也希望我的朋友你,也只单纯的是个商人。如此,我们的合作才会愉快。尹,我的朋友。这些零件可都不简单……很多都是严禁出口的。”
“价钱不是问题。”四爷又强调了一句,“而且时间上,我给你最大的宽松。前半年运螺丝钉,后半年运螺丝帽,要是码头再选的不同,谁会将两者联系起来呢。这东西,可是百分之百的利润,你真的不动心?你要是真不动心,我想有两个英国商人还有两个德国商人,一个犹太人都会对这比生意感兴趣的。”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迈克马上夸张的笑了起来,“咱们比起别人,是有相互信任的基础的。好的!我知道的!谁叫你是我的朋友呢。咱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四爷这才伸手跟他握了握,“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厂子。尽快买下来。”
等送走了四爷和林雨桐,爱丽丝才对迈克道:“你确定你朋友的妻子没去过美国?”
“没有。”迈克看到了自己的钱途,心情很好,“不过你知道的,华夏总是有许多神奇的事情。比如我纯真善良的朋友尹,才一年不见,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真是一件悲伤的事。”
而林雨桐和四爷从迈克家出来,林雨桐就问四爷:“你叫人运的都是什么零件?”
“什么都有,杂七杂八的。”四爷笑了笑,“迈克不是笨人,把机器零件和无线电这些零件打散了混在一起,进关时能认出的不多。关键是从美国出关……走私这事,不光是他在做,他的家族都在做。虽然是慢了一点,但能凑出来多少算多少吧。”
结果等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宋先生。”林雨桐进门愣了一下,就叫了一声。这是那天打电话,叫自己去救邱成,被憨崽称为‘宋叔’的人。
“冒昧了。”他对着四爷伸出手。
四爷跟他握了握手,“宋先生可是为了染织厂的事情而来?我猜到了!咱们去书房谈。”
第719章 民国旧影(6)三合一
印染厂里的工人,很多都加入了工会。所以,四爷很容易就能猜到这人找过来是为的什么。
两人进了书房,四爷指了指一边的沙发,“坐吧!坐下说。”
“我们得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宋凯文。”宋凯文坐下,朝四爷拱拱手,“这次我也就是过来问问消息。”
四爷客气的笑笑:“我明白你的意思。”
林雨桐就端了茶上来,一人给斟了一杯,“你们慢慢谈。”
说着,就走了出去,去了阁楼上。从阁楼上用望远镜看,可以将院子外面的前前后后看个清楚明白。小心总是没有大错的。
对面住着的也是一家洋火厂的老板,此时,他正带着一个女子及其亲密的往家里走。这个女人,她好几天都看见过,好似是百乐门的一个舞女。
再斜对面一家,更是极为热闹,陆陆续续的总有人进出。这家住着的是一个什么诗人,经常在家里开派对。喝酒抽烟抨击时政,自称是爱国有志进步青年。
她这边看的挺专注,那边四爷已经将客人送走来了上面。
“走了?”林雨桐问了一声,“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四爷接过林雨桐的望远镜朝对面看过去,“以后永兴厂的厂长由他们找人做。不用咱们操心。”
林雨桐扭头看了一眼四爷:“也好。”
说着话,两人就从上面往下走。四爷想起什么似得,道:“我看见审报上有一个版块叫做‘常识’。我看你不如将灾后防疫的一些常识整理出来,投稿试试。看到的人多了,想来也是有一些帮助的。”
这倒真算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林雨桐急忙去书房,将报纸上的这个版块翻出来看,虽然至于豆腐块大,但也算是一条途径。
过年准备年货的事,都由桂嫂做了。林雨桐只专注的整理这个防疫常识的小册子。也不会一次性的拿去全部投稿,每次的篇幅都不大,百余字一个小点。连着投了十几天,都到过年了,那边连个动静都没有。
吃年夜饭的时候,林雨桐还在念叨:“要是过完十五还是不发出来,咱就自个掏钱,叫报社刊登。”
这就跟花钱做广告类似了。最初看到真实版的民国广告的时候,林雨桐还吓了一跳。后世那些报纸一大半内容都是广告,林雨桐还觉得过分。可等看到民国的报纸,她都想呵呵了。这才是广告的天下吧。就是那审报,一份报纸十多个版面,广告几乎占了一半。而且,人家那广告模式,也是不错的。为了抓住人们的眼球,字体多样就不说了,更是配上图片,算是理念非常先进的。还有人家那广告词,那真叫绝了。
林雨桐跟四爷说起那些广告,四爷就顺手将桌子边的一份报纸拿出来,翻开一版给林雨桐看。
林雨桐纳闷的接过来,就见醒目的标题这么写着:“时急矣!请诸君提倡国货。”她念完,就愣了一下,心想,这个立场也是对的。在报纸上呼吁民众支持国货,无可厚非。她接着往下念:“今日何日?诚危机存亡之秋也,凡我同胞,苟有自奋精神,必当存雪耻之心而谋所以补救。”她停下来看四爷,这完全就是一片心系国家的一篇论文呀。叫自己看,难道是个名人的大作?四爷筷子不停,点着下巴叫林雨桐往下读。可这一读,险些把林雨桐给呛死,“补救之策不外乎提倡国货,香烟亦其一也……爱国同胞岂能坐视不救?”
林雨桐将嘴里的汤一口给咽下了,猛地咳嗽了好几声,“这……这是香烟广告!”她急着往下看,剩下的就完全是广告了:“本公司所出大吉香烟,香味既佳,价格尤廉,购而吸之,是所望于同胞。”
这都哪跟哪?挨的着吗?
桂嫂在一边接话,“先生算是好的,从来都不吸烟。太太这样也好,现在很多女人都吸烟,什么仙女牌,还都挺讲究的。”
林雨桐家街上倒是也注意过那种挂着个木箱子满大街卖香烟的。但是还真没注意过这个方面。
憨崽却如数家珍起来:“老刀牌、三猫牌、哈德门。还有什么婴孩牌,像是外地的。红锡纸包的比白锡纸包的贵上一点,几分钱,几毛钱不等。”
烟草确实是赚钱。
谁知道年三十晚上刚说了烟草,过了正月十五,桂嫂就找了林雨桐。事情跟烟多少还有点关系。
“捞人?”林雨桐转脸问桂嫂:“什么人?怎么就进了警察局了?”
桂嫂有些不好意思,“那是我以前的一个邻居。家里就是开了个杂货铺,小买卖人。两口子老实本分的不得了,人家赊账的时间长了,也都不敢上门去催。这样的人,哪里会犯法?都是那些警察局的人,这是过了个年把兜里的钱都给花了,想办法往兜里捞钱呢。给人家按了一个私卖烟土的罪名。这不是胡说吗?现在男人被抓了,店里的东西也被收缴了,店子也被查封了。剩下孤儿寡母该怎么过日子?我除了先生太太也不认识其他人,老宋他们又是不能在警局露面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问问,看先生和太太有什么办法没有。要是没有,这也没关系,我再想其他的办法也行。那家的女人想把房子卖了,只要把人赎出来,他们一家就回乡下去。花钱的事,太太不用为难。”
林雨桐挠挠头:“确定没有私卖烟土?”
桂嫂低声道:“咱们曾经租住过他们的房子,要不是老实本分的人,咱们也不敢住。都是太了解了,才敢打这样的包票。杂货铺对面开着一家茶叶铺子,老东家今年都快八十了,把人抓进去昨儿才赎出来。人出来了,可老人家却快被气死了,他们把人往看守所一扔,给按了一个强奸罪。好人家说一辈子的清明都这么给毁了,坐在院子里就哭嚎。做生意一辈子没干过缺斤短两以次充好的事,到头来给背了这么一个罪名。您看看……八十岁的人了,走路都不稳当了,强奸?亏的这些小瘪三想的出来。”
“查的商铺很多?”林雨桐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桂嫂打了一个嗐声:“这不是又是一年吗?不赶紧把孝敬的钱送过去,可不就折腾开了吗?我家以前也是做小买卖的,我男人就是这么给逮进去的。当时孩子病了,家里的钱给孩子看病呢,结果他们连宽限两个月都不给,直接把人给关进去。我这头顾着孩子,那头还得急着赎人。最后把家产也卖了,可是孩子没救过来,我男人出来后,见孩子也没了,家里的房子铺子都没了,这心里又是疼又是怒,当时就病倒了,不到两个月,人也没了。如今好些人家又都要遭殃了,开粮店的说人家囤积居奇,开布铺的说人家哄抬物价……”
憨崽在一边就接话道:“可真正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的早就打点好了,逍遥着呢。这些人抓了这么人,既对上面有交代,这好歹是整顿是市场了。又能从中间捞一笔。最可怜的就是咱们这些无权无势无钱的小老百姓了……”
“衙门口朝南开……”林雨桐跟着一叹,“我知道了,回头就去打听打听。”
她也没等四爷,就直接给李琉璃打了个电话,问她认不认识警察厅的什么人,好给牵线搭桥。李琉璃答应的十分爽利,“我下午就约个牌场子,你也来。咱们坐在牌桌上打两圈,什么话都好说。”
这样也好。
匆匆的吃过午饭,林雨桐就去了陈家。这次李琉璃给林雨桐引荐了两个人,一个是警察厅一个副厅长的夫人,姓马。看起来是个极为精明的女人。另一个也是城防副司令的太太,吴侬软语,说话极为温柔。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一个老派的人。
李琉璃笑道:“你跟我一样,叫马姐,丽姐吧。咱们姐妹相称,显得亲近。”
林雨桐客气的打了招呼:“是我高攀了。”
丽姐摆摆手:“高攀什么?这么说可就把咱们的关系说远了。”
马姐指了指她上家的位置,“妹子快坐。三缺一都有点等不急了。”
林雨桐见丽姐在马姐说完话之后隐晦的撇撇嘴,心里就有数了。这位马姐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也就是贪财。不敢是大财小财,遇上了就不放过。就拿刚才她指座位是一样的。专门指了个她上家的位置。这不是等着林雨桐给她漏牌吃吗?
丽姐玩笑一般的道:“林家妹子,你可不许跟她联手坑我的!她这样……你接触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太精明了。”说着,就往林雨桐的对面一坐。
林雨桐如今打牌,早非当日的吴下阿蒙了。将牌面一码,二三四条拆了,扔了一张二条,下家马姐就吃了。又将对子红中给拆了扔出去一个,结果对面丽姐给碰了。
打了两圈,李琉璃就不由的朝林雨桐看去,这人打牌可真是精明。猜到对方的牌面,还能面面俱到的给照顾到,这就很不容易了。马姐如今是大赢,丽姐也是小赢。自己输赢都有,看着热闹,但总的算下来,没输没赢。也就是说,现在牌场上转的可都是她的钱。跟这样的人要是认真打起牌,可真能被对方给赢的连身上的衣服都剩不下吧。
心里这么想着,也没忘了正事,主动道:“妹子,你也真是糊涂了。马姐就在眼跟前,你还跟我合计什么?这不是舍近求远吗?这沪上的事,有多少是马姐摆不平的?”
林雨桐一副诧异的样子,朝马姐看去:“哦?我这还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了。马姐勿怪。”
马姐摆摆手:“你别听她瞎说,我哪里有那个本事?现在正抓工匪,我们家那位可不许我胡乱的插手了。”
李琉璃就笑道:“还工匪?哪里有那么多的工匪?从古至今,就没见过土匪扎堆往城里跑的!再说了,人家留洋回来的人,做的什么工匪?我还能将工匪介绍给您认识?林家妹子就是心善,挨不过家里下人求,其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下人的远亲罢了。而且事情也不大,不过是个杂货铺子的小事,马姐要是觉得帮不上,就算了。”
林雨桐将手腕上的手表退下来,直接给这位马姐往胳膊上一戴:“不管能不能帮忙,咱们姐妹见面都算是缘分。这个就当时见面礼。您尽管收着。”
哎呦!这出手可真是大方。
“我还没见过这么个牌子的手表,样式真漂亮。得五六千块吧。”丽姐有些羡慕的道,“是在美国买的吧。”
这表在后世那是真不值钱,自己还真有不少。几十块人民币的东西而已。就剩下样式新奇上了。而且链子做的跟手镯的一样,金光灿灿。表盘上面是水晶,亮闪闪的。
李琉璃摇摇头:“可不止五六千,要是马姐愿意卖,八千我就要了。”
马姐带着表的胳膊马上从桌子上下来,另一只手按在了手表上,看的出来,有些爱不释手了,“林家妹子送的,自是她的心意。哪里能卖呢?我成什么人了。”说着,就看向林雨桐,“妹子,你说,是啥事?你拿我当姐姐,我自是拿你当妹妹。只要不是真有那要命的罪过,捞个人罢了。你马姐还是能办到的。”
林雨桐就笑了,这才将事情三言两语的给说了。
“就这点事?”马姐拍着胸脯,“你只管放心,这事包在你姐我身上了。”她有几分不好意思,就是拿钱去捞人,也不过是花上百十来块钱的事。这次倒是自己占了大便宜了。“回头我就叫人把条子送到贵府去。”她手里洗牌,嘴上却跟林雨桐解释,“外面都骂警察心黑,可是我们家那位干了这二十年警察了,我最是知道他们不容易。你想想,一个警员,一个月才拿十块钱,这够干点什么的?自己都养不活了。不找点活钱花花,大家不都得饿死了。你说,外面那些工厂的工人,一个月还拿二三十呢。他们说是吃公家饭,可挣的就那三瓜两枣的。都难!都有难处不是。”
这话叫人怎么接?
丽姐又隐晦的撇了撇嘴,这才道:“打牌!打牌!我这半天可都没胡了……”
刚说完,林雨桐就扔出一张牌:“八万!”
“胡了!”丽姐的眉毛差点都飞起来,“单吊八万刚停牌就胡……”十分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