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心道:你还真是坑夫技能满点。要是叫十四知道了,非疯了不可。
她扭头,也不要这些福晋为难,就开口道:“愿意来自然好啊。但得孩子先愿意,等满了八岁以后再送来。”
众人就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简亲王福晋和裕亲王福晋。怎么说,t他们也是远了一步的。
七福晋就道:“要知道娘娘给孩子们撑腰,我上次就不跟我们家爷闹了。”
几个人就都捂嘴笑。
林雨桐就道:“那你以后可得把家里的猫看好了。”
自从那次宫宴之后,七爷府里的猫很是火了一把。
七福晋顿时就红了脸。
敢这么直接跟爷们用手的,继十福晋之后,又多了一个七福晋。
八福晋一直等到众位福晋都陆陆续续的离了皇宫,才知道宫里这是真没有叫自己进的意思了。
“回。”她淡淡的吩咐了车夫一声。
八爷在书房里等着八福晋,等了半天也没见回来,还以为宫里开了恩了。但见到福晋回来筋疲力尽的样子,就知道可能还是不行。
“要不爷去求求九爷,他现在也是御前的红人。”八福晋就叹了一声,道。
八爷摇摇头,看着桌上的茶。这茶有些陈了。以前是不会送到自家府里的。而如今老九管着内务府,下面的人还是送来了,这就证明老九也是避着自己的。上杆子的不是买卖。求了也没用。
“难道咱们就这么往下的过日子,看奴才的脸色。”八福晋脸上多了几分戾气。
八爷站起身,眯了眯眼,一时没有说话。
下面又来报,说是小格格不好了。
八福晋站起身来,“连大夫都请不到,能怎么办?难道爷去了,就能叫小格格好过点。再说了,要不是年家……”
正说着呢,就见年氏抱着孩子进来,双膝就跪在地上,“福晋,求求你,去请太医。实在不行,就允许妾身出府。妾身就是跪死在宫门口,也要求下太医为格格瞧瞧的。”
八福晋眼里的幽光一闪而过,“你说你要跪死在宫门口?”
年氏抱着孩子哭道:“只有太医或许能有办法,妾身只能如此了。总不能看着小格格她……”
八福晋的眼睛看在年氏的脸上,身上,好似要把她看透一般。
一身月牙白的衣衫,生完孩子稍显丰腴的腰身,脸上薄施脂粉,泪光盈盈,如星光点点。
她围着跪着的年氏转了两圈,又上下打量了一次。
然后挑着眉问道:“你是想逼得皇后叫你进宫去问话,是不是?你嫌弃胤禩如今不再风光,想另攀高枝是不是?让我猜猜,你是瞧中谁了?”
八爷的脸已经铁青!
年氏脖子缩了缩,摇头道:“不是!不是!福晋何必冤枉妾身。真是小格格……”
话没说完,孩子就发出微弱的哭声。
八福晋低头看了看,孩子的脸色蜡黄,只是呼吸还算平稳。
她直起身子,“不许!一个侧室,就在府里呆着。”
八爷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年氏,却没有说话。
当夜,年氏自缢身亡了,留下遗书说是不堪受辱。只留下一个不住啼哭的小格格。
八福晋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死了?”
下面的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回话。
“爷呢?”八福晋起身问道。
“在书房里。”嬷嬷道:“只是爷传下话来,叫下面的人收殓就好,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叫福晋别沾手了。歇着。过一会子就把小格格抱来。”
八福晋想起白天年氏的样子,也不想去瞧。心里瘆得慌。可怎么就真的死了呢?
此时,八爷府的后门口,一顶青蓬小轿停在那里。
八爷披着大斗篷,整张脸都被斗篷遮住了。
“爷……”轿子里传来一声哽咽的叫声。
八爷轻声道:“你好自为之。”
随后转身,没有看到那轿子在门口停了许久,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231章 清穿故事(140)二更
“你可看清楚了?”十爷披着衣服,从班房里走了出来。初春的晚上,依然冷的刺骨。本来还迷糊脑子,一听是老八府里的事,就瞬间清醒了过来。
“看清楚了。”说话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兵卒子,“小的晚上去看一个兄弟,那兄弟如今在皇上的潜邸当差护卫。回来的晚了,又不敢走大路……”
城里宵禁以后,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是不能在城里晃悠的。当然了,平时是管的不严,但也不是没人管。一旦叫抓住,也是要吃罪打板子的。
十爷就摆摆手,“爷恕你无罪,继续说。”
“谢谢爷的恩典。”那人行了礼,才道:“……巷子不宽,又到处黑漆漆的,奴才这心里正不得劲呢,就听见有门开合的声音。小的轻轻靠过去,隐在黑暗里,看见有人提着一盏白灯笼,另一个人穿着大斗篷看不清脸。门口停着轿子,等着穿着斗篷的人进了里面,轿子才离开。奴才就赶紧回来报信了。那确实是八爷府的后门。”
十爷的手一顿,轿子里的是什么人?为什么半夜相见。如今那整条街上,都只剩老八这一家了。隔壁是万岁爷的潜邸。谁也不会没事往那里跑啊。
他不敢耽搁,赶紧穿好衣服,上马就往宫里赶。
林雨桐正睡得香,就听见脚步声,是苏培盛这奴才的。
她就先推了推四爷,“爷,醒醒。”
四爷睁开眼,就听见苏培盛的声音,“万岁爷,万岁爷,十爷求见。”
老十?
四爷蹭一下坐起来,连林雨桐也醒了。
九门提督半夜求见,就不会是小事。
林雨桐赶紧伺候四爷穿了常服,又把披风给系上。
“你睡。天还早。”四爷出门前这么交代。
但林雨桐哪里真睡的着,抱着被子等天亮罢了。
十爷在养心殿等着,见了四爷就赶紧先行了礼。
四爷抬抬手,“怎么了?这大半夜的进宫。”
十爷低声道:“是老八的府上,有动静……”
四爷点点头,示意老十坐下慢慢说。
十爷这才将知道的都说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臣弟心里不踏实,还是赶紧禀报一声。”
四爷心里就先放下了。老十能这么迅速的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报上来,这本身就是惊喜。他笑道:“没事!朕让人去查一查。不早了,你就在宫里歇了。”说着,就叫苏培盛安排。
十爷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留宿宫里。这以往都是老十三的福利。就是老爷子在的时候,他都没住过养心殿啊。
四爷却转身就回了后面,见林雨桐果然没睡,就笑道:“吓住你了?”
“没有?”林雨桐伸手给他解衣服的扣子,“就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是老八那边半夜有轿子出入。一会自有消息传来。”四爷掀了被子又躺了上来,不像是很在意的样子。
“还有人巴着老八?”林雨桐表示很惊诧。
“说不好。”四爷就摇头,“先睡。掀不起风浪来。”
第二天,刚一起来,四爷就收到下面送来的一张条子。他看了之后,就冷笑一声,然后将纸条递给林雨桐。
林雨桐接过来,就见上面写着‘年氏假死,脱身已遁。’
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叫年氏假死干什么?
林雨桐不解,她抬头朝屏风后看了一眼,心里念头一闪,不由的道:“难道他想……”
“想什么?”四爷在里面洗漱,含糊的道:“说下去。”
林雨桐追到里面,道:“他想叫年氏改头换面,送进宫来?”
四爷正在漱口,一口给喷了。呛的直咳嗽。
林雨桐见他这反应,就知道大概自己猜测的很离谱。
四爷缓了半天才道:“真不知道该说你是精明还是糊涂。堂堂的‘八贤王’不会是那么下作之人的。”他笑道,“即便再落魄,八爷还是八爷。将女人送人这事,他干不出来。这事跟朝上的事有关,跟你心里想的那些个满脑子的男女之事,无关。”他拍了拍林雨桐的肩膀,安慰道:“带着格格们玩。这些事,你闹不明白的。在后宫教会格格们打额驸了,你就算功劳一件。”
说着,擦擦脸,起身走了。
什么意思?瞧不起人?
林雨桐眨巴眨巴眼睛。我说这人,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这么干吊着人是什么意思?
直到弘晖和弘昀弘时来请安,林雨桐才找到能请教的人。
两人都先问了十爷半夜进宫的事。林雨桐自然不会瞒着,将知道的跟两个孩子念叨了一遍。
“你阿玛到底也没跟我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林雨桐心里还就记挂着这事。毕竟历史上年氏实在太得圣宠了。她总想着,想蝴蝶掉她好似挺艰难的。原本都进了八爷府了,没想到半路上还能脱身。这简直就是奇迹。林雨桐只能用命里注定来解释了。
弘昀却撇撇嘴,“这不是明摆着吗?青藏那边不消停。本来先帝在时,就有用兵的打算。但因着先帝的突然去了。这事就搁置了。如今那边越发的乱了起来。皇阿玛心里只怕还在掂量人选。但朝中能领兵的,如今排的上号的,就那么几个。这还得把十三叔,十四叔,十叔算上。可论起能力,年羹尧还真就有几分当仁不让的意思。再加上他身上有平叛的功劳,处置又处置不了,想用,又得顾忌他跟八叔的关系。年羹尧估计也很着急。不摘了这一层关系,他永远都得被闲置。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年氏暴毙。”他说着就摇摇头,“于是,年氏就暴毙了!自缢身亡。若是再留个遗书,说是被八婶苛待欺负了,那就太完美了。在外人看来,就是八婶害死了年家的女儿。八叔又一向敬重八婶,肯定会站在八婶一边,于是年家就恨上了八叔。”他两手一摊,“这就成了。要是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才更好呢。”
林雨桐听得眼晕。果然政治这玩意,是需要天分的。自己只能在男女这点事上打转,原来根子在这里。
弘晖笑了笑,“年羹尧这个人啊,有能力,但是还真不好驾驭。不过这样也好,真是面上乖巧,才更不好处置……”
弘昀认同的点点头。
林雨桐有些不解的看弘晖,弘晖和弘昀却没有要说的意思。两人还有差事,就起身告退了。
只留下弘时在哪里拿着芝麻糕吃。林雨桐递了一杯水过去,“只能再吃这一个了。不许多吃。”
弘时特别乖巧的点头。
真是个乖孩子。她坐在一边又想起弘晖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弘时就边吃边接话道:“这还不简单。有能力,就用他的能力。桀骜不逊,就会满身都是缺点。想收拾的时候,小辫子一大把。这样的人能用!但用以前,就得想好用完了怎么扔!”
说着,将最后一块糕点往嘴里一塞,半杯温水往肚子里一灌。“皇额娘,儿子上课去了。”然后,一蹦三跳的跑了。
“嘿……我说……就我傻是不是?”林雨桐真觉得自己不算蠢人,但回回都被别人的智商秒杀。
不一会袁嬷嬷就来了,“宗人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年氏自缢身亡,留下遗书,称自己不堪受辱。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八福晋是第一恶妇,毒妇。年家闹上了八爷府,八爷说,这纯属子虚乌有,是污蔑。说八福晋对待年氏一直是亲如姐妹,关爱有加。宗人府已经叫人去处理了。”
林雨桐愣住了,这跟弘昀推想的简直高度吻合。
不过想到八福晋,林雨桐的心里就特别的堵。
她现在一定很感激八爷,在众人都责难她的时候,他却坚定的站在她的身边。
八爷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身子靠在后面的椅背上。他给年家示好,得到回报的机会不大,但这却是自己手里唯一有机会抓住的东西。
年氏生产的时候,一个大夫都请不到。这是很有意思的事。他当时就意识到,年家怕是要借着年氏生产,叫年氏暴毙的。
自己的孩子不多,再如何,那年氏肚子里也有自己的骨肉。
自己就守在产房里,年家的接生嬷嬷和大夫没有得手。但孩子多少还是受了损伤。
年氏很机灵,她自然看出了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