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1589节

  结果倒好,这丫头才被送来一天,就闹出事情了。

  在监视屏幕上,她看她利索的将人的胳膊给卸下来的时候,真有点大吃一惊。从考核到现在,她的表现还从来没有这么亮眼过。

  她努力回想这丫头的档案,好似档案上没说她的格斗课表现优异啊!

  以这丫头的格斗技术,其实很多单位还是愿意要的,这基本就是个金牌抓捕员了。

  这么想着,她就带着几分笑意的道:“别看了,这里除了你我,没人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我是找了相熟的同学,说要研究犯罪心理,可能牵扯到嫌疑人的隐私,所以,请她关闭监控半个小时……”

  这其实是违规操作的。

  林雨桐点点头,“那就长话短说。”她特别的干脆利索的表达自己的态度,“我想结束考核,我主动……放弃。”

  这一点,宁采想到了。一个姑娘家进入这里面,就没有说谁能不受冲击的。

  主动放弃?

  考核之前就说过了,可以主动放弃。无非就是麻烦点,从这个看守所调到那个看守所,只说牵扯到别的案子之类的,事情也能解决。

  可宁采并没有想到她只坚持了一天,现在很多东西还都没办好呢,她突然主动放弃了。也不知道那边的手续办的怎么样了,所以她不能贸然答应什么,只道:“那你只能在禁闭室关上几天。”

  那也行!

  只要不是在监仓,怎么着都行。

  两人前后说话,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宁采就开门出去了,门留了一条缝隙,林雨桐还能听到宁采跟狱警道:“不是很配合……没关系,再找别人也行。不过我看她这样好像也不像是很适应监仓,很有些暴力倾向……”

  然后,人就被带出来,禁闭室在另一头的走廊尽头。厚重的铁门,狭小的空间。一个铺位,一个马桶,没有别的了。

  可能是为了防止犯人自残自杀吧,里面的东西都是特制的。林雨桐新奇的看了几眼,在确定有监控之后,她就睡的更安稳了。心里想着,许是明天就能出去了,几乎是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林雨桐确实是被‘押解’去往另一个‘看守所’。

  上了车之后,林雨桐的心就算是放下了,车子驶出看守所,在盘山小道上停了下来。紧跟着,从侧面的小路上开出一黑色的看不清楚牌照的车。车上下来的两个人,正是江处长和昨天见到的那个女人。

  “认识一下,我叫宁采。”她上了车,坐在林雨桐对面,伸出手来。

  林雨桐呵呵两声,抬头看了看自己被拷在车顶上的双手,“很高兴认识你,只是现在不方便,失礼了。”

  宁采这才一副恍然的样子,掏出钥匙将她的手铐给打开。

  林雨桐活动了活动手腕,还别说,这种滋味确实是不怎么好。

  宁采带着笑,看了一边坐着的江处长一眼。

  江处长一双眼睛带着几分探究的看着林雨桐:“要放弃?”

  林雨桐点头:“我觉得我把这次的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恐怕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还是不浪费你们的时间和资源了。”

  江处长有些想笑,这姑娘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到现在了,才说她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打从一开始各种的考核,他以为这些人都知道选他们是干什么的。其实本身能力可以,但不想干这一行的,早都故意的放弃了。

  而留下的六个人里,她是唯一一个女性。

  这一行不是没有女警,只是实在是不多而已。

  像是宁采,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但她基本都是在大后方大转。

  他压下这种几分打趣的情绪,严肃了表情:“你这是猜出来我们是干嘛的?”

  林雨桐看了他一眼:“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什么也不知道。以后的几年里,我保证只在大学里,不会对外多说一个字。”

  江处长摇摇头:“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在一定年限内对此时保密,这是最基本的。可……以你的职业素养……我还真信不过。”

  林雨桐挑眉,这是怕自己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被人套话了,想想这原身本身的能力,也不能怪别人多想。她几乎是没有犹豫,直接问道:“那江处长打算如何?”

  江处长展颜一笑:“你不是还没找到工作吗?”

  所以呢?“要给我安排工作?”

  “哪里有比在我们身边,更能叫我们放心的呢?”宁采也这么说:“要不,先跟在我身边,试试?”

  自己还在人家押解犯人的车上,除了答应,好似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从这里下车,上了那辆黑色的SUV,后座宽敞,宁采扔过来一件风衣和一双运动鞋。林雨桐把风衣套在囚服上,再换了脚上的塑料拖鞋,一路直达市区。

  进了市区,入了一处公园,在一处悬挂着公园管理处的地方开进去,停在一栋二层的红色小楼跟前。

  有人看见自己一行人,奔了过来,手里拿着文件夹,看着江处长的眼神透着急切。

  江处长伸手制止对方说话,然后看了宁采一眼:“你负责安顿小林。”说完,不等宁采答应,就朝前指了指,带着那小伙子直接上了楼。

  宁采扭脸对林雨桐笑笑:“你慢慢就习惯了,头儿就是这样的。”

  说着话,她就带着林雨桐直接去了一楼靠东的宿舍:“住的地方有些紧张,你暂时跟我一个宿舍。考核没收的行李,都在铺位上放着,你先梳洗换衣服,一会儿食堂就开饭。”

  这是一个狭小的两人间。下铺空着呢,显然,这是宁采提前给腾出来的,她把她自己的铺位腾出来给了自己了。

  床上铺着凉席,有一床凉被一个凉枕,再就是床边靠着的粉色的行李箱。

  好在里面的衣服也不全是旧的,有两身新内衣,两条新裙子。一条是鹅黄的,一条是粉红的。很是少女系。

  不管喜欢不喜欢,只能用行李里的东西。这里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每个人的眼睛都厉害着呢。半点差错也不能有。

  她去梳洗了,换了衣服,这才对着镜子细看这姑娘的脸。

  小姑娘长的圆圆的苹果脸,眼睛也大大的圆圆的毛嘟嘟的,一笑就眯起来。丰润的脸蛋上带着两个小酒窝,嘴唇粉嘟嘟的看着很肉。皮肤很白,刚洗过澡,浑身都是粉红的颜色,身上跟脸一样,看起来肉肉的。

  说实话,这长相,真是标准的乖乖女。要不是这一头杀马特的头发,别人真看不出来这是个小太妹。

  头发染的金黄金黄的,留的也很短。林雨桐只能用发卡把头发别起来,看起来就乖顺多了。

  把什么都收拾好了,她正要推开门。就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是刚才那个找江处的小伙子在跟人说话:“……你也是……也太听风就是雨了……现在只是失去了四号的踪迹,并不是说四号就出事了……”

  紧跟着传来的是宁采的声音:“咱们都是干这一行的,失去了联系,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他一定是暴露了……那些人心狠手辣,他肯定是……”

  “宁采。”这人说话的声音严肃起来:“你说的对,咱们都是干这一行的,从干这一行第一天起,就得有这种思想准备。你现在太激动了……得冷静冷静,再去找头儿谈。”

  林雨桐慢慢的退回去,躺在床上叫自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她装作受惊一般的抬起头,先是迷蒙了一瞬,才眯着眼睛看宁采:“开饭了吗?”

  宁采的脸有些苍白,神色不好:“开了……你去大厅,都在那里吃饭。”

  林雨桐起身:“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宁采手扶着床,要上上铺的样子:“你先去吃吧。”

  林雨桐应着,出了门往大厅去。

  今儿大厅里没人,站在窗口穿着白大褂的大叔,将口罩也取下来,只一头儿挂在左边的耳朵上。林雨桐过去,他才抬起眼睛,看见是个没见过的姑娘就愣了愣,然后扯出一抹笑意:“是新来的吧……想吃什么……”

  林雨桐对着冒着热气的清炒小油菜和红烧豆腐点了点,跟人家搭话:“大叔,没到吃饭时间吧?”

  这大叔‘嗐’了一声,又给饭盒里打了一勺子的红烧肉,一勺子的清蒸鱼块,然后才递过来:“到了,吃吧!今儿大家心情都不好,你不用管这些……”

  林雨桐接了饭,扭身往空位上去,还能听到背后的嘀咕声:“多好的孩子……当年也这么大……”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就更加确定,只怕真有人出事了。

  出事的,应该就是四号。

  林雨桐对‘四’这个数字比别人敏感,心都跟着悬起来了。

  对着一份米饭四个菜,一碗蛋花汤,狼吞虎咽的吃完,本来打算直奔二楼的,但想了想,还是回了宿舍。林雨桐轻轻的推开门,门开的那一瞬间,她还能听到宁采的哽咽声。可紧跟着着,哽咽声消失了,宁采侧着身子面朝里躺着。呼吸很轻,恐怕她是刻意在调整呼吸。

  后半天,没人来找林雨桐,像是大家都把她忘了一般。宁采也没有起身,半夜里,林雨桐又听到细细的抽噎声,她就想,哪怕是同事,宁采也不可能哭成这样。她只怕跟这个四号关系非同一般。

  一晚上因着照顾宁采的情绪,林雨桐躺着就没动一下。快天亮的时候,宁采从上铺轻轻的下来,往卫生间去了,林雨桐见她关了卫生间的门,就轻轻起来,迅速的将宁采的床铺看了一遍,然后在枕头下发现了一个玉坠,坠子上刻着一个名字——司夜。

  她的心咯噔一下,迅速的将玉坠放好,然后一切回归原位,静悄悄的回到床上躺着去了。

  这一次,宁采在卫生间的时间很长,大概得有半个多小时吧,才从里面出来。

  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快到要起床的时间了。

  林雨桐坐起来也准备去洗漱,此时再看宁采,已经完全看不出昨天失控的样子了。她眉眼含笑:“是我把你吵起来了吧。”

  林雨桐摇头:“不是!是我想早起。”她一副慌乱的样子,“我知道错了,带我去见江处长吧。我现在真知道错了……”

  宁采有几分愕然,这怎么话说的?

  她不解:“小林啊,昨儿是因为头儿太忙了……”

  “我明白。江处长那么忙,我还出幺蛾子。从昨儿到现在,我一直都在反省。”林雨桐一副认错的态度:“把我送回去吧,我一定完成考核……”

  掰扯不清楚,宁采也没心情掰扯,还不到上班时间,就把林雨桐带到江处长的办公室,把事情说了:“……我说不通,您说吧……”

  然后直接走人了。

  江社友眼圈还是红的,应该是熬夜熬的,昨儿一晚上,他都没眨一眼。这会子情绪也说不上好,看着林雨桐直皱眉头:“……这里不是你家的菜馆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烦躁的摆手:“出去吧,你暂时跟着宁采打杂。”

  林雨桐没有动,而是看向江社友办公桌上摆着的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三个人的合影,两男一女,女子在中间,两男在左右两边,而左边的是江社友。她的嘴唇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然后说了一句差点叫江社友扔了手里茶杯子的话。

  她说:“没想到江处长是个欺朋友妻的人。”

  江社友端着一辈子浓茶,刚抿了一口,就被这句话给呛住了,手一抖,差点没把杯子都扔出去。他一边咳嗽,一边瞪着眼睛看林雨桐,好半天才缓过来,呵斥道:“胡说八道是什么?”

  林雨桐指着照片:“这张照片拍摄在十多年前。那时候您是多大?二十六七岁?差不多吧!”

  “我二十五!二十五岁!”他这么强调说。

  好吧!就算是二十五岁。

  林雨桐指了另外两人:“他们是您的同学,要是没猜错,他们是您警校的同学。”

  这不是废话吗?

  二十五岁,大学毕业也就两年。能穿着制服如此亲密的男男女女一起合影的,还一直保留到如今的,肯定是同学,还得是大学同学。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收敛了情绪,倒是想看看这姑娘能说出什么。

  林雨桐指着照片:“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你这两位同学怕已经是恋人的关系或者是已经打算结婚了。”她指了指照片上的女人双腿侧方的方向,“她跟你的这位男同学,明显更近亲,甚至已经亲近的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范畴。”

  这话叫江社友心里微微酸了一下,又‘嗯’了一声。

  “很遗憾,一对有情人,终究敌不过阴阳相隔。”林雨桐脸上露出几分可惜的神色:“您的男同学应该是牺牲了,他的牺牲只怕跟您是有些关系的……”

  江社友摆摆手,制止林雨桐往下说。

  没错,那两个是自己的同学。男同学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替自己挡了子弹,牺牲了。他当时刚刚新婚。而新婚的妻子就是那位女同学。也一直是自己的暗恋对象。

  这里面的是是非非,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不过仅凭着一张三人的照片,还有自己选择这张照片摆在办公桌上的行为,就将事情还原了七七八八。这份观察力和察言观色的能力,说实话,跟档案上显示的东西完全是不相符的。

  只能说,这是个特别善于伪装的姑娘。

  连自己都差点看走了眼。

  江社友一时之间没说话,半晌才道:“你露这一手,是叫我看清你的价值。是告诉我,在你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是值得的。”说着,他的眼神锐利起来了:“但我也得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改了主意了。之前尽力的想逃避,如今却极力的争取,原因呢?”

  林雨桐垂下眼睑:“在您的眼里,我的忠诚度跟我的成绩一样,不怎么值得称道。但人都有长处。我改主意是因为……我父亲。”

  江社友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她:“给你家里打电话了?”

  “没有!”林雨桐露出几分苦笑来:“我不知道该跟我爸说什么。”

  江社友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又是良久的沉默,然后摆手:“你先下去,等我通知。”

  等林雨桐一走,江社友就安排人:“把考核六号在西山监狱的所有监控视频都给我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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