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1645节

  “怎么了?”她这么问。

  四爷扭脸看她:“你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

  “别吓我啊!”林雨桐一把拽住四爷的手。四爷却笑了:“原来黑白无常,并不是戴着高帽子吐着长舌头的。”

  啊?

  什么意思?

  “秋叶被黑白无常拘走了?”不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看见了?”

  四爷脸上带着几分自得:“两人对我拱手,可见人间帝王……我做的还是够格的。”

  你做皇帝做的当然够格了,四爷是谁啊,对不对?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应该关注的是:你能看见有些东西,我却看不见。这才是重点好吗?

  其实今天秋叶说了啥,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番试探之后,知道自己和四爷有什么能力,这个世界又是什么样的。

  既然真的是妖魔鬼怪神仙都有,那么这世道无外乎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只要不做坏人,爱出现什么出现什么去,跟自己没啥关系。

  这么一想,初来的那股子惶恐不安没有了,心也跟着安定了起来。两人绕到假山里,果然在假山的山洞里发现了一些尸骨的残骸,该是秋叶的。

  林雨桐翻了个匣子出来,装起来,然后带出去,安葬在离这个王府不远,而且四爷也说风水还不错的地方,给上了三炷香,送走了这个说不上是不是忠仆的秋叶。

  不过,要不是她挣扎着出来要问清楚她们小姐的事,她不至于被黑白无常发现。

  把人安葬了,叫她入土为安,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因果。

  这么一想,林雨桐觉得,心里蓦地轻松了一些。像是身上背着的包袱又轻了一些。要是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看来,原主不光是把身体给了她,把身上的因果也一并给了她。

  把人安葬了,按照原来的路回去就绕的有点远了,重新走了一条路,结果不远处又看到一片荒废的宅子。跟秀王府肯定不是一个。顺着这条路过去,等到了大门位置,看到了上面快掉的仇王府的匾额。

  仇王府?

  这是什么府邸?

  现在千万别从脑子里翻那些历史知识,有妖魔鬼怪出现的地方,历史早被篡的不知道朝哪边拐去了。

  但这几天,两人大致也知道,这是个国号为‘宋’的朝代。龙椅上那位皇爷也确实是姓赵,至于其他的,两人就不知道了。

  刚才碰到了什么,早被两人忘在身后了,一路上还商量,这以后,路该怎么走。

  他们并不知道,等他们走后,仇王府的墙头上,搭出一个蛇头来。蛇头青绿青绿的,一双眼睛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然后吐了吐芯子,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见那两人并没有要回来的意思,它蹭一下缩回了脑袋,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一身青衣的少女模样。她一脸的受惊过度,拍着胸脯子:“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龙威赫赫,这两人可惹不得。

  看来,还是别往城里去玩了,在这里猫着吧,外面好像有点危险呢。

  这些四爷和林雨桐全然不知,到家之后,还在说着两人的打算。

  来了这地界,靠什么为生?先买点地佃出去,叫人看着也是有家有业的人了,不至于太叫人侧目。至于以后,四爷说了:“我明儿出去打听书院……”

  呵呵!

  要科举吗?

  “对着龙椅上的能跪的下去?”林雨桐就问他。

  四爷点了点她:“当年还去十三陵祭扫呢,有什么跪不下去的?”

  也是!

  后朝祭拜前朝皇陵,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行!只要你心理没障碍,就真没问题。

  当然了,四爷也不光是为了当官而当官,“……既然那些东西,对官身有天然的敬畏,那这一层身份就是掩饰……若只是一般普通老百姓,那些东西见了咱们都得避讳,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世人,咱俩身上有猫腻吗?”

  这么想,也对!

  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办,又找了之前的牙侩,让他找找看,附近有没有要卖田地的,五十亩一百亩的不拘。

  江南的水田可不好买,拼凑了好几户,才凑够了四十八亩,这也行了。分别佃个三户人家,租子只收三成,是极便宜的。用了三天,就把事情给办妥了。

  四爷在第四天的时候,找了距离家里最近的一个书院,就去念书去了。

  书院不大,是一位老夫子自己在家开的私塾。私人的宅邸三进的院子,拨出两个偏院当校舍。四爷也不是真找那种名师,就是给自己找个地方,能把识文断字这样的本事拿出来的时候不叫人觉得突兀罢了。

  选择这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近。就在前面的巷子里,这家的后门跟如今住的院子只隔着五六十米的距离。

  关键是,束脩还不贵,一年也就十两银子。

  于是,四爷去上学去了。每天早上差不多天刚亮就得去,然后晚上天擦黑了才能回来。中间得却专门送一趟饭。要是离得远的,带干粮也行。

  那就送饭了。林雨桐现在是一点事也没有,她之前还跟四爷商量,说以后要有机会弄些道家或者佛家的典籍功法也行啊,人不能这么闲着。

  四爷就说她:“做梦呢?法不可轻传,以前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多少也该是明白了点了。要不是其弟子,想学人家门道,且等着吧。”

  哪怕是被打击了,她心里的那么念头却没灭了。

  今儿给四爷焖了竹筒饭,又是腊肉又是笋丁的,又简单又好吃,还容易保温。一路在开水罐子里泡着,到了地方的时候,还是烫手的。

  提着饭到了夫子家门口,却意外的碰到了等在外面的许大娘子。

  许大娘子一见林雨桐就招呼:“你家相公也进学了?昨儿我弟弟回来一说,新来了个新同窗姓金,我就估摸着是你们。金夫人在家做什么呢?也不见出来串门子。”

  “可别夫人来夫人去了,您折煞我了。”这个‘夫人’就是个客套的称呼,“我娘家姓林,家中行三。”

  “成,我就称呼你林家妹子了。”她说着,就朝里指了指,“只怕也快下学了。”

  正说着话呢,大门开了,送饭的是不能进去的,得里面的人出来拿。林雨桐见有些出来的是小厮或者书童,等四爷出来的时候她就说:“不行我去一趟牙行,找两个使唤的人去。”

  也行吧。来回总得有个跑腿的人。

  正要说话,就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声喊:“汉文,这里!怎么这么慢呐?”

  汉文?

  这名字为啥这么熟悉呢?

  林雨桐和四爷都见过许大娘子,认识她的声音,将她的姓和汉文的名字连起来——许汉文!

  许汉文?!

  林雨桐瞪大了眼睛,四爷也看了过去:“他叫许宣……”却不知道他字汉文,要不然,这不是早想到了吗?

  行吧!有了许汉文,再想想之前见到的仇王府,好像……大概……就是想的那样吧。

  许宣后来当了大夫,大夫又被称为先生,有些地方又称为先儿,先儿跟‘仙’同音。

  这许宣就是许仙。

  许宣是名,汉文是字,许仙(徐先儿)其实跟叫许大夫是一个意思,是官称。

  现在,林雨桐是这么理解的。

  反正不管叫什么吧,他就是那个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的,被妖精报恩的那个人了。

  林雨桐不免好奇的打量,别说,长的事挺周正的。文质彬彬,斯文俊秀。

  如今的审美,自然是偏爱文弱的书生的。朝廷重文抑武,世情如此。

  被林雨桐打量,这许宣就侧着身子站了,往他姐姐身侧躲了躲,连耳根都红了。许大娘子扭脸一看,是林雨桐带着笑意的眸子,就拍了一下她弟弟,低声抱怨道:“怎么这么没出息,看一下脸红什么。”然后拉着他过去:“这是金相公家的小娘子,你跟金相公是同窗,还不见礼。”

  许宣低着头,不敢正眼看林雨桐,只作揖:“见过嫂嫂,给嫂嫂见礼了。”

  “许相公有礼了。”她还了一礼,就跟许大娘子说话。

  把饭给四爷递过去,叫他进去,她自己又提着罐子跟着许大娘子说着话,然后往回走。

  书院其实离李家更近,街口第二家就是了。

  许大娘子热情的邀请林雨桐去家里做客,想想也不认识其他人,进去就进去吧。

  李家的日子并不如何富裕,只能说小日子勉强能过。

  许大娘子给林雨桐倒茶,才说:“多亏了林家妹妹慷慨,院子卖给你们,是找到好买主了。不瞒你说,你要是晚来一天,我家那宅子就得抵给人家还上八十两外债了。我爹生前是做药材生意的,可惜染上了疟疾,跟我娘两人前后脚都撒手而去了……剩下我跟我弟弟,生意上的事,我一个女子,知道的也不清楚,我那弟弟呢?又是头一号的书呆子。人家说欠了八十两,掰扯了这两年,也没掰扯清楚。算了,八十两就八十两吧,我认了。可这院子想卖出去谈何容易?我说是要赁出去的,不过也是想多卖上点价钱。不过,我家的院子是值了一百二十两的……”

  “那是!”林雨桐觉得这大姐憨直的有些可爱,“这也是咱们的缘分。”

  许大娘子连声称是,随即又眉头皱起:“林家妹子,我看你家相公也是个有本事的人,烦你回去说一声,叫大家帮忙打问着,看看远些的地方,有没有小院子卖,五六十两也是使得的。”见林雨桐疑惑,她就道:“不瞒林家妹妹,我那弟弟,今年都十九了。如今是,家里的地没一亩,房没一间,念了十多年的书,也没考出功名来。我愁的是他的亲事……”

  像是这位许相公这样的,真真是不好说亲的。放在啥时候都一样。

  你说,你没地没房就算了,还手不能提肩部能扛,是一文弱书生吧,偏偏读书没天分。年纪不小了,却还靠着姐姐姐夫供养着读书,寄居在姐夫家里。谁家把闺女嫁给他?

  说到底,这位就是个婚姻困难户。

  听许大娘子这意思,卖房子实属无奈,卖了一百二十两,还债用了八十两,还剩下四十两。也知道四十两是买不来房子的,就想着额外添上一二十两,给她弟弟置办屋舍,以备成亲之用。

  当姐姐当到这份上,也是不容易。

  她利索的应了,又说了一些闲话。许大娘子又说哪里的绸缎铺子货全,哪里的油盐酱醋卖的最公道,连街上哪家的豆腐好吃,都介绍了一遍。瞧着时间不早了,林雨桐只得打断她,起身告辞。

  出来了她又去了一趟牙行,叫牙侩明儿带几个人过去,她得挑挑,家里至少得添上三四个人的。

  这么绕了一圈回来,天色就不早了,天都擦黑了。

  结果快到家门口了,迎面走来的正又说又笑的两人,见了林雨桐跟见了鬼似的,绕着走了。

  林雨桐看两人手里的梆子,心里明白,这两人就是打更的更夫。

  更夫见了自己会绕道走,为什么?

  一定是在惧怕什么?

  惧怕自己什么呢?

  想不明白。

  正寻思了,四爷在不远处叫她:“愣在那里干什么?”

  林雨桐迎过去,开了门之后,林雨桐就把那两人的异状说了,“夜里,咱们附近肯定没那么干净。”

  很有可能。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人有时候还真就拿鬼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没办法,不等于鬼没办法。”四爷就看林雨桐:“等我休沐了,休沐了再说。不在这三两天的时间。”

  这倒也是。

  只要没到家里来,林雨桐就暂时把这事给放下。

  牙侩带了十几个人来,叫林雨桐挑。男男女女都有。

  这次,林雨桐又在这堆人里,瞧见了头上戴着一支杏花的小姑娘,瞧着也是楚楚可怜。牙侩不停的推销,说这姑娘多能干,厨艺多好,绣工多精湛,林雨桐都没搭理。只选了一家人。三十多岁的两口子带着一双儿女。

  这家人长的淳朴,眼神清正,但就是不单独卖,死活一家人要在一块。

  这家人哪哪都好,唯一的不好是这家的闺女,是生了六指的。好些人觉得不祥,都不愿意要。只这家两口子和兄长,都舍不下这女孩子。就成了这样了。在人牙子手里,他们也就是饿不死,早找个好人家卖出去了,其实是早享福了。这一拖二拖的,在人牙子手里都有半年了。

  花了二十六两,把这一家四口给买下来了。

  男人叫唐久,他媳妇古氏。儿子叫唐福,十四了。女儿叫唐乐,十三了。

  叫唐福跟着四爷做书童,跑跑腿,家里的采买接待,都交给唐久。厨下给古氏,洒扫归唐乐。林雨桐呢,彻底的从家务活里解放出来了。

首节上一节1645/1932下一节尾节目录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