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1719节

  这小姨子?

  该是那位余柳?!

  连起来的意思是薛蟠唐突了余柳?!

  说实话,孙绍祖那边,林雨桐是一点也没关注了。余梅应该是老实了才对。这怎么就又搭上薛蟠了?

  薛蟠兀自道:“已经写信给商队管事了,叫他们代我向余参将提亲。之前去原本是要见见余家表弟的,可余家大门紧闭,主子一概不在。想了想,我还是过来请罪……”

  呵呵!

  四爷笑了笑:“没有姐夫管小姨子事情的道理,跟我请的什么罪。”

  “那我给大妹妹请罪去?”说着,就起身要朝内院去,给林雨桐请罪。

  四爷一把给拦了:“余家的事,你又不是外人,比旁人知道的都清楚些。内子跟那边的姐妹不合,这事原也跟她不相干。更谈不上得罪不得罪。你既然已经叫人提亲了,那等着结果便是。成与不成的,都不与咱们之间的交情相干。”

  听起来,好像跟薛蟠很亲密。

  可实际上去是说,不会因为成了所谓的连襟,咱们的关系就更近了一步。

  也不知道薛蟠有没有听懂这一番的潜台词,但这位还是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我就说嘛,珩兄弟断断不会因为这个事恼了我。”

  送走了薛蟠,林雨桐才出来,嗤笑不已:“这孙绍祖当真是能耐,这就攀上了薛家了。”

  薛家旁的没有,银子很有两个。另外:薛蟠的舅舅,便是炙手可热的王子腾。

  余鉴找了多少机会,想要巴结上王子腾呢,都被余梁和四爷给阻了。如今,却没想到兜兜转转,横生枝节,从这里插了一杠子出来。这么大好的事情,要是余鉴不答应才见鬼了呢。

  但就像是四爷说的,就算是联姻了,与自家来说,有什么差别吗?

  更何况,余鉴扑腾来扑腾去,都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哪怕是巴结上了王子腾。

  因为在宫里,四爷和林雨桐就没少给余鉴下蛆。谁不知道他余鉴是个连亲生骨肉说不要都不要的人。这样的人对子女尚且都是如此,你指望他能对君王如何呢?这当官的注重私德,不是没有道理的。

  升官这种事,是要报给吏部的。

  可吏部归皇上直管的,文官四品以下,或许还能活动活动。但这武将,尤其是跟王子腾有牵扯的武将,将来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每提拔一次,皇上的小本本就记一次。

  按四爷的话说:跟这种小人物计较那就是浪费时间。

  直接把大树砍了,靠着这大树生存的枝枝蔓蔓,自然也就枯萎了。

  知道这个道理,连余梁和邵华对这事也没有过多的热情,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薛姨妈知道薛蟠已经打发人说亲去了,几乎气的背过身去:“……那就是个破落户。跟余家那兄妹不是一回事的,这要是余家哥儿还有个妹妹,这求娶了也没什么。只看那兄妹俩,就知道是一等一的正派人,一等一的精明人。可其他的虽然也姓余,那都是小娘养的。嫁给孙家那个怎么样?你去打听打听,端是个放浪形骸的,连我这个在内宅的妇人都知道,你会不知道?那做妹妹的,不好好的在家里绣花养性,没有兄嫂的答应,跑到姐姐家住成个什么样子?谁家做妹妹的住在姐姐家,还有没有个体统规矩了?”

  薛蟠灌了酒回来,脑子不大灵光,直接就怼了薛姨妈一句:“妈还不是住在姐姐家里,这又成个什么体统了?怎么只许妈住姐姐家,就不能让别人住姐姐家了?”

  这话可把薛姨妈气了一个倒仰,当天晚上就嚷着胸口疼,请了两趟大夫喝了药才好些。

  薛蟠跪到母亲床前,不个劲的赔罪,薛姨妈只不说话。

  宝钗瞧着不像个样子,便道:“妈只怕真错怪哥哥了。想是哥哥被人算计了也未可知。就跟妈说的一样,那孙家便没一个正经的人。余家那边跟孙家一个巷子头一个巷子尾住着的,原是最实在不过的亲戚,不也没来往么?也就是哥哥,被人哄的只当是吃酒做耍,殊不知……人家的算计。妈想想,后宅女眷,尤其是做客的后宅女眷,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男客呆着的地方。哥哥就是再不济,可也从来没有这么鲁莽过……”

  “是是是!”薛蟠连连点头:“去别人家做客,再是不敢随便出入人家内宅的。这点道理我还不知道?”

  这一点倒也是事实。一般人家,二门的门禁尤其森严,不是等闲会都能进去的。就是贾家这般,二门如同虚设,但薛蟠却从不说跑到女眷呆着的地方这个那个的。就是在东府那边的放浪形骸,也从不去内宅里唐突。

  宝钗就说:“那便是了!她一个做客的小娘子,如何碰见哥哥的?”

  薛姨妈蹭的一下坐起来:“那这般品行不端的女子,就更不能娶进家门。”

  “可哥哥到底是唐突了人家。”宝钗就道:“但也左不过是个庶女。哥哥叫人快马加鞭去……哪怕是多饶几千两银子做聘礼,或是答应一两件难办的事也无妨……只要他们应了,不做正头奶奶,娶回来做二房也便是了。想来,再是没有不应的。”

  薛姨妈就有些犹豫:“这就怕将来再给你哥哥说亲,会有些烦难。家里多了个正经出身的二房,谁家的女儿往家里来?”

  宝钗摇头:“妈还当跟甄家把婚事了结了之后,哥哥还会有什么好亲事不成?当日要娶的是咱们家,为了给哥哥脱罪,愣是说跟甄家是自小就定下了娃娃亲的,这般的亲事,都娶进门了,甄家倒了,咱们说和离便和离了。当日,我便劝妈说,这事不能如此,偏妈不信,定是要叫和离。可外人会如何看呢?是不是也怕将来他们家有个意外,咱们也这般的薄情?天下的好人家多的是,家财丰厚者不知凡几,又何苦冒这个风险呢。因此上,这往后,高门大户的闺女是不要想了。只找个门当户对,性情好且知礼的,行事爽利能管的了家的姑娘,纵使门第低上一些,也是无妨的。若是这么想,娶个二房,倒也不是要紧的事。两害相权取其轻,除了这样,却还能如何?若是不认账,余家那边倒是好说,那兄妹未必乐意妹妹做二房。可那孙家最是没皮没脸,倘或是不合心意的闹将开来,没脸的倒是咱们自家。”

  薛姨妈连连点头,只说宝钗这话很有道理,又骂薛蟠:“还不按你妹妹说的办。”

  薛蟠却不动:“妹妹只想着其一,便没想着其二。那余家再不济,余家的老爷也还是个参将。正经的五品官身。还有余家的表弟,也是七品!不说珩兄弟,就只孙绍祖,没有实职,那也是身上有爵位的。那姑娘纵使是小娘养的,是庶女,可也是官家小姐。可咱们家呢?”

  商户人家!

  宝钗的脸蹭一下就红了,只扭脸不言语。

  薛蟠就道:“我若娶了那姑娘,可能好处不见得多。可这要是弄进门做了二房,便是把余家的脸往地上踩,只怕跟余家和珩兄弟那边,也便是有了嫌隙了。这本来勉强算是亲戚,是咱高攀着人家交往的,如今弄的人家妹妹成了小妾,他们倒是成了小妾的娘家人。哪里还算是正经的亲戚……如此得罪了人,又当如何呢?是!我舅舅,我姨丈家都能给咱家一些依仗,可那珩兄弟……妈和妹妹怎么就知道,舅舅和姨丈姨妈肯为了咱们得罪人家。咱们家有什么?可人家有什么?这些事,妹妹又可曾想过?”

  这?

  薛姨妈越发的左右为难起来。

  女儿说的有道理,也确实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内宅之中,这么安排是合适的。

  可儿子说的,又未尝不是道理?男人家在外面行走应酬,想的又跟妇人们想的不同。

  最后,还是以外面的大局为重,这婚事就这么着了。

  余家这亲事答应的利索,一来一回一个月的时间,余鉴还专门派了管事来跟余梁说话。意思是嫁女的事,权权委托给他。

  余梁能答应么?

  嫁余梅的时候,写给余鉴的信还都没回呢。

  余梁躲到皇庄去了,邵华以供着痘娘娘为由,也来了一个避而不见。

  结果余家没见到人,又跑过来见林雨桐和四爷。四爷在皇庄上跟太上皇种水稻去了,育苗正到了要紧的时候了,他哪里有在家的工夫?

  林雨桐呢?不是进宫了,就是这个王府那个王府去了,就是在家,她也以这样的理由推脱了。

  来了不下十数次,就是没见到人。

  这余梅也是个恨的:“他们不管,我们还都不嫁了?”她冷哼一声:“认我们是二五,不认我们是一十,有甚差别?嫁!只管嫁!”

  于是,又是一个月,人家余梅就把妹妹从那‘租住’的院子里嫁出去了。

  琉璃叫人打听了消息回来跟林雨桐说:“……那姑娘是个糊涂的,愣是被善姐的妈跟姨妈给糊弄住了。出嫁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善姐儿当成陪嫁的丫头带走了。”

  善姐儿伺候去了,进了薛家的门。这王熙凤抬抬手,她就成了薛家的人。

  只怕这去了薛家,目的不单纯呢。何况,善姐儿不是善茬子。

  这亲事结的,薛家也很尴尬。你说这喜帖是给余家还是不给余家,又给不给林雨桐这边送。

  反正娶了是尴尬,不娶纳回来也是尴尬。

  最后,是薛姨妈亲自来瞧林雨桐,说了许多的话,意思就一个:咱两家是咱们两家的事,跟娶谁不相干。

  又有薛蟠亲自去找了余梁和四爷,得!这事就这么着吧。

  余梁把话说到头里,咱们还是这么处着,以后成了亲,夫妻之间有什么事,不用来说,他是不管的。

  薛蟠连连点头,就说咱们还是兄弟,嫡亲的表兄弟。别的都不论!

  如此,薛家结亲的时候,林雨桐和邵华那边准备了一份礼送过去,至少面上都不那么难看了。

  而对林雨桐唯一的好处就是,占着的宅子能收回来了。这玩意今年特别好租,今年秋闱明年春闱,好些个考生提前来京城,这种小院子尤其好往外租的。

  这事打发下人去就行了,这时候天正好,她带着孩子在家启蒙呢。

  自己做了许多的卡片,跟幼儿启蒙似的,告诉他一二三四五,天地分上下,日月照今古。

  这小子是个好动的性子,早上起来倒腾着跑跑跳跳他不嫌弃烦,但这么坐在这里,叫他念书,死活都坐不住。林雨桐没法子,叫人把卡片挂一串,绑在柱子之间。林雨桐写一个字,教他认一个字,然后再叫他跑去,从挂着的卡片上把字找出来。顺带的,还把加法练了。比如一加二该是多少,你去把答案取来。就跟瞧着小狗答题似的。

  这么大的孩子也就是个聪明的小狗的水平。

  幼娘在一边帮着他作弊,她也不管。然而是发现同一道问题,哪怕他不会算,算不明白,但是问上三遍之后,他便记住了,再不会犯错。哪怕这个问题是隔上两天再去问他,他也记得住的。

  那林雨桐便也越发不拘者他的性子了,只满院子的瞎跑。只是孩子只一个,连个玩伴也没有,未免有些孤单。幼娘说过两年该去请个先生到家里授课呢,林雨桐却觉得,到了该启蒙的年纪,就送出去叫他上学去。

  张家的族学就是极好的。

  她这么一说,幼娘就羞红了脸。

  但其实,四爷和林雨桐未必送孩子到别人家附学。

  四爷回来的时候,林雨桐就跟她说孩子的事,蕴哥儿大概也知道是说他呢,坐在炕上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扒拉饭,还不时的看爹妈一眼。

  说到上学,林雨桐就叫问问,看哪里的先生好。尤其是如今的塾师,就怕把孩子的灵气给磨没了。

  四爷还看她:“为什么要送孩子出去,还想着附学?咱们请个先生在家里开蒙便是了,想找好先生的,自然会来咱们家附学,还怕孩子没玩伴?”

  也对!

  加上怡哥儿,这都两个孩子了。

  将来贾瑕家少不了也要添孩子的,光是自家的孩子,就值得请个好先生。

  这事跟四爷一说,四爷就往心里去了。林雨桐也就不多管了。

  恰巧,那边邵华又有了,不能在城外住着,再者,余梁如今也没那么忙了。于是,林雨桐便把怡哥儿给接过来,一个孩子是看,两个孩子也是带,刚好,叫孩子们一块玩,她顺便也就给启蒙了。邵华只来看过一回,瞧着孩子姑姑带孩子带的挺好的,只把奶妈并丫头往这边一送,也不管了。要是晚上来得及回便回,要是来不及回,想在他姑姑家住,便叫他住去。

  小孩子就爱跟小孩子玩,俩小子都能把后院给翻一遍。

  王熙凤来的时候,就见林雨桐躺在树下的躺椅上,边上的小几上放着果盘,她自己只看着两个滚成泥猴子的孩子直乐呵。

  “你倒是会享受。”她眼里带着几分羡慕,要是有个儿子,她也就万事足了。

  林雨桐叫人搬躺椅:“你也来享受享受。”

  王熙凤摆手:“我出来是有事,顺道跟你讨点果酱。我家那姐儿出痘了,在家供着痘娘娘呢。”

  林雨桐忙叫人去取:“打发个小丫头来,我难道不给你?还值当你这么巴巴的跑来。”

  王熙凤躺下只叹气:“如今你是金贵人,等闲都见不到你的人。老太太请了你三五回了,只不过去。可是我们哪里得罪了你?”

  林雨桐当然不乐意过去了。皇后有喜了,肚子大了自然就瞒不住了。到了贾家,少不得要听贾母和王夫人念叨。也不想想,跟自己念叨能有什么用呢?难道不叫人家皇后生孩子了?

  这事一出,贾母和王夫人心里定是悬着的。要是有了嫡皇子,这元春哪里还有什么出头的机会。要是不指望着元春,又少不得要念叨宝玉和黛玉的婚事。

  林家一直是避而不谈,这态度就已经非常明确了。这一年里,她也能见黛玉两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警幻的事,黛玉并不见对宝玉有多深的情愫。往常她也是不听这些事的。倒是非常有兴致的把林家的藏书阁收拾了出来,各种的书籍分类整理。孤本得另外收藏,放在外面的都是手抄本的。别的事一概的不沾手,林家人也纵着她。杨哥儿找书还找到四爷这里,借了家里的孤本回去给黛玉誊抄,完了再把书还回来。

  贾家说宝玉身子不好了,叫黛玉回去瞧。黛玉就央求了杨哥儿去贾家探望。

  为这个事把林彤玉气的跳脚,在林雨桐面前也不掩饰,只说是贾家无礼,哪里有叫人家的闺阁小姐去看他们家的爷们的。

  之前林雨桐倒是也见过宝玉几回,说实话,再叫贾母把宝玉当病人的耽搁下去,他真就成了个病人了。

  在王熙凤面前,林雨桐也不瞒着这个事,就直说了:“……十几岁的孩子,学学便是了。我觉得娘娘想的就挺好。发奋上三两年,纵使科举出不了头,可这读了书,人必然就清明了。若是有个秀才或是举人的功名在,这也便是一道护身符。只一味地等着娘娘……娘娘能如何?那宫里是什么地方?是想要如何便如何的?!人家承恩侯府的孩子,还都出门去求学呢,难道皇后不及你们家娘娘尊贵?”

  王熙凤斜眼看她:“你如今越发的敢说话了?”

  林雨桐嘲讽的笑了笑:“好话不好听,好听的话却未必是为了你们好的。看见了不说心里过不去,说了偏偏又不讨喜,你说我干嘛非要往你们家去呢?”

  “罢罢罢!不去便不去。我来原也不是来做说客的。”王熙凤低声道:“娘娘怕是也不想叫宝玉被太太拘在屋里,凡是出去,稍微晚一些回来,必是要兴师动众的找的。如今,娘娘叫宝玉并姐妹住到园子里去。”

  林雨桐摇头,轻笑:“娘娘也是糊涂,这嫂子小叔子自家的姑娘亲戚家的姑娘住到一个园子是怎么回事?”

  王熙凤愣了一下:“这么说,二丫头她倒也不是那般的木。前儿才说叫搬,结果她过来跟我说,她还有许多的活没做完了,日子太紧了,便先不搬了。来来回回的折腾,怪麻烦的。我当时应下了,倒是没多想,你如今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她是以绣嫁妆的名义拒了避嫌了。怪倒是大嫂子也说住园子里,兰儿上学不方便,她不搬了。原来根子是在这里呢。那这倒是不怕了!三姑娘原跟宝玉是一房的兄妹,不防事。四姑娘还小,更是碍不着。想来薛家的姑娘和史家的姑娘瞧这样子,也便不搬了。如此,倒也好!”

  那你大概是想多了。薛家估计是要搬的,史家的湘云更是要搬的。

  林雨桐想起什么似的问:“史家如今还在京里?”

  王熙凤看她:“这话可真是问的巧了,还真没有你不知道的。上个月叔父来信了,不知道是不是史家的两位侯爷求到了叔父的跟前,叔父信中还叫我们家那位爷带着人去给老关系送了礼,怕不是史家两位侯爷就要出京了。只是到底是安排在哪里,倒是不尽知。”

  那就对了!

  四爷回来的时候见林雨桐说史家的事,就道:“史家要是这么拮据的过下去,也未必就不好。非是作死的往上靠。真要心里清明,早收拾东西回金陵去了。守在家里闭门谢客,躲上几年,说不得还就叫他们躲过去了。偏不!许真是穷日子过怕了,扑腾着只想要实权,还奔着王子腾去,这就是不自量力的找死。”

  “还没打算对王子腾如何?”林雨桐就问:“是不是边境不稳?”

  可不就是吗?

首节上一节1719/1932下一节尾节目录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